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3 不歡而散

　碎甲彈不像普通的榴彈，是直接爆炸的，碎甲彈在爆炸之前，炸藥有一個「貼」在目標上的過程，碎甲彈貼在目標上之後，炸藥的爆炸面積明顯增大，炸藥爆炸的能量有更大一部分傳遞給了目標，不像榴彈的爆炸，大部分的能量被消耗在了空氣中。

　所以碎甲彈爆炸的時候對目標產生的衝擊波的壓力遠比其他種類的炮彈強，所以目標的內表面會有一部分崩落下去，目標的剛性和硬度越大，崩落的程度就越高，而岩石恰恰是崩落的理想物體，所以爆炸一發生就有日軍士兵被崩落的山石擊斃。

　有的日軍見到躲在山體裡還有被炸死的危險，於是便衝出山洞，躲在了外面，可是外面也有炮彈在爆炸，林遠部隊採取的是「細水長流」的打法，每分鐘打五發炮彈，這個速度對炮膛內壁的損傷很小，所以可以打更多的炮彈，於是便有很多炮彈落在日軍的陣地之中，有的日軍出去就被炸死了。

　日軍見到躲在裡面也不是，出去也不是，一時間慌了手腳，岸本雄南卻果斷意識到：躲在山的後面是最安全的，因為林遠部隊的炮彈的軌跡是一條弧線，山體後面恰恰是炮彈的死角，絕對不會被炮彈打到的。

　於是岸本雄南立刻下令：「各部隊躲在山體後面！」傳令兵剛要出去傳達命令，安騰佑明就站出來說道：「聯隊長，這個命令可萬萬不可啊！」

　岸本雄南心中升起一股不悅，可還是壓著火氣問道：「為什麼？」

　安騰佑明說道：「咱們的武士都躲了起來，如果林遠部隊趁著這個機會渡江怎麼辦？我們的炮彈就沒有辦法阻攔他們了。」

　岸本雄南說道：「咱們的外圍陣地會擋住他們的。」

　安騰佑明說道：「可是我們和外圍陣地互為唇齒，我們不能把防禦的重任都推給外圍陣地……」

　岸本雄南高聲說道：「安騰，不要再說了，我的炮兵是大日本帝國的財富，我絕對不允許他們被林遠的炮彈殺傷！」

　安騰佑明長嘆了一聲，沒有說話，日軍陸續開始往各自的山體後面撤退，有了山體的掩護，日軍免受了炮轟之苦，可是炮彈卻時不時落在山體上，把山洞裡面的石塊崩落，擊中山洞裡面的火炮。

　林遠部隊的炮擊直到晚上的時候才停止，岸本雄南從山體後面回到指揮部，一坐下就立刻召開部隊軍官開會。

　岸本雄南首先說道：「這幾天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林遠部隊先是用飛行器對我們的陣地進行了攻擊。」岸本雄南說完這句話想起了那天和安騰佑明的爭論，下意識地轉頭看了安騰佑明一眼，安騰佑明聽見岸本雄南承認了自己的看法，驕傲地一仰頭，這個動作正好被岸本雄南看在眼裡，岸本雄南只覺得自己像吃了一隻蒼蠅一樣難受。

　岸本雄南接著說道：「今天林遠部隊又用炮彈對我們進行了打擊，他們的炮彈還是比較準的，而且也對我們造成了一定的破壞。」岸本雄南說著把一份文件遞到眾人跟前，說道：「你們看看吧，這是今天的炮擊造成的損失，我們有三十門火炮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壞，這些損壞雖然不致命，可是卻給我們火炮的使用留下了隱患。」

　眾人面色沉重地看著文件，岸本雄南說道：「現在大家來分析分析吧，林遠部隊是怎麼發現我們的火炮陣地的？」

　眾人面面相覷，紛紛搖頭，這時安騰佑明說道：「我覺得這是林遠部隊的飛行器偵察的結果！」

　岸本雄南問道：「他們的飛行器是怎樣進行偵察的？」

　安騰佑明說道：「這個屬下就不清楚了，林遠部隊一定有特殊的手段。」

　岸本雄南點點頭，接著問道：「還有誰有不同的想法？」

　這時工程兵聯隊聯隊長大木信和說道：「指揮官閣下，我覺得我們之間很有可能有林遠部隊的間諜！」

　這話一出滿座都是一片驚呼，岸本雄南皺著眉頭說道：「大木君，不要亂說，要有證據。」

　大木信和說道：「我當然有證據！」

　岸本雄南問道：「證據？你有什麼證據？」

　大木信和說道：「今天林遠部隊使用的炮彈就是證據！」

　安騰佑明問道：「大木隊長，炮彈怎麼能是證據？」

　大木信和說道：「今天林遠使用的炮彈對我們山洞內壁的山石產生了崩落，這種效果的炮彈曾經在之前的東北戰爭中出現過！它的作用原理我們的專家已經搞清楚了，那就是產生強大的衝擊波，破壞物體的組織結構，使物體外側的部分脫離開物體！它在對付山石和混凝土這樣的目標的時候最有效果，今天林遠部隊使用了這種武器，就說明他們知道了我們的山洞的內壁是由山石構成的。」

　安騰佑明笑道：「大木隊長，山洞內壁不是由山石構成的會是由什麼構成的呢？」

　大木信和冷笑著說道：「這種碎甲彈有個最大的剋星，那就是害怕多種材料合在一起，因為衝擊波進入不同材料會發生很大的衰減，如果我們在山洞內壁上撲上一層混凝土或者是木板，那碎甲彈就傷不到我們了。」

　安騰佑明問道：「那你們在修建的時候為什麼不那樣做？」

　大木信和眉頭一皺，說道：「那樣做費時費力！而且我們根本沒有想到林遠部隊的炮彈能夠打到這裡來！林遠部隊掌握了我們這個弊端，這才想到了使用碎甲彈！」

　安騰佑明說道：「是不是有些牽強了呢？」

　大木信和說道：「有什麼牽強的？這在我看來是最合理的解釋！」

　岸本雄南看兩個人之間生出些許火藥味，急忙說道：「好了好了，不要再說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吧，今天的會議就先開到這裡。」眾人於是不歡而散。

　第二天，林遠從蘇雅那裡瞭解到：日軍把很多傷員送到了清津，這些傷員受到的傷大多數都是割裂傷，是被鋒利的碎石劃出來的。林遠心中大喜，想道：「看來我們的碎甲彈起作用了，日軍果然受了不少損失」

　林遠立刻找來沈晚晴，問道：「稿子寫好了嗎？」

　沈晚晴說道：「按照你的要求，已經把飛行員換成一個炮兵連長了，那個炮兵連長自身的素質也不錯，我們宣傳他也沒有問題。」

　林遠說道：「那好，立刻把這份稿子發出去吧。」

　沈晚晴答應下來，很快就發出了這份稿子，這份稿子隨即在以岸本雄南為首的日軍指揮部裡引起了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