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早晨。
江凌被鈴聲吵醒,還好他睡覺前設定了鬧鐘,答應了顧忠一起和梅老闆吃飯,不能失約。況且江凌也不希望顧忠把他和魏秦上床這件事往壞處想。
洗完澡出來,聽到外頭有動靜,江凌打算先出去打個招呼,詢問一下魏秦有沒有需要。
他光著身子拉開門,那人聽到聲響也扭過頭來——兩人相視一愣。
「啊…」那人眨眨眼,不知說什麼好。
江凌唰地關上門。
他沒看錯,剛才那個身材並不高大的男人站在書桌上,穿著花圍裙紮著小熊頭巾,用雞毛撣子捅牆角的蜘蛛網來著…對了,下巴上還有一撮小鬍子,翹得蠻高。
「那個…不好意思…」男人提高嗓門對著玻璃隔間說,「我以為你走了,就開始幹活兒了。」
江凌皺眉,外面明明能很清楚地看見隔間裡的情況,他是眼瞎了還是瞎眼了?!
「不方便的話我先出去了。…唉喲!」男人跳下書桌,差點崴著腳。
江凌不耐地輕歎,迅速把衣服穿上,拉開門,頗有敵意地盯著頭巾男:「魏秦呢?」
「他上班去了。」頭巾男捋了捋雞毛撣子,笑容有些拘謹,「我叫崔吉,你可以叫我小吉…」
江凌面無表情,沒有回應。
沒時間跟他耗了,江凌沉默地穿上外套,準備離開。
「等等。」崔吉叫住他。
江凌停住,回過頭來。
崔吉把茶几上的餐盤往前推了推,有些靦腆地說:「早餐。」
江凌眼神掃過式樣精美、新鮮出爐的早餐,冷冷道了句:「我趕時間,你吃吧。」說完離去。
崔吉有些失望,這兩個人說的話居然隻字不差。好歹他一下飛機就趕回來,辛辛苦苦做早飯打掃衛生,結果卻沒人買賬。
他把頭巾扯下,微微捲曲的棕色頭髮略長,有人說他長得娘氣,他就留起了小鬍子,結果依然沒有女孩子看上他,他沒所謂,反正他也不喜歡女人。
崔吉解下圍裙,把門口幾個拉桿箱一一推進自己房間。
他把整個別墅都打掃得乾乾淨淨,自己的房間卻是一片狼藉,畫板畫布丟在地上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顏料蹭得到處都是,連床褥都難以倖免,牆角堆砌著半人高的各種美術書籍,凌亂不堪;還有半幅沒畫完的油畫擱在畫架上,看樣子是得重新開工了。
崔吉挪出個地兒,把行李箱一個個打開,小心翼翼地取出裱著畫框的油畫,整理起來。
梅老闆喝高了,他拍著桌子,對江凌提出的各種要求以及分成一直OKOK個不停,好像江凌是他的八輩兒之交似的。
顧忠黑眼圈雖然沒了,但臉色卻陰沉得很。
趁梅老闆去放尿之時,江凌像見了鬼似的盯著顧忠:「你怎麼了,腎虛啊?」
顧忠湊到江凌耳邊悄聲說:「我覺得他不是什麼好鳥。」
江凌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他一個放高利貸的能是什麼好鳥。」
顧忠有些心急:「他手上有好幾條人命,他這麼輕易就答應你,背後不得有點兒什麼動作…」
江凌輕歎:「你別廢話了,去把帳結了先。」
顧忠只好下樓結賬。
梅老闆回來,一見顧忠不在,眼睛就提溜轉了起來。
「哎,您說,我梅百強人夠爽快吧~」梅老闆自吹起來。
江凌一笑,沒說話。
梅百強往江凌身邊挪了挪,手不安分起來:「您怎麼不得給點兒表示啊,啊?」他淫笑著摸上江凌大腿。
江凌誘惑一笑,悠悠地說:「梅老闆,就您讓的那點兒利,連舔我的腳趾頭都不夠。」
梅百強愣是沒聽出江凌的不悅,腆著臉繼續說:「那提成您要幾分都好嘛,以後咱們還要『長期合作』呢…」
望著梅老闆說話時上下波動的眉毛,江凌忍無可忍,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出匕首抵上梅百強的褲襠,茲啦一聲,鳥漏了出來。
梅百強嚇得眼珠子差點瞪掉。
江凌輕笑:「感謝梅老闆抬愛,要不我先幫您洩洩火?」
梅百強不敢動,怒瞪著江凌。
「我數三個數,」江凌若無其事地說,「你如果不走呢,我就把這玩意兒割下來塞你嘴裡。」
「三、二…」
三還沒數完,梅百強就捂著褲襠竄出包廂,屁滾尿流。
顧忠回來,愣住:「人呢?」
江凌漫不經心地把匕首丟進垃圾桶,厭惡地呢喃一句:「髒死了。」
顧忠腦門兒的汗淌得跟瀑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