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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君酷郎》第7章
7

醉掉的人最幸福,因爲可以把問題都丟給清醒的人。

這是李浩然看著那個完全不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麽事的藍梓晏時,腦袋中浮現出來的想法。

那晚……他居然!!……

就算他如何漂亮迷人,也是個男人啊!!自己居然……居然……嗚……

那廂的另一個男主角卻淡然得如同那晚之事也未曾發生過,很明顯是根本不記得被同爲男性的他親吻過。

可、可他記得啊!

雖然白皙的臉已經被人皮面具所覆蓋,可一看到那瓣薄薄的、如同透明的糖膠般閃爍著櫻桃紅色的嘴唇,溫軟的感覺就立即在他的嘴唇重演一番。儘管臉冷得讓人打顫,但嘴唇卻是熱熱的,熱的讓人都融化掉了般……

瞄了瞄正在收拾房間裏面瓶瓶罐罐的忙碌身影,李浩然就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很嚴重的虧心事……

如果說出來的話,大概自己心裏會好過一點,古語不是有雲“君子坦蕩蕩”嗎?

“籃子!”

呼喚讓藍梓晏停下了手,轉過身來。沒有應答表示他可以說話。

李浩然吞咽了一口唾液:“我、我有話要告訴你……”

“說。”

又吞了一口唾液,眼睛瞄見他手上拿著一個古怪的小小銀瓶,可這銀瓶卻已經通體漆黑……

“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麽東西啊?”

“毒。”

“哦……”毒啊,厲不厲害啊?

藍梓晏難得的解釋道:“此乃焚膚。”

“‘焚膚’?!好古怪的名字,拿來做什麽用啊?”

藍梓晏將手中銀瓶稍晃,裏面傳來水質液體的晃動之聲:“觸身焚人體膚,不傷其骨肉。”

“呃……你的意思……”瞄了瞄那瓶黑不溜秋的東西,李浩然有點毛骨悚然,“被這東西淋到了皮膚就會燒起來,但不會傷到骨頭?!那跟扒皮有什麽區別啊?!”

“是沒區別。”藍梓晏奇怪的看了看臉色蒼白的李浩然,問道:“有話要說?”

“呃……嗯……沒、沒事……”現在說的話搞不好那瓶用來扒皮的東西就當頭的淋下來……

什麽君子坦蕩蕩啊!他是耗子好了吧?

看著他臉色變來變去,不習慣李浩然如此古怪的藍梓晏放下手中毒瓶,走了過來。

“很悶?”

“也不算啦……不過幾天都沒見那個好玩的大姐了!”

“你想她?”

聲音中摻雜了不易察覺的殺氣,尚離此處千里之外的藍彩鳳恐怕已經開始打冷顫了。

“沒有啦!只是之前不是常見她跑道院子外面找你的嗎?可這幾天都不見人了。”

淩厲的眼色稍緩,藍梓晏心不在焉的回答道:“辦事。”

“哦……”李浩然聽得出他不想說的語氣,便不再繼續糾纏下去。

過了一陣子,卻又忍不住像只小耗子一般泡在藍梓晏身邊,對櫃子上擺著的瓶子罐子十分有興趣的樣子。

“喂,籃子籃子,這個陶瓶子裝的是什麽啊?”

“碎骨。”

“哦哦……籃子籃子,那個瓦罐裏是什麽藥?”

“滅心。”

“啊!聽名字也知道厲害了!……籃子籃子!這麽小的玉瓶子該不是裝了更厲害的東西吧?”

“……”

“幹嘛不告訴我啊?別那麽小氣啦!”

藍梓晏停下手來,轉過頭看著那個嘰嘰喳喳阻礙他做事的人,看來今天整理藏藥房的工作要完成實是妄想。

“你有興趣?”

李浩然興奮的拼命點頭:“當然啦!怎麽說你都是掌門嘛!搞不好有什麽比外面厲害的好藥!萬一以後有什麽跌打損傷,也好拿來用用嘛!”

他那語氣好像把堂堂的毒家唐門當家看成是江湖賣藥的郎中……

眼色一沈,藍梓晏語帶森然:“此乃毒物,並非兒戲。”

“我並不是兒戲啊!”李浩然嘻嘻一笑,“正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凡事皆有兩面,毒藥用到了地方,除了能殺人也能救人的,不是嗎?”

藍梓晏一愣。

他生存著的短短二十載,皆與毒爲伴。他清楚知道這哪種毒可以殺人於無形,哪種毒可以毀人心智令人瘋癲,哪種毒可以使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毒,本就是這樣用的,不是嗎?

“當然不是!”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李浩然輕輕撫摸自己鬢間那束帶有血毒的青絲,“就如你身上血毒,雖是天下奇毒,但卻能保我平安。”

短短幾句說話,動搖了藍梓晏堅持了十數年的信念……

李浩然玩弄著那束青絲,思緒已然飄遠:“其實武功跟毒一樣……用在好處則好,用在壞處則壞,爲何這麽簡單的道理,還是有人偏要執迷……”

“……”凝視著這個男人難得一現的沈思狀態,即使衣衫襤褸也無法掩蓋那渾然天成的皇者氣派,此人確非池中之物。

可惜李浩然到底還是李浩然,像今天他能如此沈靜下來思考半刻,差點沒讓太陽從東邊掉下去……

看他玩笑表情一現,指了一下那些瓶罐:“我說籃子誒,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好久了!”

跟他相處久了,藍梓晏似也染了他的施然,緩緩坐到椅上,才道:“但說無妨。”

“嗯嗯!我總覺得你給那些毒起的名字太過簡單了,但凡厲害的毒藥不是都有一些讓人難以忘記的名字嗎?例如什麽‘幽冥雅香’啊,‘七日斷魂散’啊之類的名字,可你看看你那些的毒藥,‘碎骨’、‘滅心’、‘焚膚’……一聽就知道是用來幹什麽的了!多沒意思啊……太直接了,一點神秘感都沒有!”

“……”

“籃子誒,怎麽你就不替它們取個好聽一點的名字?”

“方便記憶。”

“……照你這麽說,如果有些毒藥的用處差不離,那你怎生區別?!”

“此事易辦。”藍梓晏拿起幾個模樣差不多的瓶子,邊指邊道:“絕命甲,絕命乙,絕命丙,絕命丁……”

“啊?!”見那纖細雪指又指向另外幾個罐子,李浩然沒好氣地說道:“可別告訴我這些是‘什麽子’、‘什麽醜’、‘什麽寅’、‘什麽卯’啊!”

“非也。”

“哦哦!那是什麽名字?”

見他一臉興趣,藍梓晏認真的說道:“此乃……”

“嗯嗯!此乃什麽?”

“毀音壹、毀音貳、毀音三、毀音肆……”

“……”

“ 報告夫人,屬下查探過那乞丐的背景,可惜此人身世神秘,未有所獲。只聽說半月前因事被逐出丐幫,至於所謂何事未有回報。”

陰暗的檀木殿內,唐勇蒼老的聲音回蕩著,顯得詭異嚇人。

“ 夫人,掌門最近確實與此人來往甚密。非但讓他入住毒院,更贈他血毒發絲防身。”

那帳幔之後的唐老夫人聽了他的報告,沈默不語。

雖然面無表情,但唐勇只感到背脊之處冒出點點冷汗。

“ 老夫人,您看這……”

“ 那孩兒似乎越來越不聽話了……”

像在喝責一個偷偷跑出去玩的孩子般柔和的聲音淡淡傳來。

“ 不乖的孩子要怎麽懲罰好呢?呵呵……”

一個詭異的微笑浮現在唐勇的臉上。

住在唐門多日,李浩然完全沒有感覺到任何內鬥的迹象。

還是說因爲藍梓晏的回歸而讓那群蠢蠢欲動的人暫時冷靜了下來?

用筷子戳了戳桌上的飯菜,這些早已涼透的飯菜是由一個小廝每日放於距院子十步之遙的石桌上,任他們取用。想要熱氣騰騰是不大可能的了。他是個乞丐,早就吃慣了殘羹冷飯,並不在意這些冷掉的飯菜,但那藍梓晏身爲掌門居然也要跟他這個乞丐一般忍受這些?!而且看他理所當然的模樣,簡直就是習以爲常了。

如果不是初到之日他親眼所見那群畢恭畢敬的唐門弟子乖乖俯首,他還真以爲藍梓晏只是一個被幽禁在深院之中的囚徒。

他幾乎可以親眼看見,在這個沒有任何人能走進的院子裏,那個冷冰冰的人就是這樣寂寞的坐在漂亮的曼陀羅花叢中,一朵一朵的吃著毒花,度過漫長孤獨的時間。

每次一想到這番情形,他就很有放火把這個像牢獄一般的討厭院子燒掉的衝動!!……

天已經黑得跟墨一般了,還不見他回來……

“ 唉……”李浩然食之無味的扒了口飯。藍梓晏已經好幾天沒有跟他一起吃飯了。

吃早飯沒見人,晚飯他也不回來。只能從稍微有點余溫的床鋪上感覺到他確實曾經回來睡過。

擔心的情緒日益增加,快要到達難以負荷的程度了……

“ 好吧!!”手上筷子一抛,李浩然毅然站起身來,“ 去找他好了!”

走出無人敢入的院子,他悄悄的爬上屋脊,夜色朦朧加上屋檐高低不平該是十分難行,就算頂尖高手也得處處留神,可他走來卻履平地般瀟灑自如。

在哪里呢?

四處張望了一下房屋衆多的唐門,一座黑漆漆的檀木大殿躍入眼簾。他記得那日便是見藍梓晏從那裏出來。

輕巧若猿的幾個翻身,人便已站於大殿屋脊。

單腳倒挂在簷邊,他如同一隻隱身黑暗的巨大蝙蝠,無聲無色地窺探殿內虛實。

殿內燭光掩映,帳幔的遮擋讓人根本無法看清內裏。

夜雖未深,但附近已是鴉雀無聲,裏面更是連蒼蠅飛過的聲音都沒有。

挂了一陣,並無所獲的他正要離開,卻忽而聽到一聲低吟……

還未待他辨明,一女子竊竊私語之聲隨之響起:“ 哦……這毒能讓你出聲,應該能用了……晏兒好乖哦,娘要獎賞你呢……”

“ ……謝……娘……”仿佛忍受了劇烈的痛楚,那低啞得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赫然是藍梓晏。

“ 乖孩子……回去睡吧……明天娘再給你獎賞……”

“ ……晏兒……告……退……”

稍刻,一個幾乎融入了夜幕的藍色身影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大殿,才剛走了兩步便再也支援不住地跌坐在地,嘔吐出大量血液。

“ 籃子!”顧不上被發現的可能,李浩然一個翻身躍了下去。

“ 你?!”蒼茫的月色映照在那張蒼白的臉上,濃黑的血絲駭人地挂在薄薄的嘴唇邊,訴說著他虛弱的事實。

李浩然伸手要扶他,卻被藍梓晏一手推開:“ 別碰,我身上有毒。”

“ 爲何?”

聲音中有著令人森寒的殺意,藍梓晏一驚,連忙擡頭,只見平日嘻嘻哈哈的臉上此刻居然泛起幽紫氣勁,毫不掩飾的猙獰令李浩然看上去如同來自地獄的夜叉。

即便籃梓晏甚少涉足江湖,但也看得出此種內勁陰寒霸道,根本不可能是什麽名門正派自傲的武功……突然想起曾聽藍彩鳳提過,有一種來自異域魔教的武功,習者內勁呈紫霞異色,雖神力無窮可謂所向披靡,只是一旦使出便需數十人血祭此功方能收手。

知道此刻若再不走恐怕事情就要鬧大,藍梓晏勉強的站起身來,拼命忍著在喉嚨裏翻騰不休的甜腥,說道:“ 回去吧。”

李浩然眉頭深皺,緊隨其後。

幾次見他腳步踉蹌若倒,想要伸手去扶,卻被那雙冰冷的眼睛制止。

那剪暗藍的身影孤獨的緩緩從檀木大殿往偏僻的後院移動,每走一步也需停下喘息片刻……一雙雙窺視的眼睛在暗處閃動,不懷好意。

那麽他不知道的好幾個晚上,他也是如此度過?!

咆哮。李浩然很想大聲地咆哮!!

他要把唐門所有漠視著藍梓晏痛苦的人都揪起來,全都撕成碎片!!

丹田內壓抑已久的內勁蠢蠢欲動。

“ 到了。”藍梓晏的聲音如同平息憤怒的安神藥,穿透夜空,讓他熾熱的頭腦冷靜下來。

在他妄動真氣的期間,原來已被帶到院子後面的溫泉潭旁。

“ 來這裏幹什麽?”李浩然當然知道這個潭子,這裏是他們平日洗澡的地方。

“ 解毒。”

暗藍長袍滑落地面,隨即是潔白瑣衣,宛然露出雪白的軀體。

彈性的兩股隨著修長的雙腿擺動,瞬間被溫熱的潭水遮掩,如曇花一現般引人遐想。

“ 咕嚕……”李浩然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液,眼前這個人真的是男人嗎?!……雖然有一身武者特有的結實肌理,但那身體也未免太過白皙。

“ 咳咳……”潭水中的他輕咳數聲,隨即吐出幾口黑血。

“ 籃子!!”顧不上身上尚有衣物,李浩然一躍入潭沖了過去扶住藍梓晏。“ 怎麽了?還不行嗎?要不要找大夫?”

沒有人皮面具遮蓋的他疲憊地閉上眼睛:“ 何家大夫敢斷唐門毒症?”

“ ……說的也是……但……”

知他擔心,藍梓晏又道:“ 不礙事。這潭有解毒神效,你已可碰我。”

“ ……這也只是解了表面上的毒,剛才你吐了好多血……都是黑色的……”

“ 真的無礙。”

“ 告訴我,你娘對你幹了什麽?!”

藍梓晏沒有回答,只是搖頭不語。

李浩然垂下了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無奈的苦笑:“ 你不願意告訴我嗎?……還是說,我不值得信任?也是,我都不懂藥理,根本幫不了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受苦……”

藍梓晏不想看到那張本該快樂無憂的臉上染了不適合的苦澀眼色,他將他低垂的臉捧了起來:“ 你真的要聽?”

“ 我要聽。”

“ ……”垂下腦袋,額頭輕輕地搭在他的肩上,感覺到比溫潭還要暖的體溫傳了過來,“ 娘她在我身上試毒,因爲我身上有血毒,不會死。”

“ 可你會疼啊!!”

“ 會疼。證明毒已練成。”

李浩然怒起,一掌擊打在潭面,弄得水花四濺,但溫熱潭水又怎能澆熄他心中怒火?!

他生氣地抓住藍梓晏的臂膀,大聲吼道:“ 你是人!!不是老鼠!!怎可以受這等虐待?!”

“ 我習……”

“ 別告訴我你習慣了!!這種事怎麽可以習慣?!可惡!可惡啊!!啊!!!--”李浩然突然揚天長嘯,咆哮之聲有如百獅齊吼,震耳欲聾,身邊潭水亦被聲浪激起數丈。

懷中人明明是個自己合抱不住的男人,但卻讓他有保護的意欲。

在翻騰不已的潭水中,他用力抱住藍梓晏,堅定地說道:“ 我帶你離開這裏!什麽掌門、什麽幫主,不當也罷!!”

“ ……”久經磨練的強壯皓臂繞過李浩然臂下,環上背脊,反摟住激烈的人,“ 你會陪我?”

“ 我陪你!”

“ 不離不棄?”

李浩然擡頭,凝視著那雙清澈無暇的眼睛,心中再無疑慮。

“ 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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