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章 認清現實

　齊昭格第二天從雕刻室出來，雖然臉上有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但是精神看著還好。

　老齊頭就問道，「昭格，你還好吧。」

　齊昭格微微笑了笑，「放心吧，你看我什麼時候有事？再大的事都挺過來了，現在這些小事有什麼過不去的。」

　老齊頭仔細的打量了她的神色，確實是一切如常，就彷彿昨晚那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他就徹底放下心來。

　齊昭格餵了小音吃飯，「今天帶你去小然哥哥家玩好不好？」

　其實按照小音得輩分，小然應該叫她姑姑的，但是現在小孩子還小，就任由她們亂叫好了，省的一個稱呼還沒有學會再加上這個容易錯亂。

　小音乖巧的點點頭，「嗯。」

　小胖就問道，「是那個跟著祖爺爺學習雕刻的那個小然哥哥麼？」

　齊昭格點點頭，「是啊，小胖願意跟小然哥哥和其他哥哥玩麼？」

　小胖拍著手歡呼起來，「當然，當然，哥哥們最好了。」

　齊昭格早就覺定去挨家挨戶的去拜訪跟著老族長學藝的孩子們，他們現在屬於外來戶，小胖和小桀在這裡是沒有朋友的，為了孩子們以後性格的發展，齊昭格認為有必要帶著他們去認識新的小朋友。

　跟小胖的歡呼不同的是，小桀一邊慢條斯理的吃飯，一邊酷酷的說道，「要去你們去，我不去。」

　齊昭格就知道他會這樣反應，毫不猶豫的就說道。「不行，你今天必須去。小桀，你要跟同齡的孩子們交朋友，不要認為你自己是天才就看不起別的小朋友。好啦，反抗無效，要是今天不能跟小然成為朋友的話，你明天還得繼續去。」

　「你這樣的教育方式是不對的！」小桀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爸說過，努力就要趁早，永遠比別人快一步，才能成為人上人。」

　「可是現在你爸不在了！」齊昭格淡然的說道，「你不要整天的高高在上。一副就你天下第一的樣子，這樣會招人恨！你爸不在了，沒有人能為你去遮風擋雨，你要適應去做一個普通人，最起碼要瞭解普通人的心思，你先要要從頭做起。而不是站在你爸的肩膀人做起。」

　齊昭格知道說這些對於一個十歲的孩子是多麼的殘忍，但是，小桀不是普通的孩子。以前有向天在，他怎麼心高氣傲都可以，因為他有那個本錢。

　至於現在的自己，她……她竭盡所能。也只能保護著他平安長大，還沒有能力能建立起向天那樣的勢力。

　所以，小桀要學會向現實低頭。

　當然，在那麼多無盡的黑夜，她早就學會了這一點。

　初生牛犢不怕虎，小桀顯然現在還不能領悟到這一點，但是人在屋簷下。他也只好同意跟著他們一起去。

　真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要浪費那麼多的時間去玩耍。

　當然現在時間還早，在去齊紀然家拜訪之前，她和老齊頭還要去那家釘子戶家看看。

　走在路上的時候，老齊頭就說道，「你這樣做對小桀是不是太嚴格了？」

　齊昭格歎了一口氣，「我也沒有辦法，我以為從那件事情之後就風平浪靜，咱們也終於能過上安寧的日子。誰知道現在一切又回到了從前，處處危機四伏。

　錢成抓了人，這都多少日子了，還沒有放出來。要是……要是之前，根本說都不用說，他根本就不敢這麼做。

　況且他的背後還有一個沈從，他現在一直銷聲匿跡，但是誰知道正在哪裡藏著，觀察著咱們的一舉一動，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撲上來咬一口。

　還有……張家的人……

　所以說，咱們現在任何依靠都沒有，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現在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讓他順其自然的長大了。」

　老齊頭同樣歎了一口氣，「當初我要是不帶著你去……」

　齊昭格擺手制止了他，微笑著說道，「這都是命，即使當初咱們沒有去那個原始叢林，說不定在這個鋼鐵叢林中也能遇上，事情該發生的總會發生，這就是命，雖然天命不可違，但是咱們也總有能有所為的地方，你可不是那種一下子就認命的人。」

　老齊頭呵呵笑起來，「這要我是你，真不知道是怎麼從那種地方活過來的。」

　「怎麼活過來？」齊昭格挑著眉毛說道，「你沒聽說過樹不要臉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我就靠著這句話，死纏爛打的，就這麼過來了。」

　當一個人為了活著，連自尊都能拋棄的時候，就沒有什麼是挺不過來的。

　老齊頭笑著搖搖頭，「我啊，就欣賞你這一點，什麼時候都這麼樂觀，都能開出玩笑來。」

　開玩笑？齊昭格就看來老齊頭一眼，人總是這樣，她明明說真話的時候都沒有人相信，說假話的時候，信的人倒是一大堆。

　兩人很快走到那位王姓老太太家，現在天還早，她家的兒子還沒有過來。

　齊昭格就要抓緊時間跟王老太太談一談，如果遇上那個死不要臉的兒子，她要是還是講道理的話，肯定一點用都沒有的。

　這樣的人最好採用暴力，但是，齊昭格看看現在一雙潔白如玉的手，她還不想手上粘髒。

　王老太太稀疏的頭髮在後腦勺盤成一個咎，瘦瘦的臉盤，幹活倒是很利索。

　齊昭格就問道，「老太太您也知道我為什麼要跟您換房子，您應該明白我提出的條件是很好的了，四間宅基地換您現在兩間的地方，您而且房子還比您現在住的新的多。您那個兒子提出的條件，是根本不可能的。況且他只是一個不孝子，根本就不會孝順您，您為什麼還要聽他的？」

　王老太太爽直的說道，「大閨女，你能花這麼多錢就是為了完成你家祖爺爺的心願，我就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好孩子。你知道孩子應該孝順，但是你也是一個母親，這做母親的即使孩子再不孝，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他要真求到頭上的時候，任何一個母親都狠不下心來。」

　「……」齊昭格看著滿臉皺紋的老太太，這是多麼偉大的一位母親，即使自己再受委屈，也要想著兒子。

　王老太太繼續說道，「況且，我不為他想，我總要為自己的孫子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