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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魘》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秉燭話心聲

  從外面回來,宮城殷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然而,從沈遲夙的眼裡卻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動搖。

  “出了什麼事?”靠在門邊,他看著滿臉茫然的沈遲夙問道。

  “……啊,沒事。”回過神,沈遲夙連忙否定。他的異常宮城殷自然看的出來,只是他不願說他多問也是毫無意義。

  宮城殷進屋坐下,看著他說:“打算什麼時候走?”

  “再過幾日吧。”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頓了下,沈遲夙說,“你何時回黑檀教?”

  “也就這幾日。”似是有些乏了,宮城殷手撐著額頭,閉目休息。

  屋內頓時顯得十分安靜。神遲夙轉過眼神看著那個男人,神情複雜。這一停便是一個多時辰,見宮城殷得手仍撐著額頭,雙目微闔,他不知的他是醒著還是睡著了。隔了許久,他取下件外套披在宮城殷身上,自己則出了門。

  宮城殷在他走後便睜開了眼眸,保持著那個姿勢許久,嘴角扯起一個諷刺的弧度,“那麼想與我撇清關係,心裡卻根本就放不下。”說罷,眼神沉了沉,“我在你心中到底有幾分分量呢?”沈遲夙走出屋子,到了竹林間的一片空地便舞起劍來。清風竹葉隨身而動,劍尖寒光閃爍,落在其上的竹葉如同他此刻煩亂的心情碎裂成千絲萬縷,糾纏紛飛,雜亂不堪。

  他不相信這麼大的事爹會故意瞞他,可九方長溪並不像是無的放矢之人。儘管他追問了原因,他卻只是搪塞消息得自江湖中受過他恩惠的一個人。

  頹唐的坐在地上,他雙眼無神的透過竹葉密佈的縫隙看向天空,那狹隘的一方天地鋪成在他眼前,灰沉沉的,沒有生氣。剛換洗不久的衣衫上染了塵埃,汙了一方潔白。

  林子裡的光線本就有些暗,而之後隨著時間不斷流逝,天空就越來越沉,直至將一切都掩蓋在黑暗中為止。

  拄著劍身站起,神遲夙正打算回藥廬,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

  他站在原地,聽著來人越來越近,最後那一襲青衣在他不遠處站定。

  “沈少莊主,你在此處做什麼?”九方長溪頓了下走過來,雙手負於身後,似是散步出來。

  “九方兄這麼晚了為何還來此地?”

  “隨便走走,我每日閒時都喜歡出來走走,否則整日呆在藥廬裡不得悶死了。”邊說著,從他身旁經過,繼續向前行去。

  神遲夙的視線隨著他的背影慢慢遠去,直至對方快要走出他的視線時,他突然高聲喊住了九方長溪。

  站住腳,九方長溪偏過頭看著他,神情模糊不清,“何事?”

  冷淡的話語,好似帶了一許不耐。

  “九方兄享有‘妙手天罹’的神醫之名,手上救過多少英雄好漢恐怕數不勝數,我想能夠傷到九方兄的人恐怕整個江湖也是屈指可數。”

  饒有興致的瞧著神遲夙,九方長溪點頭,“所以呢?”

  “對於江湖山上過活的人,這世上若還有他們不想得罪的人,九方兄必是其一。”神遲夙眼神淩厲,眸中寒光懾人。

  “所以呢?”九方長溪神色未變,仍舊不緊不慢的開口,所問卻是同一句話。

  向著九方長溪的方向靠近了幾步,神遲夙面目表情道:“那麼,九方兄為何如此關注江湖中的風吹草動?”

  “這些事江湖上人盡皆知,我不想知道也難。”盯著神遲夙,九方長溪未抬下巴,神情裡帶著些不屑,“居於安樂只會死的更快罷了。”

  語落,再不理會神遲夙,身影逕自消失在他眼前。

  良久,吐出一口氣,沈遲夙轉身回藥廬。

  方走近九方長溪讓人安排的屋子,沈遲夙不由止步。本是他暫居的屋子裡點著蠟燭,燭火搖曳下映出一個身影。

  推開門,沈遲夙坐到桌邊。“我要休息了。”

  聞言,宮城殷並無意外,對他趕人的說辭也不理會,站起身,宮城殷伸展一番筋骨,又坐下。瞧見沈遲夙輕皺的眉頭,他道:“我到底怎麼做,你才能接受?”

  眼皮一跳,沈遲夙偏開頭,淡淡開口:“現在說這些做什麼?”

  “我怕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能夠如此面面相談的機會,江湖已經亂了,你我立場不同,若今日不能得到你的承諾,我不知何時才有機會問你同樣的話。”專注的眼神,帶著一泓柔情。這是唯獨在這個人面前才有的情義。

  不知道何時起,他們之間敵對的情形變得曖昧,他恨他,但卻不可抑制的生出了另一種情緒。比起被他折磨羞辱,那種控制不住心靈的感覺更讓他覺得恐懼、無助。

  夜色越來越濃,窗外樹影婆娑,一如兩人或忐忑或翻煩亂的心緒。

  “一起喝幾杯吧。”沈遲夙起身,對著居住不願的侍從說了下,不多時,便有幾壇酒被送過來。

  等屋裡又剩下兩人時,沈遲夙拿起一壇酒拍開泥封,仰頭便猛灌起來。不及吞入口中的酒夜順著嘴角劃過脖頸,最後沒入胸前,浸濕了一方衣衫。

  “也罷,今夜便不醉不歸。”看沈遲夙不願回應他,宮城殷雖失落,卻沒有太過意外。若是僅憑他一句話,沈遲夙便承諾他天長地久是不可能的。

  兩人酒量不淺,眼看酒罈一個個減少,卻誰都沒醉。

  放下一個空酒罈,沈遲夙不滿道:“這是什麼爛酒,喝了這麼多竟然還不醉。”

  “你若真想醉,我來幫你。”沒注意到何時宮城殷來了他身邊,只是聽到他這麼說,沈遲夙下意識的問道:“你又沒酒,如何能讓我醉?”

  “酒不醉人人自醉,你什麼都不要想便是。”走過去,在沈遲夙未反應過來時,宮城殷突然彎腰將他抱起。

  身體微晃了下,宮城殷才抬腳向床邊走去。男人與女人的重量是如此不同,他若不動用武功,將沈遲夙這樣一個大男人抱起也是稍稍有些吃力的,不過這都無所謂,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他都一定抱得起他。只要他不推開他。

  身體被放到床上時,沈遲夙眼神一冷,“你又想那麼做?”

  俯身在沈遲夙上方,宮城殷眼神深邃,“那你想我怎麼做?”

  緩緩閉上雙眼,沈遲夙低聲諷刺,“我們之間果然只能如此,除了肉體,還有什麼能夠維繼我們的關係。”

  身體僵了下,宮城殷怔怔看著沈遲夙,心底劃過一抹鈍疼,“你何必如此提醒你我,即便是我當初做錯了,但如今我的心思你總該明白些的。你不願對我敞開心扉,我又有何辦法將你的目光轉移到我的身上?每次抱你,身體雖然愉悅,但是看到你的戒備和冷漠,那種愉悅卻會加倍轉變成痛苦。”

  身體貼著沈遲夙的,宮城殷在他耳邊苦澀呢喃:“你以為我願意抱這樣的你嗎?”

  睜大眼盯著床頂,沈遲夙呆呆聽著宮城殷的話語,感覺他聲音裡壓抑的痛苦,眼睛也微微有些疼。

  “你不是可以用蠱控制我嗎,就像在馬車裡的那次,如果我們之間發生這種關係,我希望是在無知無覺的情況下。”

  身體微抬,宮城殷雙手撐在沈遲夙身體兩邊,盯著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許久,宮城殷神色漸漸冷傲。嗤笑一聲,宮城殷道:“既然你願意,我自無話可說。”

  冷冰冰的催動蠱,看著沈遲夙的表情漸漸變得茫然,最後帶著明顯的情欲後,宮城殷移開雙眼,直到聽見沈遲夙粗重胡亂的呼吸,以及他不由自主攀上來的雙手,宮城殷深吸口氣,閉上眼埋身于沈遲夙體內。

  身體一如既往的契合,然而因為少了靈魂,這一夜便註定不會擁有快樂。

  夜深人靜,宮城殷起身穿上衣服,神情寥落,“我們之間,真的只能如此嗎,沈遲夙?”

  沈遲夙清醒的時候已是第二日早上,睜開眼是他一人赤裸著身體躺在床上,他一動,便有液體從股間流下,讓他刹那白了臉。縱然他想說服自己昨夜只是一場夢,然而宮城殷留下的罪證卻讓他不得不起面對。他果然動用了蠱,並且故意不做任何處理,讓他親自體會他們之間雖不存在於記憶卻真實存在的片段。

  醒了,卻不想起身,只想這樣躺在床上,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想。

  沒多久,屋子外響起腳步聲,接著傳來鄔香塵的聲音,“沈弟可醒了?”

  坐起身,沈遲夙整理了下心情,問道:“有事嗎,大哥?”

  鄔香塵看著緊閉的房門,說:“宮城殷一大早便離開了,你知道嗎?”

  眼垂了垂,頭髮散亂的披在肩上,沈遲夙靠在床沿上,仍光裸的皮膚暴漏在空氣裡。不多久,他回道:“他本來就與我們不同路,離開,是遲早的事。”

  察覺到沈遲夙的落寞,鄔香塵想說些什麼勸說。卻發覺竟沒有什麼話可以在此刻說出。沈遲夙自己何嘗不明白,他說了又有何用。

  “醒了就吃些東西吧。”說完,鄔香塵正要離開,卻聽沈遲夙道,“大哥,這麼多日,麻煩你和九方兄了。我便不去與九方兄辭行了,大哥見著九方兄了代為說一聲吧,日後有何差遣,只要不是傷天害理之事,沈遲夙定然不會推辭。”

  邁出的腳頓住,鄔香塵苦笑,而後道:“我去為沈弟準備些吃的,一會送你。”

  “多謝大哥!”沈遲夙心裡不由一暖,他何德何能,竟能結識如此男兒。

  鄔香塵故意訊他,“和我瞎客氣什麼。”說完轉身離開。

  聽到腳步聲漸遠,沈遲夙伸手取過床邊掛著的劍,抽開來,上面映照著一張略顯蒼白的臉,將劍還鞘,沈遲夙低語:“我們,沒有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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