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1 消耗戰

　正在這時，一個侍從過來說道：「天皇陛下，今天的早飯還吃嗎？」

　明治天皇點點頭說道：「乃木將軍不是來了嗎？今天我和他一起吃飯。」侍從於是把食物拿了上來，明治天皇指著桌上的東西說道：「乃木將軍，你看看我吃的東西和前線勇士吃的是不是一樣？」

　乃木希典看看桌上的東西：三個粗米飯糰，一碟黑乎乎的鹹菜，一碗沒有油花，和水沒什麼兩樣的湯，然後說道：「陛下您吃的東西比前線勇士的差遠了，福岡一帶是日本有名的漁場，我們經常出海捕魚，所以很多時候都能吃到魚肉。」

　明治天皇點點頭說道：「既然我沒有勇士們吃得好我就放心了，否則勇士們在前線浴血奮戰，我卻在後方享樂，就像支那詩人高適的詩句那樣：『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我的心會不安的。」

　乃木希典說道：「陛下不僅是我大日本帝國歷史上最英明神武的君王，縱觀天下，就連凱撒大帝，始皇帝和查理大帝也不能和您相提並論。」

　明治天皇哈哈大笑，然後面色一肅，說道：「好了乃木君，不說這些了，給我說說戰況吧。」

　乃木希典黯然說道：「乃木無能，有負陛下厚望，指揮不力，這一戰我們敗得很慘，在林遠部隊水銀瀉地一般的進攻面前，我們的部隊無力抵擋，八個師團被分割包圍。」

　明治天皇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你知道的還不如我多。」

　乃木希典驚聲問道：「陛下，您說什麼？我知道的不如您多？您知道什麼事情？」

　明治天皇說道：「我接到了第12師團師團長柴琦彌生的電報，第十二師團於昨天晚上十一點被包圍在福岡縣的田川地區，全體玉碎，師團長柴琦彌生剖腹殉國；戰車第二聯隊在射出最後一枚炮彈之後全體玉碎；與一神弓部隊連同裝備一起玉碎，部隊長丹下哲郎為了不讓與一神弓落入支那人之手，親手引爆了庫存的導彈……」

　明治天皇說到這裡潸然淚下，乃木希典低頭說道：「都是屬下指揮不力，我一定會剖腹自盡，向這些英魂謝罪！」

　明治天皇擦了擦淚水，說道：「乃木君，這不是你的錯，你的指揮沒有失誤，失敗是因為敵人太強大了！」

　乃木希典說道：「敵人雖然強大，可是並非沒有弱點，我這次回來，就是想把一些經驗教訓告訴天皇陛下！」

　明治天皇問道：「你有什麼教訓？」

　乃木希典說道：「這場戰役，我們就敗在鹿兒島戰役上，林遠部隊突破了鹿兒島防線，進而在鹿兒島登陸，北上包抄了我們的後路，讓我們腹背受敵，而林遠部隊能夠快速完成包抄的原因就在於：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公路網實在是太發達了，不光是在大城市之間有大承能力的公路，就在鄉村之間也有公路。」

　「這些公路曾經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驕傲，在戰前，我們是世界上公路覆蓋率最高的國家，超過了所有歐洲國家，這一點也讓我們的國民無比驕傲和自豪，可是在本土防禦戰之中，這些公路就像無數道鎖鏈勒在我們的脖子上！林遠部隊可以利用這些公路快速機動，到達任何他們想到的地方！而我們的民兵根本就擋不住他們。」

　明治天皇面色凝重地點點頭，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把公路全都毀掉，不讓林遠部隊利用。」

　乃木希典說道：「這個主意聽起來很瘋狂，可是我們沒有辦法了，林遠部隊已經兵臨城下，我們只能做最後一搏。」

　明治天皇點了點頭，說道：「你的想法倒是和伊藤首相不謀而合。」

　乃木希典問道：「伊藤首相也要拆除公路嗎？這些公路就是在他的主導下修建的，他捨得拆除它們嗎？」

　明治天皇說道：「伊藤首相倒沒有說直接拆除公路，而是說我們要把林遠部隊拖在我們的國土上，然後慢慢消耗林遠部隊的力量，最終迫使他們撤兵！你說的毀壞公路，目的也是困住林遠部隊。」

　乃木希典說道：「可是我們耗得過林遠部隊嗎？中國地大物博，我們耗不過他們的。」

　明治天皇欣然說道：「我們當然不是只有這一招，我們還要積極聯合世界各國，共同對抗林遠部隊，與此同時，我們也在向他們求和。」

　乃木希典說道：「我聽說林遠強硬無比，求和恐怕是不可能了，還是世界各國的聯合有希望，不知道我們的外交使臣和各國接洽的結果怎麼樣？」

　明治天皇苦笑道：「英國遠東艦隊一完蛋，世界各國都被打怕了，一個個都像縮頭烏龜一樣躲了回去，我們怕是不能指望他們了。」

　乃木希典說道：「要是這樣的話，我們大日本帝國豈不是沒有指望了。」

　明治天皇說道：「當然不是這樣！英國、美國、俄國和德國這些國家與林遠仇深似海，肯定不會放過林遠，所以他們現在都在積攢實力，等到他們的實力積攢起來，林遠也就完蛋了！我們日本就要拖住林遠部隊，消耗他們的實力，你明白了嗎？」

　乃木希典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天皇陛下，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我這就去剖腹自殺，以謝天皇陛下。」

　明治天皇笑道：「乃木君，你為什麼要自殺？難道你不能再為帝國做事情了嗎？」

　乃木希典跪倒在地，說道：「天皇陛下，我的部下都已玉碎，我豈能苟且偷生？」

　明治天皇笑道：「乃木君，八月二日那天，我打算在靖國神社進行一次祭祀大典，你就是主祭祀官的不二人選！我也會出席。」

　乃木希典眉頭一皺，說道：「陛下萬萬不可，林遠在得知祭祀大典的事情之後，一定會派出飛行器前來轟炸的，到時候恐怕會危及您的生命。」

　明治天皇搖頭笑道：「你放心吧，林遠絕對不敢派出飛行器轟炸祭祀大典！」

　乃木希典驚訝地問道：「陛下，您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