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蝴亂花 發表於 2014-5-17 18:53
第432章 一敗塗地
不驚喝掉一杯茶之後,陰鬱和陰斂二人果然追著星月滄瀾出來,轟響陣陣,行人亂竄。 ...
第438章 為情所困
不驚凜然。星月滄瀾這種猜測不無可能。現在誰也不敢肯定容邵的人到底有沒有見到自己進入魔宮。初來魔界時,魔王親自到宮門口迎接自己。保不準這一幕會被容邵的人看到。
不好的預感突然就冒了出來。他知道自己任性,但都是在他有自信不讓自己受傷的情況之下。如今容邵與魔王扯上關係,事情的複雜程度已經不比當初。他必須為星月滄瀾考慮。
「爹,依我看,我們還是早些離開清宮。」這是他第一次動抽身的念頭。他承認自己對容邵和陰鬱都很感興趣。但現在卻不是任性的時候。尤其容邵與陰鬱都和魔王有關。無論從哪一方面看,他們都處於被動,著實不利。
星月滄瀾很清楚他的顧慮,不以為意地摸摸他的頭,口中卻偏要說出逗弄的話語:「擔心爹爹?不如小傢伙親一下爹爹,興許爹爹會更快地恢復法力。」
他以為小傢伙會惱羞成怒,豈知,小傢伙的臉紅了一瞬,使勁將他推倒在床上壓住,隨即不甘示弱地道:「親一下哪兒夠?據說有一種功法叫做『雙修』,爹,以我看,索性讓我上了你,你的法力興許真的恢復了!」
說到「雙修」時,不驚才有些降溫的臉又紅了,熱辣辣地燙,狠狠地瞪了星月滄瀾一眼。
他的伶牙俐齒讓星月滄瀾難得愣住,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不驚立即得意忘形,雙手叉腰,腦袋一點一點,十足的無賴模樣:「怎麼樣?不然我們來試試?」他一邊說,一邊故意用色迷迷的視線從星月滄瀾臉上掃到腳上,再從腳上掃到臉上,就像是在掂量著從哪裡下手。
星月滄瀾不由得哈哈大笑,雙手抱住不驚雙肩,巧勁一帶,不驚就和他換了位置,對他邪惡地揚起英眉。
「好主意。小傢伙,爹爹怎麼沒有想到呢?唔,爹爹記得確實有一種修煉的方法叫做『雙修』,來,我們現在就來試試。
語畢,他不等不驚抗議就揮手扯下紗帳,將可愛的小東西牢牢地壓在身下......
第二日一早,扶著酸痛的腰,不驚總算是徹底明白什麼叫做「作繭自縛」。
星月滄瀾單臂摟著他,得意地模樣像是偷了腥的貓兒。
在房內用過早膳,不驚和星月滄瀾都未打算出門,將桌椅擺在窗邊,星月滄瀾抱著他,二人品茶閒聊。
外面下著毛毛細雨,悶熱的夏日因此多了幾分涼意,不冷不熱,最是愜意,適合窩在房內發懶。不驚閒得無聊探頭看窗外景色,正好見到星月瓊若獨自一人不緊不慢地朝這邊走來。
他連忙用胳膊碰了碰星月滄瀾。
容邵將星月瓊若請到了他的房間內,星月滄瀾與不驚住在容邵隔壁,只隔著一道牆,能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你總算是來了,我可等了你許久,還以為你當日的話只是開玩笑。」容邵笑著他,話中帶著喜悅,也含著幾分抱怨。
星月瓊若微微一笑,既不熟絡,也不生疏:「讓邵兄久等了,宮中事務繁多,一時脫不開身。」
「宮中」二字變相承認自己的身份,反而讓容邵有些尷尬,心中也浮起幾分失落,臉色微沉,道:「魔王陛下,是草民無禮了。」
星月瓊若連忙道:「邵兄不必多禮,快快請坐。我若是在意身份,宣你去宮覲見豈非更方便?」
這句玩笑話讓容邵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便坐了下來。
「既然如此,那我仍然斗膽叫你月兄如何?」
「再好不過。」星月瓊若頷首而笑。
容邵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紫衣,笑道:「說起來,不知為何,自從柳城一別,我就愛上了紫色。每當看見紫衣,便不由自主地想到月兄。月兄會否覺得可笑?」
隔壁的不驚與星月滄瀾相視一眼:要進入正題了。
星月瓊若故做不懂,笑道:「自然不會。有人愛紫色,有人愛紅色,並不奇怪。」
容邵皺了皺眉,臉上露出一絲不悅,隨即掩去,為星月瓊若續了一杯茶:「對了,說了這麼多,我尚未告訴月兄我的真實姓名。其實我名為容邵,當然,月兄仍然叫我『邵兄』即可。」
「難怪我竟找不到邵兄,原來如此。」
容邵即有幾分後悔,又有幾分慶幸,若當初把真實姓名告訴星月瓊若,他們雖然可能更早重逢,但他不一定能有今天的地位。今日的他,絕對有資格與魔王並肩。
「邵兄近年可好?」
容邵淡然一笑,目光曜曜地直視星月瓊若:「說出來不怕月兄笑話,自從月兄不告而別,我心心唸唸想的就是找到你。無奈那時勢單力薄,只得暫且放下,一路走到現在,算是小有成就。如今如願以償,果然找到月兄。」
不驚不可思議地嘖了一聲,暗歎容邵果然是情場高手,情話綿綿。
星月滄瀾伸出手,懲罰地他鼻子上捏了捏,湊到他耳邊:「爹爹可以說出更好聽的情話。」
「是嗎?」不驚故意擺出不懷疑的姿態。「說句聽聽。」
星月滄瀾不語,右手指尖挑起他的下巴,深情地凝視著他:「小傢伙,不相信爹爹?」
他神情正經,語氣夾雜著幾分失落,讓不驚心裡一慌,連忙道:「當然不是。」
星月滄瀾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深邃的眼幾乎能吸走他的靈魂:「小傢伙,其實第一次見你,爹爹就被你所吸引。」
不驚一愣。
「父皇......」
星月滄瀾的眼神似乎看著他,又似乎沒看他,儼然已經陷入回憶,迷人的唇角泛起溫柔的笑意:「那裡,你的雙眼倔強地直視著我,讓我心頭一顫。我當時在想,這雙眼多像一對明珠,若這目光能永遠只落在我身上。那兩片唇,也吸引了我的視線。若他主動親吻我,我將永遠不會害怕萬年的寂寞......」
「父皇......」星月滄瀾完全陷入回憶的模樣讓不驚心慌意亂。他一點兒也不喜歡男人用這樣的表情回憶過去,雖然父皇回憶的對象是他,但父皇的表情就像自己根本不在父皇身邊一樣。
他就在父皇身邊,為何父皇還要在回憶裡尋找他?他情不自禁地撲過去,輕柔地摟住男人的頸項,雙唇貼上他的薄唇,輕輕地吸吮了一下,眨巴著雙眼,透著幾分不知所措,就像是害怕嚇到他。
星月滄瀾心中泛起疼惜,微微翹起嘴角,撬開他的貝齒,勾住他的香舌,毫不客氣地加深這個吻。
令人窒息的熱吻讓不驚猛然回過神來,自己居然真的主動吻上去了!他猛地推開星月滄瀾,惱羞成怒:「你,你耍我!」
星月滄瀾低聲一笑,將他撈回懷裡,又憐又愛地笑歎一聲:「你這小東西,爹爹為何耍你?這可不止是情話,爹爹說的是真心話。」
不驚心中自然甜滋滋的,不願表現出來以免男人得意,輕哼一聲別開臉:「咳咳,聽他們說......」
星月滄瀾輕笑,從背後摟住他在他的側臉上印下一吻,不再逗他。
有幾句不驚和星月滄瀾沒有聽到,但星月瓊若顯然被容邵直白的話嚇倒。
「邵兄,這種玩笑開不得。」
星月瓊若按住他的手,一字一頓道:「我沒有開玩笑。」
星月瓊若皺了皺眉。他能接受鬼影的碰觸,但絕對無法接受其他的,幾乎是立即抽出自己的手。
「邵兄,何必如此?你我把酒言歡,豈不美哉?」
容邵看著自己放在桌上的手,笑了笑,似乎是不經意地道:「對了,上次跟在你身邊的那個護衛,你們之間似乎很親暱。」
星月瓊若心裡咯登一下,不動聲色道:「嗯,他是我的貼身侍衛。」
僅是如此嗎?容邵自然不信,卻沒有追問,而是換了一個話題:「差點忘了問你,你可知想刺殺你的那些黑衣人是什麼來頭?」
星月瓊若鬆了一口氣,搖頭道:「我一直在調查,但沒有線索。不知為何,他們追我追得很緊。邵兄莫非知道些什麼?」
容邵點了點頭:「我之所以建立紫衣門就是為了保護你......」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
星月瓊若淡然不語,神情冷了幾分。
容邵暗歎一口氣,道:「紫衣門也調查過那些黑衣人。月兄可聽說過『滅天教』?」
星月瓊若搖了搖頭。他並不確定容邵有多少真話多少假話,即使聽說過,此時也要說沒有聽說過。
容邵道:「他們的教主叫做『陰鬱』。至於是他本人想要對付你,還是有人請他對付你,我暫時還不清楚。以後若是有新消息,我會想辦法告訴你。
不驚和星月滄瀾想視一眼,暗道此人狡猾。
星月瓊若似乎不願多呆,又閒聊幾句便要離開。
容邵出乎意料地沒有阻止,而是再次讓星月瓊若好好考慮自己的心意。星月瓊若拒絕得極為乾脆。
容邵神秘地一笑,溫聲道:「月,話別說得太滿。我們會再見面的,我讓人送你。放心,他們絕對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隨後,不驚和星月滄瀾的房被敲響。
不驚再次罵了一句:「老狐狸」,和星月滄瀾一起走出去。
「月公子,請。」
星月瓊若見到他們,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但表情並未有所改變,只淡淡地點了點頭。
容邵一直保持著淡笑,視線落在三人身上,來來去去。
第439章 防不勝防
星月瓊若顯然也認出不驚和星月滄瀾。即使雙方有任何疑問,暫時也無法得到解答。
不驚和星月滄瀾將星月瓊若送到客棧門口。
不驚以為容邵還有其他陰謀,豈知容邵並未多言,讓容升退房後,幾人直接離開魔都。
回到清宮,楓林幾人見兩位公子平安返回,均鬆了一口氣。
不驚心中越發覺得不安:「爹爹,我們最好還是及早離開清宮。容邵已經對我們與魔王的關係產生懷疑。」
星月滄瀾點頭道:「是該離開。」離他恢復法力的時間越來越短,屆時他需要找一個無人打擾的地方調息。
頓了片刻,他慢悠悠地補充一句:「不過,如果偷偷地離開未免太沒有面子。你們可有什麼好的建議?」
辛烈愁道:「清宮高手如雲,想要光明正大地離開,只怕不得不和他們大戰一場。」
牧勉搖頭道:「未必。也可想辦法讓他們主動送我們出去。」
「喔?」星月滄瀾立即問道,「風神大人似乎已經有了主意?」
牧勉起身,拱手道:「此法說來並不複雜。清宮三面環山,易行奇門八卦之術。容邵當初選擇此時為大本營,想必正是為了利用這裡的地勢以隱藏清宮。但是,凡事有利必有弊,正因為此處為窪地,若遇到天災,更難脫身。」
眾人一點即通。
「對啊!只要下一場大雨,他們非撤退不可。」辛烈一拍手道。
星月滄瀾讚許地頷首:「好主意。天雨。」
「是,公子。」天雨立即領命而去。
其餘幾人只等離開。
容邵回到清宮,就脫下紫衣換成平時所穿的黑衣,又想起那位看似溫和實則強硬的魔王陛下。想起他,就想起陸滄和陸放父子。
他不清楚這對父子和魔王到底是何關係,但肯定的是,他們是自己的王牌。這十年來,為了離魔王陛下更近,他一直在招攬人才。所以,當初陸放一出現在魔都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後來他的屬下見到魔王親自迎接陸放入宮,他更加好奇他們之間的關係。之後故意殺掉葉柯陷害陸放也是想知道若陸放被逼急了會否向魔王求助。
多番試探,他才真正相信陸放和陸滄。如今,既然肯定了他們父子與魔王的關係,他定要好好利用一番。
那對父子非常精明,現在想必也看出自己已經發現他們與魔王的關係。
他靠在椅背上,輕聲笑起來。除了他的幾個親信,沒有人知道他在笑什麼。
「轟隆——」
晴朗的天空突降暴雨,容邵看著外面烏雲滾滾,電閃雷鳴,皺了皺眉,但隨即舒展開。下雨又如何?很快就會天晴的。
雨越下越大,就像瓢潑一般,人在雨中幾乎睜不開眼。
不一會兒,守衛匆匆跑進大堂。
「宮主,後山山石有坍塌的可能,山洪暴發後,極有可能衝垮清宮。」
「這麼嚴重?」容邵站起身,隱隱覺得這場大雨有些古怪。
「是,宮主。」
不多時,白杭衝了進來:「宮主,南面的牆壁快被衝倒了!」
「召集眾人撤退!」
「是!」
星月滄瀾幾人滿意地看著迷濛的雨霧,結上結界,隨著眾人跑出宮門,藉著人群的混亂,悄然離開。
賽爾無意中發現他們幾人的背影,張口欲言。
不驚看見他,微微一笑,傳音道:[承諾你的事,自然不會變。]
賽爾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若無其事地轉過身走向其他人。
這場雨勢頭嚇人,卻很快就停了下來,太陽轉瞬即現。等眾人再次回到清宮,才發現陸家主僕包括他們的寵物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宮主,他們都不見了!」
容邵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白杭暗自奇怪,悄然道:「宮主,您不是說他們跑不了嗎?既然如此,為何煩心?」
賽爾聽見他的話,心裡咯登一下。跑不了?此話何意?
容邵淡然地瞥他一眼,冷聲道:「你懂什麼?本宮是在想,陸滄手下竟然有人有這麼大的能耐可以呼風喚雨,本宮還是小瞧他們了。」
白杭恭順地道:「屬下確實不懂,屬下只知道現在優勢在我們手中。」
「說的不錯,」容邵讚許地看了他一眼,臉上浮現一個微笑,一甩長袍道:「回去。」
莫丘偷偷地碰了碰賽爾:「賽大哥,這是怎麼回事?陸兄他們為何會突然離開?」
「是啊,」古舟也湊過去,悄聲道,「他們就不怕忠心丹反噬?」
「莫不是宮主有什麼特殊的任務交給他們?」付雙想了想,道。
賽爾掃了掃他們,暗示地向容邵的方向瞄了一眼,道:「慎言。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
莫丘三人瞭然,相對聳肩,雖然好奇,但也不敢再多說。
星月滄瀾幾人均擅長飛行術,不過片刻就返回魔都,回到雲外居。
換了一個環境,心情也不一樣,不驚癱坐在椅子上就不想起身。楓林則快步去準備熱水熱茶。辛烈和牧勉二人告退,天風和天雨重新歸於暗衛位置。
星月滄瀾坐在不驚旁邊,若有所思。
「爹爹,你在想什麼呢?不驚湊過去,橫躺在他的大腿上,打了一個呵欠。
星月滄瀾見他似乎是累了,打橫將他抱起,一邊向房間走去,一邊道:「雖說此舉出其不意,爹爹總覺得太過順利,似乎有什麼被忽略了。小傢伙可有這種感覺?」
不驚任由他抱著,歪著頭想了想。
「這麼說的話,好像確實有點不對勁。我們與容邵接觸過幾次,也算是較為瞭解他。以他多疑的性格和縝密的思維,不該這麼容易就讓我們走。」
星月滄瀾將他換在床上,揉了揉他的頭髮:「這段時間,天雷和天電一直在暗中監視著我們住的院子,並未發現問題。但爹爹心裡還是有些不踏實。手伸出來,讓爹爹把脈。」
不驚乖乖地伸出手,既覺得窩心,又覺得好笑:「爹爹,我沒事,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你別忘了,四師父可是藥神。」
星月滄瀾不贊成地道:「不可大意。若容邵想做手腳,只有下藥這一個辦法了。」
語畢,他從如玉那裡借了少許法力,探查不驚體內神氣,並未感覺到阻礙,這才稍微放心。
「就說了我沒事。」不驚嬉笑著趴在他肩上:「呵呵,想太多會老得快的。」
星月滄瀾勾唇,反手摟抱著他:「不必擔心,即使爹爹老了,也有力氣抱你。」
「你就不能一天不想這些個帶色的事,」不驚在他背上哼哼,惡狠狠地威脅,「你別忘了,本公子隨時可以反攻了你。」
但是一次也沒有成功,星月滄瀾在心裡暗道,臉上笑意更深。
這時,楓林在外面道:「公子,小公子,熱水準備好了。」
星月滄瀾直接將不驚背起來,去隔壁的浴間。不驚全當自己沒骨頭,掛在他背上。
「爹爹,一會兒我讓他們用術法把這個宅子隱形,在你的法力恢復之前,我們暫時住在這裡。還得讓天雷他們注意著陰鬱的動作。」
「這些事,他們會安排,現在只管坐好,爹爹給你擦背。」星月滄瀾在他臉上捏了一把,示意他轉過身。
不驚喔了一聲,老老實實地趴在池沿,昏昏欲睡。
星月滄瀾為他洗完才將他叫起。
不驚睜開眼,盯著星月滄瀾看了好一會兒,才徹底清醒過來:「爹爹?」
「不然你以為是誰?」星月滄瀾看著他迷糊的模樣又愛又憐,只覺得那一扇一扇的眼睫毛像是撓在自己的心上癢癢的。
他讓不驚坐在床沿,為他穿衣:「困的話,先填飽肚子再睡。」
不驚嗯了一聲,接過衣服自己穿,大腦還有些沉悶,就像是受了風寒一樣沉甸甸的。
「小傢伙?」
「嗯?」不驚這才發現自己穿衣的動作停了下來,連忙快速將腰帶繫好。
到了膳廳,飯菜早已擺好,辛烈與牧勉二人在等他們父子。
不驚莫名地盯著辛烈和牧勉二人看了良久才反應過來,暗罵自己怎的才睡了一會兒就變得這麼遲鈍。
「小傢伙,怎麼呆呆的?」星月滄瀾摟著他坐下,抬起他的下巴仔細審視他的臉色,未覺出異樣才放心。
不驚挪開他的手,隨口道:「沒什麼。對了,爹爹,以我的修為,什麼時候才能和你一樣不食五穀?」
星月滄瀾為他夾了一些菜,一笑道:「怎麼?懶成這般?連吃飯的功夫都想省了?」
「當然不是,」不驚輕輕晃了晃腦袋,張口咬住他送到嘴邊的魚丸,「只是好奇而已。」
第440章 你是何人
星月滄瀾道:「若小傢伙勤快些修煉,再過三四年即可。」
不驚無所謂地聳聳肩。吃過晚膳,他閒坐片刻,又撐不住地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星月滄瀾坐在床沿,看著他的睡顏,靜思許久,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悄聲出門。
「天雷。」
「公子。」天雷立即從暗處現身。
星月滄瀾道:「即刻返回清宮,寸步不離地監視容邵。」
「是。」
星月滄瀾這才回房,換了睡衣上床,將小傢伙抱在懷裡。
不驚做了一個很古怪的夢。在夢中,他愛上了一個男人!他們從相看兩相厭到相知相許,有幸福,也有失落,但奇怪的是,他始終無法看清那個男人的臉。在夢的最後,那個男人不知為何突然頭也不回地走開,他想要解釋,卻無法開口;想要挽留,卻無法動彈。心中撕扯般的疼痛讓他無法呼吸,猛然從噩夢中醒來,驚喘不已。
「小傢伙,怎麼了?」
不驚愣了一下。床邊有人?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轉過頭一看,一個俊美無比的男人幾乎與他貼在一起,深邃的雙眸飽含擔憂。
他低呼一聲,一躍而起,防備地瞪著他:「你是何人?」
星月滄瀾單臂支著上半身,盯著他半響,不緊不慢地道:「小傢伙,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
「誰跟你開玩笑?」不驚皺眉看著他,心中有種不妙的感覺,警惕地張望四周,發現此時尚是夜晚。既然是夜晚,他為何會和一個陌生的男人躺在同一張床上?他飛快地低頭掃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物,臉唰的白了。自己身上只穿著一件睡衣不說,而且衣帶散亂,露出白皙的胸膛。他連忙後退幾步,一邊防備著男人,一邊快速將腰帶繫上。
星月滄瀾將他不停變幻的表情盡收眼底,一張俊臉突然變得漆黑如碳,低咒了一句「該死」。
他坐起身,閃電般出手將不驚拉回懷裡。
「混蛋,放開我!」不驚猝不及防,竟被他得手,使勁掙扎。
「噓,讓爹爹為你把脈。」星月滄瀾皺眉道。
「『爹爹』?你是我爹?」不驚驚疑。好年輕的爹,看上去不過比自己大十歲左右而已!
他愣了片刻,突然臉上火辣辣地熱。若這人真是他的爹爹,為何他會與他同床?莫非自己心智有問題,竟然這麼大還與父親同床?
星月滄瀾一邊為他把脈,一邊奇怪地看著他突然變紅的臉蛋:「在想什麼?」
不驚還在發呆中,下意識地道:「在想,莫非我心智有問題?」
星月滄瀾一怔,隨即忍俊不禁:「呵呵……」
「你笑什麼?」不驚這才察覺到自己在陌生人面前太過大意,飛快地奪回自己的手,竄到床的那一頭。
「為何覺得自己心智有問題?」察覺到不驚的脈象沒有危及生命的危險,星月滄瀾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驚的臉又是一紅,瞪了他一眼,昂著腦袋不語。
星月滄瀾不滿地看著他們之間的距離:「可還記得自己的名字?」
「當然記得,星月不驚。」他照實回答,不知為何,他潛意識裡非常信任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真的是自己的爹?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美的男人?
「是否知曉我的名?」星月滄瀾又問。
他盯著不驚的目光有些殷切,讓不驚的臉上又是一熱,心中同時騰起一股失落。因為他不記得男人的名字,他張口欲言,卻不知為何害怕男人聽到答案之後會失望,索性沉默。
果然,男人臉上笑容猶在,眼神卻多了一抹冷意。
那冷意讓他有些受傷,卻倔強地昂著頭:「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我又怎會知道?」
星月滄瀾默然,既想把他摟在懷裡親一口,又想把他抓起來咬一口。這小東西即使失憶了還是這麼蠻不講理。
「你現在的名字叫陸放。」
「你呢?」
「我是你的爹爹,」星月滄瀾說了這句話後,強硬地將他從床的那頭,提到自己懷裡,兩人同時躺倒,「時間尚早,睡覺。」
「啊?放開我。」不驚的四肢使勁掙扎。他知道自己有法力,但奇怪的是,自己並不想傷害這個男人。
星月滄瀾並不理會他,大掌輕柔地在他的脊背上上下撫摸,然後低頭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聲音溫柔如水,如同呢喃:
「記住,小傢伙。我是你爹,也是你的愛人。」
爹爹相信,你終會想起。
「哈?」不驚愕然等他終於從震驚中回神,枕邊的男人早已睡熟。
他知道自己應該趁機從他的懷抱中離開,但他的身體似乎並不贊成,這懷抱讓他心安。腦海裡想了許多,卻沒有半分頭緒。他驚異於自己的記憶裡竟然只剩下自己,而這個男人是自己能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
等他再次醒來時,天已大亮。那位自稱是他的爹爹兼情人的男人坐在床沿,若有所思。
「爹爹,早。」他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熟悉的話語脫口而出。
「小傢伙,你想起來了?」
他注意到男人眼中的驚喜,莫名地歉疚,撓了撓頭,撇嘴道:「沒有,只是……」
男人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拿過他的衣服:「無妨,你且記住,我們是父子也是情人即可。」
我憑什麼相信你啊,才見過一面而已。他在心裡嘀咕,不知為何沒有真的說出口。
跟著男人出了房間,到了膳廳,見到另外三個男人。
「小公子,早。」
「乖徒弟,早。」
不驚對他們沒有半分印象,有些不安,但他並未表現出來,只點了點頭,皺眉坐下。剛才洗漱完之後,星月滄瀾將最近發生的事都告訴了他,但他仍然沒有半分印象。
「不驚,早。」飛梭撲騰著翅膀飛過來。
不驚盯著黑漆漆的小鳥半響無語。
「不驚,你發什麼呆?」
這似乎是只鷹。不驚暗道。
「什麼『似乎』?我本來就是鷹!」飛梭不解地歪著頭。
不驚的腦海裡突然接受到聲音,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這鷹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他正要說些什麼,突然被拽了一把,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放開我。」
楓林、辛烈和牧勉三人同時抬頭看向他,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探究。
星月滄瀾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笑著說道:「小傢伙害羞了?平時爹爹抱著你用膳的時候可不少。」
不驚不自在地動了動。這懷抱確實讓自己熟悉,但自己對這個男人沒有半分印象也是事實。想到這裡,他更加用力地掙扎。
男人卻像是與他較勁一樣,將他的腰箍得緊緊的,淡聲道:「你應該感覺得出來,爹爹沒有半分法力……」
不驚的心莫名地有些疼。
「若是真的不願,就用上幾分法力罷。」星月滄瀾一邊說,一邊為他夾了一些愛吃的菜放進他的碗裡。
「你以為我不敢?」不驚冷著臉道。
男人的語氣仍然滿不在乎,帶著幾分笑意:「爹爹從來沒有這麼以為。」
「這……」楓林、辛烈和牧勉三人聽了半響,莫名其妙。
不驚舉起手,毫不猶豫地在手心聚集神氣,藍光閃耀,對準星月滄瀾的胸口。
楓林三人看得清清楚楚,臉色大變。
「不驚,住手!」
「小公子,不可!」
星月滄瀾似是毫無所覺,不緊不慢地將剝好的蝦放入他的碗裡。
「你,你……」不驚被他輕慢的舉動氣得滿臉通紅,試了幾次卻都下不了手。
星月滄瀾抓住他的手腕,輕笑一聲:「小傻瓜,別和自己較勁了,你不會傷害爹爹。這一點,爹爹比你清楚。」
「哼!」不驚甩開他的手,氣呼呼地向內庭走去。
星月滄瀾沒有阻攔,放下銀著,支頷不語,雙眸閃爍著冷光。
膳廳裡靜悄悄的,沒有人敢打破這份詭異的寧靜。
小黑卻沒有想呢麼多,直接問道:「不驚怎麼了?」
牧勉道:「陛下,恕小神斗膽。在清宮內,屬下幾人一直嚴密排查,清宮的人應該沒有機會下手。」他雖然不知不驚已經失憶,卻肯定他不對勁。
星月滄瀾冷哼一聲:「小傢伙現在只記得他自己——是本皇小看了容邵。本皇與小傢伙住的那間房間需得仔細檢查。」以他的猜測,那間房內的傢俱、物件定是被做了手腳,本來容邵針對的是他與小傢伙兩人,卻沒有料到他是百毒不侵的體質。若非小傢伙修為不夠無法承受,他早已為小傢伙洗髓淨骨。
楓林幾人面面相覷,暗道:這容邵好深的心機。
辛烈起身道:「陛下,不如屬下這就回神界讓藥神送藥。」
牧勉看了他一眼,道:「莫急。陛下醫術並不遜於藥神。想必比較所中的毒有些特別。」
星月滄瀾暗讚牧勉思慮周詳,道:「此毒解藥所需的藥草早已滅絕。只有容邵本人可能有解藥。快去快回。」
「是。」幾人領命而去。陛下法力全無,如今小公子又失憶,他們已經不能再手下留情。
星月滄瀾起身回房,房門未關,一眼就能看見小傢伙和衣躺在床上,手中拿著一把折扇,賭氣似的搖得飛快。
「為何不讓我出去?」不驚聽到腳步聲,頭也不抬,氣沖沖地問。
星月滄瀾立即猜出定是他想離開被天電擋了回來。
他輕笑幾聲,坐到床沿,伸手捏捏他的鼻子:「真的想出去?」
「廢話!」不驚白了他一眼。
星月滄瀾不以為然地道:「可以,讓天電和你一起去。爹爹現在雖然沒有法力,但呆在家裡不出去應該不會有危險吧。」
「你……」不驚恨得牙癢癢。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吃定自己會擔心他!
「讓天電留下即可,本公子不需要人保護。」他翻身坐起,直接向門外走去。
星月滄瀾竟然沒有阻止他。
他壓下心底的失落,快步向大門口走去,但走得越遠越忐忑,腳步也越來越慢。但不管他怎麼慢,還是來到了大門口。
只要一拉開門,他就可以出去。
他可以感覺到之前在膳廳見過的三個男人都不在,那麼他離開的話,如果有人上門找麻煩,那個男人不懂絲毫法力,豈不是很危險?
那個男人身上有一種君臨天下的絕然氣質,一看便是強者,為何會不懂絲毫法力?
「莫非這門很重?小傢伙拉了半天都沒有拉開。」耳邊突然響起一道戲謔的聲音,腰也被人從背後抱住。
「要爹爹,幫忙嗎?」
第441章 求藥失敗
「要爹爹,幫忙嗎?」
星月滄瀾故意的停頓讓不驚既窘又氣,胸脯起伏不停。
見鬼,這樣一個惡劣的男人,自己為何要替他擔心?
他不在堅持出門,而是一甩袖子,轉身向回走。
星月滄瀾快步跟上,雙臂圈住他的笑,笑意盈盈。
「是否還是覺得留下陪爹爹比起閒逛更加有趣?」不驚翻了一個白眼,正色道:「不。本公子是打算去照一下鏡子。」
「不用照了,你絕對是爹爹的兒子,親生的。」星月滄瀾輕笑一聲,促狹地睇他。這小傢伙雖然失憶,性子仍是這般可愛,讓自己又好氣又好笑。
不驚微驚,心道這男人果然很瞭解自己,竟然看得出自己在想什麼。自己剛才確實在懷疑這樣一個惡質的男人不可能是自己的爹。兩人雖然都很驕傲,但性格差遠了。
他盯著星月滄瀾半響,遲疑了一下,還是問出口。
「我們真的是情人?」
星月滄瀾的眉頭皺了一瞬,斂起臉上的調笑,抬起他的下巴,直視著他:「你覺得呢,小傢伙?不要思考,告訴我你心裡的第一感覺。」
不驚的心怦怦直跳,連忙移開視線。被那雙深邃的眼盯著,他竟然有一種站在崖邊的感覺,彷彿一不小心就會跌下去,在深層的溫柔中沉溺不醒。
他問自己心裡的感覺。
他的第一個感覺居然是:我們是情人太好了……
這男人根本吃定自己。
星月滄瀾好笑地看著他懊惱的樣子,非常肯定小傢伙的答案一定不會讓自己失望。即使他不說,他也知道。
「先跟跌跌進去,等他們拿到解藥,你自然會想起一切。」
他任由他牽著自己,下意識地問道:「如果拿不到解藥呢?」星月滄瀾低頭看了看她,抿唇一笑,泰然自若:「那爹爹只好重新追求你,反正,我們有很多時間。」
他伸出微涼的食指在他的鼻子上輕輕地抹了一下,一個充滿親暱和寵溺的小動作。
不驚臉上一熱,拍開他的手,快步走進偏廳,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真是難得看到小傢伙這麼安靜呢。星月滄瀾暗笑,慢吞吞地走過去坐下,伸手一拉,不驚便跌坐在他身上。
「爹爹也想喝。」
「自己倒。」不驚沒好氣地道。
「我想喝小傢伙手中的那杯。」
不驚當做沒聽到。
星月滄瀾含笑不語,將下巴落在他肩上,手指把玩著不驚的頭髮,伸出舌尖飛快地在他的耳垂上添了一下。
「你!」
「爹爹口渴。」星月滄瀾賊笑,語氣卻非常無辜。
不驚無語,辟里啪啦地將茶杯續滿,送到他嘴邊。
「喝吧,大、少、爺!」
星月滄瀾輕笑,接過茶杯喝了一口,不等不驚反應過來就直接吻上去,一口茶水進了兩人的口。
不驚差點被嗆到,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扭過頭去,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唇瓣出神,伴隨著窘迫而來的是更多的驚喜,他熟悉這男人的親吻!此時,他才真正肯定這個男人真的與自己關係親密,但這種記不起自己的愛人的感覺太折磨人。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過去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過去的他們又是如何糾纏不清。
他的視線不自主地飄向門口。
如果真的拿不到解藥,自己和這個人的過去豈非會像流逝的時光一樣不可挽回?他用那麼輕鬆的口氣說重新開始,難道他一點兒也不在乎他們的過去?
「我們是……何時在一起的?」他盡量若無其事地問。
星月滄瀾輕擁著他,聲音溫柔得像夏日涼風:「小傢伙想知道,爹爹便講給你聽。你雖是爹爹的孩兒,卻並非在爹爹身邊長大……」
他聽著他娓娓道來,卻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但心裡的焦躁卻越來越明顯,想要找回記憶的念頭越來越急切。
因此他打斷了男人的講述,語氣不耐:「他們怎麼還不回來?」
「乖,不急,」星月滄瀾看穿他的擔心,輕揉他的髮絲,手心的暖意落到頭上,「無論如何,爹爹都在你身邊。」
不驚沒有說話,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眉頭不自知地蹙起。
星月滄瀾最不願見他煩惱,不由得也皺了皺眉,希望容邵足夠聰明——若他足夠聰明,就應該知曉小傢伙不是他能動的人!
正在此時,門外響起匆匆的腳步聲。
不驚的目光立即飄向門口。
進來的人果然是楓林、牧勉和辛烈三人。
「公子,小公子。」
「如何?」星月滄瀾冷聲問。
楓林道:「回公子,公子所料不錯,昔日公子與公子的房間裡,那張木床乃是用『忘憂水』中浸過的木材所造,是以小公子才會被毒氣說侵。」
不驚不解:「果真如此?為何之前一直無恙,卻偏偏在離開之後發作?」
楓林又道:「這卻是巧合了,那日離開清宮,小公子用了法力,所以才將毒性激了起來。」
「解藥何在?」星月滄瀾又問,見到小傢伙的表情有些緊張,在他腰間不輕不重地捏了捏,卻只換來狠狠地一掐。
嘶,小傢伙真狠心。星月滄瀾瞇眼。
活該。不驚昂頭。
辛烈頓了一下,低首道:「容邵料定我們必然返回,所以對自己下毒之事毫不隱瞞。但他卻明言不會交出解藥,除非……」
「說。」星月滄瀾邪笑,聲音卻冰冷許多。
這傢伙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威脅他。不驚暗想,隨後卻愣住:自己為何會這麼肯定?
牧勉接過話道:「容邵提出條件,除非公子和小公子幫他請魔王陛下去清宮做客。」
楓林補充道:「屬下幾人自然不許他這般對陛下不敬。小人當時就對容邵暗示公子的身份不一樣,需好自為之。豈知,那容邵卻毫不在乎,道,『這些不是閣下需要考慮的問題,本宮只知道主動權在本宮手中』。」
星月滄瀾冷笑,輕叩桌面,沉吟半響。
辛烈最耐不住,輕聲問牧勉道:「牧勉,我不明白。那容邵就這麼不怕死?他就不怕我們拿到解藥之後再對付他?」
牧勉搖頭:「清宮的實力確實不小,更何況,他只道魔王才是魔界最大的勢力,豈會想到我們來自神界?」
「以我們的本事,想從他手裡搶過解藥並非難事,不如我們硬搶。」辛烈道。他只擔心陛下和不驚之間會因為記憶的問題鬧得不快。
楓林搖首道:「不妥。就目前的情形來看,魔王陛下、滅天教與清宮三方互相牽制。若我們輕易出手,只怕魔界立即大亂。」
他不愧是星月滄瀾的心腹,他所說的正是星月滄瀾所顧慮的。但星月滄瀾絕對不會允許被藥物控制,所以他在想一個可以兩全其美的辦法。
不驚卻突然道:「解藥先不要了。」
星月滄瀾一驚:「小傢伙。」
不驚微微一笑,從他懷中站起,轉過身看著他:「爹爹,若你瞭解我,你該明白我的意思。」
星月滄瀾挑眉輕笑,執起他的手親了親。他的回答既自信又傲然:「當然。小傢伙是在想,即使暫時忘卻,將來也定能記起。」
不驚愣了一下,隨即一笑,眼眸彎彎:「你果然很瞭解我。」
「因為小傢伙仍然是小傢伙,那個好強的小傢伙。」星月滄瀾勾唇,對他拋出一個魅惑的眼神。
不驚嘁了一聲,拍開他的手。
星月滄瀾將他拉回自己懷中:「不急,一個月後爹爹自有辦法幫你恢復記憶。」
不驚一喜,隨即覺得古怪:「為何是一個月後?」
星月滄瀾笑而不語。
楓林幾人卻都很清楚。一個月後,尊帝陛下會恢復所有的法力。
「公子,清宮那邊是否需要小人去攪幾下?」楓林問道。
星月滄瀾笑著頷首,興趣盎然地道:「嗯,既然他這麼想見魔王。我們便演幾出戲給他看。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楓林微笑道:「小人明白。」
隨後,他轉向牧勉與辛烈道:「風神大人,夜神大人,此事還需二位出力。」
辛烈哈哈一笑,道:「沒問題,你說讓我們做什麼。」
「不如我們邊走邊談。」
幾人離開後,房內又剩不驚與星月滄瀾兩人。
不驚如今既沒了記憶,又無法外出,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像沒有骨頭似的靠在星月滄瀾身上,身軀不自覺地往下滑。
星月滄瀾心知他是在用這種方法抗議,哭笑不得地搖搖頭,雙手架在他的腋下將他撈起來。
「誰又惹小公子不高興了?」
第442章 重回秘境
「除了你還有誰?既然你有辦法讓我恢復記憶,為何要等到一個月後?」
星月滄瀾越是表現的沉穩,不驚越是覺得氣悶。
星月滄瀾故意唉聲歎氣道:「唉,爹爹何嘗不想快些恢復你的記憶?以前的小傢伙哪兒會像現在對爹爹這麼冷漠?以前的小傢伙動不動就撲進爹爹懷裡,心情好了心情壞了都喜歡親爹爹,晚上的時候,也會配合爹爹——」
不驚越聽臉上越燥,火燒屁股似的跳起來,奪門而出:「算了,一個月就一個月吧。」
直到跑出老遠,他還聽見星月滄瀾得意的大笑。
容邵的人一直在監視著雲外居和魔宮。但容邵從手下那裡獲知楓林幾人果然進了魔宮時,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但是,第二天他卻得到一個壞消息——楓林幾人並未能說服魔王。
這讓他有些意外。他非常肯定陸滄父子與魔王的關係不一般,按理來講魔王絕對不會對陸放「見死不救」才是。
他確實在宮內安插了眼線,但那人只能探知朝堂上的事情,對陸滄父子之事有心無力。他不得不又等幾日。
楓林一共進宮三次,容邵的心也跟著起起伏伏各三次。他絲毫不知楓林幾人入宮只是故意演戲給他希望再讓他失望。
容邵最終按耐不住決定親自出馬,與魔王好好談談。
他的本事不小,但想混入宮中卻非易事,只能書信一封,讓宮內的眼線想辦法送到魔王手中。
星月瓊若答應得非常痛快。但容邵尚未來得及開心,臉上的笑容就僵住——送到他手中的是一道宣他覲見的聖旨。
他的心頓時寒了。
星月瓊若坐在王座之上,臉上帶著幾分笑意,恰到好處。
容邵此時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愛上的男人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是魔界之王。即使清宮的勢力越過魔宮,他與星月瓊若之間仍然是「民」與「官」的區別。
他很清楚,星月瓊若是在暗示他,他們之間絕無可能。但,他不甘心。
「容兄。」
容邵抬起頭,似笑非笑。
星月瓊若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眼中的受傷,淡笑道:「讓容兄見笑了。本王本來以為下朝之後差不多可以見到容兄,不料今日的早朝拖得太久了。本王先讓人帶你去寧心苑,待本王換過衣服馬上與容兄暢飲一番。」
容邵點了點頭。
此時,他已經對星月瓊若的表現徹底失望。
星月瓊若再次出現時,已經換了一身藍色錦袍。他本就俊美,仿如天生的戾氣被純淨的藍色削弱幾分,越發透出別樣的風姿。
容邵莫名地勾了勾唇。
「容兄,來而不往非禮也。今日邵進了魔宮,改日月兄也該去邵的清宮小住幾天才是。」
星月瓊若搖首笑道:「『清宮』,聽名字便知定是雅靜之處。只可惜為兄身在其位,身不由己。這杯酒,為兄敬你,多謝盛情。」
容邵輕笑搖頭:「月,你還真是絲毫不念『舊情』。」
星月瓊若笑意仍在,神情微冷:「容兄,多情傷心;執著傷身。何必?」
容邵提壺斟酒,再次搖首:「此言差矣。呵呵,既是話不投機,暫且不提也無妨,以免傷你我二人感情。」
星月瓊若暗道此人霸道。若非他曾救過自己一命,以他此等冒犯之罪,早已丟了性命。
正思索間,星月瓊若聽見容邵又提及幻滅教之事。星月瓊若立即瞭然,容邵這是想用幻滅教來威脅他。未免太不把他放在眼裡。
他也搖了搖頭,但笑不語。幻滅教的事,他知道的並不比容邵多,但一個小小的幻滅教,尚不足以興風作浪。
容邵又道:「月兄可還記得上次送你離開客棧的那二人?」
是說皇兄與皇侄。星月瓊若只不動聲色:「容兄突然提及,莫非他們二人有何特別之處?」
容邵憾然道:「只是覺得可惜,因為那二人不知如何中了奇毒。邵有心為他們求得解藥,無奈他們二人並不領情。」
星月瓊若神色不改,大腦裡早已轉了幾個圈。皇兄與皇侄的能耐,他清楚得很。皇兄百毒不侵自不必說,皇侄倒是有可能中毒,但皇兄卻不可能無法可解。否則的話,他們父子二人早已離開魔界。
遂,他只露出幾分驚訝之色,寥寥幾句:「看來他們二人定是本事不錯,不然的話,容兄不會如此遺憾。」
容邵的臉色微微一變。難道他完全估錯了那對父子與瓊若的關係?
「那父親名為陸滄,兒子名為陸放。月兄大概不知,據說他們二人所中的毒叫做『忘憂水』。此毒乃古毒,萬年之前所創,其解藥需要的草藥早已滅絕。可憐他們二人對彼此情深意重,如今卻都只記得自己,反將對方的情意忘得一乾二淨。可惜,可歎。你覺得呢,月兄?」
星月瓊若仍然無動於衷,只附和道:「確實可惜。只是,須知『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容邵眼中泛起一陣冷光,淡淡一笑,關切地道:「月兄,以你看,他們是否會斗膽進宮尋求解藥?畢竟宮內珍寶多於民間。若真是如此,近日內月兄恐怕需得加強宮內守衛,以免邵擔心。」
「容兄多慮了。」星月瓊若笑道,「那草藥既是早已滅絕,宮內自是沒有。若他們真的會來,恐怕也只能白跑一趟。」
容邵漸漸沉不住氣:「是嗎?我記得似乎聽人提起過,陸放曾經進過宮,大概他有自己的途徑吧。」
他一邊說,一邊注意星月瓊若的臉色。
星月瓊若只故作不知。
容邵笑了笑,不再多言,起身告辭之前,又問一次:「月,你我之間果真毫無可能?」
「容兄,」星月瓊若臉色一沉,「希望你早日相通,屆時你與本王仍然是朋友。」
「本王」?容邵哈哈一笑,拱手之後,跟著侍衛離去。
幾乎與此同時,滅天教的教主陰鬱也仰天發出得意的笑聲。
「容邵,原來這就是你的秘密。多謝你給本教主這麼妙的籌碼。哈哈哈……」
雲外居
牧勉觀望天空雲卷雲舒,一雙英眉微微皺起。平靜太久,風雲已近。他轉過身,匆匆去往不驚與星月滄瀾的房間,告知二人自己所看出的卦象。
星月滄瀾轉向懶洋洋地盤坐在椅子上的不驚。
「小傢伙,跟爹爹回一趟神界。」
「幹嘛?」
星月滄瀾一笑,道:「可還記得爹爹曾帶你去過東宮花園的修煉秘境?」
「秘境記得,至於你,沒印象。」不驚故意道。
星月滄瀾不以為意地挑眉一笑,站起身:「既然不記得爹爹,爹爹便一個人回去罷了。那修練秘境可是改變內外時間比例,若是在裡面度過『一個月』,外面只過去一天而已——」
不驚猛地跳起撲過去,非常自然地摟住他的腰身,狗腿地道:「爹,你誤會了,其實剛才我還沒有說完。我想說的是,『至於你,沒印象,但是,我會努力想起來的』。重點在後半句,咳咳,後半句。」
牧勉從未見過徒弟這般耍賴的俏皮模樣,心中暗笑,識趣地主動退下。
星月滄瀾仍然板著臉:「唉,以前小傢伙都會主動獻吻的。」
「你,你不要太過分了。」不驚咬牙切齒,很想往他的俊臉上送上一拳。
星月滄瀾無所謂地轉身向門外走去:「算了,我還是一個人回去吧。」
「等等。」不驚像一頭小牛一樣衝過去,粗魯地捧住他的腦袋,飛快地在他的薄唇上啄了一下,又閃電般地逃開,連法力都用上了。
星月滄瀾扶額,哭笑不得。不過,沒關係,等爹爹法力恢復,你就別想逃跑了。他溫柔地笑著,對不驚招招手。
「過來,小傢伙。」
不驚卻覺得他的笑容非常邪惡,像烏龜似的慢吞吞地蹭過去:「催什麼催?這不是過來了麼?既然這個什麼秘境這麼好用,為何現在才用?」他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星月滄瀾摸摸下巴:「嘖,爹爹忘了,今日才想起來。」
「忘了?」不驚一臉懷疑地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變化。
星月滄瀾勾唇,毫無愧色地點頭:「這和把暫時用不上的東西放在角落裡是一個道理,有何稀奇?」
不驚一時無語,片刻後反駁道:「你忘了,楓林不該忘吧?」
星月滄瀾笑瞇瞇地道:「那小傢伙應該去指責他,而不是你爹爹我!」
不驚瞪眼轉向楓林。
楓林已經將白馬兒牽了出來,正恭敬地站在一邊,聽到陛下的話,連忙請罪,心中卻大喊冤枉。自己曾經和陛下提過,是陛下自己說暫時不恢復法力大有好處,可以享受十二殿下的保護!
不驚哼了一聲,仍然覺得可疑。
「好了,小傢伙,總管還有事要忙,我們先回去再說。」星月滄瀾抱起不驚,兩人一起上馬。
白馬兒立即飛上天空。
不驚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既然自己是神界的十二皇子,那麼這位爹爹便是神界的帝王。一代帝王為何不會絲毫法力?
這問題他曾問過星月滄瀾,他卻每每枉顧左右而言他。
他越想越不甘,伸手在星月滄瀾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嘖,你這小東西,一點兒也不心疼爹爹。」
「等我恢復記憶,我會補償你的。」不驚拍拍他的手,假惺惺地安撫道。
但是,爹爹可是有仇必報的個性。星月滄瀾邪笑,暫且不與他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