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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寵婚》第128章
正文 128米 結婚證書!無賴與痞女!

 什麼?

 嗡……

 心裡弦,掉一根。

 寶柒呆了一呆,‘已婚’兩個字仿佛重捶,讓她握筆的手緊了又緊。

 已婚?搞錯了吧?

 寶鑲玉的耳朵亦受到了驚嚇,一道悶雷擊中了腦子。

 頃刻之後,她審視的目光就落在了發呆的寶柒身上,見到她同樣的懵懂勁兒,心下稍稍一安,又轉頭看向吳主任,嘴角上好一陣抽搐,“玉敏,你會不會弄錯了?”

 錯了?

 動了動滑鼠,吳主任的目光頗為玩味兒,還帶著點兒戲謔和淡淡的鄙視。

 “鑲玉,咱倆啥關係?小學同學!你覺得我會給你開這種玩笑麼?這種事兒在咱們婚姻登記處不少見,現在有很多年青人啦,在感情方面不夠成熟,今天結婚,明天離婚,後天再婚也不稀罕,瞧著誰不順眼兒了,還想再結一次率性得很。可是,現在不比從前了,婚姻系統是可以自動查詢的,我剛才還說怎麼錄入系統的時候不給我通過呢,原來你家閨女有過結婚記錄了!”

 吳玉敏的話不輕不重,沒有明說寶柒什麼,不過那話裡的意思無非就是覺得她寶鑲玉的女兒就是那種不夠‘成熟’的年輕人了,在私生活乃至婚姻問題上,都不夠撿點。

 寶鑲玉再次看寶柒。

 寶柒繼續發呆,褚飛更是摸不著頭腦。

 而他們這邊發生的情況,立馬就吸引了旁邊幾對辦證的人還有其它的婚姻登記員。

 一眾人看好戲的目光齊刷刷的投了過來,無非把她看成了那種結了婚還來騙婚的女人。國人麼,研究和猜測別人的情感和私生活也是樂趣之一。

 成為聚焦的寶鑲玉,心下羞憤又難堪,覺得自己的臉都被丟盡了,質問的盯著寶柒厲色問。

 “小七,到底怎麼回事?”

 腦子裡還在唱著不懂不懂,身體僵硬了半天的寶柒,呼吸稍稍紊亂不齊。接受到寶媽幾欲殺人的眼光,她問心無愧的保持著平靜,放下筆,撐著雙手站了起來。

 “吳姨,不可能,我沒有領過結婚證!”

 見到女兒那麼堅定的樣子,寶鑲玉說話又硬氣了起來,為了挽回自己的顏色,她再次望向吳主任:“玉敏,會不會是你們婚姻系統出現什麼問題了?我女兒她沒有登過記啊,怎麼可能有記錄?”

 自己的專業性受到質疑,吳主任心裡能爽麼?

 稍稍撇了撇嘴,她索性把辦公桌上側對他們的電腦轉了過來正面朝著他們,淡淡的說。

 “你們自己看吧?”

 三道視線,齊刷刷望向電腦螢幕。

 一望之下,全體怔愣了。上面顯示的人正是寶柒的身份證號碼和姓名,而結婚記錄上的男方姓名竟然是——

 冷梟!冷梟?

 果然,系統沒有錯,因為那個男人是冷梟!

 腦子差點兒不會轉動,寶柒覺得自己的發頂直冒青煙,身上差點兒被寶媽灼人的視線給戳出幾個大洞來。而她可憐的心臟裡,一時間猶如有萬馬在奔騰,耳朵轟鳴不已。

 喜?怒?煩?燥?生氣……

 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沒有任何一個詞語能夠準確的表達出她此刻的心裡感受。

 三個人,都愣了!太不可思議了!

 輕笑了一下,作為小學同學的吳主任和寶鑲玉之間的感情並沒有深厚到那裡去,不過彼此面子上還得能過去。看著寶鑲玉氣得脹紅透了的臉,大概知道她並不知情了。歎一口氣,她安慰了起來。

 “鑲玉,你也甭著急了,年輕人嘛,做事衝動,難免的!”

 “啥時候辦的?”寶鑲玉的話,不知道是在問吳玉敏,還是在問寶柒。

 寶柒沉默,無法回答。

 掃視了他們一下,吳主任再次拉過電腦來看了看,又笑著說:“昨天下午,不過他們不是在我們婚姻登記處辦理的。結婚記錄上顯示是在城西區婚姻登記處。”

 稍一點頭,寶鑲玉側過臉來,視線憤怒的盯著寶柒,臉上有種被戲弄的難堪。

 “混帳!你怎麼解釋?”

 寶柒歪了歪嘴,深呼吸一口氣,壓抑著自己同樣混亂的心情,淡然說:“沒法解釋!”

 她能解釋什麼?她同樣不知情。

 可是她說了,寶媽會相信她麼?不會!在她老媽的心情,她就是撒謊教的教主!

 不僅僅是寶鑲玉,其它人又有誰能相信她會是不知情的人呢?畢竟結婚需要兩個人同時辦理的。不需要宣判,她老媽的心裡就已經給她定了欺騙之罪。一定認為她和冷梟在合夥欺騙她,戲弄她,侮辱她,更害得她在眾目睽睽之下丟了臉,害得她在自己的老同學面前抬不起頭來。

 對,寶鑲玉真是這麼想的。

 怒火,沖得她眼睛都紅了!

 她沒有想到冷梟和女兒會這麼收拾她,故意讓她自己在旁邊瞎折騰,結果竟然如此……

 死死咬著牙,她脹紅著臉向吳主任致歉,她抱歉的拍了拍褚飛的肩膀,一眼都沒有看寶柒,大步就往辦證大廳的門口走去。

 “媽!”瞧到她難看的臉色,寶柒擔心的追過去幾步。

 “別跟著我!”寶鑲玉的臉上全是痛恨。

 寶柒注視著她慍怒的面容,停下了腳步。

 她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她只能保持沉默。

 “小七七……”一直在那兒目瞪口呆的褚飛,見狀終於緩過勁兒來了,走過來攬了攬她的肩膀,不無驚歎的搖頭,“我的娘啊,好玄幻啊!喂,你沒事兒吧?”

 “褚飛,你怎麼看?”寶柒問。

 褚飛自然知道寶柒不會瞞著自己,最有可能的就是冷梟自己幹的。挑著漂亮的眉眼兒,他不無崇拜的輕笑,“還能怎麼看?今天好日子,正式宣佈你已嫁做他人婦了!哎,我得光棍一輩子了!”

 寶柒擰著眉,手心捏得汗濕了一片,鼻尖裡泛著莫名的酸楚。

 “怎麼了?”褚飛掰她的手。

 一把抽出手來,寶柒攥緊了拳頭,悶著嗓子低吼:“無賴!”

 “不是罵我吧?”低下頭去瞅她,褚飛勾唇,“小七七,老實說,咱二叔可真帥!你不要他,我可不客氣了我啊!非得給掰彎不可……”

 “喜歡你就去追!哼!”手心裡汗嗒嗒濕了,寶柒心裡說不出來的堵。

 她簡直不能想像,冷梟那個男人心思究竟藏得有多深。

 昨天,就在她去找他開婚狀證明之後,竟然就把結婚證給辦了?而且還壓根兒都不告訴她,淡定的表情簡直讓她崩潰,還害得她大醉了一場,惡夢無數個,恍惚依稀還被他給吃了!

 靠!什麼男人啊?

 她以前覺得自己忒不是個東西,又狠又毒又狡詐,現在她才終於知道了,真正的狠毒和狡詐都不是表面上那點兒玩意,而是潛藏在骨子裡的,正如冷梟。他真要玩誰,半點都不會讓對方查覺,一出手就是一招死棋,容不得人反悔和翻身,每一次似乎都帶著足以摧毀人的力量。

 心裡,鬧騰不已!

 辦證大廳裡的人們還在對著她和褚飛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自然人家也把她看成了那種‘不成熟’的女人了。

 一想到這兒,寶柒就火大。

 可是……

 “小飛飛,瞧瞧我媽去——”向褚飛使了個眼神兒,她飛快的邁步出了大廳。

 她現在擔心寶鑲玉,那麼氣衝衝的離開會出事。

 ——

 寶鑲玉氣急之下,一走出婚姻登記處的大廳,就拔打了冷梟的私人電話。

 嘟聲之後,那邊兒就接了。

 一個人在生氣的時候,思想就不由控制,一切的負面情緒都很容易爆發出來。正如此刻的寶鑲玉,握住手機的指頭都在不停的顫抖,那種完全被蒙在鼓裡的憤慨感覺,讓她說話時的言詞又尖銳又犀利。

 “老二,哪兒呢?我現在必須找你談談!”

 無視她的劍拔弩張,冷梟好像早就預料到了一般,態度平靜的告訴她。

 “正對面,藍巷咖啡廳,我在等你!”

 正對面,咖啡廳,他在等她?

 一聽這話,寶鑲玉更怒了!

 冷梟成竹在胸的樣子,更加襯出她的愚蠢。而他一直都是姜太公在釣魚——穩坐釣魚臺,而她在冷梟眼裡,無異於一隻咬住了餌的蠢魚。

 放好手機,挫敗感讓寶鑲玉走得又急又沖,進入咖啡廳,果然看到穿了便裝的冷梟就坐在窗戶邊上。而那扇窗戶恰好可以看到婚姻登記處的大門。

 咖啡廳淡淡的燈光下,冷梟面上的平靜無波和寶鑲玉的憤怒映襯成了一種絕對的反差。

 他淡定,她惱怒。

 放下包,坐在他的對面,寶鑲玉依舊沒法兒熄火。

 “老二,你究竟什麼意思,嗯?”

 目光掠過她的臉,冷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不疾不徐的問:“大嫂,喝點什麼?”

 “大嫂?”寶鑲玉冷笑著反問,“你不是都成我女婿了麼?還叫大嫂?”

 抿了抿唇,冷梟沒有反駁,聲音清冽入骨:“這事與寶柒無關,她不知情。”

 “她不知道?不知道你們怎麼登的記?行啊,你倆把我當傻子了,合起夥來蒙我,搞得我像個小丑一樣張羅婚事,整天喜滋滋的趁人便說女兒要嫁了。老二,你看著我特像個傻子是吧?”寶鑲玉這會兒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恨不得掐死一個二個。

 冷梟不答,手指沉著的攪動著面前的咖啡。

 對於他無視又冷漠的態度,寶鑲玉幾十年來已經習慣了。換了平時其實也沒有什麼,可是現在不同,她的女兒莫名其妙就嫁給他了,她竟然什麼都不知道的羞辱,讓寶鑲玉暫時忘記了心底對冷梟的畏懼。

 血液摧動心跳,心跳左右大腦,她的聲音更是厲色了幾分。

 “老二,別的我不說了,我要你們倆現在就去離婚。離了婚,你還是我小叔子,還是小七的二叔,我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老頭子那邊兒我會替你倆隱瞞。”

 手指微頓,冷梟眼皮抬起,注視她,“要離婚,我又何必費事?”

 “你就不怕老頭子知道?”

 “隨便!”

 不管寶鑲玉此刻有多怒,冷梟都淡然處之,坦然自若,仿佛全世界就沒有他害怕的事情。

 誠如她所說,他今兒搞這麼一出確實有目的在裡面。他從來不習慣被人操控,不管工作還是感情,不管什麼事情,都得按照他冷梟的節奏來處理,由不得人左右。之所以要這麼幹,無非就是想給這位太過熱情的大嫂當頭棒喝,旨在告訴她,寶柒是他冷梟的女人,她的人生只有他才能自主。哪怕她是寶柒的親媽,也不可以隨便處置他的女人。

 “老二!”寶鑲玉氣得直捂胸口喘氣,心裡有一種隨時都會缺血暈厥的感覺,指著她聲音壓抑了一點:“我告訴你,現在一切還來得及,還沒有人知道你們登過記。如果你不想害了小七,就不要這麼任性!”

 “大嫂,我的為人你懂。”他是任性的人麼?

 寶鑲玉聲音尖銳了起來:“老二,你害得她還不夠麼?他為了你,現在都不能生孩子了,你知道嗎?”

 心裡一窒,冷梟眸色沉沉。

 放下咖啡勺,他雙手抱臂專注的看著寶鑲玉,看到她耳後幾根早白的頭髮,“所以,我要用一輩子來補償她。”

 “補償她?一個女人失去的,你要怎麼補償?”寶鑲玉氣得笑了起來,“老二,如果老頭子知道了這件事,你是不會怎樣,你猜他會怎麼對付小七?他覺得他會允許這麼丟醜的事兒發生在冷家麼?老二,你不是小孩子了,怎麼會這麼衝動?”

 冷梟目光如炬,頓了頓又說:“大嫂,我會處理。”

 手指握拳捶著胸口,寶鑲玉有些激動,看著他嚴肅的冷臉,看著這個自己從小見著長大的孩子,眼眶突然有些發酸,有些濕潤,“老二,你自己說,大哥死後這些年,嫂子對你如何?”

 “很好!”冷梟認同。

 深吸了一口氣,寶鑲玉繼續盯著他,放輕了聲音哀求:“那麼老二,就當大嫂求你了行不行?”

 “行!”沒有思索,冷梟點頭,看著她目光裡掠過的刹那光影,他的眸色轉沉:“你可以求,我不會答應。”

 喉嚨噎住,寶鑲面孔刹那凝結。

 幾秒之後緩過勁兒來,她覺得自己沒有被他氣死,簡直就是奇跡。

 “老二,你太傷大嫂的心了!”

 情真,意切……

 可是不論她說了什麼,冷梟只是沉默,完全不予理會,一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樣子。

 咖啡廳裡的空氣,流動越發低沉,一陣緊似一陣。

 “老二,我早就知道你和小七的事情了……”不管冷梟有沒有回應,寶鑲玉繼續勸說,“老早的時候,今天這些話,我就想要問你,可是咱們怪異的關係處在那裡,我做大嫂的開不了這個口。但是老二,小七他是你的侄女兒,你怎麼想的?”

 冷梟心下沉重。

 怎麼想的?他能怎麼想?

 見他動容,寶鑲玉目光複雜,“咱們中國人講究輩份,講究禮儀,講究丁是丁,卯是卯,你倆的事兒要說出去就是貽笑于世人,你知道嗎?何況老爺子不喜歡小七,你們倆就算領了結婚證會有未來嗎?小七跟了你,她的後半輩子都得被人戳了脊樑骨恥笑。老二,小七她是一個受過傷害的孩子,你不要看她表面兒堅強,你真的不知道,她的心裡……其實比任何人都要脆弱……”說到這裡,寶鑲玉聲音已經帶著哭腔。

 “我瞭解!”冷梟盯著她,聲音冷厲的反問,“可,那是誰造成的?”

 捂了捂眼睛,寶鑲玉差點兒飆出淚來,聲音哽咽不堪。

 “我這是作了什麼孽啊……”

 冷梟說得沒有錯,是她作孽,一切都是她作孽……

 一轉眼,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現在依舊能夠回憶裡小七六歲時被送到鄉下去的情形。那時候,她肚子裡還懷著七個月大的可心,小七就那麼抱著她的腿,淚如雨下的哀嚎著求她,她說她要媽媽,她說她以後再也不調皮了。她的雙手抱得緊緊的,像一隻小猴子般怎麼都不肯放,哭聲震天……

 一切都歷歷在目,她不心疼麼?不難過麼?不愧疚麼?

 可是,她又有什麼辦法?……誰又能理解她心裡的苦楚?

 現在,她只希望女兒平平順順的過日子,不想她再受到什麼傷害。

 冷家的高門大宅,不適合她……

 偏偏,她又無力阻止,什麼都不能做。

 望著冷梟孤寂的臉,她緩緩的拉回了思緒,“老二,你真的不能放手麼?”

 回應著她的目光,冷梟語氣凝重,“不能。”

 寶鑲玉心裡一顫,語氣無邊鬱結,“老二,這麼多年了,老頭子給你找了那麼多的名門千金由著你挑,你不要,那麼多的閨女你不喜歡,小七她……為什麼偏偏就要娶她?”

 “我要對她負責!”冷梟垂了垂眼皮,咬字清楚,面色冷厲。

 負責?

 尋著寶鑲玉進來的寶柒,進來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說不出來心裡是一種什麼滋味兒,又難言又心酸。

 腦子懵了幾秒,心臟裡像刺了根釘子。

 原來他莫名其妙的強娶,不過就是因為要對自己負責!‘負責’兩個字兒,說得好聽點是男人有情有義不願意辜負了她,說得難聽點兒,其實就是他對床上之事的一種變相補償。

 一句話,將她的心逼到了角落。

 再一次,逼得她不得不正視一直在故意忽略的問題——他們之間,有愛麼?

 看到她詭異的臉色,冷梟的心裡緊了緊,向她伸出手來。

 “來了?”

 “嗯!”心裡不爽,但是寶柒不想現在發作。

 她冷漠的態度,擊了冷梟一下。心裡微窒,他客套的沖褚飛點了點頭,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眼光,直接拖過寶柒彆扭的手腕,拉她過來死死扣在自己的旁邊。

 “放開!”眾目睽睽之下困在他的手臂之間,又是當著寶媽的面兒,寶柒臉紅心跳,臉龐上說不出來的臊熱,雙手吃力的想要推開他。

 能推麼?能推就不是冷梟了……

 技巧十足的手臂輕輕纏信她,男人箍緊了她的腰,擰著眉頭低吼:“別擰了!”

 寶柒咬牙,“冷梟!別太過份啊!”

 “吼什麼?”死死勒著她的腰,冷梟動作裡的佔有意味濃郁,“乖,回去再吼。”

 手不能動,腿被他壓住,寶柒氣得面色通紅。

 褚飛摸了摸鼻子,有些好笑又尷尬的坐在了寶鑲玉的旁邊。

 此時的寶鑲玉,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了。

 雖然早就知道他倆有關係,可是感覺和親眼見到完全兩回事兒。這麼多年來,他倆從來沒有當面兒有過什麼親熱的舉動,每次在人前都是冷冷淡淡的。而現在,從台後到台前,冷梟竟然毫不避諱在在自己面前又摟又抱……

 她的心裡,堵得厲害。

 一個是她自己的女兒,一個是她看著長大的小叔子。

 結果,他們通通都在隱瞞她,把她當傻子。

 血壓持續升高,她心慌得有些難受,抓過自己放在椅子上的包兒,恨恨的指著他們,“行,你們現在都長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了。小七,以後你的事情我不管,我不是你媽了,你更不是我的女兒,就這樣!”

 說完,她轉身就走!

 一轉身,淚水奪眶而去。

 “媽——”一個字媽字卡在喉嚨裡,寶柒知道今天傷到她了。可是在這個見鬼的咖啡廳裡,在這種混亂得她連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情形之下,她沒有辦法向她多作解釋。

 難以啟齒,又無法處理。

 事實上,剛才在婚姻登記處的螢幕上看到自己和冷梟的結婚記錄時,她並不是傷心或者難過的。她更不能昧著良心說,她除了生氣他的隱瞞之外沒有半點兒欣喜。昨晚上因他而醉酒的難過,昨晚上醉酒後和他做丶愛時的歡愉,她不能說僅僅只是寂寞或者空虛。而是因為她愛他,從十八歲到現在,她從來沒有改變過的愛他。

 可是,他愛她麼?

 他說,他要對她負責。

 冷梟無疑是一個絕對的好男人,做過的事情就會負責。五年前如此,五年後亦是如此。甚至於他今在所做出來的一切,都不是因為她是寶柒,不是因為她是他愛的女人,而是因為他認定了她是他的女人,和他滾過床單的女人。所以,他必須娶了她。

 然而,二叔,他真的清楚自己究竟要的是什麼女人麼?

 三個人面對,氣場窘迫。

 褚飛同學更是有些手足無措,清了清嗓子,他覺得有必要向冷梟解釋一句。

 “二叔你好,小七七跟我,我倆吧,其實一直都只是朋友關係。”

 “我知道。”冷梟目光淡然的看他,伸出手:“感謝你,替我照顧我愛人。”

 愛人?寶柒微愣。

 小小劃過,一抹異樣的感覺。

 “別別別,二叔,朋友麼,我應該做的!”褚飛站起身來回握住他的手,心臟跳得有點歡快。冷梟的手很乾燥很有力量,有著長年訓練和拿槍後留下的薄繭,那種感覺非常的不一樣……

 如果不是因為阿碩和小七七,他真有那麼一點點不想放開。

 事實上,他真的沒有放手。

 皺了皺眉,冷梟冷冷抽回手,不再說話。

 褚飛尷尬的小小糾結了一下,坐回桌位上,“二叔,你是不是知道……知道些什麼?”

 撩起眼皮,冷梟看他一眼,“和你想的一樣!”

 額頭上有些汗意,褚飛弄懂了。

 他不僅知道自己和小七七是朋友,還知道他的性取向問題。

 不自在的耷拉一下腦袋,他頗為尷尬的支吾著唇,“那個啥……我……我沒那什麼意思。”

 “我不歧視!”冷睨著他不停滲汗的額頭,冷梟的目光淡然。同性戀這個詞兒在目前的國內太廣泛,他想不知道都難。當他得知褚飛是個同性戀的時候,有過一點小小的驚訝,但更多的其實是驚喜。

 至於其它,與他無關。

 ——

 坐了一小會兒,褚飛接到阿碩的電話,自己先走了。

 咖啡廳裡,音樂緩緩流淌……

 現在只剩下了他倆兩個人了,寶柒覺得可以放心的開口說話了。

 “二叔,你故意的對不對?”

 “怎麼事?”冷梟難得無賴的裝不懂。

 “為什麼要這麼做?”寶柒當然不會相信他不懂。

 喟歎一聲,冷梟性感的唇角,往上翹出一個冷硬的弧度,“你不開心?”

 “我該開心嗎?”

 “寶柒。”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兒,冷梟的聲音壓得很低,“我們結婚了。”

 寶柒喉頭一動,染霧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然後呢?”

 吸了一口氣,冷梟半響沒有說話。

 兩個人已經之間已經錯過了太多的時間,他只是不想再有錯過而已。

 時而遠離,時而靠近,不停的傷害或者揣測又有什麼意思?他做事向來喜歡直達目的,不如索性就封死了她的道路。從此以後,她只能站在他冷梟的身邊兒,同他奔著一股勁兒向前走。

 沉默,沉默,沉默了良久……

 他伸出手,拉住她的小手,聲音軟了。

 “走吧。”

 “去哪兒?”寶柒扭過頭來看他。

 “回家。”

 “我沒有家了!你走吧,我在這兒靜一下。”心裡的刺兒還在,寶柒掙扎著,想要脫離他的鉗制。

 奈何,女人的力道終究不是男人的對手,哪怕她現在是一名特種兵了,還是和二叔不在一個段位,明明同樣是五根指頭,男人的就如同鋼筋鐵骨的構造,禁錮了她就沒有掙脫的餘地。

 正如她的人生和命運,好像從來都由不得她作主。

 心裡的氣兒,沒法平息下來。

 可是,眼睛瞪著他,眼圈發著紅,氣嘟嘟的喘著氣,她的嘴裡卻蹦不出一個字來。

 “傻妞!”歎一下,冷梟緊緊勾纏住她的腰,捏她的鼻頭:“還氣著呢?”

 “二叔,你真的不覺得自己玩得很過份麼?我不是你的玩物,結婚這麼大的事,你難道對我連知會的義務都沒有麼?我是一個人,不是一個隨便你擺弄的物件兒。”

 冷睨著女人憋屈的樣子,冷梟抿緊了唇。手指撫著她張合的粉色唇瓣,目光冷厲,樣子居高臨下,語氣裡夾雜著無以倫比的執拗,聲音乾脆又利索。

 “我求過婚。”

 “那又如何?”

 “你不答應。”

 “謔!服了!你還知道我沒有答應啊?我不答應你,你憑什麼強來啊?”眼圈再次紅得不行了,寶柒覺得在這件事情上,她簡直憋屈到了極點。而現在,看著他沒有半點抱歉的冷臉,血液更是快速的攛掇著大腦,搞得她鬱卒不已。

 揚了揚眉頭,冷梟眸底平靜。

 一抹詭異莫辯的光芒掠過後,他的語氣,還是該死的冷冽又淩厲。

 “很簡單,你只能是我的。”

 “誰規定的?誰說我只能是你的?!”聽著他霸道的口氣,寶柒就來氣兒,鼻腔裡酸不啾啾的難受,實在想不通,怎麼這個男人會有這麼霸道,這麼不講理呢?

 “五年前,你就是我的。”

 “……憑什麼?”

 “我跟你是第一次!”

 “靠,你是男人,難不成我還得對你負責?!而且我如何沒有記錯的話,第一次可是你主動的?我又沒有求著你要我?”

 “所以,我對你負責!”

 “放開我,我難得跟你扯!”

 “不放!”男人惡質的捏著她的腰往自己懷裡按,情緒並不好過,“現在老子名正言順!”

 “名正言順?呸!我要離婚!”

 “寶柒,咖啡廳可不是辦事的好地方!”女人妖嬈的曲線兒不停在身上撩弄,對於男人來說無異于在四處點火兒。悶悶的警告一句,冷梟大手在她腰上狠狠掐了一把,嗓子有些迷離的沙啞,“我只要你。”

 瘋了!

 寶柒咬牙,看著他灼灼逼人的目光,有些詫異他的行為。

 為什麼每次抱著她,他就只能想著幹那件事兒?難道他們之間,除了身體的交流就不能有其它了麼?

 氣兒再不順,她都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免費為人家表演活春宮。

 放鬆了扭動的手臂,她無奈的低吼:“冷梟,世界上,沒有比你更可惡的男人了!”

 “誰讓你壞?”冷梟的聲音越來越啞,越來越沉重!

 在他看來,寶柒這個女人,真是個壞心眼兒的。

 招惹了他,說不要了就不要了,說走抬步就走,說要嫁人了,還他媽真就去嫁人!

 實在太壞了,要不是他棋高一籌搶在前面。說不定,他現在連殘羹冷炙都沒得吃了……

 而她,已經成別人的老婆……

 “無賴,滾蛋,王八犢子……”寶柒鼻子裡嗚嗚的罵著,說不來究竟是難過還是難堪。比劃幾下,淚珠子還真的就從臉頰上滑落了下來,這一段憋屈的日子搞得她愁腸百結,轉了又轉竟是這樣的結果。

 哭了,哭了,哭了不算,她直接在男人的衣服上擦眼淚……

 冷梟涼唇微勾,安撫的拍著她的後背,由著她鼻泣眼淚在自個兒身上抹。

 擦完了眼淚鼻涕,寶柒似乎覺得還是不太解恨,撈起他的胳膊,一口就咬了下去。

 她心煩,她真的沒地方發洩了,真的恨不得咬死他!

 刺痛傳來,知道她下使勁兒的。

 冷梟只是皺了皺眉頭,待她咬夠了趴在那兒直嗚咽,才抬起她鼻涕眼淚一大把的花貓臉來。

 啄了啄她的額頭,他歎:“傻妞!”

 哭出來了就好……

 心下放鬆不少,他攔腰抱起她來就往外走。

 寶柒沮喪的臉上滿是吃驚,查覺到咖啡廳裡別人目光集中了過來,又羞又憤。

 “我自己能走!”

 不搭理她,冷梟步子越邁越大。

 ——

 在這種時候,冷梟自然不會帶寶柒回冷宅。

 出了門,上了車,陳黑狗開著車一路往西走。

 天氣詭異,說變就變,早上出門的時候還陰沉慍暗,此刻,陽光已經普照大地了。寶柒臉上淚痕未幹,悶著頭坐在車裡,一路上由著他抱著,半聲兒都不吭,更不問他究竟要帶自己去哪兒。心裡莫名的焦燥感堆積著,始終找不到一個宣洩的出口。

 汽車停下了,寶柒有些茫然。

 看著眼前一幢充滿了西班牙風格的豪華別墅,她不得不感歎金錢的魅力。

 在寸土寸金的京都市,這樣的地段,這樣的地產,至少得上千萬的價格上飆。

 實在想不明白,冷梟身上並沒有典型的紈絝作風,幹嘛要搞一處這麼奢華的房屋……地中海風格的回廓,慵懶貴氣的草坪,既有萬種風情的神韻,也有典雅高貴的中式風格。精緻的水晶燈琉璃婉轉,幾幅看上去不咋的,其實件件都是價值連城的真跡寶墨,還有綠蔥蔥的盆景植物,一切的設計和裝修都讓她心驚不已。

 當然,最心驚的還有一個……

 幾百平的大客廳中央,喜氣洋洋的一個大大的“囍”字,差點兒晃花了她的眼睛。

 莊重,尊貴,寬敞,採光極佳,陽光如同跳躍的音符,透入室內在地面上鋪成出了一地的碎金光芒。

 看著這一切,她翹起了唇角,意味不明的說。

 “真是驚喜!”

 冷梟蹙了蹙眉,走進了環住她的腰,“你不喜歡?”他以為,她看到自己的心意會開心才對?房子雖然是他托血狼找的,可是裝修他沒少費工夫和精力,能親自打理的都自己做了。

 扯著嘴,寶柒笑得有些怪異,“喜歡啊,怎麼能不喜歡?冷家二少耗費千萬鉅資,打造頂級金屋以貯嬌……我能不喜歡麼?我該多麼榮幸才能雀屏中選……”

 酸不溜秋的諷刺話,讓冷梟的臉色沉得發冷:“寶柒,咱倆談談。”

 “談什麼?現在談不是遲了麼?”微昂著頭看他,寶柒的目光正如她的心情——實在太過複雜。

 冷眸微垂,梟爺陰沉著臉,語氣卻緩了緩:“不鬧了!我們結婚了,這是實事!”

 “我沒有簽過字,我可以不認的。”

 皺眉睨著她,冷梟沉默了半晌,走到沙發旁邊的置物櫃跟前,拉開最底層的抽屜,拿出一個精緻的木質保護盒,遞到寶柒的手裡,平靜的說,“打開看看。”

 什麼東西?!看著這個盒子,寶柒心裡劃地一絲怪異的感覺。

 接過它來,她慢慢的欣開盒蓋,裡面端端正正的放著兩本紫紅色的證件,證件表皮上三個燙金‘結婚證’的大字,標明了證件的身份。

 心臟在狂烈的跳動,她翻開了結婚證。

 姓名,姓別,出生日期,一張她和冷梟的合影結婚證照,嚴絲合縫的組合在一起。合成的人也真心牛叉,她笑容甜美得像一個幸福的小新娘子,絕對看不出來有半絲被迫。而側身緊靠著她的男人冷峻的面容依舊,單單只從照片看上去,她絕對是賺大發了,說不定還會以為他才是受脅迫的一方!

 胸腔時一陣陣火大,他怎麼可以這樣無視她的感受?

 眉頭擰成了一團,真真兒的,寶柒覺得這個男人太瘋狂了!

 臉上黯沉了一片,她舉著結婚證甩了甩,“假的?”

 “老子從不作假!”冷梟目光一沉,直接打破了她的幻想。

 靠!都這樣兒了,他還不叫作假?

 丫真是大言不慚!

 惡狠狠的瞪了他好幾秒,她放下證,覺得心裡真是悶得不行了。一口氣奔出了讓她窒息不已的大客廳,跑到了外面中庭的噴泉池旁邊,看著設計精巧的噴泉裡四處飛濺的水花,感覺哭笑不得。

 她結婚了?就這樣結婚了?……

 會不會太扯了?

 “寶柒!”冷梟跟著出來,雙手搭上她的肩膀。

 “別碰我!心煩!”寶柒甩動著肩膀,糾結得心尖尖兒都在發狠。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不再說話。直挺挺站在噴泉旁邊的樣子,充滿了無邊的詭譎氣氛。

 一咬牙,冷梟下定了決心一般,掰轉過她的臉來面對自己,冷沉的目光鎖定了她的臉。

 “寶柒,還作是不?”

 “閃開……懶得理你!”

 身子微一前傾,冷梟狠狠摟她入懷,大手在她後背上滑動著,“行了,傻妞,我允許你作。不過,只能在床上。”

 “……無恥,無賴!”

 “寶柒。”低喃著她的名字,他的嘴裡輕哼一聲:“別總逆著老子,信不信收拾你?”

 “逆了又如何?”

 眉目一冷,冷梟看著她,聲音又狠又冷,“掐死你!”

 三個字說得擲地有聲,寶柒頓時有一種被雷劈中的感覺。

 “不要發瘋了!”放了狠話,冷梟審視著她,又降低了聲音,“來,有事跟你說……”

 說完,他牽著她的手,一起坐在噴泉邊上的大理石上,在褲兜裡摸索了幾下,掏出一支煙來點燃,煙霧迷蒙裡望著噴泉,他沉思了良久沒有說話,冷峻的臉龐上異光浮動,情緒略略有一絲龜裂。

 “寶柒,我配不上你?”

 寶柒搖頭。

 想不明白這男人怎麼會問這麼沒有底氣的話,這是配不配得上的問題麼?

 說到底,是她寶柒配不上他冷梟才對!

 上千萬的豪宅,俊朗帥氣的長相,隻手遮天的權勢……一切的一切都盛氣淩人。

 而她呢?兩個小時之前才被母親拋棄了……

 “那你到底彆扭什麼?”

 攬著她的肩膀,冷梟低下頭,親了她一口。

 “嘴裡全是煙味兒,討厭!”抹了一把嘴巴,寶柒彆扭的身體不停扭動著,就是不要他碰。

 男人眸色一暗,大掌更壞的掌控著她的身體,“討厭是吧?”將煙蒂咬在嘴裡,他雙手環住抱緊了她的細腰,四處撩動著伸進衣服,在她身上作怪,上掐下捏……

 “討厭,討厭,冷梟——你真是討厭透了——”

 “討厭?!看老子整不死你!”對於她誘人的小身板兒,冷梟從來都有著怪異又反常的迷戀和衝動,更何況此時的情況之下,兩個人又這麼近距離的摩擦著,擰得像一團麻花,外加花園噴泉的渲染,他的神經更是經不住挑逗,一時間,竟情動不已!

 “……無賴,放開我……”寶柒擰得更厲害了!

 籲了一口氣,冷梟嗓音又啞了幾分,“傻妞,再亂動,老子真得白日宣淫了!”

 長長喘著氣兒,寶柒望著他冷峻臉上的促狹和火花,聲音哽咽了幾分。

 “……二叔,你為什麼非要逼我?你明明知道的,知道我為什麼不跟你結婚的,不是麼?我不能生孩子的?冷家沒有孩子行麼?你冷梟沒有孩子行麼?現在你32歲,你可以說無所謂,42歲呢?52歲呢?也敢說無所謂吧?”

 聽著小女人彪悍的狂吼聲,冷梟知道她的心裡難過,知道她一直為了不能生育的事兒過不了關,更知道不解決她心裡的疙瘩,他就沒有好日子過。

 略一思索,他索性抱她過來坐在自己的腿上,“聽我說,寶柒——”

 “……?”仰起頭看他,寶柒蹙著眉,臉上全是疑問。

 眸色微沉,男人無賴的在她肉嘟嘟的小屁屁上擰了一把,吃夠了豆腐,才轉過頭去吐掉了咬在嘴裡的煙,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來,低頭貼上她的唇,視線專注看著她,沉聲說。

 “要不,咱們做試管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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