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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十一點，聚福樓依舊燈火輝煌。

　　江凌走進大廳，一些熟稔的老闆和他打招呼發煙，他微笑接受，聊了幾句。

　　顧忠比江凌更早回來，他已經端著酒杯去包廂敬了幾桌，出來看見江凌好端端的，頓時心中巨石落地。

　　見江凌走進無人的盥洗室，顧忠跟上去，有些心虛地問：「小凌，你沒事吧？」

　　江凌柔和一笑：「沒事。」

　　顧忠看他怎麼都不像沒事，追問道：「姓魏的那個王八蛋是不是找你麻煩？」

　　「哦，我正要跟你說這個。」江凌說，「以後你別一見他就嚷嚷。」

　　顧忠愣住：「怎麼了？」

　　江凌的微笑無懈可擊：「因為我喜歡他。」

　　如五雷轟頂！顧忠不可置信地傻了兩秒，捧住江凌的肩膀：「小凌你瘋了…他們姓魏的父子倆都是變態狂！…」

　　江凌沉默。

　　顧忠眼睛有些發紅：「小凌…小凌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我說得不夠清楚？」江凌認真地盯著顧忠，咬字清晰地說，「如果你找魏秦麻煩，我饒不了你。」

　　顧忠傻愣地看著江凌離開自己的視線，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把最後一個酩酊大醉的大老闆送走，魏秦打開副駕的車窗，抽起了煙。

　　「要我送你回家麼？」蘇昭穩穩地開著車。

　　「不用，回公司我開自己的車回去。」魏秦看著窗外偃旗息鼓的黑暗街道，「明天晨會交給你了。」

　　車子在公司門口停下，魏秦下車徑直朝地下車庫走去。

　　蘇昭坐在車裡，拿出手機，猶豫了一下，翻開通訊錄…箭頭停在名為「死忠狗」的號碼上，蘇昭沉默著，手機的冷光反射在他眼底，容貌姣好的臉龐看不出情緒。

　　最終他撥通了這個號碼，放在耳邊等了一會兒，平淡道：「喂，我今天總算見到你的小少主了。」

　　不知那頭講了什麼，蘇昭一笑：「哦是嘛，要不是你橫插一槓子，說不定我還能和他說上話呢。」

　　「……吃你妹的醋！」蘇昭語氣活潑，「不過他長得確實不錯，難怪把你迷得死去活來的。」

　　又聊了兩句，互祝晚安，蘇昭按斷通話，臉上佯裝燦爛的笑容逐漸消失無形。

　　他望向窗外，剛好看見魏秦從地下車庫開出來，便開窗朝他揮手道別。

　　魏秦回到家的時候，正是明月當空，萬籟俱寂。車子停進車庫，發動機熄火的瞬間，寂靜四面入侵。

　　魏秦鎖上車庫，進了別墅。摁亮客廳的燈，魏秦沒注意到門口櫥櫃中擱著江凌的物件兒，換上拖鞋徑直上二樓臥室。

　　魏秦一邊鬆著領帶，一邊推開臥室房門，恰巧江凌洗完澡光著身子從浴室出來，叼著煙擦頭髮。——倆人相視一愣。

　　魏秦反應過來，突然問：「你恆溫器開了沒有？」

　　「呃…」沒想到他來這麼句，江凌傻眼，「…沒有。」

　　「去，先去裡頭待著。」魏秦走到床頭櫃前，拽起遙控器。

　　江凌把毛巾搭在脖子裡，鑽進隔間。老實說他沒覺得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