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轉到藥鋪找了些藥草,出來後在路邊小攤隨便買了些熟食,重生一聲不吭的向來路走去。
皇甫彖跟在他身後,表情陰暗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也是什麼話都沒說。
兩人一前一後,一路沉默無語回到租來的船屋。
此時,天色已暗。
鑽進艙房,挑亮油燈。洗洗手瞼,重生把買來的熟食打開放在矮桌上,倒了兩杯茶水。拿起饅頭,夾了一些熟菜,順手遞給坐到對面的男人。隨即自己也拿起一個照樣做了一份,就著茶水吃將起來。
看看手中的饅頭,再看看默默無語的重生,彖有一肚子的問話湧到口邊。卻不知該從哪個問起好,一時怔住。
「如果吃不慣,你去外面找家酒樓果腹,這個放下就好。」平靜的聲音。
彖決定先填飽肚子。拿起手中的饅頭送到口中,啊嗚一口咬下。
重生見他只顧嚼饅頭,又幫他倒了點茶水,推到他面前。
彖忍不住,「你還是這麼喜歡照顧我。」說完了,才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
可是重生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的嚼咽夾菜饅頭。
彖也不再說話,只是一口一口咬著饅頭。饅頭很甜,甜到了心裡,有點酸酸的。
他嘴中嚼著饅頭,眼睛卻一直盯著對面的男子。唐池看起來似乎與原來看慣的他有點不一樣,變得更灑脫、更自在的感覺,燈下看心愛之人的緣故嗎,那柔和的光芒讓池顯得很撩人。
厚實的嘴唇、潔白的牙齒、偶爾舔舔嘴唇的舌尖,明明是在吃東西,看起來卻是那樣淫逸。連那上下移動的喉結都讓人行想咬上一口的衝動。想到自己曾經肆意的品嚐過此人的全部……
彖端起茶杯「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光了茶杯裡的茶水。
好想和他說說話,好想問他這一年中都做了些什麼,好想知道他和那兩個人到底是什磨關係,好想知道他是不是還那麼在意、喜歡自己……
彖把最後一塊放進口中嚼咽吞下,看看重生,又看看堆在油紙包中的饅頭,試探著抓起一個送到重生面前。
「我要肉多一點,那個紅紅的不要。」
重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把饅頭接過,撕開,往裡面夾菜。「多吃點胡蘿蔔對身體有好處。」有意給他夾了不少紅紅的胡蘿蔔絲,遞給他。
彖有點開心,但也有點不高興,打開饅頭把中間夾的胡蘿蔔一根一根挑出,這才往嘴裡塞。
他原來一直都在意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的,但現在……明知道我不喜歡這玩意兒……哼!
吃完了,又故意拿起另一個饅頭遞到重生面前,道:「只要叉燒和醬牛肉。」
「客官,鄙店規矩要搭配小菜才行。」
「噗!」彖沒想到唐池會來這麼一句,忍不住一笑,順著話題說道:「小菜不要!我只吃我喜歡吃的。」
「你不吃怎麼知道會不會喜歡上?也許小菜要比你原來吃的大魚大肉要好吃得多,而且蔬菜對身體也好。」
重生一邊給他夾菜,一邊沒多想的隨口說道。現在,他滿腦子都是快點把彖的痼疾醫治好,越早離開他越妙的想法。
他不是沒有留意到彖都用什歷眼光在打量他,雖然他擔心他的身體狀況,但他也異常害怕自己再度淪為當今天子的洩慾對象,被他不當人似的糟踏!那段日子他實在是過怕了。
瞇起眼睛死盯著不敢和他眼對眼的重生,彖勾起唇角別有意味的一笑,曖昧的說道:「你說得不錯!有些東西確實不嘗不知道,就像我當初曾品嚐過的一道奇珍,剛開始確實有嘗鮮品奇的心理,可沒想到日後我會那樣嗜好他,以至於沒有他在身邊的這一年,我幾乎沒有得到過真正的滿足。我……好想要他。」
話剛說完,一隻夾了滿滿熟菜的饅頭送到了他面前。「給!你想要的。」
抓起布巾擦擦手,重生站起身來,「我吃飽了,你慢用。」說完,就向艙內自己的睡間走去。
唉!朕的唐池果然跟以前不一樣了,就這兩句話也能把他給惹怒,以前他都是紅著臉聽我說、讓我抱的!
「重生,等下我會去找你幫我診脈。」想起今晚那個叫什麼漠然的妖媚男子會過來,不想給他們有獨處機會的彖,連忙衝著重生的背影叫了一聲, 重生連頭都懶得點,鑽進了矮艙中。
一進這所隱蔽的空間,「呼……」一聲長長的呼氣從他門中吐出。剛才他不是不想響應,而是他根本就沒法響應!
彖短短的幾句話,讓他又回憶起在宮中那不堪回首的往事。自己曾多少次跪在他腳邊苦苦哀求,曾多少次打開自己的身體任他肆意踐踏玩弄,如今在他口中又聽到想要他的話,又讓他怎生能忍耐!
想到等一下漠然可能會過來,趁這段空餘的時間想找點事做,但現在的心情也讓他靜不下心讀書配藥,想了想,重生推開了靠近船尾的艙門。
吃完飯無事可做的閒人在自己艙裡坐不住,決定去看看唐池都在幹啥,順便培養培養感情,現在的唐池對他實在太冷淡,不和他說話,不和他練功,更不會和他同睡一床。
心愛之人就在旁邊,可是不能碰,不能摸,不能和他談心的現狀,讓一向強硬的他也不禁產生了焦躁不安難過的情緒。
這樣的情況再持續下去,連他自己都難保他會不會發瘋發狂!午夜的孤單寂寞、渴望那份溫柔的想念,已經把他那顆鐵石做的心侵蝕得千瘡百孔!
唐池……我的池啊!
唐池不在艙內。彖愣住了!
他什麼時候走的?他就這樣一走了之,跟以前一樣連聲招呼都不打的把我一個人丟下了?你!你要把我一個人丟下幾次才滿意!
我要怎樣做,你才願意再次回到我身邊?不要連個機會都不給我!
彖正想上岸讓左宮軍的人去查唐池的下落,忽然他聽到了來自船尾的水聲。
彖的目光落到靠近船尾的艙門上,繼而他也看到了唐池放在角落的行李。呵!沒想到我也會有急到看不清眼前的時候。呵呵……哈哈哈!
他在做什麼,這麼晚了……船尾有什麼好玩的麼?
悄悄把通向船尾的艙門拉開了一條縫……彖看見,唐池正在用河水淨身。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除了船尾桅桿上掛的一隻燈籠,就只有遠處舟船星星點點微弱的燈籠光芒可見。啊,還有清澈的河水裡倒映的星光,襯托著天上的繁星一閃一閃。
朦朦朧朧的燈光在男子只著單褲、赤裸光潤結實的身體上形成了一圈光暈。沒有拭盡的水滴順著他背部堅韌的肌肉曲線慢慢滑下,在他褲腰邊消失。
男子低下身捲起褲腿,把腿腳直接放進河水裡清洗,站起身,把布巾打濕擰乾,伸進褲腰巾。褲子略微滑下了一點,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夾在挺翹窄小間的那條股溝。
彖有了反應。他現在恨不得變成男子手中的布巾,幫他擦拭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幻想著自己拿著濕巾伸進男子褲中,幫他擦洗揉搓他的下半身,洗乾淨前面再幫他洗後面,布巾在他的窄縫中搓來搓去……
以後,朕要每天幫他清洗身體!一點一點,仔仔細細的,尤其是……
「重生──」岸上傳來了不大不小的呼喚聲。
「啊,百里兄,你來了。快請過來!我這就去換身衣服,你等一下。」
重生聽到叫聲,轉過身對岸上的百里漠然擺手,示意他上船來。
船身連晃都沒晃,一條削瘦飄逸的人影已經出現在船頭。
漠然連客氣也沒有就直接鑽進了船艙。一抬頭就看到有人正虎著臉瞪著他,那眼光要有多毒就有多毒!還帶著那麼一點不知是什麼種類的火辣辣。
「我剛才打聽過你,聽民聲你似乎還是個不錯的皇帝,除了有點心狠手辣,治法過於嚴厲以外。那傻子也說了你不少好話。所以,你現在還能這樣站著。」
「但如果讓我知道你對重生有一絲邪門歪道的念頭……哼!你會知道我血魂的心,絕不比你這個逼死心腹男寵的皇帝善良多少!」漠然也不甘示弱的冷眼瞪回去。
剛剛看到的一幕對禁慾太久的皇甫彖來說實在刺激過大,小腹中的火星子燎得他渾身血液沸騰。以至於他在聽到這樣一番威脅的話語過後,竟然沒有雷霆大發,只是冷哼幾聲算是表達了反對意見。
天知道他要克制自己想要立刻壓倒唐池的慾望有多困難!
「百里兄,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快請坐。」重生換好衣服走出,一邊向漠然打招呼,一邊就要給他倒茶看座。
「不用忙活。我找你是想問你一點事情,可有隱蔽的地方?或者我們上岸走走?」漠然制止了重生倒茶給他。
「噢?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走,去我艙裡說。」重生伸手去拉門。
彖自然轉身跟在重生的後面就要進去。
「等等!我和你說的事不能讓第三者聽見。讓你的『病人』在外面等!」漠然斜眼瞄了彖一眼。
「不要!我身體不舒服,隨時隨地都有發作的可能,我要待在他身邊才放心!」
彖找著理由不想讓二人獨處。他總覺得這妖媚男子似乎和唐池的關係不簡單!一想到這人可能也看過唐池赤身裸體的樣子,可能享受過那人的身子……彖努力告訴自己這只是想像而已!
重生露出了一點為難的神態。
血魂百里毫不讓步,「聽我秘密者死!」
知道漠然有血海深仇在身,想他找自己商談的很可能是這方面的事,不想讓人知道也情有可原。重生只好轉過頭,和彖好言相商道:「這樣吧,你在外面稍等一會兒,如果病情加重或出現咳血的現象,你就立刻敲門進來找我。這樣好嗎?」
看到重生十分為難的表情,不想讓自己的印象變得更壞的彖無奈下也只好讓步,反正自己就在外面,諒那個狐媚子也不敢做出什麼出軌的事情!
待二人進艙後,彖不想回自己的艙房,倒了杯茶水在主艙坐下。
裡面的聲音幾乎聽不見,二人好像故意壓低了聲音在說話。但運起功力仔細聽,還是能拾到那麼一字半語。
「……很痛……大……做……」比較模糊的是那只狐媚子。
「……潤滑……這樣……會比較不痛……以後……」比較清晰的是唐池的重生。
「……不……受不了……」
「……好……那麼溫柔……小心一些。」
彖額頭上跳出一根青筋,放下茶杯,小心翼翼貼近艙門。準備一有不妥就闖進去踢人!
漠然和重生在艙房坐下後,漠然漸漸把話帶進上題。
「咳,和你坦白說了吧。你也知道我和小木的關係,我也不瞞你什麼。這次來找你,想讓你給我配個藥方。今天在那傻子面前,我不好說明,只好跟你另約了時間。」
重生瞭解的笑笑,「什麼方子?』找來文房四寶就準備動筆。
「不痛的那種,雖說不是每次都很痛,但那傻大個有個和他身材相符的玩意兒掛在身上,好幾次做的時候我都痛得差點想給他一刀!」
漠然的臉有點紅,這可難得!真該讓古小木也看看。
「呵呵,是不是要潤滑藥物的配方?嗯,確實這樣可能會比較不痛,以後我再幫你找些好的藥草。現在你暫時在藥房裡配些藥,讓人給你做成藥膏用小罐裝起來比較好。」
「麻煩你了。不這樣,我根本就受不了那傻大個!」漠然的表情有點怒意也含了點甜蜜。
「這種事習慣就好。而且小木對你那麼溫柔,你只要跟他說明,他大概會更小心一些。」重生試圖用醫者的立場去說明這種情況。
「不提我了。重生你不打算和我說說你的事情嗎?」漠然突然把話題轉移到了重生的身上。
「我?」
「是,你的前生。」
「我的前生嗎……」重生苦笑道。沉默許久,「我已經不想回憶。」
「那麼,告訴我唐池的故事。」漠然收起藥方,淡淡地說了一句:「有些故事並不適合一個人深藏。」
「我不是想隱瞞你,只是怕說出會污了你的耳。呵呵……」
重生盯著昏黃的燈火,像是在那裡尋找著什麼。
「那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抓起桌上的宣紙放在手中折疊,疊成小小一塊後,又慢慢打開。
「……在唐池心中一直都有一個珍寶,他的弟弟。他們從小被迫分開,長大後,他聽到小弟有了危險便想去幫助他。」
「但他沒想到,他的弟弟已經完全忘記了他,且痛恨著他和母親。於是他隱瞞了一切在小弟身邊待下,盡自己所有的能力幫助他、保護他。」
「漸漸的,他對弟的感情不知在何時變了質,然後,弟發現了他不可告人的慾望,抱著耍弄嘗奇的心理要了他。他很痛苦,想要離開卻又不捨。他不敢奢求弟對他有同樣的感情,卻又在那偶爾的溫柔中一次次沉陷。」
「他知道弟有寵愛的妻妾,可是他仍舊拚命給自己找理由留在弟的身邊。他聽到了流言蜚語,感覺到了別人對他的指指戳戳,他知道自己在別人甚至弟的眼中是多麼無恥、卑賤。」
「他逼著自己不聽、不看、不問,他以為他的弟對他至少應有一點感情和信任,為了這一絲絲的可能,他決定保護他到底。」
「但是,事實證明了他的想法有多可笑!」
手中的宣紙被他折疊成一隻奇怪的形狀,看看,不明意味的笑了兩聲,捏進手中揉爛。
「弟終於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加上寵妻被害,以為他是帶著陰謀前來……他被弟廢掉武功關押起來,每日每夜的懲罰折磨讓他像隻狗一樣跪在弟的腳邊,承認自己是多麼的卑賤、齷齪、陰毒、淫蕩可恥!」
捏進手中的宣紙又被他拿出一點點打開攤平,緩慢的像是在平靜自己的心情。
「人都有一個極限,超過了那個極限誰都會崩潰,唐池也不例外。某一日,他帶著弟送給他的唯兩次柔情,選擇了最終的解脫。」
手中的宣紙已經變得很軟很薄,把宣紙放在燈火上點燃,重生笑了。
拍拍手,把紙灰散開,望著飄揚的灰燼,「看,這就是唐池的故事。典型的自作賤不可活!」
彖的心很疼很疼,是那種絞起來似的疼痛。
話語聽得更清楚了,聽到的卻都是比刀劍還要傷人的詞句。他沒有想到從唐池口中聽到的過往會讓他如此心痛!那平靜的語調,那像是在講述他人故事的說法,那字裡行間對自身的鄙視……
彖緩緩滑坐到船板上。隔著門板的話語仍舊能隱約傳進他的耳朵。
「唐池本身固然可恨,那作兄弟的更是該殺!」漠然秀眉一挑,眼間儘是殺意。
搖搖頭,重生笑得很溫和,「事情已經過去很久,唐池人亦死,一切如過往煙雲。但願他來生不要再陷進這感情泥沼就好。」
「你認為他不會?」
漠然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門外,顯然不相信他能跳出這泥沼。
「不會。雖說唐池不恨他的弟,但那番折磨也讓他耗盡了對他的情愛。如果今天他還活著,剩下的也只是對親兄弟的關懷和擔心,不再有別的。」
重生這樣告訴漠然,也這樣告訴自己。他沒有想到彖會在外面偷聽。
「你是說,就算那個弟後悔,跑到就算還活著的唐池面前苦苫哀求他回去,唐池也絕對個會因感動而乖乖跟他回去是不是?」以漠然的功力,早就察覺到門口有人。
「沒有愛哪來感動,只是會割捨不下那分兄弟之情罷了。」重生握緊左手。
漠然話鋒一轉,突然問道:「找到孫前輩後,你準備怎麼做?」
「你是說……把他托付給師父,請師父治療他。然後,我就離開。」重生下定決心。
「如果他利用他的力量再找到你呢?或者他根本就不放你走,你怎麼辦?」
「我是重生,不是唐池。我會讓他明白這點!」
「我看難!那人看你的眼光……哼!」
漠然看重生半天,忽然展顏一笑,站起身調侃他道:「也許讓他死心的最好方法,就是你趕快娶位娘子!」
「娘子?哈哈哈!你說得不錯,也許我真應該考慮一下,就算不為我自己,也要讓我師父享受一下子孫滿堂的樂趣,就當是孝敬他老人家好了。這麼多年,他實在為我這個笨徒弟操了太多心……」
重生想到真心疼他愛他的師父,不由認真考慮起將來。
一清越的呼哨聲忽然響起,聽聲音似乎離這裡並不遠。漠然抬起頭,一臉的個耐煩。
「那個死人!就這麼一會兒也等不住!半夜吹什口哨!吵死了!」
「哈哈!百里兄,我看你還是別讓小木等太急才好,免得他……呵呵……」重生放下自己的心事調侃漠然道。
「哼!就讓那個傻蛋等好了!」漠然嘴巴上說得凶,人卻已經向艙門走去。
重生笑著走過去幫他把門拉開,心下不無羨慕這三人的情深相融。
門外站著一個人。
在看到二人比肩歡笑打開門時,那人原本就極為複雜的神態又多了一絲傷痛,讓他看起來似乎比平時要脆弱一點。可當他看到漠然衝著他冷笑時,立刻隱藏好表情,挺直脊背,重新恢復了原來的凜凜之威。
漠然冷笑著看看門口的男人,轉過頭,有意大聲對重生說道:「如你有此意,我會和那傻子為你留意,那死人認識不少美貌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如果你對女子沒興趣……」
他媚媚一笑,靠近重生身邊,伸手在他臉上擰了一把,摟住他的脖子,貼著他的耳朵低低說了一句:「我不管那人身份如何,如果讓我知道他傷害於你,我必將取他項上人頭!這也是小木的意思。
」
退開,放開聲音道:「明白了嗎?我和小木會等著的!」臨走,還拋了個媚眼──血魂百里自始至終,就沒把眼冒火星的當今皇帝放在眼中。
重生哭笑不得的目送漠然從船尾離去,暗歎不愧是那古里古怪的古小木看中的人,冷漠的血魂不但是性情中人,就連搞怪的手段也不差。
等漠然遠去,重生這才轉身望向還站在艙門口的彖,問道:「你臉色不好,是不是又開始發作了?來,讓我幫你看看。」整理一下桌面,伸手示意彖坐到面前來。
彖走過來但沒有坐下,直直的看著他。
「你要娶妻?」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