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六,日暮時分,“群芳宴” 正式開幕。
這萬民同樂的場面達官顯要卻是要回避的,於是“賞花”的席位就全看出價高低。蘇葉想著這事兒始終與自己有關,總要去看看的,花錢捐了兩個頭等席。景淵想著這是蘇葉第一回主動邀自己出門,樂呵呵得打點一翻便隨著蘇葉上了芳菲閣的頭等席。
兩人剛坐定,一聲鑼響,絲竹之聲應聲而起,“群芳宴”便算作開宴了。雖說是萬民同樂,可是芳菲閣卻也不是誰人都進得來的,尋常百姓要湊這個熱鬧,便是等著花魁們巡街。
絲竹聲起,一頂頂軟轎魚貫而出,便算作開始巡街了,這軟轎的長龍要繞鬧市一圈,最後看誰家轎上被扔的花多便記上一分,算作贏了一局。
軟轎行至第六頂便是紫黛的轎子了。虹霓院的鴇母也是個精明人,許是知道自家姑娘於相貌上赤`裸裸的比拼少了一分優勢,就玩起了欲露還休的把戲。一頂艷紅的軟轎中,端坐著一身素白的紫黛,轎中四角安著四顆不大的夜明珠,品相雖不好,這不明不暗的朦朧倒正中了下懷。
景淵紙扇輕搖,淺笑而贊:“子辛眼光不俗,若是選個貌美的,美衣華服不過是錦上添花;眼前這個,卻是雪中送炭了,再有個精明的鴇母,這花魁不容小覷啊。”
“我卻覺得紫黛還是稍遜幾分姿色,結局如何,尚未可知。如若她還未能等到獻舞之時便被淘汰,這一番計較可都白費了,談什麼眼光不俗,倒不如說我是無可奈何。”
景淵有些奇怪,蘇葉少年心性,雖是個少言寡語的脾性但絕不少傲氣,這番自貶的話語可謂絕無僅有,因而收回往樓下掃視軟轎行列的目光看向蘇葉,卻見那青衫的青年倚欄而立,面容嚴肅的目視前方,耳根卻悄悄有絲紅暈。
景淵失笑,這是聽自己贊那紫黛,吃味了麼?當下便收了紙扇上前一步,於背後攬住蘇葉的腰,將頭擱在他肩上輕笑:“這可是你第一回邀我出府游玩,我可真高興。”
眼見那小小的耳垂更加紅潤,暮光照射下竟似塊透明的瑪瑙,景淵忍不住湊上前去輕啄一口。
“大庭廣眾之下,好不放肆,蘇葉,你個逆子!”
景淵皺了眉頭,心中忍不住的生厭。
蘇白卻假惺惺的一個彎腰,深深作揖道:“誒呀?適才未見王爺,失禮了,給王爺請安。”
這番做作讓景淵更是不耐,可惜自持身份實在不好當場發作,當下抬手虛扶,算作免了他禮數,一個轉身便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蘇白也不在意,他不過是心中憤恨非要來尋釁一番,求個氣平,這會兒踩了蘇葉一腳自覺心裡痛快多了,臉上帶著微微笑意,立在一旁不再言語。
蘇葉卻不依不饒,斜眼瞥了蘇白一眼,大大方方的開口:“我自問是王府家奴,跪的是王爺,主子也只有他一個,輪得到你教訓我?打狗也要看看主人!”
“你!”
景淵撫掌而笑,他喜歡蘇葉這仗勢欺人的摸樣,真是可愛得緊啊!
“蘇公子,你的座位在那邊,我家主人不喜喧鬧,閑雜人等還是散了吧!”說罷,走到景淵身側,俯身端起茶盞遞到他手裡,“主子,用茶。”
景淵幾乎忍不住笑出聲來,端了茶盞掩住嘴,調整了一下表情才說道:“本王微服出游,不願張揚,蘇公子還是請回吧。”
蘇白瞪了蘇葉一眼被瞪了回來,氣得一甩長袖欲走。
“放肆!”景淵終於逮著機會端起架子呵斥。
蘇白人如其名,臉都快白了,粗著氣,鼻孔一張一弛,喘了好久,拱手道:“是小人失儀了,萬望王爺恕罪,小人告退。”
景淵就著茶杯不緊不慢喝了一口,才輕聲“嗯”了一句,才算放行。
看著蘇白出了包廂,景淵放下茶盞攬了蘇葉在懷裡,笑道:“別裝了,再裝就不想了!打狗也要看主人?嗯?子辛何時對本王如此忠心了?”
“哪裡有裝?”蘇葉抬頭看著景淵,眼睛裡竟真的沒有半絲戲謔,慢慢的都是認認真真的神情,“句句屬實,字字真心。”
兩人一時無語,片刻,景淵俯身深深一吻,纏綿悱惻。
“軟轎回來了,去看看?”一吻畢,蘇葉的眼神有些閃躲,耳根便沒有退過色。景淵心中暗笑,臉上卻愈加沉穩,松手扶蘇葉站穩,帶著他一同靠著欄杆向台上張望。
紫黛不負眾望,拔得頭籌。然而到底姿色稍遜,這頭籌卻有三人並列,想要折桂,實非易事。得花數目名列最末的三人已經淘汰,接下去便是花魁展現技藝的賽程,蘇葉有些緊張。
“上一輪拔得頭籌的三位要在最後出場,你先歇歇吧,估摸要等半個時辰呢。”景淵勸道。
蘇葉卻難從命,即使坐在桌邊,目光也望向場下,景淵只好隨他去了,只是撿著好入口的吃食一點點喂他。蘇葉也不在意,遞到嘴邊張口便吃,也不管吃在嘴裡是什麼,有什麼味兒。
半個時辰於醉心美人的人來說不過片刻,還有意猶未盡之感,於蘇葉卻有長的令人心焦。終於輪到了紫黛,也不知那精明的鴇母使出何種手段,紫黛得以壓軸上場。此舉可謂豪賭,如若令人眼前一亮,便輕而易舉技壓全場,可是倘若並無出奇,則看客皆以乏味,反而落得下乘。
羽衣霓裳曲取得是一番仙骨,美在輕盈飄渺,艷在奢華瑰麗。蘇葉於綾羅坊的匠人商定再三才定下的衣著,才一出場便襯得紫黛有了仙人之感,所著皆為紗衣,飄飄欲仙。
隨樂起舞,美則美矣,卻無新意,台下已有了嗡嗡的噪音。就在此時,隨紫黛挽帶所過之處,燈盞一一熄滅。台下的人為這變故停止了議論,重新關注起台上的演出。舞台漸漸變暗,最終燈盞盡滅,卻就在此時,紫黛身上所著的衣物開始發出微弱的銀光,雖不耀眼,但在漆黑的舞台中央卻一時間變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華美的銀光,朦朧的夜色,飄渺的舞曲,青紗薄裙,台上翩翩起舞的仿佛已不是凡人而是仙子……
一曲舞完,芳菲閣尚沉寂在安靜之中,片刻後,卻爆發出經久不息的喝彩……蘇葉長出了一口氣,不消再看下去,結果如何與他已無關系,這件舞衣足以達到他的目的,這效果,顯然已經是轟動都不足以形容了。
“王爺,回府吧?”蘇葉詢問景淵。
景淵輕輕摟住蘇葉,“我們回家。”
群芳宴尚在進行,京城萬人空巷,馬車孤單的奔馳在回王府的路上,車廂裡,景淵摟著蘇葉贊嘆:“子辛,我自是信你足夠能干,卻也實在沒想到你這般出色。這便是傳說中的華夜染?”
蘇葉閉著眼睛躺在景淵懷裡,搖了搖頭,“華夜染不僅能於夜色中發光,顏色更是隨著觀看位置的不同而變化萬千,這只能說是未成品。若非被蘇白逼急,我斷不能拿出來丟人現眼。”
“小葉子,你哪裡是丟人現眼,你是出盡了風頭!半年不到,剛入府時的那個小笨蛋已經變成了蘇大當家,我與有榮焉。”
蘇葉只是在景淵懷裡蹭了蹭,不答話。景淵摟緊了他,片刻,突然覺得有些不對,懷中人燙的有些不同尋常,伸手一探他的額頭,竟是發起了燒。
景淵心裡一緊,想是前日裡奔波整日又被自己在床上調弄了一陣有關,懊悔得緊,趕忙輕喚:“子辛?子辛?”
“嗯……”蘇葉覺得身上發燙,難受得緊,整個人乏力得靠在景淵的懷裡,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喊自己,也不知說些什麼,含糊應了一句便沉沉的睡去。
景淵見他不再答話,敲著車廂囑咐車夫快快趕車,自己抱緊了懷中人,無能為力便只好一遍遍輕拍蘇葉後背,試圖讓他夢裡舒適幾分。
馬車停在王府前,景淵抱著蘇葉一路往裡走,一邊走一邊吩咐下人,請大夫的請大夫、鑿冰的鑿冰、燒水的燒水、煮粥的煮粥……素日裡清靜的府邸,瞬間喧鬧了起來。
景淵親自動手給蘇葉用熱水擦了一遍身,換了趕緊的中衣後給他蓋上被子。下人送來了碎冰包在布巾中遞給景淵,景淵怕冰著蘇葉,貼上他的額頭,一會兒又拿下來,稍許片刻換個位置再貼上,如此反復……
下人們知道是蘇葉病了也不敢怠慢,請了太醫院的值班太醫就診。老太醫聽說逍遙王傳召也不敢怠慢,一路緊趕慢趕,進了王府,連口水都沒喝就被眾人迎進了房裡給蘇葉診脈。
太醫老老實實三指扣住蘇葉手腕,片刻揮毫提筆留下藥方。
“回稟王爺,這位公子乃是自幼有所虧空,體虛受寒而至發熱,按微臣的藥方服下七劑便可痊愈,但日後還需好生將養,以補幼年虧損。”
“有勞了,大人這邊有情。”景六看景淵沒說什麼,邊上前恭送老太醫,奉上謝禮差侍衛把人送回太醫院,又趕忙派人抓藥、熬藥。
大半夜的一碗熱騰騰的藥送到了景淵手上,景淵試了一口覺得不燙口了,便把人抱進懷裡,端起碗,拿著湯匙開始喂藥。不知道是不是藥太苦了,沒意識的人緊咬牙關就是不肯張嘴,景淵沒辦法,只能稍稍用力迫他開口,湯匙抵著舌根這才喂進去,沒想到剛喂了小半碗,蘇葉一個反胃全部吐了出來。景淵急了,吩咐差人去再請太醫。
“王爺,蘇公子許是腹中空空,腸胃耐受不住藥性,廚房裡還燉著清粥,不如先給蘇公子墊點底再喂藥吧,下人們也好再去熬一碗來。”景六沒有差人去請,反而勸解景淵起來。這一夜為了蘇葉請兩次御醫這檔子事兒若是傳了出去,且不說景淵在不在意,對蘇葉也不是什麼好事。素來有分寸的王爺這回是失了計較了。
景淵皺眉,景六的言外之意他是聽得出,心裡雖然火燒火燎,可是到底耐下性子按著景六的建議吩咐了下去。
不消片刻,清粥就送了上來,景淵這次有了經驗,一勺一勺,很快就喂完了一碗,蘇葉也很配合,沒有再吐出來。景淵稍稍安心,接過重新熬好的湯藥,拿在手上攪動去溫。等到感覺差不多了,一勺一勺耐心的喂進蘇葉嘴裡,可是沒想到還是吐了出來,連帶剛才的白粥也白喂了。
景淵這會兒看明白了,蘇葉不是吃不進東西,是吃不進這湯劑,索性不再折騰病人了,差人細細的將藥材制成藥丸,給蘇葉灌了下去,這下子才總算忙完了吃藥這事兒,卻原來已經天光放亮了。
太醫的藥是好藥,蘇葉病也著實算不上重,睡了兩日便緩了過來,可以自己坐起來進食吃藥了。
這日,景淵下朝就看到蘇葉披著外衣在那兒看賬簿,無奈的搖頭,上前抽走了蘇葉手裡的簿子。
“這才剛好就折騰自己,嫌我閑得,給我找事麼?”
蘇葉討好的一笑:“退燒了,我沒事。”
“藥吃了沒?”
蘇葉臉上一僵,景淵便知他定是又沒吃。
“子辛,”他皺眉,“關於這藥劑,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別說因為苦,太醫院的方子從來是伺候皇宮裡那些金枝玉葉的,絕沒有苦的讓人難以下咽之理。”
“唉……我咽不下那湯藥的確是有緣故的,不是刻意要瞞,也是不太想想起而已……”
見景淵定定的看著自己,蘇葉明白他是非問個究竟不可了,側頭想了想,說道:“大概是十五歲那年,我那時已被關在府中五年了,不知出了什麼事,蘇白從前雖待我苛刻,但從未向那會一樣置我於死地。那日被他灌下毒藥,索性毒性不烈,而且剛灌下幾口,府中就來人了,不知是什麼人,總之讓蘇白不顧上我,我僥幸吐出了那幾口毒藥,發了一整晚的燒,總算撿回一條命。”
“就是為此我從此喝不下湯藥了,即使強迫自己喝了,也會吐出來,身體自己能控制似的。王爺,別這樣看著我,”蘇葉不好意思的笑,“我後來也報復了他,那是府中來人似乎在找什麼東西,我不知他們找的是何物,但是我知道蘇家藏東西的密地,引了那些人去,總之蘇白那年過的如驚弓之鳥,我也不虧。”
景淵頓了頓:“你可知當年去蘇府中的,是何人?”
蘇葉搖了搖頭:“我那時雖然已是十五歲,可是一直被關在府中,人事不知,只記得那人一身藏色衣裳,明明帶傷,卻站得筆直,”他雙眼看著虛空,回憶道:“那時候我就想啊,男兒當如是!”
景淵捕捉到蘇葉眼中一閃而過的傷痛,抿了抿唇。
“子辛,我與你說個故事可好?”
“那年,先皇剛駕崩,二皇子掌握著京中勢力,篡改遺詔,妄圖竊奪大寶。皇兄在西北邊關,從得到消息到趕回京城,最快也許十日。這十日中,二皇子及其爪牙開始布置登基大典。最後一日,我得到密報,皇兄還差半日便可進城,隨他而來的是十萬大軍,還差半日,便可扭轉乾坤,可二皇子只差龍袍加身便能登基。我身邊只有親兵五百,前日裡二皇子的死士十日來不知疲倦、不計代價的刺殺終於有了成效,我身受重傷。”
蘇葉愣住了,眼睛瞪大,難以置信的看著景淵。
景淵笑言:“沒錯,正是你猜的那樣。我率五百親兵圍住蘇府,企圖尋找龍袍的下落,五百人以性命為代價也只能爭取片刻。讓手下人控制住蘇家的所有人,我帶著人一遍遍的找,可惜一無所獲。我不能倒下,我一旦倒下,我和皇兄便只有死路一條。在我快要撐不住的時候,有人告訴了我龍袍的下落,我一鼓作氣找的到那地,燒了龍袍,毀了二皇子的登基大典。皇兄也趕到了。千鈞一發啊,我那時就在想,那孩子到底是誰,那孩子可是救了我一命啊!”
“王爺……”蘇葉呢喃……
“子辛,很抱歉,若治罪蘇家,你也難逃一死。我為了一己私心,讓你平白多受五年圈禁之苦,能為你做的,也只是保你不死而已。現如今,皇兄權利穩固,永屹安穩富足,我們終於可以騰出手來一一清理當時的余孽,我也有能力護你周全,子辛……”
“我……我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蘇葉有些回不過神……“五年,你認識我已有五年?”
景淵不語,不僅僅是認識而已……
“你那時瘦弱的很,與現在無法同日而語,只有那雙眼睛,倔強、堅強,那時候我傷重,全靠意志支撐,那種關頭,那樣一雙眼睛,難以忘懷……”景淵溫柔的回憶,“五年,卻不僅僅是認識!”
屋子裡回蕩了幾許余音,不多時便徹底消散在空中,沉默彌漫著,蘇葉連呼吸都變得輕淺……
“我,從前總覺得老天很待薄我,父母早逝,受盡欺凌,最後還……”蘇葉頓了頓,沒有說下去,“後來遇上了王爺您,我就想以物易物。再後來,我覺得遇上您大概是老天對我唯一的厚待了,就想著我能一輩子敬重您,忠於您。可是今天……”
景淵笑了:“傻孩子,愧疚什麼的我不需要。如果你對我有情,那麼我縱使再守你五年、十年又如何?如果你對我無情,又何必愧疚呢?”
蘇葉困惑的看著景淵,景淵接著說:“今日裡,你說你生生死死都是我的人,我很高興。子辛,我說這些絕不是為了讓你困擾,想著你要做的事,去做完它,然後再來決定我們之間的關系,好麼?”
蘇葉點點頭,片刻,又覺得好似不該是這樣的。於是,向前一步,伸手摟住了景淵的腰,把臉埋在景淵的懷裡,蹭了蹭。
景淵摸摸他的頭,“怎麼了?”
“沒有。”蘇葉抬起頭,吻上了景淵,“王爺說的是,日子還長……”
景淵啟唇,接受了蘇葉這一吻,兩人不約而同放棄了思考,陷入唇齒間的糾纏,室內升起旖旎的氣息……
蘇葉小心翼翼的探出舌,輕掃過景淵的牙齒,又縮了回去,景淵不容他逃避,勾引著他的唇舌和自己糾纏在一處,偶爾牙齒輕輕的咬咬蘇葉的舌頭,惹來蘇葉忘情的呻吟。
情動時分,兩人維持著唇齒糾纏的姿勢,相擁倒在床榻上。撕扯間,衣衫褪盡,兩人肌膚相親,溫暖的貼著對方,從表裡一致熱到心間……
“王爺……”蘇葉輕輕的呼喚……
“叫我的名字……叫我景淵……”
“……景淵”蘇葉愣了片刻,從善如流輕輕喚起景淵的名字……
“子辛……”景淵親吻著他的鬢角、眼睛、眉心、鼻尖,而後,唇齒糾纏……被景淵翻了過去,蘇葉抬起腰、曲起膝,跪在床上,喘息著。
欲`望的中心被景淵握住,上上下下的套弄著,景淵為他做過很多次,可是每一次都能讓蘇葉愈加的激動,下`身的快感一波一波的沿著脊柱衝進腦海,每一個浪潮都帶著同一個人的名字,景淵、景淵、景淵……
一次高過一次的快感,似乎都帶上了景淵的氣息,厚重而溫柔的圍繞著蘇葉,將他送上了高`潮的頂端!
“呼……”蘇葉脫力得爬到在床上,緩緩地平復氣息。他能感覺到景淵抵在自己腰臀間火熱而堅`挺的欲`望,這一刻,蘇葉幾乎可以肯定,他是渴望著景淵的。
景淵拉著他的腰,讓他的屁股高高翹起,膝蓋為支點,跪在床上。蘇葉有些羞赧得將臉埋在手臂間,但是卻讓身體的感覺更加敏感。
他能感覺到景淵流連在他項背上的手,能感覺到那雙手緩緩的滑動,挑`逗著他的情`欲,又施予安撫……猛然間,感覺到腿間一個火熱的東西衝了進去,然後便是熟悉的律動……蘇葉有些困惑的回頭看景淵。
“乖,你的病才剛好……”景淵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輕的說,說罷含住蘇葉的耳垂含在唇舌間舔弄輕咬著。
“嗯……啊……景淵……放……”蘇葉卻像被戳到了弱點,渾身微微顫抖著,放肆的呻吟……
景淵加快了律動,猛烈得撞擊著蘇葉,赤`裸的肌膚碰撞,發出劈劈啪啪的響聲,蘇葉難耐的扭動著腰身,讓景淵更加按耐不住。
“嗯……”景淵悶哼一聲,放開了蘇葉的耳垂,挺起上半身,扣住蘇葉的腰,前後擺動了起來,“子辛,腿,用力……”
蘇葉臉紅,這感覺比尋常的床事更讓他感到羞赧,但還是聽話的並緊了雙腿。景淵便就著他的配合,更加賣力的抽插起來……
蘇葉雙腿的嫩肉被景淵摩擦得火熱,恍然間竟感覺到絲絲酥麻的快感,胯下性器緩緩又抬起了頭。
景淵覺著了,低頭看到蘇葉又硬起來的性器,裂嘴笑了笑,蘇葉臉上順間像鋪了一層染料般紅得如熟透的蘋果,都能滴出血來似的。
景淵卻不管這些的,輕輕把蘇葉翻過來,讓他仰面躺著,把自己的性`器貼了上去,一只手握住兩人的欲`望,律動著。
“嗯啊……”蘇葉左手橫過自己的眼睛,不敢去看那淫靡入骨的場面,但胯下那性`器傳來難以言喻的快感,還有……景淵那物上脈搏有力的跳動……
就好像、就好像兩個人就這麼連在一起一般,心跳在一處,快樂和痛苦感受在同一處……
他開始忘情的呻吟,景淵也加快了套弄,便在這淫靡的氣氛中,兩人一同射了出來……
蘇葉有些乏了,閉著眼睛想小憩一會兒卻慢慢真的睡著了……
睡夢裡,溫暖的海水環繞在身邊,隨波逐流的沉浮,不用擔心會被淹沒,也不需要費力去移動,安靜的享受著這片深沉的海……蘇葉覺得自己知道這每每在夢裡出現的海水是什麼……那麼深厚而且安寧,一如景淵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