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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手指女配的修仙日子》第64章
65嚴卿

 這一次,只有墨沉舟自己知道,傷勢不輕。

 那顆紫色小珠該是一件極品法寶。在當時甫一與她的右手相碰後,墨沉舟就感覺到一股摧枯拉朽般的靈力帶著隱含雷電的破壞力衝進自己的經脈。

 秘境中十年,又閉關數年,墨沉舟已經將黑龍經修煉到一個很高的高度。血肉筋膜分外強韌,尋常法寶都難以給她造成傷害。然而這一次,那雷電中的狂暴之力竟能將她的血肉炸碎,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若不是擔心一旦現出不濟之相,那沐陽宗會再生事端,墨沉舟也不會這般拼命壓制住傷勢,全力將那石磊擊殺。

 而與寧仁金的爭鬥,更是令她的丹田為之一空,而靈力極致運轉的後遺症,卻是在此刻全數爆發。

 輕輕咳了一聲,墨沉舟只覺得口中都全是腥甜之氣。心知這是傷到了肺腑,她慢慢將一顆靈丹塞入嘴中,閉目運轉靈力。

 這靈丹還是當年她受傷後端木錦所賜,本就沒有多少,這些年在秘境中為了保住自己與秦臻的性命用了不少,如今也不過剩下兩枚了。心中有些不捨,墨沉舟卻知曉,若是不好好療傷,此後必有妨礙,一時間也顧不得心疼。

 一股清涼的靈力緩緩在身體中蔓延,墨沉舟只覺得渾身暴烈難耐的灼熱與疼痛感漸漸消融,那些破碎的經脈在這股靈力的修復下漸漸復原,而在胸口翻湧著不能退去的血氣也慢慢消散,雖然還是有些乏力,然而丹田中漸漸恢復的靈力也讓墨沉舟心中微微一松。

 墨沉舟此時暗暗慶幸。

 幸虧薛通來得及時,若是沐陽宗再來一個金丹修士,只怕到時,就是墨沉舟與之同歸於盡之時。心中一冷,卻還有一股隱隱歡騰的血煞之力,墨沉舟便在心裡苦笑一聲。

 她這時方稍稍有些明白,那虛天鐲的上一位主人,只怕也不是善類。那些修煉功法與神通,大多走殺戮之道。那五行混沌訣還好,可是黑龍經的奇詭她卻是嘗試過的。卻是她殺戮愈多,受傷愈重,便會向著更加強悍的方向發展。

 而此刻她看著那隱帶暗澤的右手,吐出了一口氣,翻看起今天的所得。

 那寧仁金的遺物卻是沒有被她得到。那人被她一記雷暴打個正著,被炸得粉碎。她卻是知曉雷暴的破壞力的,只怕那人便是有儲物戒之類,也消散於雷暴的毀滅之力中了。她如今頗為感興趣的,卻是那石磊的儲物袋和嚴卿暗地裡塞給她的那枚戒指。

 墨沉舟先反復把玩了那枚越王的戒指,卻是發現不過是個普通的,僅僅用於裝飾的戒指。想到嚴卿當時的眼神,墨沉舟眉間一皺,便細細查看,果然見到戒指底托出有些許鬆動的痕跡,她微微用力一擰,卻見得戒指之上,那顆碩大無比的寶石脫落了下來,露出了一個金屬制成的極為複雜的鑰匙來。

 墨沉舟看了一眼落愛身旁的中空的寶石,再看這枚隱藏其中的鑰匙的時候,眼中就多了一份趣味。這並不是很大的一枚鑰匙上,竟然也篆刻著五道高階的混淆符箓,卻是能令得到它的修士,在僅僅神識查看時,將這鑰匙與寶石視為一體。而制成這鑰匙的材質,也是用高階的靈金鑄成。

 這戒指如此普通,誰又能想得到那越王會在身有裝滿了無數寶物的儲物袋之外,還將一件極為重要的東西隨隨便便就戴在手上呢?

 能這般遮掩,恐怕這鑰匙所能帶來的好處,必定不低。又想到既然嚴卿能知道這個戒指的功用,只怕還會知道這是能夠打開哪裡的鑰匙,他並不是為越王所喜之人,卻能知曉只怕連越王最喜歡的子女都不知道的機密,這般心機,卻令得墨沉舟微微動容。

 上一世知曉嚴卿,卻還是因為此人是凌雲宗的大敵。

 諸宗大戰之時,嚴卿作為沐陽宗修士,以一介金丹修士的身份,名震諸宗。

 此人修為不高,然而心智超群。他在自己駐守之地,布下了一處極品殺陣。任何人都沒有想過,這處看似普通的殺陣,使得無數凌雲宗修士身殞道消,而杜家老祖,也是隕落與此人手上。

 上一世,她卻是和墨引凰遠遠地望過這人一眼,那清俊修士臉上,無數修士隕落與眼前的淡漠和臉上淡然的微笑,使得她印像極為深刻。若不是墨引凰死死壓制,只怕當時她便要衝到那人眼前,與之廝殺一番,看看誰贏誰輸。

 而這一世,卻是此人主動撞到了自己的手中,卻也算是因緣巧合了。

 之所以引他拜入墨九天門下,卻也是墨沉舟對他的性情極為欣賞。

 此人重情,天下皆知。

 當年他的師尊也不過是個金丹修士,隕落於大戰的初期。這人資質優越,聲名漸漸顯於宗門,明明當時他都有更好的去處,卻一一被他推拒。而是守著自己的幾位師兄弟,艱難彼此扶持。也因此才會被心懷怨恨的門內修士扔到正對著凌雲宗的鋒芒之地,卻沒想到竟是成就了此人。

 此人處事,滴水之恩,必將湧泉相報。然而一旦有仇,卻是不死不休。這種心性與墨沉舟極為相合,方才不討厭這一世他靠近自己,甚至願意讓他成為自己的師弟。

 她卻是知曉,墨九天門下,沈磊端方,唐天風溫和,皆不是心思複雜之人,行起事來頗多忌憚。而這嚴卿,卻是恰恰彌補了這份不足。以這人的心機手段,卻是能夠保證昭雲峰一脈在宗門內不被壓制。

 更何況如此行事,墨沉舟也算是挖了沐陽宗好大的一個牆角。沐陽宗失了一員大將不算,杜家老祖也不會就此隕落。那位長老對她和善,而杜晨雖然與她吵吵鬧鬧,卻也算是情誼不錯。而杜月杜朗也是杜家之人。她也不願那位和善的老人過早隕落,使杜家失了靠山。

 想到這,墨沉舟就微微鬆了一口氣。將這枚戒指仔細收起,她卻是想著什麼時候再帶著嚴卿來一次越國,將被越王藏起的東西啟出。這次所得,她可不會再傻乎乎的上繳宗門。

 這可是她的戰利品!

 她如今,還有個妹妹要養,真的以為,是一件很省錢的事情麼!

 帶著一肚子的腹誹,墨沉舟打開了石磊的儲物戒,卻見得儲物戒中寶物無數,甚為富庶,便是普通的金丹修士,也沒有這般富有,心中一陣激動,又變成一陣無法壓抑的懊惱。

 這石磊不過是一介築基期修士,就有如此身家,那麼那寧仁金,豈不是富!若是早知道,墨沉舟絕對不會那般大方地使用雷暴,最起碼,也要在使用之前,將那人的儲物戒搶奪下來。

 然而墨沉舟的心中,卻升起一絲疑惑。

 這石磊所有之物,便是在凌雲宗,也不是每個高階修士都能擁有的。而那年那溫師兄,出手之闊綽猶在眼前。這沐陽宗遠不如凌雲宗勢大,這些東西,卻是從哪裡得到?

 心中沉思,墨沉舟手上不停,將沐陽宗剩下那幾名自己的儲物袋一一攤開,果然也極為富庶,較之其他諸宗的修士的東西不僅在數量上,就連在品階上都遠遠超越,心中就微微一沉。

 這般蹊蹺,只怕這次一定要向掌教真人稟告。

 她本就因上一世對沐陽宗頗多留意,只是卻也不能直直地跑去對賀清平說沐陽宗要挑起宗門之爭,無憑無據,毫無緣由地到處這般說,那才是真正的傻瓜。

 而這一次,她卻可以有理有據將沐陽宗的不尋常告知賀清平,請他早做防備,至少不會當沐陽宗逆反之時,措手不及。

 心中思定,感覺到身上的傷勢穩定了許多,卻也知曉剩下的傷勢不是能夠在這一路上能夠完全復原的,墨沉舟也就不再繼續,而是咬著一顆回復靈力的靈丹,就這些戰利品分門別類地收好。

 正待這時,就聽得門外有輕輕的響動,墨沉舟神識一掃,卻見嚴卿站門前,心中一怔,卻還是揮開房門叫了他進來。見到嚴卿似有話要說,便對著他招了招手,命他坐到自己的面前,問道,“你可是有事?”

 見嚴卿面帶遲疑,心中一想,以為自己猜中他心思,便笑道,“你放心,我今日所說,並不是虛言。那位昭雲峰首座正是我的父親,有我在,必會叫你順利拜入他的門下。”

 嚴卿卻微微搖了搖頭,猶豫片刻,還是輕輕問道,“墨師姐,若是來日處置越王一族,可否帶上弟子?”說罷,屏住呼吸,等著墨沉舟回答。

 墨沉舟卻是微微一怔,想了片刻方才有些漠然道,“那越王與你有仇,你的那些兄弟姐妹也並未將你放在心上,怎麼,如今見他們遭難,你竟然心中不忍了不成?”

 她怎麼不知道,這嚴卿什麼時候變成了以德報怨的聖人?

 聽得她這般問,嚴卿的神色竟然微微一亮,觀察她片刻,發現她並不是在試探與他,而是真正這般想,心中一鬆,忍不住露出一個笑意,直言道,“並不是如此,而是,”他聲音一冷,“我深受越王這麼多年的‘款待’,這回他們有這般結果,若不去好好的送他們一程,豈不是枉費了我這麼多年的生活?”

 早就知道這人極有心機,與同齡孩童不同,墨沉舟卻也將他平等待之,笑著問道,“那你想如何?”

 嚴卿哼了一聲,帶著一絲淡漠的笑意道,“請師姐能將那越國王族交予我的手中,這一次,我要將這越王一族,千刀萬剮,盡數血洗,以告慰我的母族天之靈。”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異樣的愉悅和寒意,挑眉道,“我要叫他們後悔,這一世,他們加諸於我身上的所有,我都全數奉還!”

 他對著墨沉舟做了一揖,認真道,“這一次,嚴卿也知道自己逾矩,就算是我欠師姐一個人情,他日必將傾力回報。”

 見他如此,墨沉舟卻是一笑,道,“你我來日便是同出一門,怎就如此客套?那越王之事,便是你不求我,我也是要問你的。”

 這二人相視而笑,竟帶了些惺惺相惜的感覺,卻突聽門口一聲帶些揾怒的聲音道,“嚴師弟,你怎能這般想?”

 卻見嚴卿忘記關嚴的門口,韓白衣立在那,臉上帶著不快,顯然是將二人的話盡入耳底,他見得嚴卿臉上帶著一抹不以為然的笑意,心中升起幾分厭惡,只覺得這人心性竟如此惡毒,然而見墨沉舟對他頗為重視,忍了忍,道,“師弟怎麼這般想,那越王畢竟是你生身之父,你不說祭奠也就罷了,竟然還想將自己兄弟趕殺絕?”

 這人將要拜入昭雲峰首座門下,如今叫他一聲師弟,卻是應當。

 嚴卿見到他,卻是看了墨沉舟一眼,見她身子一斜,雖未看向自己,然而眼中帶著幾縷譏諷,心中便有數,對著韓白衣拱了拱手,“這位師兄嚴卿卻是不認同。”他頓了頓,冷道,“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他聲音一寒,目光森然,“以德報德,以直報直!”

 “你!”韓白衣被他堵得一窒,然而他心性溫和,卻也說不出太過分的話來,便將眼睛轉到墨沉舟的身上,想要她呵斥這嚴卿幾句,卻又見到她臉上還未拭去的血跡,一時心疼,卻忘了嚴卿,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幾步,伸出手探向墨沉舟的面頰,卻被墨沉舟的一雙冰冷的雙眼止在半空。

 他心中一酸,卻見到墨沉舟毫不動容的表情,勉強笑道,“沉舟的傷恢復的如何了?我剛才出去看了看,馬上就要抵達宗門,沉舟你也准備准備吧。”

 墨沉舟冷淡點頭,沉默片刻方才淡淡道,“多謝韓師兄的關心,我已無礙了。只是,”她抬頭冷道,“師兄雖是掌教弟子,然而我諸峰自治,我的師弟如何,自有我爹教導,便不勞煩師兄了。”

 這般說,卻是偏袒嚴卿了,韓白衣天性聰慧,哪裡聽不出來,只覺得心中一盆涼水,潑得他渾身寒涼入骨,心中難過,幾番欲言又止,卻只能胡亂點了點頭,匆匆離去。

 那嚴卿因墨沉舟的維護心中感念,望著韓白衣離去,轉身就對上墨沉舟陰冷的雙眼,心中一動,笑道,“師姐對這位師兄……”

 墨沉舟冷笑一聲,眯著眼道,“且看他日後,識不識相了!”

 她的耐心,向來有限。若是韓白衣繼續糾纏不休,便是拼著墨引凰之術將會重創與她,她也要將這人,徹底斬落!

 嚴卿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殺意,卻是微微一笑,一揖笑道,“願為師姐解憂!”

 墨沉舟一怔,看了一眼正面帶漠然微笑的嚴卿,將他與上一世的那人聯繫在一起,也是微微一笑。

 笑過之後,墨沉舟卻是臉上一斂,咳了一聲方擺出一副殷殷教誨的模樣,“不是我說師弟,我凌雲宗同門之中最是和睦,你怎能生出這般可怕的想法來?師兄對咱們有教導,那是咱們的榮幸,卻不要心懷怨憤,算計同門。”

 嚴卿一怔,卻見到墨沉舟一副假惺惺的面孔,和這麼些言不由衷的話,不由暗藏鄙視地看了她一眼,低聲哼笑了一聲,卻是對她話理都不理。

 還沒拜師就敢這麼囂張,墨沉舟眼睛一豎,正要給他點顏色看看,卻在這時,兩人就感到腳下一震,走到外面一看,卻是已然回到了宗門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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