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淵打得不重,用的卻是實打實的好藥,蘇葉在床上躺了兩日便耐不住要去巡視生意。景淵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吃個飯也能走神,索性放了他去干活。
蘇葉回了鋪子立刻忙碌了起來,三月裡開了春,大家要換春裝,布莊成衣鋪等等都忙碌了起來。
景淵看蘇葉起早貪黑的樣子,也不忍心去鬧他,一來二去,兩人半個月沒親熱了。這天蘇葉看著發往江南的第一批貨裝上了船,終於得空半天,趕回了王府卻發現景淵不在府中。蘇葉不得不說有些失望,不過在景六提議去宮門外接景淵時他還是拒絕了,回房去繼續核算賬目了。
申時末刻景淵才堪堪回府,進了雲豐院,發現房裡亮著燈,於是他緩下了腳步,踏著暖暖的燭光慢慢的走進了院子裡,輕輕的推開`房門。
“王爺!”蘇葉見他回來,從書桌邊站了起來,迎上前,接過景淵身上的披風,掛在一邊。
“晚飯還沒吃吧?”蘇葉搖搖頭,景淵在他臉頰上偷了個吻眼神裡多了幾分調皮的神色,“我這有個消息要賣給你,你買不買?”
“王爺這是強買強賣麼?不給看貨色就讓我買?”蘇葉笑著打趣道。
“賣的貨品很特殊,不過絕對不虧,你買不買?”景淵摟著蘇葉說。
蘇葉本來以為景淵是同自己玩笑的,沒想到景淵話裡有話,還真有事。
“那王爺怎麼賣啊?”說完,蘇葉笑了,這話聽著怎麼那麼怪呢?
“小混蛋,消遣我?”景淵一巴掌拍在蘇葉屁股上,驚得蘇葉大叫一聲,“那你自己來換,買不買?”
“還好王爺不是生意人,這麼做生意遲早虧死了,”蘇葉眯著眼睛笑,“我可早就賣給王爺了。”
“消息在這,”景淵拿出一個小錦囊,隨後拉起蘇葉的手說,“晚飯不在府裡吃,今天三月三,晚上有廟會。”
蘇葉還來不及看一眼“賣身”的報酬就被景淵給帶出了府。兜兜轉轉、穿街走巷,離開了寂靜的內城,外城頓時顯出一片熱鬧的景像來。
蘇葉也是這才發現景淵那一身全換做了素色的錦袍,頭上也是普通的木簪,外表看來像是個富家公子,抹去了一朝王爺的痕跡。
“子辛,發什麼呆?快走,去晚了可沒有座位了。”換下一身朝服的逍遙王好似換了一層皮,倒顯出幾分跳脫來,歡脫的拉著蘇葉在人群裡穿來走去。
蘇葉也不掙扎,乖順的被景淵拖過來拖過去。一番努力,蘇葉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舞台。全木質的,紅色的綢緞在欄杆上纏了一層又一層,零零落落點綴著不少早開鮮花。蘇葉不明就裡的看著景淵,呆愣愣的樣子惹得景淵開懷大笑。
“傻瓜,這是‘早春花會’,”景淵指著台邊的幾個布棚向蘇葉解釋道:“去年冬天京城各個教坊收到的雛妓,到了三月裡就該亮亮相了,爭個‘花映雪’的魁名,鴇母們能賺一大票。雖說不如仲春裡的‘群芳會’熱鬧,姑娘們也還青澀,可到底沉寂了一冬天,開春頭樁熱鬧事,哪裡會錯過。”
景淵話音剛落,台上一聲鑼響,這早春花會便開了幕。陸陸續續有青澀但貌美的妓子上台,彈個小曲、唱首小調亦或者舞上一曲,有人臉上還隱藏著戰戰兢兢、有的缺早已在臉上堆起來市儈的笑容……
蘇葉看著台上這一幕,眼裡黑沉沉的,所有情緒就好像被這一汪深深的墨黑給吸進去似的,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他素日裡也是安靜的性子,這刻卻是一種死寂,景淵立馬發現他不太對勁。
“子辛,怎麼了?”
“沒事……”蘇葉搖搖頭,見景淵擔心的表情,又補充道:“只是,不喜歡而已……”
景淵心裡轉了個彎,便如明鏡似的知曉了原委,攬著蘇葉的肩,不動神色的把他從人群中帶了出來。
“是我輕狂了,本來只是想你從小被你大哥關在府邸裡沒機會外出,想帶你見識見識尋常百姓的生活,湊個熱鬧,卻讓你不快了。”蘇葉母親便出身教坊,想來看到這種集會心裡絕不是個滋味,景淵一時失察,心裡頗有幾分後悔。
蘇葉搖頭,“王爺無須自責,我只是……有些感觸……”
景淵看了半晌,見蘇葉還是那副樣子,心裡不太好受,面上卻滴水不漏,展露笑顏打趣道:“走,帶你去吃東西。”
說完,拖著蘇葉的手便把人拐進了一旁偌大的醉花樓。
“醉花樓有三絕,桂花酒、桂花醬鴨、桂花糕。”景淵手指輕點,款款道來:“桂花酒清甜爽口,入口醇厚,回味無窮。桂花醬鴨鮮甜可口,花香襲人,唇齒留香。桂花糕軟糯香甜,香氣撲鼻,入口即化。”隨著他一一介紹,小二送上了酒菜點心,還有一些其他葷素菜色。
蘇葉也曉得景淵哄自己開心的用心,同樣也是餓了,便執起筷子大快朵頤,許是醉花樓三絕的確出色,許是景淵席間天南海北的閑談的確有趣,酒足飯飽之際,蘇葉早已忘懷了剛才縈繞心頭的壓抑。
景淵見他情緒好轉,心裡暗松了一口氣,慶幸今天沒有弄巧成拙。見天色晚了,蘇葉白日裡在店鋪想來也是勞累的,景淵便提議回府。
“這就是報酬?”蘇葉搖著錦囊笑的像只小狐狸。
景淵樂見蘇葉在自己面前越來越輕松甚至幼稚的舉動,好笑的看著他有些得意的樣子。
“想得美!”說完,邊安步當車打道回府邊拆了錦囊給蘇葉看。
蘇葉看著字條上的消息,眼睛一亮,滿臉都是竊喜的表情,按耐不住的興致勃勃。景淵見他這副有生氣的摸樣,比初見時死氣沉沉、後來那種憋著一股勁要尋仇的樣子好上了不知多少倍,心情也跟著輕松了起來。
“子辛,這消息只值今晚麼?你可想好了呀!”
“這消息真是太及時了!王爺,你要什麼都行,值的!”
景淵不動神色的笑,什麼都行啊……
“那就速速回府吧。”
如意算盤打得響,架不住蘇葉此刻的興致勃勃,剛回府便差人招來了京城各分鋪的掌櫃和管事。景淵暗自苦笑,可實在不忍拂了蘇葉的意,最終也只好空床冷被獨自安眠了。
次日一早,蘇葉手下的管事們各自出發,從京城的鹽鋪裡大量搜刮了很多很多食鹽。蘇葉看著半倉庫雪白的食鹽,嘴角的笑像只抓住老鼠的貓兒。片刻,又斂了笑臉馬不停蹄趕赴織坊,下午又去染坊轉了一圈。一天下來,風塵僕僕,掌燈時分才回了王府。
景淵見他回來,招招手把他攔到了懷裡。
“明天,京城就該收到消息了,一天時間,准備的充足麼?”
“足夠了。”蘇葉乖巧的回答。
“既然如此,我是不是也該索要報酬了呢?”景淵咬著蘇葉耳朵輕笑。
蘇葉腳上用力想站起來,嘴上說道:“今日裡趕了好些路,實在是乏得很,沐浴後便想歇息了,王爺意下如何?”
景淵跟著他一起站了起來,用力俯身把他一同壓倒在桌案上。
“上次做了一半,這回可要討回來。”說完,手便伸進了蘇葉的衣服,扯開了衣帶。入了春,天氣立馬回暖,穿得少了,景淵倒是方便不少,拉扯幾下,手邊摸到了蘇葉身上。流連忘返於腰腹之間,卻不碰觸任何關鍵的地方。蘇葉被他弄得有些癢了,左右扭動著逃避,卻聽得耳邊的喘氣聲越發粗重。
“王爺……”蘇葉忍著癢不敢大動,便感覺景淵的手慢慢撫摸向他的下`身,而後一把捏住他的性`器,狠狠得擼動了兩下。蘇葉吃痛,這痛中卻不乏快感,白玉般的性`器顫顫巍巍的硬了起來。
他兩手扒住台案,微喘,敞開了身體任景淵為所欲為。景淵在性`事上更加喜歡蘇葉乖順的樣子,當下便也十分受用,另一只手沾了油膏便探向蘇葉身後的小`穴。
“上次有勞子辛了,這回本王在這房中可是備下了油膏。”
蘇葉趴在桌上喘息著,無暇顧及景淵說了什麼。景淵也不待他搭話,等第一根手指進出順暢了,便擠入了第二根手指。
蘇葉感受著景淵的手指在自己身體內進出,時不時挑`逗到情動的那處,喉間的呻吟也按耐不住,含糊的發出了聲響。正是情動時,下`身小`穴卻感到一涼,而後又火辣辣的熱了起來,所進來的物件不是有血有肉的感覺,反而剛硬得緊。
“我親手雕的這玉勢,可還受用?”景淵趴伏到蘇葉身上挑`逗著。
“王爺真乃閑人!”蘇葉被欺負的面紅耳赤,終於忍不住嘲諷了景淵一句。景淵也不惱,手持玉勢狠狠得抽`插了幾下,蘇葉喉間除了呻吟便發不出其他話語了。
恍惚間覺得自己被景淵翻了個個,蘇葉暗暗心想景淵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好好討一討債了,於是閉上眼睛任他胡作非為,卻被晾在桌上半天沒什麼動靜。
一睜開眼,哪知景淵等的便是這刻,手腕一抖,蘇葉“啊”得尖叫出聲,半路這聲驚叫卻變了味,帶出七分的曖昧來。
定睛一看,景淵手裡握的是根鞭子,那鞭子看起來卻如同一股發辮,難怪剛才的觸感先是輕微的刺痛而後卻酥癢難耐起來。景淵看著蘇葉敞開衣袍、袒露身子躺在幾案上,美景當前,便忍不住又抖動手腕,給了蘇葉幾鞭子。所及之處卻都是大腿內側、小腹、性器等敏感部位,一時間室內充斥著蘇葉變了味的痛呼,滿是淫靡之色。
情動之極,蘇葉渾身泛起了漂亮的粉色,襯得他眼睛越發清亮,景淵心動,執起架上狼毫,揮毫潑墨,片刻便在合著蘇葉因受涼而發出的呻吟成了一副青竹圖。
只見眼前,白玉美肌浮著竹君子,清風傲骨露著七分淫亂,景淵再也學不來那柳下惠,扯開衣袍便將自己那器具換下白玉假物深埋入蘇葉身體,兩人俱是一聲嘆息,蘇葉更是下意識的收縮,絞緊了景淵的性器。
景淵拍拍蘇葉的臀,示意他放松,俯下身子來,和蘇葉親昵的交換了一個吻,唇齒糾纏,舌與舌相互嬉戲,片刻分開時便牽出了一道銀絲。
擺動起腰,把蘇葉的兩條腿架到自己肩上,景淵扣著他的腰開始發力,大力抽`插千下有余,直插得蘇葉臉上紅得滴得出水,早已不顧羞恥大肆呻吟,才安撫著蘇葉的性`器兩人齊齊奔向高`潮,一場魚水之歡悄然落幕。
三月初五,京城獲悉從海南出發的運鹽船途徑渭水遭遇大浪,船隊共有十艘運鹽船,僅無一幸免。一時之間,京城鹽荒。國庫雖有庫存,但因不知補給何時回到,下了禁令,限購鹽。
織染一業頓時陷入窘境。染布的工序中有一道便是要過那鹽水,以防布匹褪色,官府限購鹽,保證人人可以有入口之鹽,必然是只能克扣用於制造的用鹽,織染坊求購的要求都被駁回,有些小商鋪索性歇了業,坐等限令解除。唯有蘇葉這邊,優先囤積鹽,工房照常開工,春日旺季,賺的盆滿缽滿。景淵賣給蘇葉的正是皇帝收到的沉船消息。
蘇家祖業彩雲軒雖是皇商也不例外,陷入了無鹽可用的窘境,不得不被迫歇業。卻不料蘇葉照常運營,搶購蠶繭、囤積食鹽,新仇舊恨交織,蘇白當即一拍桌子做了個決定——鋌而走險,購私鹽!
蘇葉興奮之情簡直溢於言表,他挖了一個坑,蘇白居然跳了。按蘇葉的想法,他恨不得直接帶著官兵當場堵了蘇白,可是景淵容不得他這麼胡來,只是給了京兆尹消息,讓京兆尹注意著。本來限購鹽的官令一出,京城各地就在嚴查私鹽,蘇白一時氣急,意氣用事可謂撞到了槍口。京兆尹帶著官兵當場抓獲蘇家下人和私鹽商販交易,連夜就敲開了蘇家大門抓人。戶部侍郎獲悉此事,大感惱怒,稱皇商本該為商販之表率,不想蘇白卻帶頭犯法,實在可惡至極!該當重罰!
蘇白不傻,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是誰人在搗鬼,不由得怒火中燒,無奈形勢比人強,只得低頭認罪,吃板子罰銀兩,蘇白恨得咬牙切齒,誓要叫蘇葉付出代價。巧了,蘇葉也沒想過要放過蘇白。
彩雲軒的春色布匹因為限鹽的緣故晚上市了一月有余,已是四月裡的仲春,姑娘家春衣都換了三回了,哪還會去扯布,其中的損失不言而喻。蘇白吃了一記悶虧,絕對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這個從小飛揚跋扈慣了的人小心眼的性子,蘇葉吃過的苦頭最是多,所以也最為清楚,是以,就算安生了一月,賬上紅火得很也不敢掉以輕心。蘇葉深知小小手段偶爾耍耍無傷大雅,卻難以動搖彩雲軒幾十年的根基,只能算是治標不治本的泄憤之舉,因此很努力的對待經營,起早貪黑忙得不亦樂乎。
景淵其實是樂見蘇葉傾注心血於生意上的,一則蘇葉於經商確有天賦,二則蘇葉還是鮮衣怒馬的張揚年歲,不該為幾分憤恨便扭曲了性子;是以,除了對蘇葉的處事的一些指點,更是不惜動用自己的身份為他鋪墊人脈。以景淵的身份,這事做起來顯然非常容易,天子治下,膽敢不給他面子的人一只手都數的過來,然而要做的滴水不漏,不端起架子壓人也不墮了面子拉攏更漂亮的絲毫也不讓人覺得他待蘇葉特別呵護,便悄悄得給蘇葉鋪開了官場裡方便的大門,景淵花在其中的心思也不可謂少。
不過景淵偶爾也有在床上死命折騰蘇葉,然後光明正大的第二天把人留在床上一天的時候。景淵不說蘇葉自然也不會問,不過心知肚明,這是景淵被忽視久了的小小報復。於是蘇葉也就順勢任景淵予取予求一夜,悄無聲息,又是平靜無波的一個月悄然而過。
五月裡,“群芳宴”大肆登場,京城裡空前熱鬧了起來,游客絡繹不絕。景淵想著上次“早春花會”的事兒,也就沒有起什麼湊熱鬧的心思,哪知道這回蘇葉卻想著要湊一湊這個熱鬧了。
史稱景宣帝的景辰,也就是景淵的同胞大哥是個守業皇帝,卻不愧為一個聖明的君主,三代世襲的永屹王朝積攢下的根基在景辰的治下開出一片盛世繁景。溫飽而思淫`欲,類似於“早春花會”、“群芳宴”這樣的活動也就多了起來,百姓都需要一個渠道去追求除了衣食住行以外的欲望。蘇葉於此卻掘得商機。
“‘群芳宴’的花魁如果穿的是綾羅坊的錦緞,”蘇葉向景淵暢談自己的構想,臉上帶著些自己都沒察覺的得意表情,“說到底布莊是為了向那些姑娘家賣布匹綢緞而開的,總要可著她們的心思。群芳宴的花魁穿著好看,總有人也想穿一穿的……”
景淵有些哭笑不得,蘇葉這歲數向他大談女兒家的心思,聽著著實有些好笑,可是又不能笑話蘇葉,因為他說的沒有錯。女兒家玲瓏的心思,也許僅僅是花魁一個舉手、一個投足,轉而就是一場風潮呢?
“那子辛打算怎麼做呢?”
蘇葉眼睛亮了亮,這會兒臉上的得意已經是溢於言表了,連自己都不屑掩飾了。
“城裡幾家當紅教坊的鴇母我都打點好了,那衣服當做花魁的彩頭送,哪還有人拒絕啊!”
“子辛真是諸葛再世、聰慧過人、才華橫溢、機敏無雙,小王佩服!”說蘇葉沒聽出景淵揶揄他那顯然是說謊,可是誰想到沒過一天這揶揄就變成嘲諷了呢?
聰慧過人的蘇葉蘇小公子的如意算盤被突來的意外砸的嘩啦作響。
昨日裡還滿口答應、眉開眼笑的鴇母們一覺醒來便翻了臉,一一打發龜奴前來回絕了蘇葉的彩禮,自己卻閉門不見。如此熟悉的下作手法,蘇葉哪還不知道是誰搞的鬼?可是現在讓他放棄這個計劃,蘇葉怎麼甘心?當下便拍案而起,也顧不得身份體統,揚鞭策馬就往花街柳巷中行去。
教坊妓院之於蘇葉是個陌生地界,沒經驗的雛兒直愣愣的就往正門去,剛踏進一只腳,一股甜香混著柔軟的嬌軀就偎了過來,大堂裡喧鬧了起來,那些下等的妓子素日裡放`浪形骸,這會兒見著個俊俏非常的後生,一個個裝瘋賣傻蹭過來廝磨著蘇葉,蘇葉被那一股接一股的熏香味差點兒嗆死,被隨從護著狼狽的左躲右閃還是架不住身上、衣服上沾上了星星點點的胭脂,瞬間水色的衣衫就邋遢了起來。蘇葉氣結,大聲招呼龜奴,之言要找鴇母商談生意,這才在龜奴和隨從的幫助下逃出升天。
龜奴把蘇葉領到了樓上的雅間,打趣道:“鴇母馬上就來,公子且在此稍事休息,”打量了蘇葉一圈,似是強忍著笑意道:“想來公子是不需人伺候了,小奴送些酒水來於公子壓驚。”言罷,便闔上房門出去了。
蘇葉長出了一口氣,整理衣冠,甚至連打了幾個噴嚏,饒是再端著架子,還是忍不住氣白了臉。
不一會兒,龜奴差人送來了酒水,又留下蘇葉和隨從在房裡便出去了。這一等便是一個時辰,鴇母依舊沒來。蘇葉這個軟釘子碰的不可謂不疼,卻奈何不得,終究只好灰溜溜得離開了怡紅院。一晚上,蘇葉跑遍了城中有名的幾家歡館妓院,釘子碰得蘇葉頭暈眼花,最終他遏制住了徒勞的奔波,定定的站在街上停下了腳步。
放棄是不甘心的,可是看來之前的幾乎也泡湯了,為今之計,蘇葉沒把握也非得放手一搏了,反正贏了一本萬利,輸了不過從頭再來,反正,背後,王府深處的雲豐院裡,他的主心骨還穩穩當當的在哪……
心中主意一定,腦子裡渾渾噩噩的思緒就少了,人也瞬間清明了起來,蘇葉勒馬轉向,又跑了起來。
虹霓院的鴇母是個三十有五的女人,保養得當,風韻猶存,眼睛裡卻是一股狠狠地市儈。蘇葉定了定神,迎著那份精明擺開了他的計劃。
蘇葉的想法說來也不復雜,他要虹霓院今年赴宴的花魁著綾羅坊提供的錦緞所成的衣裙亮相,而他許給鴇母的是必能拔得頭籌的承諾。
鴇母斂了應酬的媚笑,凌厲的說:“蘇公子說的倒是容易,做的卻是無本的買賣,好生精明。”
“要說無本買賣,綾羅坊至少還要提供成衣一套,真正得益的卻是你虹霓院,誰比誰精明不成?”
“你虹霓院今年赴宴的那位姑娘,跳的一曲羽衣霓裳,奈何相比怡紅院的頭牌少了幾分傾城之貌,綾羅坊雖不是神仙,卻有信心彌補紫黛姑娘外形上不足,襯得她羽衣霓裳更有仙骨,你虧麼?”
鴇母眼珠子一轉,“成交。”
已經無需多言,鴇母見詐不到蘇葉爽快的應承了,其實本來她就沒想過拒絕。
蘇葉淡定的點頭,風度翩翩的告辭,踏著紙醉金迷的花街繁景疲倦的棄馬就車回了王府。
進了房,景淵果然還未睡,見他歸來,迎面便端上了一碗清粥。滑嫩的蛋花伴著綿軟香糯的米粒香蔥灑在白白的粥上,清香撲鼻。蘇葉這才發現自己奔波一天盡是水米未進,當下也不客氣,端起碗來便一口一口開始吃起來。
一碗熱粥下肚,蘇葉鼻頭沁了一層薄汗,臉色卻好了許多,添了幾許紅潤。
景淵看的有些心動,但是顧及蘇葉勞累了一天,便催他去沐浴更衣。蘇葉確實累了,便撒嬌說不想洗。景淵笑著摟了他,抽開衣帶褪去他的外衣,只留一件白色中衣,打橫抱起他跨進了浴室。
蘇葉被景淵抱在懷裡,舒服得緊了,人便困倦了起來,上下眼皮開始打架。
景淵看著他像懶貓似地樣子,不由得發笑。扯開他的中衣,把人剝得赤條條的放進水裡,景淵拿起邊上放著的布巾准備給蘇葉洗澡。手剛送到蘇葉胸口,景淵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蘇葉露在水面上的那塊胸口,綴著一抹鮮艷的紅色,是女兒家用的胭脂。
“蘇葉,醒醒!”景淵放下布巾用力搖醒快睡著的人。
“唔?”蘇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不明就裡的看著景淵。
景淵抿緊了唇,半天,指著他的胸口問:“這是什麼?”
蘇葉一低頭,面上立刻尷尬了起來。他回來之前在布莊換了衣服,仔細整頓,生怕露出什麼蛛絲馬跡,結果不知怎麼地留著這麼大一個“罪證”。
“蘇葉?”景淵叫著他的名字,語氣裡十二分不快已經不加掩飾,蘇葉腦子飛快的轉了一下,決定把事情原委合盤托出,以求景淵特赦。
“所以,是妓子留下的痕跡?”
蘇葉不知道解釋出了什麼錯,怎麼會讓景淵得出這麼個結論,可是好像又挑不出錯,直愣愣的看著景淵,半晌低下頭,悶悶地說:“我錯了……”
景淵沒理他,徑直拋下布巾回了房。
蘇葉愣住,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呆呆的看著景淵裡去的方向,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猛地起身,扯過中衣就奔出了浴室。
景淵坐在幾案之後,一手扶額,閉目不語,面色上看不出端倪,周身全是一股冷清的寒氣。
蘇葉扯緊了身上的中衣,有些苦惱的看著景淵,傻站了一會兒,矮身蹭到景淵腿邊,把臉貼上他的大腿,輕輕地磨蹭著:“王爺,我錯了……一時想著生意,也顧不得那是煙花之地,就去了……”
蘇葉是個聰明人,這會兒也回過神來了,見景淵還是不理他,越發的現出柔順乖巧的一面,博景淵歡顏。
哪知今日裡景淵是打定主意不理他,居高臨下,微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簾,不聞不問。
蘇葉心中忐忑,這樣的景淵很陌生,他有些手足無措,不知從何下手,伸手軟軟的環住景淵的小腿,臉頰蹭著他的大腿,一時間也不知該開口說什麼,張了張嘴有閉上。
兩個人維持這個姿勢呆了半盞茶的時間,景淵終於開口了。
“怎麼?你還要留著這印子做紀念麼?”蘇葉抬頭看景淵,繼而窘迫得拉上松垮的中衣領口。景淵正瞪著他,細長上挑的鳳眼裡明明白白都是不快,蘇葉有些委屈,他真不覺得這是自己的錯,可是跟景淵耍性子,蘇葉自問不敢。只好乖乖去浴室快速的洗了個澡再出來,那中衣已經濕透,蘇葉自是不好再穿,只好拿了剛剛被景淵扯下的外袍,草草的披在身上了事,想來待會兒也不需自己衣冠嚴整……
再踏進臥房,景淵一腿擱在床上,一腿垂下正斜倚在床頭看著他,樣子帶著十二分的不羈,卻顯得風流俊俏。蘇葉看在眼裡,心裡有點怵。什麼問題需要到床上解決的時候,蘇葉總覺得自己有想遠遠逃開的衝動……
“過來。”這種小心思瞞不過景淵,只是今天他不太有耐性容蘇葉自己躊躇,因此開口命令。
蘇葉只好乖乖走到景淵面前,垂首而已。奇怪的是,剛剛被景淵居高而下睥睨而視,蘇葉覺得自己無力,這會兒他居高而下看著景淵,他還是覺得自己無力,可是,他真的很委屈啊……一個失神,下一刻蘇葉被景淵攬著腰向自己懷裡帶,蘇葉失去平衡倒向景淵,又被翻身壓倒在床上。
衣領向兩邊松開,露出一片胸膛,景淵眼神黑沉沉的看著蘇葉干淨的胸口,下一秒,吻了上去,用力吸`吮捻轉,印下了一個深深的暗紅色印記。
蘇葉有些吃痛,不過很乖巧的任景淵施為。景淵看著他柔順的樣子,起了逗弄他的心,權作補償自己今天這失態吃味之為。
景淵翻身把蘇葉托在身上,扯開他的衣袍,任他赤裸裸的坐在自己身上。蘇葉不明就裡的看著景淵,景淵眼睛裡多了幾分戲謔的神色:“子辛,你自己來吧。”
蘇葉瞪大了眼睛,看起來有些呆的樣子,讓景淵終於繃不住嚴肅的表情,笑了出來。
“你這眼神,看起來好似我在欺負你似的,這麼委屈麼?”
“又不是我的錯……”蘇葉低著頭,喃喃的說:“我也不是去押妓,是去談生意的……”
景淵終於徹底笑開,“小葉子啊小葉子,錯不在你可也要罰上一罰!”
言罷,景淵起身,推倒蘇葉,雙手抓著他的腿分開推到了胸前,露出嫣紅緊閉的小穴。手指沾起軟膏,景淵刻意放慢了動作,一根手指緩緩刺入緊閉的褶皺,一個指節輕淺的抽插。
蘇葉感覺有些怪異,喉間的呻吟含含糊糊,微微閉起了眼睛,睫毛輕顫,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
景淵的食指已經不深不淺的全部沒入蘇葉的身體,每每刺入之時,穴口邊便有油膏溢出,在燭光的映襯下,潤澤得穴口周圍鮮紅發亮。禁不住這等誘惑,景淵又伸入了一指。這一次,不同於食指緩慢的調戲,而是一插到底,逼出了蘇葉一聲輕吟,惹得景淵笑意更勝。
“子辛,我這裡得了個小玩意兒,且同我一起把玩可好?”景淵伸手從床頭暗格中取出一個物件,滾圓無縫,通體銀白,鏤空花紋裡望去,球中又套著一個小球。
蘇葉漲紅了臉,於床笫之間把玩的物件,想來大抵也不會是什麼正經東西了。
果不其然,景淵手腕翻轉,就將那黃杏大小的圓球塞進了蘇葉身後的小穴中。蘇葉“嗯啊”一聲,大口大口的開始喘息,潮紅的臉上沁出了汗珠,烏黑的眼眸裡,星光伴著水色,誘人得緊。
“子辛,這緬鈴兒可伺候的你舒服?”景淵親親他的眼睛,打趣道。
那緬鈴自入體後便開始兀自震動,景淵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堪堪將這小球頂到蘇葉要命的那處,僅僅是片刻,蘇葉高高翹起的性`器便吐出許許多多的汁液,卻偏偏達不到那頂峰。
“王爺……唔……嗯哈……拿、拿出來……”蘇葉雙眼微微失神,兩只手向上攬住景淵的脖子,斷斷續續的討饒。
“瞧我,粗心了,子辛,真是對不住,這銀鏈子忘了扣上,拿出來怕是不行了,不如你自己動動,排出來吧。”
蘇葉聲音裡依然帶出了哭腔,搖著頭啜泣,只好自己用力推擠那緬鈴。
景淵掰著他的腿,目光灼灼的看著那泛著油光的穴口,一手按著蘇葉的小腹感受他的收縮,時不時也挑逗一下那玉百的淫柱,惹出一些水沫,偏又不給個痛快。
但見那穴口一收一縮了好一會兒,緬鈴才露了個頭,蘇葉的臉上已爬滿了淚珠,景淵也終於耐不住這等美景的誘惑,伸出一根手指勾著鏤花把緬鈴取了出來,解開褲頭一個擺腰便長驅直入。
“小葉子,你這裡面溫熱的緊,一張一縮,纏人得狠呢……”一邊說,一邊把蘇葉壓在床上大力抽`插。
蘇葉先頭被那緬鈴惹得欲`火焚身,這會兒又被景淵壓在床鋪上雙腿大張的肆意抽`插,快感縈繞,人早就已經失神,不去思考禮義廉恥,只是一味的勾著景淵的脖子肆意求歡。
“快一點兒……嗯……啊哈……王爺……”那叫聲不裝柔也不裝媚,清越卻撩人,於景淵,實在堪比上好的春藥,動得越發賣力起來。
“嗯哈……不要……不要停……”景淵突然的停止,惹來蘇葉不滿,下一刻,就著相連的部位,景淵已平躺在床鋪上,托著蘇葉的腰讓他騎在自己胯間。
“子辛,不如你來動動?”言罷,握著蘇葉的腰幫他上下擺動起來。
那速度比不上景淵主動,可是體重和姿勢的關系,景淵的性`器進入的更深,蘇葉耐不住那速度,開始自己起伏。
手向後撐在景淵兩腿之間,腿張開,靠著腰裡自己擺動著身子,散開的黑發在身後隨著蘇葉的起伏而晃動,燭火印著蘇葉的皮膚,白`皙泛光,好似上等美玉。
婉轉廝磨了一會兒,兩人似都不耐這種速度,景淵便開始抬腰向上頂弄。蘇葉一時亂了節奏,如同風中枯葉一般隨著景淵起舞,呻吟之聲不絕於耳。片刻之後,又找回了規律,隨著景淵的頂弄,擺動腰肢,一時間抽`插變得大力乃至粗暴,劈啪的聲響乃是兩人肌膚相擊之聲同嘖嘖的水聲一道,袒露著這床笫之間的淫靡樂事。
“嗯啊……嗯……哈……啊!”伴隨著一記大力的抽`插,兩人一同攀上高潮,蘇葉被腸壁內火熱的精`液所激,小穴奮力的收縮了幾下,惹得景淵一時留戀,不願退開,便就著這個姿勢擁了癱在他懷裡的人緩緩的平息歡愉的激情。
半晌,蘇葉緩過了神,挪著腦袋輕輕蹭了蹭景淵。
“王爺可還生氣?”說完便感到所依偎的胸膛震動,頭頂上傳來景淵的笑聲,蘇葉不明就裡。
“子辛啊子辛,有時候你還真是不怎麼聰明……”說完,便不再言語,也不管蘇葉滿腹疑惑,心情大好的抱著人去梳洗,繼而又攬了人熄燈入眠。
“王爺?”
“王爺!”
“王爺……”
……
“睡覺!”
景淵吃味的小心思和欺負人的壞心眼,蘇葉既然不明白,那就不明白吧……反正,現在景淵肯定不生氣了,心情想來已經能稱得上十分愉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