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前夕
這天夜裡,墨沉舟便與展青來到一處府門外,只見那家府門外雕欄畫棟,氣派非凡,一看就知道是個極有權勢之人的府邸。展青在一旁輕聲道,“我早就詢問過,這一家是當朝太師的府邸,這位太師是越王登位的功臣,還有一個女兒在宮中做著貴妃,還生育了兩名皇子。這太師還有三子,皆在朝為官,是越國第一大家族。”
墨沉舟搖了搖頭,往自己與展青身上貼了隱蔽氣息的符籙。這符籙是墨九天親手所制,一般的修士都無法探查。展青也知曉這是好東西,臉上微微動容,無聲對著墨沉舟頷首,便領著墨沉舟往一處獨立的樓臺而去。
卻見這樓臺建在一處大湖的中央,孤立無援,連一處連接的地方都沒有,四周竟沒有半個人影。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便悄然無聲地越過水面,躍在那樓臺頂端,展青自懷中取出一面小鏡放在二人的眼前,手在鏡面上拂過,就見剛剛還空無一物的鏡面上,如今清晰地現出了一個房間的影像來。其中正端坐著十數個修士,正中正是幾名沐陽宗修士,正在說些什麼。
聽不見他們說些什麼,墨沉舟微微皺眉,卻感覺身旁的展青輕輕碰了她一下,示意她將雙手放在鏡子上,墨沉舟照做,果然就聽得細微的聲音傳入耳中,對著展青笑了笑,墨沉舟便傾聽起來。
卻聽得一名修士皺眉問道,“道兄所言可是真的?這越國當真有一處高階靈石礦脈?若真是如此,為何凌雲宗不知道?”
卻見那沐陽宗領頭之人笑道,“騙你作甚!我沐陽宗在越國經營數十年,凌雲宗的耳目早就被我們騙過了。你沒看這麼多年,這越國有好資質的孩童也來越少?”他得意地大笑兩聲,道,“妄那凌雲宗自稱天下大宗,連我們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呆了這麼多年都不知道!這越國的孩童,當然是先被我們挑選之後,才歸他凌雲宗。可笑凌雲宗竟不知,這許多年,不過是撿了我們不要的殘次品!”
一時間,房內的沐陽宗修士就是一陣狂笑。
那修士有些意動,又有些遲疑,“既然如此,道兄便這般潛藏就是,怎地竟是要與那凌雲宗撕破臉?”
那沐陽宗修士臉一沉,冷道,“道兄莫非是在疑我?”不知為何,他又按捺下火氣開口解釋道,“這次發現的靈石礦,規模極大,若是想要開採,必要驚動那凌雲宗。到時這靈石礦可還能落入我們手中半點?不若先下手為強,我等先佔據越國,我們這麼多的宗門加在一起,凌雲宗也要掂量掂量,靈石礦的事情他們又不知道,必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越國與我們爭奪太過。等到凌雲宗將這越國出讓給我們,到時候想如何開採那靈石礦,可就是我們說了算!便是凌雲宗日後再發覺,莫非還能反悔不成?他們可丟不起那個臉!”
“可是那靈石礦如今在哪里我們都不知道,怎知不是道兄在誆我們?”
“誆你們有什麼好處不成?”那沐陽宗修士一曬,道,“到時打頭的,當然是我們沐陽宗,你們只要在一旁掠陣即可,況且我宗正有金丹期真人趕來,到時事成之後,我宗掌教真人願意分與爾等宗門一些利潤,如何?”
那些修士湊在一起商量片刻,有一人忍不住問道,“那道兄想要何時起事?”
那沐陽宗修士低頭沉思片刻,便冷道,“這凌雲宗這次招收弟子的時間突然提前,資質好的孩童我們還沒先挑到,若是落入凌雲宗,豈不是白白便宜了他們?”他的面色突然現出一絲猙獰,“況且我與那凌雲宗有仇!十幾年前,那沈謙的化神大典之後,我那同門小師弟也不知怎麼得罪了他們,竟然莫名其妙地死在凌雲宗,連屍體都沒有!在此之後,凌雲宗竟然連個解釋都沒有!”他冷笑一聲,道,“聽那越王透露出的消息,這次來的人中,不過有兩個築基中期,其中還有一個是個沒用的女修!我師弟之仇,合該為我今日所報!”
他狠狠一拍桌面,滿面怨毒地說道,“我就要在明日凌雲宗大開山門之時,殺到他們的面前,取那凌雲宗弟子的性命以祭我師弟!也讓那天下諸宗全都看看,那凌雲宗妄稱一等宗門,也不過如此!”
一說這話,諸人眼中都微微放光,神情激動。又有一人腆著臉笑道,“道兄果然好氣魄!不過說到那女修,我那日遠遠見過,真是美豔驚人,竟是我等生平僅見!若是明日事成,不若道兄將那女修賞給我,以慰我的相思之苦。”
一時間,房中俱是大笑,說不出的獰惡。
裡面笑得快活,展青在外面卻聽得一頭的冷汗。他偏頭看向墨沉舟,就覺得月色之下,這一張臉更是美豔得驚心動魄,有奪目之感,心中也是一熱,然而又想到當年掌教秘密叫自己處理的一堆分不出人形的血肉,聽聞就是這位師妹的“傑作”,頓時就感覺一盆冷水從頭到腳潑了下來,竟是寒入肺腑。
如今又見墨沉舟的臉上帶著平靜至極的笑意,一雙眼睛卻戾氣橫生,分外可怖,又想到剛剛自己也聽到了這等“不得了”的言論,只恨不得時間能夠重來,他必定會捂上耳朵,半個字也不會去聽。
他這廂忐忑,墨沉舟卻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偏過頭來微微一笑,手指湊在唇旁輕輕噓了一聲,展青只覺得眼前這人豔色逼人,然而那眉宇間的陰煞連他都心生畏懼。
心中默念了幾句清心咒,展青急忙將注意力轉回鏡面,就聽得那沐陽宗的修士冷笑道,“若是你喜歡,便賞給你!不過那領頭的韓白衣是凌雲宗掌教唯一的弟子,其他人死就死了,最多掃掃凌雲宗的顏面,可若是他死在我的手中,怕是凌雲宗不肯甘休。那女修卻是無礙,既然如此,倒不如咱們好好樂一樂,也嘗嘗那凌雲宗素日裡高高在上的女弟子的滋味!”
說到最後,這話題越發不堪,見不再有什麼有用的資訊,展青就見身旁的墨沉舟嘴上現出一抹猙獰嗜血的笑意,目光冰冷地盯著那面鏡子中的眾人的臉孔,一手就握住了背後一把黯淡長劍的劍柄,靈力湧動,竟是要一劍劈下!
展青只覺得一臉冷汗!心道這位師妹好生暴戾,然而卻頗為不智!這房間中俱是築基修士,如此多人,哪里是他們兩個人所能抵抗。到時若是被發現,兩人折在此處是小,那靈石礦之事卻是大事,這豈非因小失大。
想到這裡,展青顧不得忌諱,一把按在墨沉舟握劍的手上,就見墨沉舟慢慢轉頭,眉宇間的殺氣直令他不由打了個寒戰,顧不得許多,拼命沖著她搖頭。
墨沉舟眯著眼睛看著這人,雖想現在就下去結果了下面這些東西,但見展青這般,似有難言之隱,便緩緩收回手,冷笑一聲。
且叫她聽聽,這展青能說出什麼來。反正這些人總是跑不了的,取之狗命簡直如探囊取物。
不過若是這人今日說不出什麼大道理,墨沉舟心中冷笑一聲,別怪她不顧同門之情,對他不客氣!
又眼中陰冷地看著眼前之人數息,見他雖然臉色蒼白,然而態度卻極為堅決,墨沉舟方才撇了撇嘴,與他一同回返休息之處。
待得回到房中,展青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小心地望著臉色森冷的墨沉舟,輕聲問道,“師妹?”也不知為了什麼,這位師妹給人的壓力實在是好大!
墨沉舟看他一眼,頗不客氣道,“師兄方才阻我作甚?”
展青苦笑一聲,道,“師妹沒有見到那房中那麼多的築基修士……”
“我既要出手,自然是有把握一個不留!”墨沉舟劈頭打斷,冷笑道,“就因為這個,師兄竟不許我動手?這諸宗敢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這般張狂,日後傳揚出去,我宗的顏面何存?!莫不是日後,任意一個小小宗門,也要在我等面前耀武揚威?!那我凌雲宗,豈不是妄稱大宗?!”
那展青面上忽青忽白,變了數變。本想忍下口中的話,然而見面前的墨沉舟眼神陰霾,竟似不要個理由決不甘休。心中衡量片刻,想到這人身為一峰首座之女,天資卓絕,進階高階修士是早晚的事,告訴她一些事情卻也無妨,便抹了一把臉坐到座位上,面露苦色道,“師妹見諒,非是我不願意叫你報仇,只是那房中,卻是有沐陽宗修士,我們卻是有幾分顧慮。”
墨沉舟就心中一動,回想起賀清平待沐陽宗的不同之處來,冷笑道,“聽師兄這話,那沐陽宗,竟是碰不得不成?”
“師妹還未進階金丹,因此有所不知。”展青皺眉道,“你可知為何我宗對沐陽宗一再隱忍?非是不想向他問罪,而是……”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咬牙道,“而是因為,三宗盟誓!”
這話一出口,他便輕鬆了許多,慢慢對著突然面無表情的墨沉舟道,“數萬年前,諸仙大戰過後,天元宗消失,我宗與簌玉閣、靖元劍宗崛起,然而沒有人知道,當時的一等宗門不是三個,而是四個!還有一個,就是沐陽宗!”
見墨沉舟眼中詫異,他繼續道,“不過當時突然發生了一場巨大的變故,當時的沐陽宗祖師主動放棄了一等大宗的名位,帶著當時沐陽宗所有的高階修士捨身赴死,方才保全此修真界。而就是在那個時候,三宗對天道盟誓,門下弟子絕不得先行出手傷及沐陽宗門下,以維繫當時風雨飄搖的沐陽宗道統不絕!”
他慢慢地將這秘辛娓娓道來,是為了讓這位墨師妹心中有數,卻沒有想到,剛剛還面無表情的墨沉舟突然暴怒,陰冷的殺意直入他的神魂。就見那滿目殺氣的女子冷冷地看著她,厲聲道,“你敢騙我?!”
這般突兀,令的展青一愣,然而見墨沉舟一手向身後探去,竟是要去拔劍,慌道,“師妹這是何意?我哪里騙了你?”
墨沉舟目光森然地看著這人,心中暴怒。
什麼三宗盟誓!這展青莫不是以為她墨沉舟是人說什麼就信什麼的蠢貨不成!就算這些只能在金丹之後得知,可是上一世,墨引凰也是金丹修士,卻為何從不知情?她心中冷笑一聲,眯著眼睛看去,諷刺問道,“既然這是高階修士方知曉之事,你又從何得知?”
展青遲疑,然而見墨沉舟滿面寒意,又想到掌教真人的打算,額上冷汗冒出,卻還是訥訥道,“師妹不知,我雖說如今在掌事殿,然而更加之前,卻是出身朝陽宮,”他見墨沉舟微微一怔,忙道,“當年師妹被襲後的現場,那些沐陽宗修士,還是我去料理的。”
墨沉舟是被沐陽宗修士襲殺,在宗門內少有人知。然而這展青卻知之甚詳的樣子,墨沉舟忖思片刻,心中就是一動。
能知曉這般秘辛,又為賀清平處理那樣的機密,眼前這面容普通的青年,只怕是賀清平的心腹。再一想到賀清平與掌事殿殿主素來關係密切,而韓白衣也與掌事殿殿主的弟子陳天罡交好,只怕這展青說的卻是實情,又想到這人便是騙了自己又能如何?大不了一劍斬了便是!便按下心中怒火,微緩面色道,“既然如此,那三宗盟誓為何不能令低階修士知曉?”
展青苦笑一聲,道,“這是祖師定下的規矩,我們怎麼知道?不過低階弟子行事,也很少會碰上沐陽宗,因此就是不知情,卻也沒出過什麼亂子。”
想到當年自己的師兄沈磊也是硬挨了那沐陽宗修士一擊之後方才出手,墨沉舟眼中一閃,就冷笑道,“按師兄這話,只要那沐陽宗修士先行攻擊我,就不算違誓,可對?”
聽了這話,展青遲疑地點了一下頭,又歎息道,“這就是為何沐陽宗屢次挑釁我宗都不能輕舉妄動的原因了。那沐陽宗修士也是狡猾,雖屢有挑釁,然而從不過界,但有過界之事,掌教真人又顧慮重重。就如如今,就算知道他搜刮越國的孩童,可是沒有傷及我宗修士,又有什麼辦法呢?”
“他不是要在明日殺我們麼!”墨沉舟冷笑一聲,目光森然,“既然如此,師兄明日且看著,到時我自有手段要那沐陽宗死!”頓了片刻,又問道,“那幾人不足為奇,明日我自會料理乾淨!反倒是沐陽宗所說的靈石礦之事,我們卻要儘快上稟掌教真人,請真人定奪!”
“可是如今,飛劍傳書便不大安全,”展青遲疑了一下,道,“我掌事殿有隱蔽的傳訊通道,倒是安全,可是時間卻是有些長。”
“要用多久?”
展青掐指算了算,道,“要到明日!”
“那也不妨。”思忖片刻,墨沉舟道,“只要諸宗不派遣高階修士,我卻是還有幾分把握。便是有高階修士在場,然而宗門既然得知那靈石礦之事,便是我等悉數戰死,卻也算值得了”
“那周師兄與董師兄就不必告知了。”展青偷覷了一下墨沉舟的面色,勉強笑道,“如今這事,知曉的人越少越好。”他心中也有顧慮。這個時候,誰知道誰是什麼人?想了一下道,“韓師兄是要告訴一聲的,或許他會有其他和掌教真人聯絡的管道。師妹以為如何?
墨沉舟一眼就知道他在打什麼算盤,也不揭穿,微微點頭道,“便聽師兄的。“
展青這才松了一口氣,拱手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回去通知宗門,師妹也休息吧。明日還有大事要做。“
墨沉舟頷首,目送他出門後,方臉色驟變,將手下的桌子一掌拍碎!
那些修士竟敢如此羞辱她,她若是讓那些東西活著,就不是墨沉舟!眼中寒芒一閃,墨沉舟冷笑,既然趕來攪局,既要有死的覺悟!既然這麼看重她墨沉舟,那麼她也要讓諸宗瞧瞧,她墨沉舟,究竟是個什麼人!
這送上門來的立威手段,若是錯過了,她這麼多年就白活了!
又一翻手,將那靈石礦與沐陽宗之事悉數寫在一張繪滿符籙的符紙上,然後點燃。就見那符紙上燃燒的紫色火焰中靈光一閃,她方才放心。這符紙是沈謙交予她的通訊手段,極為高階。如今這事,卻是知曉的人越多越好,不然若是明日有個萬一,哭都來不及。
正待心頭怒氣稍平之時,卻聽得房外有輕微的響聲。自白日裡她的那一嚇,那些宮人卻是不敢在她的面前亂晃,墨沉舟不耐地放開神識看去,卻見門外並不是宮人,而是早上遇到的那個少年。
見他默默立在在自己的門口,墨沉舟想到白日裡這少年的手段,心中微動,門一開便將那少年攝了進來。那少年也不掙扎,由著墨沉舟將他引入房中,偏頭見房門自動關閉,面上毫不驚訝。轉頭望著墨沉舟,低頭施了一禮,用清越的聲音道,“越國嚴卿,見過仙師。”
墨沉舟微微一怔,卻覺得這個名字頗有幾分耳熟,口中淡淡地問道,“你有何事?”
那嚴卿卻是微微一笑,道,“聽聞貴仙門在此處收徒,弟子不才,願毛遂自薦。”
這孩子的年紀已經不小了,普通情況之下,凌雲宗在諸國招收弟子,卻是越小越好,這個年紀再修煉,只怕前程有限,大多會拒之門外。然而墨沉舟心中莫名跳動不停,見那嚴卿束手而立,一派風姿,微微皺眉,神識還是探上這少年的身體,心中卻是陡然一驚。
這個孩子,竟是個極好的修煉體質!這般天資,便是比之墨沉舟也不差多少了。
穩了穩神,墨沉舟也不看嚴卿微露希冀的目光,反而問道,“你的天資不錯,卻為何蹉跎到了現在?”凌雲宗三年來此一次,沐陽宗也暗暗搜刮弟子,竟是將這少年雙雙錯過。
那嚴卿卻是微微一笑,道,“被困鎖宮中,如何才能出頭?我雖是越王的第十二子,然而母妃卻是因那越王而死。他怎肯令我出頭?。”
“皇子?”墨沉舟眉尖一挑,“且不說別的,越王卻也並不姓嚴吧?”
嚴卿見墨沉舟不信,便搖頭淺笑道,“我是否騙人,仙師自然能夠看出。那越王與我有殺母之仇,我卻為何還要姓那禽獸的姓氏?”他微微一頓,目中露出一絲哀傷,“這嚴姓,卻是我的母族,只是如今,也只剩我這最後一條血脈了。”
卻原來,這嚴卿的母親嚴貴妃是將門虎女,父祖都掌著軍中大權。自己在宮中也是盛極一時。卻多年不能有孕。好不容易有孕,卻在這時,父祖相繼莫名而死,而自己,也被越王打入冷宮。這嚴卿剛剛降生不過三年,母親就死了,死前方才知曉,這越王對她百般寵愛,竟是為了麻痺父祖,奪取他們的軍權,痛心之下,便將來龍去脈一一講給嚴卿聽。又命他藏下一塊兵符,那越王覬覦那兵符,方才留下嚴卿的一條性命。然而待他,卻如同奴婢一般苛刻。
這嚴卿在冷宮長大,宮中奉高踩底,使他受了不少的欺負,因此見凌雲宗來招收弟子,知曉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若是如同往次招收弟子,越王必不會讓他出現,便偷偷跑了來,以圖離開越國。
墨沉舟沉默了片刻,方道,“那日的毒,是你下的?”
“對!”嚴卿對自己做下的事並不否認,一雙眼靜寂無比,微微一笑道,“既然他們那般對我,為何我不能反而擊之呢?難道做人,倒要一直挨打不還手不成?”
“當然不是。”墨沉舟搖頭,“既然招惹了你,反擊回去就是,”疑惑道,“只是你的毒,又是誰給你的?”那丹毒,卻是令她念念不忘。
嚴卿抿了抿嘴,方遲疑道,“也是位仙子,那天看見我被人欺負,就問我原因。我對她說了後,她就給我留了好多的毒藥,卻也令那些宮人心中害怕,不敢如從前那般欺我。”
“那她人呢?”
“早就走了。她說她獨自一人,不會收徒弟的,不過卻說越國是凌雲宗的勢力範圍,以我的資質,拜入凌雲宗內門不成問題。”
墨沉舟也同意地點頭,點著點著卻覺得心頭突地一醒,瞬間就想起一道挺拔俊秀的身影,她的目光轉到那嚴卿此時乾淨的俊秀的臉上,越看越是眼熟,到最後竟是慢慢抹了一把臉,嘴角忍不住抽搐起來。
我勒個去!
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