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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將后》第4章
第四章

  皇后睜大著眼睛,剛才一瞬間她彷彿聽到了匕首刺破皮膚、穿過肌肉、扎斷骨頭聲音,不可思議看了眼胸口,鮮紅血染透了大禮服,上面金鳳越來越遠。雙手抱著小腹,皇后睜大了雙眼尋找著心中人,可是至始至終她情郎都沒有抬頭看她一眼。

  趙恆煦托著杜堇容後腰使了一個巧勁讓杜堇容平穩站了起來,自己摔地上,只剩下一口氣皇后軟倒他懷中,趙恆煦抱住皇后,嘴湊到皇后耳邊,聲音很小,「本該給朕準備匕首插了自己身上是什麼感覺?很疼吧!」

  皇后眼珠子緩慢對準趙恆煦,彷彿能夠聽到眼珠移動卡卡聲,嘴唇抖動,喉嚨間發出破碎啊啊聲,聽起來像是「孩子」兩個字。

  趙恆煦突然笑了,他這一笑,稜角分明硬朗五官瞬間變得柔和,眼角眉梢都帶上了笑意,充滿了男性魅力,他聲音磁性而低沉,劃過耳蝸深深印刻心裡,「放心吧,我很就會送他下去,你們一家三口陰間長長久久吧。」字裡行間充滿了殺戮之氣,明明唇角還殘留著笑意,眼中卻只剩下凶狠殺戮。

  鄧素貞瞳孔緊縮,嘴裡發出後吶喊,用生命後力氣給情郎示警,她以為自己聲音很大,其實只是喉嚨處呼嚕呼嚕漏氣聲,直到死,鄧素貞眼睛都沒有閉上,她極力望著一個方向,那個方向人卻始終畏縮埋著頭一動不動。

  那名宮女已經被杜堇容制服,先前那名刺客也被抓住,混亂逐漸平復,雜亂大殿這時候卻寂靜得可怕。登基不到三個月帝王第一次設宴卻發生了刺殺事件,事件中皇后受傷,還不知道有沒有生命危險,對帝王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不,有人動了,瘦小乾癟老頭兩個兒子攙扶下一家子顛顛撞撞朝著主位走了過去,經歷過刺殺,趙恆煦周圍被圍得鐵桶似,他們哪裡還能夠進去,鄧勝哆嗦著嘴唇,臉色發青發白跪了下來,「陛下,您沒事吧,皇后娘娘她怎麼樣了?」

  趙恆煦把皇后放地上,看了眼死不瞑目皇后,周圍人被皇后死驚駭得發不出任何言語,鄧勝話像是按鈕按動了所有人開關,悉悉索索,圍主位旁太監宮女跪了一地,杜堇容面無表情看了眼底下慘白著臉鄧家人,不知道是憐憫還是同情。

  …………………………

  皇后死了,場人所有人都不能離開,好吃好喝供著也覺得溫暖室內寒風陣陣。杜堇容透過窗欞看了眼大殿內,平靜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元寶來時候就看到這樣杜堇容,哆嗦了一下,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杜堇容和主子奇異相似。咳了一聲,平復一下自己情緒,元寶湊到杜堇容身邊說道:「公子,陛下讓您到福寧殿等候。」

  福寧殿是趙恆煦起居地方。

  杜堇容收回眼睛點點頭,吩咐副手看緊了這邊,和元寶往福寧殿走去。長道上靜幽幽,小太監手上拿著燈籠照出一塊亮斑,朦朦朧朧,顯得那麼不真實。

  元寶攏了攏身上衣服,今夜真是冷啊,「公子。」

  「嗯。」

  元寶清了清嗓子,揮了揮手讓小太監走遠,斟酌了一下對杜堇容說:「陛下看到一份密折,有關於你。」他言於此,說得太多,對他對杜堇容都不是好事。

  「嗯。」

  今夜杜堇容顯得很冷淡,不復平時溫和,元寶也沒有多想,畢竟今晚出了大事,整個宮廷都變得靜悄悄,所有人都變得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久到元寶以為杜堇容不會再說什麼時候,他聽到一聲「謝謝」,聲音很輕,剛說出口就消散風中,很飄忽,其中含著一些元寶琢磨不透味道。元寶揉了揉臉,他沒有幫上什麼忙,當不得杜堇容這聲謝謝。

  福寧殿內很靜,蠟燭點了很多,亮堂堂驅趕了黑暗,杜堇容四周看了下,眼睛中有著淡淡茫然。燭焰微微抖動,福寧殿大宮女采薇端著一杯牛乳粥進來,采薇趙恆煦身邊伺候也有五六年了,個性柔和溫婉、又不失堅韌端方,還認得清自己身份,沒有生出什麼飛上枝頭變鳳凰心思。

  「公子,牛乳粥,裡面放了核桃,想必您肚子餓了吧,晚上吃這個正好。」采薇穿著湖綠色宮裙,略施粉黛,看起來賞心悅目。

  杜堇容淺淺一笑,姣好面容霎時光彩奪目,暈黃燭光下讓人迷離神癡,采薇看得也微微愣神,「公子你越發好看了。」

  杜堇容一愣,失笑搖搖頭,「采薇,煩勞你了,我並不餓。」

  「不餓也要吃些,公子坐這吧,軟墊都是溫,吃碗牛乳粥,還有書可以解解悶,陛下很就來。」臨窗長榻上佈置得很是舒適,暗紅色繡花引枕、玫瑰紅軟墊、紫檀炕桌上放著八寶琉璃燈,燈光明亮但不刺目,柔和但不暗沉,八寶琉璃燈下赫然是一本《知味記》。《知味記》書頁上夾著一張書籤,一輪彎月下簡單勾勒出幾根竹枝,細竹旁凌亂點綴著幾塊石頭,杜堇容看了眼就隨手放一邊,這是他隨手畫。這本《知味記》不是他看那本,書籤卻夾他正好看到地方,垂著眼看了一會書頁,沉默他讓人琢磨不透情緒。

  杜堇容不知道,這本書上一輩子陪著趙恆煦三十多年,每當他夜來無眠時候,就會就著燭光透過字裡行間找尋杜堇容身影,一遍又一遍、一夜又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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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福寧殿寧靜溫馨不同,御書房內暗潮洶湧,趙恆煦一言不發、臉色陰沉坐上首,下面衛國公鄧勝臉色灰敗,要不是兩個兒子攙扶照顧著,估計就要跟著皇后娘娘去了。鄧勝長子鄧修古沉靜面容下含著哀愁,他是鄧素貞父親,對鄧素貞簡直是含著嘴裡怕化了、捧手心怕摔了,極寵*。鄧勝次子鄧修吉是庶子,長相有些輕佻,面白無鬚,眼下有浮腫眼袋,垂著眼、眼珠子眼瞼下四處游動,站鄧勝身後手時不時晃兩下,顯得有些不耐煩。

  鄧家父子三人一言不發,坐鄧勝對面左相林炳承瞇瞪著眼,沒有辦法,年紀大了、精神不好,大概吧!右相重之稟剛才就說了一句話——一定要嚴查。

  「此等事情,有辱皇室尊嚴,一定要徹查、嚴懲兇手,以慰皇后娘娘天之靈,不然有愧於列祖列宗啊!」這是禮部尚書古良臣,耿直之臣,喜歡用禮法來壓人,上輩子趙恆煦有什麼政令要改革,這個人叫得厲害,總是拿祖宗家法來壓趙恆煦,趙恆煦老早看他不順眼了。

  「微臣以為不可,陛下初登基,國中未穩,現大肆追究兇手,恐怕引起動亂,陛下還請三思。」戶部尚書王文濤,謙謙君子般人物,但其實早就和趙奕旃狼狽為奸。

  趙恆煦撐著頭看著他臣子們我一言你一語爭論,心裡面評估著這些大臣,什麼人可用、什麼人不可用、可用人如何發揮大價值、不可用人怎麼讓他發揮價值。

  「陛下,臣以為,當務之急要讓皇后娘娘入土為安。」爭論到後面,禮部尚書古良臣梗著脖說道。

  御書房爭論叫囂得厲害就是古良臣和王文濤,其他人只是說了一兩點自己建議,就住口不言。其中尤以古良臣說得多,恨不得字字血淚,比鄧家人還像鄧家人,說得乾癟老頭鄧勝微不可查皺了下眉頭。

  要不是知道古良臣為人,可以保證古良臣是要當個純臣,始終站皇帝陛下這一邊給皇帝添堵。趙恆煦輕輕撩了一下眼皮,涼涼看了眼梗著脖子古良臣,要不然他都會以為古良臣是站鄧家這邊。

  「臣附議。」一直把自己當旁觀者林炳承突然開口同意古良臣提議,讓還要開口王文濤緊閉了嘴巴。

  左相都表達了意見沒有道理右相還要當茶几默默無聲。

  重之稟站起身,「臣附議。」他改變了自己一開始立場,朝上重之稟和林炳承政見時有相左,沒有想到這回卻變得如此一致,趙恆煦暗暗打量了一下重之稟,上輩子他可是堅持要查找兇手、讓真兇繩之以法,難道因為他重生,重之稟也改變了自己想法?

  兩位丞相都已經附議,其他人再堅持自己意見也變得沒有任何意義,一連串附議,就連那兒裝茶杯趙奕旃都附議了一下,垂著眼、睫毛眼睛下投下晦暗陰影,慘白膚色燭光下尤顯得青白,寬大袍子遮住緊緊握著、指節泛白手。

  趙恆煦沒有立刻說話,沉默坐那兒眼睛看著一個方向,久久,久到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皇殘暴、沒有耐性那是出了名,場人都以為皇只是醞釀憤怒,越是沉默就越是憤怒,越是憤怒就越是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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