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夫人下在手天下我有
“謝非,我來啦——”正當這四人無節操偷聽的時候,樓下傳來了一聲中氣十足的喊聲,幾人連忙轉移陣地,趴著二樓的欄杆往下看。
瞧那一臉傻笑的樣子,肯定是中二不是病!後面那男人是誰?家屬嗎?
蘇黎乍一見二樓那邊突然冒出好幾個人頭,嚇了一跳,不是謝非叫他來的嗎?怎麼這一個個他都不認識啊?回頭看了看寧寒,見他一臉淡漠擺明了我也不認識的表情,蘇黎撓撓頭,實在沒有辦法了於是又喊了一聲:“謝非你在嗎——”
樓上四位無語了,紛紛扶額,然後言月白被派了下來與中二做交流,其餘人還是不肯放棄偷聽的大業。
“中二你好,我是小月白啊。”言月白綻放出他引以為傲的美男笑容必殺技,說:“樓上那三個是菊花、蚊子還有風鶴。”
啊嘞?啊嘞?蘇黎歪著頭,眼睛瞪得大大的。無數個問號自他心裡冒出來,像蘑菇一樣長滿了他的頭頂——怎麼遊戲裡的大家都跑出來了?他明明是來找謝非的,為什麼大家都粗線了?
蘇黎的小腦袋瓜子實在想不通這個問題,然後他偏頭看向寧寒。他覺得寧寒那麼漂亮的人肯定也很聰明,於是他朝他眨眨眼,再眨眨眼,一副'求知小天使'的模樣。
寧寒受不了了,他第一次覺得蘇黎是故意的。用這種冒著小星星的眼神看著他,這是在引人犯罪。而且,這麼一波遊戲裡的人在這裡聚會,跟他有關係嗎?羅卿真的有叫他來嗎?自己不會是掉什麼坑里了吧?
“羅卿呢?”寧寒問。
“跟謝非在房間里二人世界呢,你是寧寒吧,我是謝非的朋友。”言月白笑說。
好吧,寧寒想了想,大概明白今天是怎麼回事了。然後他冷冽的眼神掃了一眼蘇黎,就見他飛快地轉過頭去,啊哈哈哈拉著言月白說話,此地無銀三百兩。
而這時,楊霜三人也已百米賽跑的速度飛奔至樓下,跑得最淡定的是面癱楊霖,臉不紅氣不喘,就跟他在遊戲裡跑路的風姿如出一轍。急需撤退的原因無他,羅卿和謝非從房間裡出來了,所以此時不跑更待何時。羅大大對他家夫人是百般溫柔,但是對別人心可黑著呢。
下了樓,羅卿見寧寒也來了,微微詫異了一下,兩人就走到一塊兒說話去了。而蘇黎則拉住了謝非,“謝非謝非,你知不知道好神奇哦!他們都是我在遊戲裡認識的人,你也認識他們嗎?”
“是啊,我也認識啊。”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沒有察覺麼!謝非暗自想:中二君的智商果真只在寧寒的事情上得以復活,其他時候全部處於死的不能再死的狀態。“我是暮鴉。”
“額……”蘇黎的嘴巴閉不上了,表情像石化了一樣,然而就在謝非以為他要為自己一直被瞞在鼓里而生氣的時候,蘇黎的表情又瞬間活了過來,一拍謝非的肩,驚喜道:“神夫大人好巧啊!”
一瞬間,謝非感到了深深的罪惡感,求救似地看向了羅卿。羅卿一接收到夫人那無奈的求助眼神,心都軟了,然後風度翩翩的走過來以開飯為由把謝非帶走了,順手,又把蘇黎留給了寧寒。
論大神的臨場處理能力。
晚餐是燒烤,外加羅卿忙活了幾個小時做出來的各種點心,以及現做的牛排。楊霜在羅卿的庫房裡鼓搗鼓搗,又被她翻出一個做棉花糖的機器來,差使老弟把它搬到了庭院裡,咋咋呼呼地忙活了半天。
楊霜親切的把這次聚餐稱之為'打土豪分田地',對於剝削羅卿這個土豪,她們沒有絲毫的心理壓力。對此,同為土豪的風鶴姑娘因為從一開始就站對了陣營,所以……笑而不語。
吃飯的時候,忙碌在烤架前的仍是羅卿,以及被臨時抓做壯丁的楊霖、言月白和寧寒。至於謝非和蘇黎,被兩位女性同胞親切地納入了她們的族群,因此享有優待。
“謝非,那個寧寒看起來跟羅卿感情很好啊。”楊霜瞇著眼盯著那邊,說。
“嗯,他們算是青梅竹馬。”
何沁也同樣盯著燒烤男人組,一本正經地說道:“有危險。”
“嗯?”謝非不明所以。
“你看啊,”楊霜指了指寧寒和羅卿的手,“他們烤起肉來那麼有默契,你看你看,又在交頭接耳說悄悄話!”
“……”謝非沉默了一下,難道他的關注點一直跟別人不太一樣嗎?為什麼他總感覺羅卿在有意無意地看他?這時,蘇黎幽幽地湊過來,一隻手端著個盤子,另一隻手拿著叉子插了塊肉,銀牙狠狠咬了一口,一邊嚼一邊說:“寧老闆是我的! ”
看著蘇黎油光鋥亮的小嘴,吃的鼓鼓的臉頰,散發著幽光的大眼睛,楊霜和何沁對於蠢萌小動物的愛意一下子被激發了出來,一左一右抱住了蘇黎的胳膊,把他擠在中間,各種戳軟肉。
“小中二快來說說你跟那寧老闆是怎麼回事啊?”
話題瞬間被轉移,謝非鬆了口氣,而後看到那邊言月白一臉受傷的看著何沁,順利地烤焦了架子上的肉。沒多久,就忍不了了,丟下了同伴屁顛屁顛地跑過來湊在何沁身邊不肯走。十分鐘過後,就跟楊霜拌起了嘴。所謂同行相仇,兩位主編大大各種明槍暗箭文字獄,一瞬間就提高了在場所有人的對話水準。
“你庸俗!”
“你低俗!”
“你三俗!”
“你俗不可耐!”
好吧,最後為了緩和氣氛,讓'俗'字稍稍歇息一下,何沁拿出了剛才那盤飛行棋。於是一群人各自端著吃食,坐在鋪好的毯子上,下!飛!行!棋!
作為一項深受國人愛戴且經久不衰,智力、運氣、體力等等全方位涵蓋的國民遊戲,飛行棋從未被超越。此次出戰的有楊霜、何沁、蚊子絕殺還有被強行參戰的羅卿。羅卿拿到骰子的那一刻,寧寒的表情稍稍變了一下,而後很快恢復平靜,秉持了沉默是金的寶貴品德,什麼話都沒有說。
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其樂融融戰役高昂。然而骰子丟過大約二十輪之後……
“咩哈哈哈哈哈哈羅卿你個死大神笑屎我了!”楊霜已經笑道不支倒地,捂著肚子在毯子上爬都爬不起來。其餘人都面色古怪,有的忍著笑憋得臉都紅了,有的目瞪口呆,有的習以為常但眼角抽搐。
只有羅卿一個人,端坐著,笑靨如花,神色如常。偏頭看了一眼坐在他旁邊的羅卿,“夫人,他們都取笑為夫,怎麼辦?”
謝非是屬於早有預感但是仍舊被現實擊地目瞪口呆一類的,因為二十幾輪過後,羅卿的四架飛機……一架都沒有起飛!一架都沒有啊媽蛋!丟一下骰子,1點;再丟一下,3點;再再丟一下,還是1點。其餘人的飛機都在遊戲盤上大戰好多回合了,就他還在跟停機坪相親相愛!從頭到尾好像都沒他什麼事兒好麼?
骰子是跟羅卿有世仇啊,肯定的。事實證明,羅大大的黑手在所有遊戲上都可應驗。
“沒關係,謝非不會嫌棄你的。”何沁安慰道。
“但是我決定取笑你一生一世。”楊霜正色補充道,“被飛行棋打敗的男人。”
言月白站到了何沁身後,“我不是故意要笑的……”
但是,無論現實有多麼慘烈,但這人是誰啊?是羅卿啊!號稱固若金湯牢不可破的羅大大,從來都不為這些外事所困擾,而能在最關鍵的點上,一舉扭轉乾坤,比如——他夫人。
當羅卿以十二萬分真誠的眼神一直看著謝非時,謝非終於出手了,“我來吧。”
一丟,骰子滴溜溜地轉了幾圈,誒喲,是個6。不錯,可以再丟一次。
又是個6,再丟一次。
特麼還是個6……繼續是6……
感覺到周圍那灼灼的視線,謝非丟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四個6讓羅卿的飛機全部起飛之後,就收手不丟了,繼續安靜地坐在羅卿身旁。再看羅卿,一副'夫人在手天下我有'的姿態,微笑道:“這是愛的力量。”
愛你妹,拿骰子丟你一臉啊!
楊霜怒了,這種吃軟飯的傢伙最看不慣了,欺負我沒有軟飯可以吃嗎!何沁和楊霖也微微正色,敵方有強力奶媽,下手需謹慎。於是骰子丟起來,新一輪的廝殺又開始了。
“殺!今晚不死不休!”楊霜如是說。
只是不知不覺間,沒有人注意到,蘇黎不見了。謝非也是一抬頭,忽然覺得少了些什麼,仔細一看,才發現原本應該玩得也很嗨的中二君不在了。再往旁邊一看,寧寒還在,只是雖然跟他們坐在一起,卻彷彿自成一片天地,誰都打擾不了。
謝非搖搖頭,想起身去找蘇黎,可是何沁卻忽然對他眨眨眼,又示意了一下寧寒的方向,其意自明。然後她又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故作詫異道:“中二呢?怎麼不見了?”
“對啊,剛才還在。”演戲什麼的,謝非最不會了,但好在他一貫淡然,面上看不出什麼來。
“估計去上廁所或者哪兒一個人玩著呢吧,沒事的,我們繼續玩。”言月白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於是幾人又熱情地投入到飛行棋的世界中去,把蘇黎的事情拋在了腦後。而在寧寒看不見的角度,幾人卻眉來眼去,差點把眉毛都給玩脫了。
謝非坐的位置最好,可以把寧寒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起初寧寒還是巍然不動,拿著果汁慢慢地喝著。但是三分鐘過後,蘇黎沒有回來;五分鐘過後,蘇黎還是沒有回來;十分鐘過後,蘇黎好像一去不復返了。
寧寒看了看依舊埋首於飛行棋中的一眾人,眉頭微蹙。而後又過了大約半分鐘,終於忍不住了,放下果汁,站起身來走了。
剩下的人還在擠眉弄眼,用彼此都不怎麼明白的暗號交流,走上了意識流的道路。直到謝非點了點頭,才互相比了個大拇指——作戰第一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