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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末世之天羅驚羽》第34章
34·進入研究院

 “你說什麽?”桌上一個上好的紫砂壺被砸到了地上,葉圳臉色鐵青,目光兇狠地看着面前的人。

 但站在他跟前的青年并不怎麽害怕他,平靜地說:“我勸過小姐,不要聽那位白先生的話,但是她一意孤行。”

 葉圳最近正爲許多事感到焦頭爛額,他怎麽都沒想到兩個女兒還給他惹出這樣的事兒來,說實話,在末世之前她們就不是聽話的孩子,不過那時候自己有些權,還可以護着她們,畢竟是兩個女孩子,旁人對她們相對也寬容一些,葉璃還好一些,常年都被關在山上,很少回來,葉琉跟着那些纨绔别的沒學會,脾性倒學了個十成十,以前還可以說隻要嫁了人就好了,隻是年紀輕不懂事,但都末世了,她們還是不知悔改,卻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麽運氣,她們都在末世來臨的那天就進化了——

 以葉圳的心思,甯願她們隻是個普通人,這樣還能有點自知之明少惹點禍,正因爲覺醒了異能,這幾年裏都給他惹了多少麻煩了!給她們擦屁股的時間都不夠!

 “那姓白的呢!”葉圳簡直要氣死了,原本葉琉養着這麽個人他就不同意的,有句話叫紅顔禍水,這位不是紅顔,對他們葉家來說就是個禍水!當初就不該看在白上校的面子上,見他一個遺孤可憐就留下他的。

 “死了。”青年歎了口氣,“一個多月前他在關口看到那家人之後就一直撺掇着大小姐幫他報仇,我也一直注意着那家人的消息,之前他們去出任務了,并不在北京,也怪我,收到的消息比大小姐晚了一步。”

 葉圳臉色陰沉,“死得好!”随後冷冷說:“但我的女兒可不能白死!去給我把那四個的背景調查清楚了!越清楚越好。”

 青年沉默了一會兒才答:“是。”

 走出門去輕輕一笑,“真是不知所謂,都這會兒了還想爲那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兒出頭。”

 掏出手機緩緩輸入幾個字:可以動手了。

 葉圳本來也得意不了幾天了。

 這時沈遲他們已經到了聶平的别墅。

 “我想,我們惹了一點小麻煩。”沈遲歉意地說。

 聶平挑眉。

 沈遲誠懇地說:“原本我們想今天就離開北京的,反正我們一家無牽無挂,也不一定就要在北京過日子,但想到已經答應了你們,就先幫徐先生治好病吧,等他沒事之後我們就離開。”

 “到底是什麽事?”聶平這才問。

 沈遲苦笑,“人家欺到門上來了,雖然是自衛,卻好像不能善了,我們一家四口沒什麽背景——”他猶豫了一下才說,“來人都拿着槍,現在被我們幹掉了,我想應該是惹了事了。”

 聶平也就不再問了,“夢之已經去了研究院。”

 “研究院?”沈遲故意疑惑地說。

 聶平解釋,“就是現在的中國研究院,他是腦域進化者,在研究院工作。”

 沈遲恍然。

 聶平看了看他們一大三小,“最近他會比較忙一些,下午被召去院裏開緊急會議了。”

 沈遲暗想,他算的時間果然沒有錯,最近餘慶就要到北京了,同是生物基因組,徐夢之當然要忙起來,尤其在他并不歡迎餘慶的情況下。

 “那怎麽辦,我們想早一點離開北京,你也知道,我一個人帶着三個孩子,實在是……”沈遲歎了口氣,一臉爲難。

 聶平平靜地說:“稍等,我先聯系一下夢之。”

 沈遲、沈流木和紀嘉、明月這晚被安排在聶家别墅裏,當然沒有人敢來找麻煩。

 聶平聯系過徐夢之之後,叫來了警衛員,“給我查一下今天發生的事。”

 以聶家在北京的力量,不到兩個小時,整個事件的發展過程都已經放在了聶平的桌上。

 “這麽巧……”他的眉宇間還有些猶疑,直覺告訴他有哪裏不太對勁,卻怎麽都找不出破綻來。最讓他憂心的是,徐夢之的情況實在算不上好。

 第二天一早,聶平就來找沈遲,“我安排人送你們去研究院。”

 沈遲臉色絲毫未變,“好!等徐先生好之後,我們會立即離開北京。”

 聶平搖搖頭,“先别這麽着急,事态怎麽發展還不知道呢。”

 沈遲故作不知。

 聶平失笑,“算了,你們先去研究院住一陣子吧,記得在那裏不要亂走亂逛,很多地方都是不準外人進入的。”

 “知道了。”

 沈遲當然知道研究院的規矩,他甚至知道研究院并不是都住的研究人員,包括他們的家人什麽的,都住在那裏,北京的研究院相當大,地面上的範圍隻有那麽幾棟房子,地下卻有廣闊的空間,有專門給訪客住的客房,也有一些給國外前來交流的研究員住的地方,如果他沒猜錯,那三個俄國人一定是住在那裏。

 一切都很順利,順利到沈遲覺得這輩子命運之神還是眷顧他的,但他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要小心謹慎,不要露出任何破綻,也不能表現出任何對研究院的異樣态度,盡管如此,他在坐着聶平派的車進入研究院的時候,依舊忍不住指尖有些發抖。

 白色的身份卡被發到他們的手中,這是最低級别的身份卡,隻能進入最低權限區域,徐夢之正在開會,他們被安排在一間套房裏,兩個卧室一個客廳的配備已經十分不錯,按照習慣他們還是沈遲和沈流木一間,紀嘉和明月一起住。

 說實話,沈遲從沒有考慮過紀嘉一天天長大這件事,原諒他,不管過了幾輩子,他都沒有養過女兒什麽的……在他眼裏不管是明月還是紀嘉都還是小孩子。

 研究院的客房相當有醫院的風格,幾乎是純白色,簡練到了極緻,除了客廳桌上的一盆花之外沒有任何裝飾點綴,素淨、纖塵不染。

 “爸爸。”沈流木輕輕地叫,一雙清澈眼睛裏滿是擔憂。

 沈遲将他摟在懷中,“沒事。”

 沈流木緊緊抱住他,抿着唇好一會兒才說,“爸爸,你告訴我吧。”

 “什麽?”

 “爸爸的秘密。”

 沈遲失笑,“爸爸沒什麽秘密。”

 “騙人!爸爸,我已經長大了。”

 過年才滿十二歲的孩子強調他長大了,沈遲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腦袋,“真的沒事。”

 沈流木有些喪氣,恨不得一晚上就長大。

 這時紀嘉走過來,“流木,你能幫明月看看嗎?”

 “怎麽了?”沈遲站了起來。

 “他好像在之前受了傷又不肯說。”紀嘉無奈地說。

 沈流木撇撇嘴,“麻煩!”

 但好歹相處了這麽幾年,他也不是對明月和紀嘉毫無感情,從一開始的看不順眼到現在的接納,對于沈流木來說,這世上最在乎的人是爸爸,其次就是紀嘉和明月這兩個朋友(小跟班?),所以直接走過去看向恹恹躺在床上的明月。

 明月确實受了傷,符陣的反噬之力讓他受了些内傷,其實并不太嚴重,他隻是在生自己的悶氣,如果沈遲不來的話,自己能救得了嘉嘉嗎?

 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媳婦兒都救不了,明月深深憂傷了,他決定從明天開始一定要好好練習,這幾年來他可稱不上勤奮啊!

 徐夢之到下午才有時間來看他們,沈遲瞥了他戴在胸前的身份卡,銀白色,最高級别。

 餘慶的身份卡也隻是黑色而已,不知道他有沒有到北京。

 事實上去接他還有楊榮輝、侯飛是同時進行的,侯飛距離北京最近,到的最早,楊榮輝其次,餘慶最遠。

 沈遲隻知道後來的楊榮輝和餘慶狼狽爲奸,餘慶爲首,楊榮輝作爲他的左膀右臂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至于侯飛,在研究的狂熱性上遠遠不及餘慶和楊榮輝,但他爲人圓滑世故,心思深沉缜密,如果沒有他爲餘慶和楊榮輝出謀劃策,恐怕他們兩人活體實驗的主張根本就不會進行得這麽順利。

 “大概多久才可以完全治好?”徐夢之問。

 沈流木看了沈遲一眼,“差不多一個月。”

 “好。”徐夢之比聶平要平易近人多了,他看了看沈流木和乖乖坐在一旁的紀嘉,“對了,院裏有開設一個學校,你們有沒有興趣?”

 “學校?”沈遲微微驚訝,說實話,他并不知道這裏還有學校。

 徐夢之點點頭,“隻收七歲到十五歲有異能的孩子,因爲末世之後不少人類進化,孩子的心性未定,最容易走上歪路,有異能的人比普通人要危險得多,孩子一旦走上歪路之後遠比成人更沒有畏懼之心,所以這個學校隻針對會異能的孩子,對他們進行基礎的教育和培養。”

 沈遲:“……”可是已經歪掉的要怎麽辦?忽然他心中一動,想起前世認識沈流木的時候他對研究院的嗤之以鼻和對那些研究員的熟悉,難道——原本流木去過這個學校嗎?可如果去過,他怎麽會到最後歪到那個地步啊!簡直比這輩子還要嚴重得多!

 這麽一想,沈遲就對這個學校很不信任。

 “我不要去。”沈流木忽然開口,擡起頭說,“爸爸,我們不是給叔叔治好了病就要離開北京了嗎?”

 徐夢之驚訝,“你們要離開北京?”

 沈遲這才開口:“我們惹了點麻煩,恐怕以後不能再呆在北京。”

 徐夢之皺眉,他很知道分寸,沈遲沒有要說的意思,他也就不問,見沈流木并不願意,隻得溫和地說:“那這樣你們先住着,說不定麻煩很快就解決了呢。”

 他們和徐夢之約定了每天看病的時間,并告訴他們從樓梯下去拐個彎就是食堂。

 沈遲知道,他進不去研究院的内部,這裏和重慶的那家研究所不同,幾乎處處都是攝像頭,要見到那些人,食堂是最好的機會。先觀察,再伺機下手,他給自己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一個月失敗,他會毫不猶豫地退走,再等良機。

 如今他不是孤身一人,他還帶着三個孩子,他不能讓他們陪着自己一起陷入危險。

 他要報仇,但報仇不是他的全部,每次内心要陷入黑暗的時候,隻要看着三個孩子,他就能尋到些許溫暖。這輩子已經不一樣了,他一手帶着三個孩子長大,他們不是他的友人,而是家人,他保護他們不是出于信任,而是已經凝成一種莫名的牽絆。

 也許在他的内心,還是不能完全信任那些臉上帶笑的年輕人,唯有孩子,在末世之初就撿到的孩子,才能讓他放下幾分防備。

 碰巧的是他們第一次去食堂的那天剛好是除夕夜,幾乎所有在研究院的人都集中到了這裏!

 沈遲不僅看到了餘慶和侯飛,還有那一張張他熟悉的面容,研究所餘慶那一系所有人的資料他已經背得滾瓜爛熟。沈流木性格古怪,對鮮血有着别樣的狂熱,爲了以身作則,沈遲幾乎從不濫殺無辜,否則流木再偏激下去,真的無法控制,又要變成上輩子那個嗜血殘忍的劉木了,所以,他很清楚哪些人他要殺,哪些人并不緻死。

 餘慶比他記憶中還要年輕,不同于楊榮輝的溫文儒雅,他長得并不好看,個頭又矮,頭發半秃,戴着鏡片很厚的眼鏡,半點都不起眼,反倒有種敦厚無害的感覺,沈遲卻知道這個人在做活體實驗的時候有多瘋狂。相反侯飛長得很好看,他比餘慶小上十來歲,剛好是三四十歲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紀,不僅高大英俊,還時時帶笑,習慣在研究員的白袍裏穿着筆挺的襯衫西褲,對于那些女研究員而言完全是白馬王子般的存在,尤其他時至今日都沒有結婚。

 沈遲放下餐盤,給沈流木、紀嘉和明月都打好了飯,不鏽鋼餐盤上倒映出他平靜的面容。

 “這裏有人坐嗎?”磁性的聲音響起,沈遲擡頭,差點将餐盤扣在他的臉上!

 來人是侯飛,他帶着自以爲潇灑的笑,指了指沈遲對面的位置。

 沈遲深呼吸了一下才答:“沒有。”

 侯飛就這樣坐了下來,旁邊的沈流木一下子抓住了沈遲的手,警覺地說:“爸爸!”

 沈遲立刻回過神,“沒事,流木。”

 侯飛驚訝,“這是你兒子?”難怪他驚訝,沈遲依舊是那副看着二十出頭的模樣,哪怕他再往成熟裏穿衣,長相卻沒辦法改變,但因爲他的眼神成熟滄桑,才沒有太多的人懷疑而已,不過驚訝總是難免的。

 “嗯。”沈遲承認,卻並沒有說是不是親生的孩子。

 侯飛并不是那些不通事務隻一心撲在研究上的人,爲人處世方面比餘慶或者楊榮輝強上太多,他和善地朝沈流木笑了笑,“小朋友長得很可愛呢。”

 “謝謝叔叔。”沈流木盯着他,要演戲,誰不會!

 他看侯飛比祁容翠更不順眼,他馬上就要十二歲了,爸爸不相信他長大了,但他自己知道,很多事情他心裏都很清楚,他也有聽爸爸的話好好讀書,本來就早熟的孩子經過這幾年的耳濡目染,又從幼時在孤兒院開始就已經不再天真,沈遲再将他看成普通的孩子本來就不對,現在的沈流木恨不得全身毛都要炸起來了,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又危險又有侵略性!

 危險先不用說,侵略性……他看着爸爸的眼神,讓他十分不舒服!

 尤其,在他知道男人也可以喜歡男人之後。

 一切想搶走爸爸的都是壞人,而壞人——都應該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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