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 雖遠必誅

　林遠笑道：「因為你是軍官出身，你在做阿訇之前的幾十年都在帶兵打仗。」

　鐘新遠問道：「可是這些和這次出使有什麼關係？」

　林遠說道：「當然有關係！我來給你講一件中國歷史上發生的事情吧，在漢元帝的時候，有一個叫陳湯的人，他帶領一支使團出使西域，有一個叫『郅支單于』的部族首領，以為漢朝就離他們很遠，所以很不把漢朝當回事，於是陳湯就率領使團，攻陷了致支單于的城池，殺死了致支單于，然後給漢元帝上了一封奏摺，奏摺中有一句話至今仍然被後人提起，這句話就是：『犯強漢者，雖遠必誅。』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鐘新遠說道：「您的意思是：如果文萊蘇丹不服從我們，我們就用武力震服他們？」

　林遠點點頭，說道：「沒錯！不過我認為：事情不會發展到那一步，文萊是個小國，『和平』是他們的國策，應該不會抵抗你們，如果他們真的做出了什麼抵抗的舉動，你立刻聯繫我，聽我的命令再行事。」

　鐘新遠答應下來，林遠接著說道：「你先去和使團會合，然後直飛海南三亞，從那裡乘坐軍艦去菲律賓馬尼拉，三亞艦隊司令員鄧世昌將軍會在那裡等待你們。」

　鐘新遠按照林遠的要求，會合使團，飛往三亞，在那裡登上了「中醫級綜合補給艦華佗號」，隨同運送到馬尼拉的軍需物資一起前往馬尼拉，很快見到了鄧世昌，在鐘新遠去馬尼拉的時間裡，林遠已經把自己的安排告訴了鄧世昌，鄧世昌也明白鐘新遠此行的目的。

　鄧世昌見到鐘新遠便朗聲大笑，說道：「原來是鐘兄來了，當年我們同在清廷為官，卻從未謀面，實乃憾事！」鄧世昌當年的駐地在遼寧旅順，鐘新遠的駐地在陝西固原，相差十萬八千里，想要見面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鐘新遠也笑著寒暄，鄧世昌笑著笑著眉頭一皺，說道：「林賢弟的用意我已經清楚了，可是林賢弟這個計謀實在是多此一舉，文萊地處馬來亞之中，周圍儘是馬來蠻和爪哇蠻，如今我們虎踞菲律賓，天兵朝發而夕至，戰艦寇邊，導彈臨城，諸蠻豈敢不解衣束手而降乎？

　鐘新遠笑道：「林帥素喜先經營數點，再謀控全局，如同點星星之火，遂成燎原之勢，當年在西伯利亞，林帥便經營幾座城池，今日幾乎囊括西伯利亞；當年林帥打下佔守島，在日後全面進攻日本之時，才能在數日內攻克整個千島群島。」

　鄧世昌哈哈一笑，不置可否，這時門外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義父。」鐘新遠一臉困惑，鄧世昌衝門外笑道：「婉兒，進來吧。」

　門一開，婉兒走了進來，一眼看見了鐘新遠，急忙說道：「小女不知義父有客，還望父親大人恕罪。」

　鄧世昌招手讓婉兒進來，對鐘新遠說道：「這是我在進攻菲律賓的啊路上救下的姑娘，她的全家都被暴民所害，我看她沒有了親人，便把她收為義女，她也隨父親去過文萊，這次可以與我們同去。」

　鄧世昌說到這裡眉頭一皺，對婉兒說道：「你快點出去，鐘兄信奉伊斯蘭教，不可接近女子。」

　鐘新遠無奈地說道：「鄧兄，我是穆斯林，不是和尚！就是和尚也有可以結婚的，穆斯林是可以結婚的，而且可以有很多妻子。」

　鄧世昌歉然一笑，這時婉兒說道：「父親大人，我為您做了白灼蝦和白斬雞，正宗的廣東菜，既然鐘叔叔也在，就請鐘叔叔一道赴宴吧？」

　鐘新遠搖頭笑道：「我不能去吃。」

　鄧世昌想了想說道：「穆斯林不是不吃豬肉嗎？雞和蝦也不能吃嗎？」

　鐘新遠笑道：「不是不能吃，關鍵在你們的炊具，你們能保證那些鍋碗瓢盆沒有碰過豬肉嗎？所以那些炊具做出來的菜我是不敢吃的，還是請鄧兄和愛媛屈尊寒舍，吃我的菜吧。」

　鄧世昌朗聲笑道：「好好好！我今天就去你那裡吃飯，鄧兄啊，今天和您聊了幾句我才發現：我對穆斯林知之甚少，看來到了文萊還是應該少說話！不多說了，走走走，咱們去你那裡。」

　鐘新遠於是站起身來，帶著鄧世昌回去，出門的時候鄧世昌吩咐手下：「把我囡囡給我做的菜收好，我手下的那群小子要是想吃，讓他們的囡囡給他們做去。」

　等到午宴完畢，第二天一早，鄧世昌才率領致遠艦和靖遠艦啟航，連同綜合補給艦，前往文萊，戰艦從馬尼拉灣出來，一路向東，駛過巴拉望群島，進入廣袤的南海，在明媚的陽光下，整個海面呈現一片碧翠，南沙群島的島礁如同一粒粒珍珠鑲嵌其上。

　鄧世昌看著眼前壯美的景象，朗聲對部下說道：「這南海萬里海疆，盡歸我中華所有！不免勾起我吟詩作賦之意！拿紙筆來。」在鄧世昌的時代，只要識字的人就會吟詩作賦，部下急忙拿來了紙筆，可鄧世昌畢竟是軍官，不是文人，只能「上馬擊狂胡」，不能「下馬草軍書」，他拿著紙筆，卻不知道寫些什麼，就在下不來台的時候，只聽雷達室發來消息：「報告司令員，發現友軍目標！」

　鄧世昌急忙放下紙筆，高聲問道：「友軍目標？什麼意思？」

　雷達室答道：「他們使用雷達應答了我們的探測信號，應該是友軍！」林遠艦隊的船都裝備敵我識別系統，這種系統是一種「應答雷達」，這種雷達在檢測到友軍雷達發射的電磁波後，會向友軍雷達方位發一組信息，信息裡包括我艦型號，編號和航行狀態。

　鄧世昌立刻說道：「用艦隊通訊頻率聯繫那艘船！」林遠現在有四大艦隊海參崴艦隊、旅順艦隊、三亞艦隊和上海艦隊，艦隊之間用4內部通訊頻率聯繫。

　雷達室隨即報告：「那個友軍目標對內部通訊頻率沒有反應。」

　鄧世昌心中一動，想道：「這就奇怪了！難道是敵艦弄到了我們的敵我識別系統，在故意欺騙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