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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形師(梵高之耳)+番外盤山路》第58章
☆ 58、浴火重生(2)

  冰冷的手術刀抵在了脅下,恐懼終於達到了沸點,被綁于病床的男人瘋狂地掙扎,不遺餘力地嘶聲叫嚷,“求求你,別這麼做!求求你,別!”

  刀刃劃開的一道血紅映入視膜,透過這片迅速漫開的紅色,遲儻終於看見了那只被槍擊落的藍樫鳥。

  它在一小汪血跡中抖動羽翼抽搐身體,頑強地試圖再次飛起。

  天空在召喚。

  奇怪的是從這只垂死掙扎的鳥身上他想起了那次動人心魄的初見——他站于雪佛蘭車頂,閉起眼眸,仰頭對向天空,以一個行走懸崖的姿勢攤開雙臂,如同張開沉眠已久的翅膀。

  “我們同樣乞求憐憫,同樣背棄信仰……烈焰焚身,屍骨無存……”

  握著刀的手突然停了住,埋頭于手術的男人慢慢挺直了背脊,回過了頭——

  “去他媽的!我受夠你們的擺佈了!”他沖坐於身後的鱒魚眼睛男人笑了笑,“要麼就殺了我,要麼就滾出我的生活!”

  遲儻用手術刀解開將萬菲綁住的膠帶,對他說,“如果你不打算變成女人,那就像男人那樣,自己走出去。”

  拳擊俱樂部裡名流政要人來人往,美國佬沒有准許手下們痛下殺手,但這個地處偏僻的倉庫不同。鱒魚眼睛迸出炯炯的光亮,彰顯出他的主人正興奮異常,霍伯特嘶吼著,給予自己的手下們最熾熱的鼓勁,“男孩們,別讓我們的醫生先生笑你們是手不縛雞的婊子,上吧!”

  候于門外的打手們一擁而入,人數是當日的兩倍。

  這對從小就以女人身份接受男人迷戀與保護的萬菲來說,太難了。他很快被打倒在地,抱著腦袋承受著拳打腳踢與惡言詈罵——像小時候那樣。

  “要查出誰是你的骯髒小情人,這並不難。”一個看上去像是韓國人的男人手裡提著一根一頭異常尖削的白鋼條,附耳對他說道,“只要從你身邊的人下手。”

  這句話突然點燃了男人全部的憤怒,原本已開口乞饒的他像瘋了一樣,野獸一般嚎叫著撲上去奪過男人手中的鋼條,狠狠朝他紮了過去——尖削的一頭從左邊太陽穴穿入,穿透顱腦,又從右邊穿出。

  這個行為引來了瘋狂的報復,霍伯特的另一個手下用短刀劃開了他的喉嚨。

  血液在蒼白得幾近透明的皮膚下流動,隨即像開啟的噴泉那樣,沿著喉管上的傷口噴薄而出。萬菲的頭顱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往後仰著,這讓他喉管上獰笑的那張“嘴”笑得更開了。疼痛沒有了,罵聲也聽不見了,耳邊只有一個稚嫩柔軟的男孩聲音,“你再不用靠裙子的偽裝來尋求庇護,事實上你是一個挺拔、出眾、充滿力量的男人,是你救了我……”

  他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倒了下去。

  小美人兒,你看,我沒有說出你的名字。

  看了看倒在身邊的兩具男人屍體,渾身是血的遲儻也感到莫名的愜意與輕鬆。他跪在地上,一張血肉模糊的面孔完全辨不出了昔日的英俊。除了瞳孔似乎在收縮轉動,一動不動的整個人看上去就和死了一樣。

  他的手掌被一根尖削的鋼條釘穿了。

  “為什麼要那麼愚蠢呢,聽話不就好了麼。”霍伯特把那根鋼條從遲儻的手背中拔了出來,帶出了一些切斷了的皮肉組織,男人的手已經廢了。正當那張肥胖面孔擠著一絲冷蔑的笑意,將那根尖削的鋼條抵上男人柔軟的喉部時,黑桃傑克神色嚴峻地從門外跑了進來,附耳向自己老闆低聲說了些什麼。

  “天哪!我的小心肝兒,我的小寶貝兒!”染血的白鋼條掉在地上,兇狠的鱒魚眼睛一刹變得呆滯無比,他一邊發出一種類似哭聲的嚎叫,一邊奪門而出。

  追隨的眾人也散如鳥獸。

  血腥氣四散的倉庫,一個男人和兩具屍體,還有不斷在唱著的:

  “誰值得我浴火重生……誰值得我浴火重生……”

  ※ ※ ※

  所有人都以為警察局長終於得償所願地上了搖滾偶像,甚至在他把勃發的陰莖頂上那可愛的小屁股時,他也是這麼認為的。

  “他是不是很可愛?”他的美國朋友為自己的生意向他提出了更多的要求,又用粗重的手掌拍著他的肩膀說,“他既然已經向你作出了妥協,你也得大度一些。否則這可愛又任性的小寶貝兒耍起脾氣來,可是叫人吃不消。”

  殷之純是個小可愛,也是個淘氣鬼。

  在他哼著歌吃著朗姆酒冰淇淋,卻令人猝不及防地翻身把自己壓在身下時,李終於明白了。

  “我已墜入愛河,並發誓我的身體只能屬於那個男人。”被牢牢壓住的李聽見了一個無比可愛的聲音,“我依然可以與你共度春宵,但前提是——我在上面。”

  活兒幹得非常草率,近乎魯莽。連套也沒戴。

  “有些鬆弛,不過以你的年紀來看不算太糟。”發洩般的抽插完成後,一面起身穿衣,一面還帶點兒得意地說,“我有兩個消息,一好一壞,你先聽哪個?”沒有等來床上那個動都動不了的男人的回答,殷之純咧開一個笑容,露出一口迷人的白牙,“壞消息是,雖然我不會四處亂說,可你也得小心嚴守秘密,要是別人知道今晚上發生了什麼,准國防部部長會讓人笑掉大牙……”

  看見夏左泉的頭骨項鍊,他把它掛在了脖子上。出門前,嫣然回眸一笑,“好消息是,我沒有艾滋。”

  門口居然還有幾個員警,他們滿城市地買來冰淇淋以後就不曾離開,滿目羡慕地注視著局長的窗口。

  搖滾偶像大大方方朝他們揮了揮手,單薄身影融入夜色,便不見了。

  李無法向任何人說起這個夜晚。

  甚至,在他的屬下們忍著一臉曖昧表情來問他怎麼處理遲儻的時候,他必須裝出一臉滿足的樣子讓他們放了他,來避免別人懷疑這個交易到底哪裡不對勁。

  而且,他有了一個新的主意。

  聖瑪麗醫院的門口已被人群擁堵得水楔不通,似乎全世界的記者和樂迷都已彙聚在此。人們擁擠、推搡、嚎啕大哭,現場報導的場面一片混亂。

  “全世界的搖滾樂迷都把目光聚焦到了聖瑪麗醫院。警方聲稱是瓦斯爆炸引起的大火,但不排除人為縱火的可能……”

  “與殷之純同時入院的男人被證實已經死亡,目前警方和聖瑪麗醫院的醫務人員都沒有透露搖滾偶像的傷勢情況,但從他們嚴峻的面容來看,他的傷勢應該不輕……”

  “哈佛醫學院的教授,世界最權威的燒傷植皮整形專家斯坦?馬爾薩斯的直升機已經飛抵了聖瑪麗醫院……”

  “數以萬計的歌迷正手捧鮮花在醫院門口祈禱,希望上帝能憐憫這群人的誠心……雖然我個人不太喜歡這個目中無人的噪音機器,不過,好吧,祝他好運……”

  “我止不住我的眼淚了……天!我不知道我如何還能站在這裡!殷之純的傷勢情況目前還不清楚,所有愛他的人現在能做的,只有向上帝祈禱了,祈禱這位搖滾偶像能夠浴火重生……”

  ※ ※ ※

  爆炸來得叫人措手不及,俱樂部裡大量儲藏的酒讓火勢迅速蔓延,兩個男人剛被巨大的響聲驚醒,便發現自己已身陷火海。

  一樓的出口都被封了死,濃煙滾滾,火舌越躥越高。殷之純擰開幾瓶礦泉水,把它們當頭澆下,又扔了幾瓶給“老槍”。

  他試圖阻止“老槍”砸窗逃生,可是晚了一步——由窗口撲入的風掀起一股熱浪席捲而來,將他推倒在了地上。而那個瞎了一隻眼睛的男人則為一團大火吞沒。

  奮力將男人身上的大火撲滅,又將他扛於肩頭,帶著他往二樓尋找逃生的出口。雖然他感到身上很多地方都很疼,似乎已經被燙傷了。

  “我曾有過一個美麗的妻子,也有一個可愛的兒子……”死亡的腳步聲叩響頭顱,遠走的記憶逐步清晰,已是一團焦黑的男人忽然迴光返照般喋喋不休,“我不記得我的名字,可我記得我姓什麼,姓‘解’也不知道姓‘謝’……”

  “捂住你的口鼻,安靜點!等我們出去了,再說不遲!”

  “後來我愛上了一個男人,發生的時間不對,地點也不對,只有那個人是對的……從我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是對的……不想傷害我的家人,也想過在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前控制自己對他的愛,可做不到,完全做不到……他是一個小個子,不過長得可比你還漂亮。”

  殷之純笑了。

  “真的!”“老槍”有點著急地辯解起來,“你不相信這世上有比你漂亮的人嗎?”

  “我相信,”大火將他們包圍,溫度不斷升高,門把手燙如烙鐵,“情人的眼眸裡。”

  “可是,我們得罪了一個絕不該得罪的人物,不管你隱姓埋名逃到哪裡,那些可怕的傢伙似乎總有辦法找到你,你知道,就是那些黑手黨——”

  肩頭的重量讓他漸漸感到了體力不支,開玩笑說,“看來,你們缺一位整形師。”

  “儘管我被打瞎了一隻眼睛,也因此傷及了顱腦,讓我總記不太住發生過的事兒。但逃亡的時候我們度過了一段非常快樂的時光。你肯定無法想像一邊被人扛著火箭炮追殺,一邊做愛是什麼感覺。噢,他那裡可真夠燙的!我一把我的玩意兒放進去,就覺得被牢牢吸了住,再也不想把它拿出來似的……”伏于對方肩頭的男人喘了口氣,結果吸進一陣濃黑的煙霧,連咳了幾聲後又說,“子彈從各個方向飛來,我緊握著他的手,興許是從上帝那兒借來了力量一口氣跑了幾英里,可直到我們跑不動了的時候才發現,至少有五發子彈穿透了他的身體……他罵了一聲‘混蛋,別哭!’就死了……”

  依然在尋找逃生之路的搖滾偶像聽到這裡,停了下步伐。

  “有些事情可以遺忘,有些事情將永恆刻骨銘心……我在布洛涅森林當過伐木工,也在塞納河上運過鵝肝醬……我和你們一樣,也曾同時投身陰謀與愛情,不曾任短暫的生命白白燃盡,不曾放開他的手。時至今日我仍然愛他,畢生的時間我都在愛著他。超越了性別,超越了生死,甚至超越了愛情本身……你也許不明白這種感情……”

  “不,我明白。”將“老槍”小心放置一旁,用肩膀撞開儲物間的門,然後回頭對他說,“這裡的火勢比較小,準備好,我們要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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