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泰之死後,嚴麗就命令人收拾展示廳,這些陵寢裏搬過來的東西通通準備送給博物館,偏偏工人在搬抬時不小心,弄倒了雲母石屏風,這下好了,A廳裏多了一個無頭的女幽靈穿著盛唐時期的衣服,在廳裏頭一步一步的晃著,原來這位公主的幽魂讓人用符鎮壓在雲母石屏風裏。張正傑他們在門邊探頭探腦,觀察許久得出的結論是,她少了頭顱所以只能機械式的繞著A廳打轉。
另一方面,一顆女人頭在整棟大樓裏穿上飄下,有時出現在廁所、有時出現在會議室,不管出現在那裏,肯定引起一陣騷動,雖然她不曾害人,也沒擺出什麼嚇人的鬼樣子,不過一個飛上飛下的頭顱,本身就夠恐怖了。
「這算什麼?」殷堅皺起眉,看得出來,身體在找頭、頭在找身體,不過怎麼看、怎麼感到不對勁,那個鬼公主是不是嗑藥了?老覺得她在晃神,一點都不積極。
「她不是應該到處喊“還我頭來”這樣?」何弼學問出了殷堅心裏的問題,不只他,所有人都覺得疑問,見多了那種爬蟲類化的惡鬼,這位元晃神狀態的鬼公主實在很另類。
「你管她想幹嘛?先幫她…幫她把頭找回來,然後想辦法超渡她,好好一個公主讓人搞得身首異處,也夠可憐的,送她上路去投胎吧!」殷琳搖搖頭,殷堅則是點點頭,未了不由得一愣,送她去投胎?
「等等……鬼公主還沒投胎,那…學長就不是她的轉世嘍?」張正傑很驚訝,不只他,所有人都無比驚訝,包括當事人何弼學,這下誤會大了。
「他本來就不是啊!是你們自己無聊,跟著在那裏聞雞起舞……。」殷琳非常不以為意。何弼學也許有可能是,不過這位晃神的鬼公主根本沒去投胎,所以他就不是嘍!另外,殷堅本來應該是,可是他是個死胎啊!現在的殷堅又不是當初那個殷堅,所以他肯定不是,簡單講,這兩個頂著原本可能是的身份下,完全不是當事人,也就是說,什麼前世今生淒愛動人的愛情故事,跟這兩位仁兄一點屁關係都沒有!
「怎麼?有事?」殷琳狐疑了看了殷堅、何弼學一眼。
「沒事!」那兩人異口同聲,跟著對望一眼,說不上來的尷尬。
「真的沒事?……吶!把這張符拿好,把鬼公主的頭引過來,跟著再燒掉這張符,讓她能恢復!」殷琳遞給每個人一張符紙,所有人都有點傻眼,這麼艱難的任務,不應該讓他們這些普通人來幹吧?不過在殷琳脅迫的眼神下,沒有人敢反對。
眾人費了不少力氣,也被嚇掉不少膽細胞後,終於成功的引著鬼公主的人頭回到身體上,本來以為她恢復後,整個人…呃!整只鬼會清醒些,沒想到她依舊晃神的厲害,弄得眾人都不曉得該怕她還是同情她好。
「你覺不覺得……鬼公主好像一直跟著殷老師耶……。」也許是鬼公主一直都是出神狀態,所以Lily、張英男這幾個女孩子反而不太怕她,觀察很久得出這個結論,她的目光確實沒離開過殷堅。
殷堅微皺起眉,原本的殷堅應該是這個鬼公主的情人,不過他不是,無奈這個鬼公主分辨不出,所以一直跟著他,沒有做出任何過份的事,只是一直跟著他,就是這樣才麻煩。
「姑姑!」殷堅求救,面對這樣一位花樣年華又溫柔婉約的女鬼,不巧還長得挺可愛,他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了了她的心願,讓她去投胎啊!」殷琳沒好氣,坦白講,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殷家的門規就是不能對無辜的鬼魂出手。
「好了!她會跟著殷先生吧?那太好了,麻煩你帶她離開,這裏是商業大樓啊!有個什麼鬼公主在這裏晃來晃去的要怎麼做生意?」嚴麗擺擺手,一個燙手山芋就這樣當頭當臉的朝著殷堅扔過去。
平心而論,這位鬼公主是不錯的,長相清秀、個性溫柔,雖然感覺些有點嗑藥般的晃神,不過總體來說,讓她幽幽的瞧上一眼,難保骨子不會一陣酥麻。
「學長,老實講,你的女人運確實是沒堅哥來得好,一樣是被鬼纏……他的鬼公主跟你的CK女王實在天差地別,公主果然比較有教養!」張正傑拍了拍何弼學的肩膀,同情,但語氣興災樂禍的厲害。
「妳不要一直跟著我,妳究竟想怎樣才願意去投胎?」殷堅被跟的受不了,忍不住的吼了一句,那位鬼公主嚇得縮了一下,我見尤憐。
「堅哥……你吼她幹嘛?憐香惜玉、憐香惜玉!」何弼學見義勇為,殷堅差點沒一傢伙掐死他。
鬼公主張口說了幾句,可惜沒人聽得見,一雙眼睛眨啊眨,眼淚汪汪,她被夾在陰間和陽間當中,心願未了所以離不開,可是她又不夠怨,所以別人碰不到她、也聽不見她說話。
「妳…要不要試試附在別人身上?」張英男提議,所有人看向何弼學,鬼公主氣勢這麼弱,應該很難附到別人身上,不過何弼學例外,這傢伙八字之輕肯定沒什麼難度。
「想都別想!」何弼學立刻拒絕,讓鬼上身很不舒服,而且天知道這個鬼公主的心願是什麼?不要妙想天開的拉著殷堅去殉情,到時候虧本的是他。
「公主殿下別理他,妳硬上沒關係!」張正傑將何弼學推了出去,後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鬼公主連忙退了一步搖搖頭,別說上身了,她連靠近都不敢靠近何弼學,他身上帶有殷堅送的白金戒指護身符。
「學長,你幫幫她啦!」Lily跟張英男幫腔,何弼學氣的快吐血了,一群吃裏扒外的混蛋,連殷堅都用口型死命拜託,他已經夠不會跟人相處了,更別說家裏多隻女鬼,身份還是公主。
「……一個月房租。」何弼學沉吟半天突然揚聲。
「半個月!」殷堅眉一挑。
「二十天!」
「成交!」
何弼學當然不會便宜那群混帳欣賞這出鬼上身的戲碼,一腳將閒雜人等通通踹出去,屋子裏只剩他、殷堅還有那位元好像一直處在游離狀態的鬼公主。
「吶……先說好喔!身體可以借妳,但是…妳不能做過份的事,像是什麼燒碳、割腕、跳樓什麼的……。」何弼學盯著鬼公主,後者認真的點點頭。
「還有!……妳不能一直賴著不走,被附身很不舒服……。」何弼學嘀嘀咕咕,鬼公主同樣也點點頭,期盼的盯著何弼學脖子上的白金戒指,等他取下來。
「堅哥…你真的、真的要記得叫她離開啊!被鬼上身真的很不舒服……。」何弼學一邊解著頸煉一邊嘀嘀咕咕,殷堅先一步按下他的手。
「等了…真的很不舒服就算了!」殷堅認真的說著,何弼學搖搖頭,那個鬼公主確實挺可憐,再加上被鬼纏也很麻煩,牙一咬忍一忍就過去了。
何弼學取下頸煉,一瞬間整個人失神的晃了一下,再睜開眼,晶晶亮亮的很不一樣,淡淡一笑,深深的酒窩忽隱忽現。
天大亮時,何弼學是讓日光曬醒,整個人彈了起來,發了半天傻,他還沒有在白天清醒過。
「早……。」殷堅自浴室裏踱了出來,剛刮完鬍子神清氣爽。
「早……。」何弼學只是反射式的回應,靈魂像是仍在外頭遊蕩。左看、右看,他終於驚覺自己為什麼會睡在床上。
「衣服咧?」何弼學吃驚的盯著殷堅,眼神是一萬個不信任跟懷疑。
「地板上!白癡……。」殷堅瞪了他一眼,下一秒湊到他眼前。
「何同學,你從來都不穿衣服睡覺的,你忘了嗎?」
「…對喔………。」
「對你的頭啦!低能兒!」
「那個…堅哥,我們…不是,是你們…也不是……啊…不管是誰,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了?」
「關你什麼事?」
「怎麼不關我事?那是我的身體耶!」
「想知道?」
「當然想啊!發生什麼事?」
「真的想知道?……房租照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