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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拍檔》第49章
第049章 各懷鬼胎

 原本李玉梅今天就要做手術了,葉非昨天還打電話祝她手術順利。

 李玉梅當時的狀态不錯,還有力氣開玩笑,不管是李玉梅還是她的家人和朋友都對這次手術非常有信心,葉非也指望她能早日康複,回到警隊接替楚柟的工作。他還是覺得跟李玉梅合作比較順心。

 但僅過了一天,昨天還有說有笑活生生的人就突然從世上消失了,這種情況就算是身經百戰的葉非也沒法輕易接受。

 警察給出的資料顯示,李玉梅死于自殺,當時有十幾個目擊者看到她從醫院住院處的頂樓跳下,經過法醫檢驗,結合簡單的調查和現場勘查境況,已經在第一時間确定了這不是一起命案,而隻是一起事件。

 今天葉非擠出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參加了李玉梅的悼念儀式。李玉梅的老公精神恍惚,表情也木讷得很,跟他說話他基本上都隻會發出“嗯,啊”之類的話,明顯的敷衍,不在狀态。這種情況大家都十分理解,至親突然離世,放在誰身上都難以承受,更何況這倆人結婚有十多年了,感情一向很好,是警隊出名的模範夫妻。

 兒子在一旁哭的鼻涕流出一寸長也毫無所覺,沉浸在失去母親的憂傷中無法自拔。

 這種時候,葉非有再強的專業技能也派不上用處,他抿嘴看着李玉梅的家人,連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小葉。”

 一個溫和含蓄的男聲突然從背後傳來,這聲音有些熟悉,又有點陌生,葉非回頭看去,有些訝然,“白先生?”

 “真是你,我還以爲認錯人了呢。”白淺淡淡的說着,走到葉非身邊。

 冷不丁的看見白淺這張臉,葉非怔了一下,是啊,誰看到他不會産生這種反應呢?他長的太特别了。想想白淺本來要把腎捐給李玉梅,而當事人卻沒福氣消受,葉非胃裏泛起一陣酸澀。

 兩人握了握手,表情都很沉重,彼此很有默契的點點頭,給予對方無聲的安慰。他一定比我難過,葉非想,畢竟他是連腎都願意捐出一個給李玉梅的男人。

 葉非看了看他身後的楚柟問:“你們……認識?”

 “他是我老師。”楚柟走上前說。

 葉非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說:“你瞧我這記性。忘了你們都在一所學校。”

 葉非見楚柟眼眶發紅,眼神憂傷,多少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這小子居然也是有感情的,一直都當他是冷血呢。

 最近他弟弟有些古怪,偷摸跟柏明語學法醫鑒定的專業知識,怕是想當個法醫。他弟弟那點心思用腳趾頭想都能整明白了,一向膽小如鼠的弟弟竟然自己學着宰雞殺魚,現在又跑去學醫,爲啥?還不是因爲楚柟麽?

 一想到他弟弟,他就恨楚柟恨得牙根直疼。可楚柟是直男,人家不喜歡他弟弟又沒啥錯,是他弟弟上趕着纏着人家的,怨不得别人,隻能怪他弟弟不争氣。可身爲葉莫的親哥,看着弟弟正往一條不歸路上走,葉非心裏真是又氣又急又心疼,可又無能爲力,葉非就隻能把這種郁悶全都發洩在楚柟身上,對他越發的讨厭,态度也越發的冷漠刻薄。

 總之,他這輩子就恨過,讨厭過一個人,那就是楚柟。而且他覺得自己會一直膈應下去。

 這小子到底哪好呢?長了一雙細長的狐狸眼,眼角還有一顆顯眼的淚痣,僵屍臉上長了一對碩大的招風耳朵,典型的奸佞短命牲口相,葉非是怎麽看怎麽不待見他。葉莫真是眼睛長褲裆裏了……一點也不像我。

 葉非有要案在身,不能離開太久,跟李玉梅的家人道别後就離開了。

 車子剛開出停車場就被楚柟攔住,葉非拉下車窗皺眉問:“幹嘛?不要命了?”

 “你去哪?”楚柟面無表情的問。

 “工作。”

 “去哪工作?”

 “問這幹嘛?”

 “載我一程。”

 “你自己沒車啊?”

 “沒,我不會開車。”

 不是吧?都二十歲的人了,家裏又不缺錢,竟然不會開車?也是,這小子除了屍體和命案,其他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

 葉非想了想,說:“我去紫玉山莊。”

 楚柟嘴角揚了揚,“那正好,順路。”

 沒等葉非說話,楚柟一點不見外的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上了車。

 一股消毒劑的味道撲面而來,葉非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歪頭瞪着楚柟,楚柟半垂着眼睛,目視前方,半點要搭理葉非的意思也沒有。

 葉非悻悻的嗤了一聲,咬咬牙,算了,跟個小屁孩計較個啥?他還一堆事兒要忙呢。

 葉非一踩油門,車子緩緩的開出了八寶山殡儀館的大門。

 一路上兩人誰也沒搭理誰,楚柟直立靜坐,一動都不動。葉非隻當身邊坐了個死人,開始思考一些事情。

 李玉梅的案子雖然定性爲事件,但葉非卻隐隐的覺得沒那麽簡單。他沒什麽根據,隻是憑直覺認爲李玉梅不可能這麽輕易自殺。她父母雙全,有老公,有孩子,還有捐贈者願意爲她提供腎源,她隻需要再等上一天就會擁有無限美好的未來。她爲什麽要自殺?這不合理。

 根據李玉梅老公魏海峰的證詞,李玉梅自殺前沒有任何征兆,他也十分意外老婆會自殺。魏海峰身爲一個比李玉梅還知名,更有經驗的老法醫,他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他沒參與李玉梅的屍檢,葉非可以理解,但他是一個警察,居然沒有對法醫的檢查結果提出質疑,這是不是有點不符合常理?

 葉非暗暗推翻了自己的揣測,或許魏海峰受到的刺激太深,無法像一個專業的警察那樣冷靜的思考吧。這事如果換做是自己,或許已經瘋了、垮了、活不下去了。葉非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如果柏明語出了什麽事……

 葉非自嘲的笑了笑,搖搖頭,瞎想什麽呢?

 車子開上高速,葉非騰出一隻手臂撐在車門上,望着前方的景色失神,落雪的排排銀杏樹不斷閃過,灰蒙蒙的天空像一個鋁制的大鍋蓋扣在頭頂,讓人倍感壓抑困頓。

 一個難題沒有解開,就又出現新的謎題,無窮無盡,周而複始。生死離别經曆了太多,卻永遠也無法習慣這種事。知道李玉梅死亡不歸自己負責,案子也已經定性,她的屍體也火化成了一捧骨渣,可葉非内心裏就是覺得這案子有問題,那種感覺強烈得讓他心神不甯,坐卧不安。甚至有些後悔沒有在得知李玉梅去世的當天去現場看看。或者在她火化之前檢查一下她的屍體。

 太快了,爲什麽這麽急着要火化呢?或許有太多不可抗因素吧,黃道吉日之類的?很多老人都信這個。

 葉非有些頭大,不禁揉了揉額頭,身邊的楚柟也有了一些小動作,葉非随意瞟了他一眼,發現他手裏正握着一把手術刀,緩緩的撚轉,目光深沉。

 葉非心裏咯噔一下,腦子裏的第一個反應是,這個變态想幹啥?

 葉非的身體和思維瞬間進入戒備狀态,他緊緊的盯着楚柟,防止他突然對自己發起攻擊。

 “這是李老師送我的。”楚柟突然說話了。

 葉非愣了愣,稍微松了一口氣,但仍然不敢放松。他敷衍似的“哦”了一聲。

 楚柟在葉非的注視下,把刀别進工具袋,揣到包裏,便轉頭看向窗外,不在說話了。

 這回葉非徹底放松下來,他眼睛轉了一下,試探着問道:“你見過李玉梅的屍體嗎?”

 楚柟沒回頭,淡淡的說:“沒有。這種情況,上邊通常不希望與死者十分熟悉的警員來處理。”

 葉非表示贊同,“那以你對李玉梅的了解,你覺得她會自殺嗎?”

 “不知道。”

 葉非不悅的歪了一下嘴角。又問:“那你覺得李玉梅之死,有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楚柟靜了一會,轉過頭看着葉非,有一點點的驚訝的問:“你覺得這是一個刑事案件?”

 “嗯,有一些問題想不通,沒得到合理的解釋,所以說服不了自己。不過……這也隻是我的直覺而已,我沒什麽根據。”

 “那就是多少有些根據了?”

 葉非點點頭。

 “說來聽聽。”

 葉非把自己的想法簡單跟楚柟叙述了一遍,楚柟聽完好一會沒說話。葉非也沒指望他能給自己提供什麽有價值的建議和線索,他隻是肚子裏憋了一大堆疑問,不說出來,難受。

 楚柟半天才平靜的說:“沒根據的事情,還是不要胡思亂想的好,浪費有限的腦細胞。”說完,閉上了眼睛,仰躺在座椅上。

 葉非真想一腳把他踹出去。他就知道跟楚柟是兩個世界的人,不,是楚柟生活在另個位面,跟全人類都格格不入。完全無法溝通。

 葉非看了眼窗外,不耐煩的問:“你到哪兒下?”

 “就到前面的新榮廣場吧。”

 葉非不惜超速行駛,很快便把楚柟載到新榮廣場正門,對方一下車葉非就立即把車開了出去,連句拜拜都沒說。

 楚柟走了兩步後猛地回頭,想喊住葉非,手停在半空,想了想又放下了。算了,錢包裏沒錢,身份證可以補辦……

 老葉家的人是少數他能忍受與之近距離接觸的群體,因爲他知道葉家人有潔癖,病毒相對少些。

 楚柟踩着穩健的步伐進了電梯,上樓後一摸褲兜,眉頭皺了皺。鑰匙……怎麽又丢了?已經配了十把了……

 真煩。每次在這種時候楚柟才會想起葉莫,葉莫沒上大學之前,都是他幫自己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的。鑰匙丢了,給葉莫打個電話,對方會立即打車過來,他有自己家裏的備用鑰匙。自己從小就丢三落四,小時候經常被鎖在門外,葉莫就是從那時起主動要求經管他的鑰匙。他無所謂,反正家裏什麽值錢東西都沒有。他喜愛的東西,葉莫不會碰也不敢碰,他放心的很。

 可現在……楚柟盯着門孔看了一會,十分不情願的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他聽到一陣熟悉的搖滾鈴聲,竟然是從自己房間裏發出來的。

 楚柟皺眉,試着敲了敲房門。

 “誰呀?”屋裏有人喊。

 “我。”楚柟挂斷電話,答了一聲。

 隔了一會,防盜門啪的一聲被推開了。一個英俊洋氣的小夥子探出頭來,忽略掉楚柟,左右看了看,确認沒有外人後,讓出位置,“進來吧。”

 楚柟進屋後,發現自己的家已經被弄得一片狼藉,上下眼皮和額頭皮層下的血管一起跳了起來。

 “你來我這幹什麽?”

 “我不來找你,你進得來屋嗎?”帥小夥把一瓶透明液體傾倒在一具泡得肥大的屍體上,“你這工具比較齊全,呵呵。”

 楚柟冷着一張臉,盯着地上的髒污,走到洗手間,拿出消毒劑和拖把走到對方身邊,俯身擦拭起來。

 等他站起身時,屍體已經化成了一灘血泥,而且還在持續溶化中。楚柟眼裏升起一道光,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麽溶液?”

 “王水的改良版。”他咧嘴笑着說:“速度更快,溶解得更徹底。隻要操作過程夠嚴謹,把溶解物傾倒在有流動水的地方,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從人間蒸發掉,沒有任何痕迹。”

 “好東西……”楚柟瞪大眼睛,“我要配方。”

 帥小夥把手套往操作台上一扔,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行,不過我有條件。”

 “你說。”

 “告訴我李玉梅的真正死因。”

 楚柟愣了愣,“她是自殺,這你知道。”

 “她的确是自殺,但爲什麽自殺?”

 “這我怎麽會知道?”

 “你必須知道,否則我不會給你配方。”

 楚柟想了想問:“你爲什麽對李玉梅的案子這麽感興趣?”

 “不知道……直覺。”小夥皺眉看向窗外,“直覺這案子能讓我更接近他。”

 楚柟當然知道他指的是誰,這小子對他那個從人間蒸發的二哥的執着不亞于那些征服南極和珠峰的探險者。

 “又是直覺。”楚柟嗤了一聲,“你跟你親愛的非哥還真是一路人。”

 聽到“非哥”倆字,小夥眉眼一松,倆眼放光,“你今天見到非哥了?”

 “嗯,他跟你一樣,覺得李玉梅的死不太正常。”

 小夥嘿嘿一笑,“哎,不愧是我媳婦。”

 楚柟受不了的翻翻眼睛,抖抖身上的雞皮疙瘩。這才脫掉外套,給自己倒了杯白開水喝。“既然覺得不正常,你們倆又都對這案子感興趣,你爲什麽不去找你的非哥幫忙?”

 對方搖搖頭,“他是警察。”

 “警察如何?我也是警察。”

 “你是法醫,跟他不一樣。”小夥一手托腮,趴在沙發上嘟囔,“他插手會破壞我的計劃。”

 “什麽計劃?”

 “我怎麽可能會告訴你?哎,不說這個,反正你想要配方,就得幫我辦事。”

 “好,你說吧。”爲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幾乎是不惜代價的。柏明語的私事,他一點也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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