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罩了件浴袍的何弼學,隨意的動了動,衣襟敞開一大半,可能是酒精作祟,又或者是剛沖完澡,雙頰些微泛紅,大眼睛圓圓亮亮,舔舔唇的盯著殷堅。
「我們認識多久了?」何弼學喝光了啤酒,帥氣俐落的將空罐扔進垃圾桶。
「三個月……。」殷堅平靜的回答,三個月,對他而言是個可怕的惡夢,過程總是那麼美好,偏偏結局不是他所想要的。
「三個月?」何弼學儋的笑了兩聲,順勢將人拉進房間,在沙發上風險太大,萬一摔下來怎麼辦?行動間他不忘“剛巧”踢翻了電話,倒是要看看哪個混蛋可以撥的進來。
只消一個吻,殷堅就能毫無預警的殺了何弼學,但當兩人雙唇相碰,彼此掠奪著彼此氣息時,他如何下得了手?當你處心積慮的想用吻殺了他,他卻單純的在享受情人的擁吻,他如何下得了手?就算他的心從來都不曾跳動,但他還是個人,是人,就有情感,所以他只是回應著何弼學的吻。
「怎麼了?」何弼學爬了起來,他就算再遲鈍也能察覺殷堅的分心。
「沒事……只是覺得,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積極很驚訝而已。」殷堅低聲笑著,何弼學搔了搔頭,說的也是,跟個男人接吻?他以前想都沒想過。
「也不是什麼積不積極嘛!是男人總會想的嘛……那之前是因為…因為……。」何弼學嘀嘀咕咕,偷偷瞄了瞄殷堅欲言又止。
「因為什麼?奸屍很噁心?」殷堅低笑兩聲,何弼學顯然受到很大的驚嚇般瞪大眼睛。
「你怎麼知道?」何弼學驚覺自己的失言,立即捂上嘴巴,可是又很狐疑的盯著殷堅,他記得他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
「我無所不知啊!」殷堅輕聲笑著敷衍。難道他要回答,你不知道前幾回慘死之前曾經這麼說過?
「你…不會生氣吧?」何弼學小聲的問著,他知道殷堅其實很在意自己的身份,他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愈想愈覺得自己的玩笑開的很過份。
「不會,你既然覺得奸屍很噁心,那就反過來好了!」殷堅扯過人來又是一記深吻。也許是補嘗心理,他不想兩人到最後還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陌生人,這樣,他就能名正言順的為何弼學難過,名正言順的陪他一起到陰間,下一世,下一世他們一定能再見面。
敞開的衣襟,外露的鎖骨很明顯,殷堅啃咬著何弼學的頸子、耳垂,升高的體溫同時溫暖了兩人,激烈的心跳同時鼓動著彼此。
何弼學動手解著殷堅的衣扣和皮帶,突然間微微一顫,大眼睛瞪著殷堅,後者舌尖剛好劃過他胸前。
「不要壓著我!」這下終於察覺自己處境不太妙,他穿的比對方少,又剛好被壓在下頭,真是豬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殷堅沒有答話,也沒有刻意阻止他掙扎,只是整個人緊密的靠在何弼學身上,如果可以,他寧願這樣一直抱著對方,聽他的心跳、感受他的體溫,還有那呼吸的氣息擦過自己頸邊的微微麻癢。
「堅哥?」何弼學掙了兩下後,驚訝于殷堅的沒有反應,輕拍了拍對方的背脊,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他可以感受到殷堅心靈上的疲累。何弼學是那種一旦談起戀愛,就很肯為對方付出有點傻勁的人,察覺了殷堅的辛苦,他就不在這點小事上跟他計較。
「我只是在思考……如果你真的不願意,我們就這樣睡到天亮也好。」殷堅柔聲回答,他最終的目的是要讓何弼學愉快的在美夢中死亡,不希望在最後一刻竟然是自己讓他受傷。
「殷堅,你以為我是聖人嗎?」何弼學臉頰微紅,冷冷的質問,殷堅立刻反應過來的笑出聲。何弼學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孩子,就算稱不上糜爛,但也有正常的性生活,不過這三個月跟殷堅交往,他居然過著近乎禁欲的日子,簡直匪夷所思到了極點。
「何同學……你實在豪爽直率的厲害啊!」殷堅咯咯笑著,動手解開對方浴袍上的腰帶,真是要命,他真的啥都沒穿就跑了出來。
「我是半斤八兩啦!」何弼學掛起有著深深酒窩的笑臉湊上前來。戰火,就從一個吻開始點燃。兩付年輕、佼好的身體交迭、糾纏著,兩雙手在彼此的胸膛、背脊間游走,殷堅的吻,一路由頸子慢慢向下沿伸。
「等……等等……。」何弼學略喘口氣推開殷堅,跟著爬到床頭翻翻找找,然後拋了件小東西給後者。
「Lub. ? 家裏怎麼會有?」殷堅非常驚訝的瞪著手裏的小瓶子。
「我去買的……我想你會用到嘛……。」何弼學非常含糊的想蒙混過去。這個問題實在非常蠢,哪個男的談戀愛的最終目的不是為了這個?
「我?」殷堅怪叫一聲,太小看何弼學了,這傢伙只是外表長的純良而已,腦袋完全不曉得在裝些什麼。
「喂!你現在是要找我討論這個?順便問一下價錢?還是要繼續啊?」何弼學咕噥兩句。拜託一下殷堅稍微看一下時機嘛!他又不是屍體可以來招心靜自然涼,自然……他是快自燃了!
「繼續、繼續!」殷堅一直在忍笑著。這肯定是上天給他最好的一份禮物,死前最美好的一刻……。
性愛,是美好而持久的,對殷堅而言,他已經沒有明天了,唯一能把握的只剩今晚。對何弼學而言,就有點不勝負荷,他又不是殷堅,吸口煙就能完全恢復,如果有哪個男的可以連續高潮三、四次之後還保持清醒,那他就是神了。
殷堅望著人,只要一個吻,他就能結束何弼學的生命,可就這麼短的距離,他卻不敢靠上前。何弼學揉揉眼睛,湝的酒窩忽隱忽現,湊上前主動的輕輕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