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再見面我不會手下留情。」殷銑冷冷的瞪著管彤,後者同樣也冷笑一聲回應,他不跟殷銑對上,那是給殷堅面子,他還不把這個小鬼放在眼裏。
「都給我住手,誰敢動就試試看!」殷琳扶著老爺子,一步一步緩緩下樓。
「這事……我都清楚了!你受委屈了……。」老爺子拍了拍殷堅的腦袋,慈愛的看了看這個年輕人,就在這一個動作間,殷堅整個人輕鬆許多,雖然知道是老爺子動的手腳,不過那個謝字始終說不出口,殷堅咬咬牙的退在一旁。
「吶!小弟弟,這個紅繩掛在身上,你八字真是輕的出奇啊!」老爺子給了何弼學一條用紅線打得結,後者望瞭望殷堅,對方點點頭要他收下,何弼學開心的笑了笑,連忙的道謝收下。
「殷銑,你去叫你的叔父來,我有話要跟你們談。」老爺子只是簡單、溫和的命令著,殷銑點點頭,快步的上樓去找人,殷琳則對他們擠眉弄眼,也扶著老爺子上樓,事件就這樣莫名其妙開始,也這樣莫名其妙結束。
讓桃木釘這樣來一下,殷堅真的元氣大傷,絕大多數的時間都自己關在房間裏不理人,好幾次何弼學去叫他,人卻讓他趕了出來。
「堅哥!你不能不吃飯的……。」何弼學最大的優點就是踩不死,你怎麼趕他,隔天他又會笑嘻嘻的站在門邊。
「滾啊!……你差點就死了你知道嗎?」等人恢復許多後,殷堅自然想起當天差點害死何弼學的經過,整個人極度自我厭惡中。
「我又還沒死……。等等,不對的明明是你,我幹嘛那麼謙卑?」何弼學爬上床,殷堅本來就不是太有活力的人,給那些人這麼一搞,他變得更陰沉。
「……我受夠了……。」殷堅低聲的喃喃自語。
「什麼?」何弼學聽不清的湊得更近。
「我說我受夠了!我不想要這樣的,我不想一出生就害死我母親,我不想動不動就差點失手的害死你!我不想要這樣……。」殷堅失控的吼了出來。
「殷堅……。」何弼學嚇了一跳,愣愣的瞪著人。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不會死…可是會痛啊!真的很痛,你知道嗎?真的很痛……。」殷堅指了指心口,其實更痛苦的是,他是有知覺的,他不會死,釘了桃木釘之後,他還是不會死,那感覺很恐怖,如果不是後來得救了,他是不是得一生一世的躺在那裏,他聽得見、嗅得著,他是有知覺的……。
「殷堅…你不要嚇我……。」何弼學緊緊的擁著人,殷堅從來都不肯示弱,如果不是因為真的太難過,他不會連說話的語氣都有點顫抖。
「既然這麼討厭我……一開始為什麼要把我生下來……。」殷堅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緒裏自言自語,何弼學不懂該怎麼安慰他,只知道緊緊的擁著人,至少要讓殷堅知道,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要他,還有他一個何弼學在這裏。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等醒過來後,天已經黑了,殷堅長歎口氣,一半是因為被冤枉,一半是因為自己很窩囊。
「唔……醒了?」何弼學揉揉眼睛,這個安慰人的傢伙,哄到連自己都跟著睡著,殷堅低笑兩聲,一點也不會甜言蜜語,他當初是怎麼追到CK那個大美女?
「不難過了?怕什麼?天塌下來有哥哥我罩你!」何弼學拍胸脯保證,這下殷堅是真的放聲笑出來,有些人完全不適合逞英雄,剛好何弼學就是。
「是啊!我不難過了,可以麻煩你起來了嗎?你很重耶!」殷堅沒好氣,何弼學卻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反壓上去。
「喂……套句你的話,選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啊!」何弼學嘿嘿兩聲,酒窩得意的冒了出來。
「什麼?」殷堅愣了一下,他還是跟不上何弼學的跳躍式思維啊!
「喂!是你答應過一人一次的!說話不算話會變禿子!」
「何同學……你真的很介意啊……。」
「廢話!哪個男人不會介意,要不你來試一下?」
「我現在不就躺著讓你試?」
聽到殷堅的回答,何弼學的大眼睛亮度爆增,整個人好像瞬間活了起來,喜滋滋的想解開殷堅的衣扣,後又像想起什麼事似的沖回客廳裏,殷堅好奇的爬了起來。
真是不經一事,不長一智,雖然這句話好像不是用在這裏……。何弼學鎖了門就算了,還不放心似的將沙發推去卡在門邊,跟著拔了所有的電話線,拆了手機的電池,他就不信還有誰能“打擾”他的計畫。
「你還真是異常積極哩!」殷堅輕笑兩聲,晃進書房裏稀稀嗖嗖的寫了起來。
「你在幹嘛?」何弼學探頭探惱,殷堅朝他的額頭貼了張符,一路笑著到客廳裏施法。開玩笑!最麻煩的會突然冒出來,不施點法阻擋怎麼行?何弼學先是瞪著人,兩人對望笑了起來,喜滋滋的到處貼符紙。
大半夜過去,殷堅必需承認,他做了個非常錯誤的決定,痛死了!何弼學這個混蛋說謊!這個貌似純良的傢伙其實精的跟鬼似,一上來就先將他的玉葫蘆、煙盒扔的老遠,理由是“少了這兩樣東西加持的殷堅也沒多強嘛!”,尤其是那個語氣,殷堅發誓,他一定要加倍討回來。
「喂……煙……我好冷……。」殷堅推了推眼睛快睜不開的何弼學,後者完全是在逞強,有些事,普通人還是少幹為妙,比如說妄想讓對方High一整夜……。
原本累得快暈過去的何弼學,一聽殷堅喊冷那還得了,他只不過不希望對方太過“不正常”,不代表他想害死殷堅,二話不說跳下床去找煙盒。
「Shit……。」腿軟站不穩,才下床就栽倒,何弼學暗罵一聲。
「辛苦了!」殷堅吸了兩口煙,安慰小寵物似的摸摸對方的頭,跟著一把將人拽回床上。
「你幹嘛?」何弼學驚叫。
「是你說的啊!一人一次才公平!」殷堅壞笑兩聲。
隔日,何弼學拖著沉重的身體,心不甘、情不願的替何士瑋搬家,一面整理封箱,一面在詛咒著殷堅,他如果有一天精盡人亡死掉,罪魁禍首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