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宣帝的皇宮比起盛世國力,其實是比較簡樸的,此刻景淵就有些哀怨,宮殿似乎有些太小,以至於景辰的咆哮回蕩的特別響亮。
“朕讓你多帶侍衛,你就給朕帶了兩個!讓你小心身體,就給朕弄得重傷昏迷!景淵!你有沒有把朕的話放在心上!”
“皇兄金口玉言,臣弟自然放在心裡。”景淵撇撇嘴,態度鮮明的敷衍著。
“你!”景宣帝一拍桌子:“景淵你莫不是要氣死朕?!”
“皇兄這是哪的話,臣弟這不是見您心火旺,逗樂子麼,哪敢氣您啊,太後娘親還不得打死我呀。”景淵適時賣個乖,掩下了皇帝一肚子的嘮叨,可憐的兄長喘了好幾口氣,才順過來,勉強揮揮手,打發這個要命的弟弟道:“朕是管不了你了,莫說你是朕的親弟,你就是朕的兒子,朕都管不了了,去,給母後請安去,讓母後代朕管教管教你吧。”
“遵旨,那臣弟可就告退了。”
“站住!母後說什麼,你且聽著,萬事有朕做主,但切莫頂撞母後,否則朕第一個不饒你,可記得了?”
“臣弟省的。”
“去吧。”
景宣帝看著景淵走出御書房,緊皺的眉頭絲毫沒有放松,臉色反而更沉了幾分。
走出御書房,景淵輕呼了一口氣。對於皇帝兄長這等如兄如父的護衛,景淵盡管心下感激不盡,不過應付起來也不那麼輕松就是了,更莫提還有母後那關。
景辰、景淵兩兄弟的生母一生稱得上呼風喚雨,這個手段了得的女子在長子得掌大寶之後,變得安怡可親了起來,她親熱的拉起景淵的手,心疼的嘟囔:“瘦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母後,兒臣知錯了,讓您掛心了。”景淵順從的低頭,溫順的回答。
“咱娘倆還說什麼場面話,你這孩子,從小就是這幅摸樣,看起來溫順,心裡頭卻倔得要命。說起來,倒是讓為娘瞧瞧,是哪個,把我的兒子迷得這麼死心塌地的,嗯?”
景淵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
“母後,不瞞您說,這人怕是無論如何也帶不到母後面前來的。”
太後皺了皺眉,似有不悅,又按捺了情緒,柔聲說道:“吾兒素來不是不知輕重的人,怎會做出這麼糊塗的事兒,你是永屹權傾朝野的王爺、身份尊貴的皇子,說出這等話來,除了徒惹人笑話之外,有什麼意思呢?若是你真心喜歡,帶來給本宮瞧瞧便是了,但若是個‘不能帶來母後面前’的人,皇兒就不該讓本宮知道。”
景淵忍了忍,終是沒忍住,還是脫口而出:“母後,若是三言兩語能說的清,兒臣恐怕也不會傷著了。”
太後終於沉下了臉色,聲音也威嚴了起來:“逍遙王,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景淵便不說話了。
“三日後隨本宮去上香,跪安吧。”太後見他這幅樣子,也知道一時半會兒怕是折騰不出什麼結果,於是爽快的放景淵離開。景淵自然不能違抗,只是這上香背後,太後想插手干預些什麼,實在讓他有些焦心。
盡管今日入宮惹了一肚子煩惱事,但是踏進雲豐院的時候,目光所及之處那團暖暖的燭光依舊讓景淵得以忘卻一肚的不快,融進這如家一般的溫暖裡。
“回來了,累麼?”蘇葉輕輕的問候,遞上了絞好的手巾。
景淵不接那手巾倒是順勢將蘇葉摟進了懷裡,雙手松松的環著他的腰,幽幽地嘆:“還是家裡好啊。”
蘇葉背抵著景淵的胸膛,側首輕輕靠著景淵的肩,低聲說道:“是啊,還是家裡好……”
忍了半天,最終還是沒忍住,輕輕嘟囔道:“早知如此,何苦倒霉催得去那什麼鬼地方!”
景淵知道蘇葉心裡有愧,聽他這麼說,總也不好辯駁,便問:“三日後就是那御前的比試,你可准備好了?”
“玉琉璃倒是已然造出,這幾日工坊正在趕制成品。”蘇葉不欲多說,誠然景淵及一眾侍衛弟兄的心意不能糟蹋,可是在他眼裡,這玉琉璃恐怕是走不脫不祥之物的標記了。
景淵見他如此,便收住話頭,手臂用力,將人緊緊圈進懷裡,抵著他的頸側輕輕說:“夜深了,早些歇息了吧……”談吐呼吸間,熱氣一絲絲打在蘇葉敏感的頸側,情`色的暗示不言而喻。
蘇葉的身體在景淵的懷中僵了一下,兩個人都有所察覺,但同樣不為所動。糾纏著躺倒在床上之際,蘇葉心裡閃過景淵身上的傷,但下一刻便被他突如其來一把撕扯掉自己衣服的舉動給驚住,再也無暇顧及其他。
“不……嗯……”恐懼感來源於突然裸露的肌膚和衣物撕扯帶來的鈍痛,蘇葉下意識的抗拒,但是未容他調整情緒,景淵已經以雷霆之勢制住了他。
他的腿擠進蘇葉兩腿之間,一手圈住蘇葉兩手手腕將他的手拉過頭頂牢牢制住,另一只手摩梭著他的頸項,有些危險的游弋。
“子辛,你在拒絕我麼?”景淵居高臨下,挑眉問道。
蘇葉沒有出聲,他知道景淵並不需要他的回答,那睥睨的眼神中凌厲的氣勢不似以往床笫間溫柔呵護的親密情人,卻實實在在是永屹高高在上的王侯。於是,蘇葉別開了臉,結束了這樣的對視。
景淵卻不肯輕易讓他如願,手向上卡住他的下顎,逼他面對自己:“有什麼想和我說的麼?”
沉默良久,蘇葉輕輕說:“王爺,我來伺候你。”
景淵打量著他,不知在想什麼,片刻,便放開了手,向後仰面躺倒在床上。
蘇葉起身,退去身上被景淵扯得支離破碎的殘衣,徹底裸露身體,卑微的俯下`身,跪在景淵的身前,用口解開景淵的腰帶上的結,向下拉了一下,然後張口含進了景淵微微勃起的欲望,賣力的取悅著。
景淵在如潮的快感中尚留有一絲清明,他微微眯起眼,細長的鳳眼於是只流露出一線的水光,定定得看著身下努力吞吐的蘇葉,那眼神中卻沒有剛剛的乖戾,全然是一副溫柔的水色。須臾,他閉上了眼,恣意地從喉間漏出一兩聲輕喘低吟。
口中的性器一分分脹大,吞吐顯得越來越不易,屋中搖曳的燭光為被口水浸潤的欲望鍍上一層淫靡的光澤,蘇葉感覺到景淵的手沿著自己的脊背向下滑向尾椎,於是微微沉腰方便他的動作。往日裡總帶著暖意的手指此刻卻顯得冰涼,蘇葉幾乎忍不住想要避讓,但是景淵卻剛早一步止住他的行動,僅僅一個暗示,蘇葉便壓抑了下來,不再掙扎。
被取悅的人在即將到達高`潮之際猛然從蘇葉的口中退出,揮手將蘇葉推倒在床板上,掰開他的腿,挺身而入。
那一連串的動作尚未給蘇葉半點反應的機會,下一刻便被硬生生的貫穿。口水的潤滑和剛剛被把玩時的稍稍擴張勉強讓他沒有受傷,但是被撐開的疼痛讓他沁出一頭冷汗。
景淵看著他,然後擺動腰身,開始抽插。
蘇葉終於不耐這種酷刑一般的折磨,決堤而出的眼淚和脫口而出的嗚咽就像是某種宣泄一般,景淵早已停止了動作,等蘇葉的身體慢慢的適應,而後開始溫柔的抽`插,將懷中人一起帶向高`潮……可是蘇葉卻一直未停止哭泣,大串大串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滑出,似乎要將身體裡的水分都化作這傾盆的淚雨一般。
景淵無奈的看著他,總要在這人露出軟弱無助的一面時,才會讓人想起他早在垂髫之年便造變故,突然長大的人心裡總住著一個怯弱倔強的孩童,需要保護和引導。
“這麼委屈麼?”景淵問。
蘇葉哽咽的說不出話,只能拼命搖頭。他張嘴,似乎要說什麼,但是無法平復的喘息將他的話語扯得支離破碎,景淵只是一味的輕撫他的脊背,讓他在自己的懷中慢慢趨於平靜。
最後說出口的,是“對不起”三字,卻好似解開捆在蘇葉心上的一根細繩,景淵從他自己手中輕輕救回一顆被自責勒得血肉模糊的心,暗自撫慰。
“終於肯說了麼?”景淵無奈道,“當日去那宜君城我便道你是任性,既然去了,何妨任性到底,這般憋著做什麼?我許了你出府,粗心的只帶這麼些人手,若要說錯,也是我狂妄了,何須你這麼在意?小孩子家家,學大人操什麼心?”
蘇葉聽這一番勸慰,字字揪心,卻不知道要應和什麼好,最終抓著話尾辯解:“我早已不是孩子!”
“不是孩子還哭成這樣!我這衣服可都濕光了!”景淵的打趣,惹得蘇葉一陣臉紅,惱羞成怒加上剛剛真是被景淵整治的狠了,鬧起脾氣在景淵胸口狠狠咬了一口,逼的景淵失態大叫,兩人相望,半晌,哈哈大笑。
笑鬧得累了,蘇葉蜷身偎進景淵懷裡,撒嬌一般抓著他的衣襟安然入夢。待到他睡熟,景淵才輕輕起身,先是小心的用濕巾給蘇葉擦拭,然後又給他檢查下`身,雖然潤滑過,也適度擴張過,可是看蘇葉哭得這般厲害,景淵就擔心真的傷了他,總是要親眼見過才放心。於是又給細細的上了藥才重新調整姿勢,避開自己的傷口躺到蘇葉身邊,默默的打量起睡在懷裡的人。
許是流淚流得狠了,蘇葉這會兒眼睛已經有些紅腫,睡夢中已不復前幾日總是皺著眉的愁容,平靜的睡顏便袒露出些許稚氣。景淵總是在蘇葉看不到的地方隱藏著些許家長的心態,蘇葉所不知道的那個景淵在過往的歲月裡總是默默的關注著他,那般默默地看護便將某些只屬於家長的心態深深地根植進景淵的心裡,就好比此刻,他總能輕易看到蘇葉心裡藏得很深的那個孩子,為自己的過錯而愧疚卻因為莫名的原因說不出口自己的歉意。盡管很難理解這種孩子似地倔強,但是景淵總能很好的處理,並絲毫不以此為累,反而很享受這種全心的依賴。這種奇怪的相處模式從兩人相識的第一刻起,便有了端倪,如今依然根深蒂固。
只是……景淵微微皺眉,只是蘇葉畢竟不再是孩童,有些事情、有些決定,他要在景淵看不到的地方,獨自作出,而這將決定他們兩人最終何去何從……
無聲的嘆息,景淵摟緊懷中人,閉上雙眼,沉沉入睡。三天之後便是御前的比試,永屹開國的高祖是一界商人,故而行商在王朝中地位不低,御前的比試將甄選為皇族供應商品的皇商,皇商的制度既是一種超然的地位也是一種制約,以商抑商再加上時時的更迭,也避免王朝的財源被個別商賈掌握,一靜不如一動。
不過這場比試之於蘇葉卻有著不同的意義,他要在御前呈上蘇家的三絕,依照蘇家宗族的族規,但凡當代子弟,制出蘇家三絕的,便可取家主而代之。其實,遠不需要鬧到聖駕之前,只是蘇葉卻不願放過蘇白,經年累月,過往種種,遠已不是奪走蘇家家產便可抵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