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邵驃鷂滿佈風霜的臉上扯開一個笑容:「考完啦?」
原故鴻把書包交給容易帶上去,程容易趁機敲到一頓好吃的,三個室友嘻嘻哈哈地進樓了。原故鴻乖巧地走到邵驃鷂跟前,說:「嗯。你怎麼提前回來了。回來也不告訴我。等多久啦?」
「沒多久。」保鏢拉開車門,邵驃鷂拉著原故鴻坐上去。
上車前,原故鴻瞥一眼車子頂上薄薄的積雪,估摸著他至少等了一個小時了,也不戳穿他,只問:「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我猜你就是出去吃個宵夜,等不了多久。嗯,你們去吃火鍋了?」
「味兒有這麼大嗎?」原故鴻聞聞自己的袖子,確實,一股羊肉火鍋味,他抽抽鼻子,說:「回去就洗洗換了。」
「我餓了。」
「回去給你打個蛋花酒釀丸子,用自己做的米酒打,雞蛋是土雞蛋,配鮮奶饅頭,香腸,煮雜蔬,涼拌酸辣萵筍片,幾分鐘就能煮好,好嗎?」
「好。」邵驃鷂拍拍他的手。
「呼呼,你的工作順利嗎?怎麼提前回來啦?」
「挺順利,淨化種子厲害,無往不利。大事都做好了,只剩收尾之後一些小事,不用我盯著,我就先回來。」
原故鴻斜睨他:「剛才,我在電視上看到你了。之前忙考試,所以沒精力東想西想,考試一結束,又看見你的新聞,我忽然就想,如果你在身邊就好了。」
邵驃鷂一聽就懂:「我也是這麼想的。忙起來沒時間顧上這頭,忙過了特別空虛,就想趕緊看到你。」
原故鴻用力地點點頭:「我覺得這種心情,就是談戀愛吧?」
「我們都談了半年了。」
「……啊,那是處著,不是談著。」
「區別?」
「嘶……好像真沒有區別。就是那一下特別想你,然後我就知道了,談戀愛並不一定要像咱們學校那些鴛鴦、鴛鴛、鴦鴦一樣甜蜜,就是那一刻希望在你身邊。這也是一種喜歡吧。」
「想太多。」邵驃鷂情不自禁地又拍拍他的爪子,「各人有各人的談法。咱們這樣淡淡的,細水長流,正好。」他才不會承認聽見原故鴻這麼說的時候他很高興。
「唔啊。我這不是怕嗎?我一直怕,當初我並不是真的想和你過一輩子,而是正好遇見個合適的人就湊合一下,萬一將來遇見真愛,那你怎麼辦?現在才算是真放心啦。」
邵驃鷂笑笑,這小孩兒有時候太老成,有時候又天真得可愛。
回到尊庭的套房,時間已經到了半夜,邵驃鷂去洗澡,原故鴻給他和司機、保鏢做了宵夜,司機和保鏢帶著宵夜各自回房,原故鴻在餐桌上陪邵驃鷂。邵驃鷂吃飯的時候,他就在一旁剝柚子,皮和筋膜都摘掉,只剩果肉,剔掉籽兒,剝掉外面的一層膜,只剩下淺淺的淡黃色的果粒,掰成一小塊一小塊,吃完宵夜吃這個正好。邵驃鷂確實累得夠嗆,飛快地吃完宵夜和水果,漱過口就拖著原故鴻睡了。
邵驃鷂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中午,原故鴻還是按往常的習慣,早早起來,他小心行動避免吵醒邵驃鷂,飛快地洗漱好出門下樓到花園裡鍛煉身體,然後在保鏢大人的陪同下出去買菜,回來燒飯。
吃過午飯,原故鴻回學校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不帶走的東西封好,床單被套拆下來拿回去洗,褥子和被芯疊好,最後拿防塵罩把書架、桌椅、床鋪都罩上,最後只挑了幾本書和幾件衣服帶上。程容易和褚明翰已經回家了,馮朗是晚上的飛機,也在打包行李,原故鴻和他招呼好,就帶著行李離開學校,正式享受自己的寒假。
家裡邵驃鷂也把該帶走的都打包好了,一共四個箱子,一半是他的工作必需品,一半是禮物,將他的越野車塞得滿滿當當。
下午出發,到福利院正好趕上晚飯。原媽媽早就準備好了一桌子菜,邵老爺子也在桌子上等著。原故鴻已經很小心地不在長輩面前和邵驃鷂多做接觸了,還是覺得邵老爺子的目光能給他戳倆窟窿出來。可每當他正眼去看邵老爺子,邵老爺子又滿臉若無其事的樣子。原故鴻忍了幾次實在忍無可忍,放下碗問:「老爺子,有事嗎?」
「啊咳咳咳咳……」老爺子驚天動地地咳起來,絞盡腦汁趕緊想了個理由:「這個,是有事。一年一度貢獻榜要出來了。你那兒今年能供應多少藥?」
「您問這個呀,今年會多一點。主要是因為淨化球回本快,那生機藥也就能多生產一點了。」
這是大實話,因為淨化球在全球的推廣,母樹能用來生產生機藥的靈氣多了許多。邵驃鷂從他這裡取了生產各種種子所需的能量、靈氣以及種子成功起作用後能反饋的靈氣和能量,帶著一大群管理學專家,做了好多數學模型,最後弄出了一個效益最高的生產組合表,並時刻根據種子的變化做調整。生機藥作為唯一一種只消耗靈氣不產生靈氣的藥,按照最優生產計劃,理應被排除在外,但它是社會效益和其他效益最強的種子,所以最終邵驃鷂選了次優選擇,今年能提供140左右的生機種子,其中80顆作為貢獻榜前八十名的獎勵,60顆稀釋後流入部隊。原故鴻現在正在嚴格按照表格的建議培養種子和培養基。
原故鴻報了個數,老爺子說:「80顆,差不多了。」
「會不會有剩餘啊?」原故鴻問。
「今年用不完,就存下來明年繼續用。一直有剩餘,就撥給軍隊和學生。這個藥稀釋之後不僅能提升士兵的身體素質,也能提高科研員的科研能力。也就是智商。給我們這樣的老頭子用,實在浪費。」
原故鴻「哦」一聲。老爺子不肯用,他就偷偷弄一兩顆出來,浸水加在他們的飯菜裡,起效慢,不容易察覺,效果也不打折扣,在這種事上和老爺子強擰沒意義。
邵驃鷂擱下碗筷說:「爺爺不老。」
「再活幾年就成人瑞了還不老?」邵老爺子吹吹鬍子,「以前你沒這麼會說好話,和雁子學的?」
原故鴻各種無語:「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真是藏著都中槍。」
原媽媽摸著兒子的頭直笑,她給兒子舀一碗雞湯,說:「老爺子是越活越年輕啦。年前下雪,上山逮麂子,一路走過去,都是沒膝的雪,老爺子走仨小時都不帶喘的,一般年輕人都做不到哪!這就是雁子之前背得那個課文,叫什麼來著,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對就是這個。」
邵老爺子得意地晃晃腦袋:「過獎,過獎,都是年輕時候的底子好。還有你們這小山上,空氣好水好吃得更好。嗯,要好好表揚表揚雁子,敢管東管西還管得我說不出話來,只有雁子一個人。」
「那是邵爺爺讓著我。換了別人我可不敢管,也管不住啊,是吧,大邵?」
邵驃鷂頓時黑線不已:「不就是出差前幾天沒聽你安排熬夜了嗎,值得你一直記到現在?」
「怎麼不值得?熬得差點大病一場的人是誰啊?要不是我那周想起來去你那瞧瞧你能病沒了,信嗎?」
邵老爺子聽了,涼涼地飛過來一句:「不聽話,該罵。想當年老——」他這話說到這,戛然而止,重重地一聲歎息之後就沒下文了。原媽媽還不知道原故鴻和邵驃鷂的事呢,還是別說了。
原故鴻心裡轉幾轉,就知道他是想到了已經故去的邵奶奶,於是也不說了,給原媽媽、邵驃鷂、老爺子、護工阿姨、昌秘書等等每人加兩勺雞湯,再端起自己那碗慢慢地喝著。邵驃鷂也聽出爺爺的未盡之意,很配合地把話題引到了雞湯上:「原伯伯,您這湯怎麼熬的?好鮮。」
「還不是雁子教的,你喜歡叫雁子熬給你喝。就是用的雞是趕山雞,成天在山上抓蟲子吃的,外面買不到,以後雁子週末回來,帶一隻到帝京去,養在陽台上,想吃的時候當天殺當天做,那就剛剛好。雁子,走的時候記得帶兩隻走。」
「哎。」一想到邵驃鷂那個豪華的公寓房要養兩隻雞,原故鴻就想笑,趕緊答應了。邵驃鷂倒是無所謂,笑話,別說養隻雞,就算養頭豬,誰敢說什麼?那一層樓可都是他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國慶在家七天吃了三隻趕山雞
艾瑪湯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