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番外二
高莊原來是個僱傭兵,有時候也會接一些殺人的買賣,道上的朋友都稱他為夜鬼。
他有四分之一的T國血統,混血的味道不太濃厚,但也帥氣非常。
今年他有三十七了,為了一筆交易,他故意因殺人罪入獄。當然了,等他解決了目標,會有人為他翻案,然後發現他是被冤枉的,並無罪釋放。
高莊在獄中見到2504號的時候,愣了下,這個人長得和穆野太像了。高莊在國外的時候和穆野交過手,差點折在穆野手裡。
雇主姓雲,是個商人,在決定接這單買賣前,高莊查過他。確定他背後沒什麼牽不清的關係後才接下來。他很少來華國,出什麼差錯,也沒什麼人能接應他,所以高莊很小心。
姓雲的殺2504是為了家產,據說被2504殺死的女人留給2504很多股份,從裡面抽出十分之一換成現金當報酬,就可以讓高莊揮霍很長一段時間,所以在中間人介紹之下,高莊接了。
在監獄裡要殺一個人其實很困難,高莊也不急。
監獄的勞作是栽種樹苗,既定時間裡在獄警的看管下集體去勞動場合。
高莊入獄後同室獄友聊了幾句,現在也跟他蹲在一起分樹苗,視線卻在場合裡游移,打量著各色的人。
2504在他不遠處,正站著抽煙。高莊知道,他叫朱厭,是個殺人犯,入獄前還吸毒。入獄後被強制戒了,但沒過多久,又因為精神失控殺人被送出監獄療養。一個本來就出不來的人,還有人要殺他,錢的魅力實在是大。
高莊微瞇著眼看,發現他夾煙的動作很有味道,手指十分好看,從側臉看去,五官比穆野還要更精緻些。雖然他們兩個很相似,但很顯然穆野經過磨礪,氣勢使得長相在別人眼中顯得更為陽剛凌厲。
有獄警過巡視,朱厭旁邊的一個人輕輕推了一下他,朱厭手指略松,煙就掉到了地上,然後很隨便的換了個站姿,鞋子踩在煙蒂上輕碾幾下,煙就被泥土埋住了。
朱厭朝著那個人笑了下,那個看似瘦弱的男人趕緊低頭挖坑。
室友碰了一下高莊,高莊才回神。室友笑得很賊,賤兮兮的將腦袋湊近高莊道,“你不是看上他了吧?”
高莊道,“怎麼了?”
室友道,“嘿嘿,想招惹他,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條命,這小子瘋起來不是人,狠著呢。”
種植場地很大,遠遠的圍著很高的圍牆,獄警巡視一圈又走了,站在入口附近,背對著他們聊天。
高莊一邊蹲著將一捆捆的樹苗分株放進挖好的坑里,一邊將這幾天探到的監獄環境在腦中組合,思考殺人方式。
幾個人走到了他面前,陰影擋住了陽光。
高莊抬頭看了眼後轉向室友,發現室友裝作不認識他似的挪遠了點。
“新來的。”說話的男人身形高大強壯,獄服穿在他身上一點也不顯寬鬆,下巴到耳朵的位置還有一道疤。他伸腳踢踢高莊,“長得還不錯嘛,犯什麼罪進來的?”
周圍的所有人都做著自己的事,好像這一幕不曾發生,或者這是兩個平行空間,他們誰也沒有看見。
高莊站了起來,“殺人,不過我是冤枉的。”
那邊的朱厭將手裡的樹苗埋下去,蓋上泥土,那邊已經差不多了,朱厭環顧一圈,就朝這邊走過來。
聽到高莊話的幾個人頓時哄笑,“都進這了,還喊冤,你他媽腦子進水了吧。”
高莊不說話,高個男人嘖了聲,“陪哥玩玩。”
高莊道,“怎麼玩?”
高個子邊上的那個笑嘻嘻的,語氣特別下流,“李哥下面漲著呢,你給吸吸,讓我們瞧瞧你嘴的功能。”
高個子也笑,雙手抱臂,“臉這麼白,跟那個騷.婊一樣,以前一定被玩過吧?”他意有所指的扭頭瞟向朱厭那邊。吃不到嘴,高個子一直耿耿於懷,做夢都想把朱厭綁起來操,聽他沒尊嚴的求饒。
但剛一轉頭,就看見朱厭不知道什麼時候離他們這麼近了,不知道聽到沒有。
同時又聽高莊道,“抱歉,我不會這個。”
高個子莫名覺得高莊不給他面子,讓他在朱厭面前丟份子,當下就伸手推了高莊一把,“給你臉還不要是吧?”
高莊順勢被推得退了幾步。高個子雖然是在找他的茬,但此時注意力已經不在他身上了,反而豎著耳朵聽身後的動靜。
所以朱厭一出聲,他就轉身盯著朱厭。
朱厭說,“李龜兒,我看你手活也不錯,不如先伺候伺候這新來的小兄弟。”
“你他媽找死嗎?”高個手一罵,幾個小弟就一湧而上。
仇恨全被朱厭拉住了,他們這是打算集火。
高莊沒摻合進去,而是轉身跑去叫獄警,做足了一個剛進監獄、似乎真是被冤枉的純良市民形象。
那幾個人打成一團,獄警過來還不歇手,有幾個讓警棍電了,朱厭聰明,躲得快,瞅准時機就乖乖的站到了獄警身邊。
他看起來被打得很慘,嘴角都出血了,鎖骨上也是烏青一塊,走幾步一拐一瘸的,反觀另幾個人,躺地上一片哀嚎,卻看不出有什麼傷。
獄警拿腳踢他們,“裝什麼,起來,走!”
這幾個人連同朱厭一起被押走了。
他們剛走遠,室友又蹭回高莊旁邊,見高莊的視線一直跟著朱厭,他道,“別感動,他就是個瘋子,不是為你解圍,純粹自己想打架。”
沒和朱厭打過架的不知道,和朱厭打過的就明白,高莊也明白。別看朱厭慘,這些個烏青啊腫啊,過個一兩天就消了退了,那些人卻可能要躺個好幾天,疼上很久。
朱厭和那幾個人被關禁閉,不見了好幾天。
朱厭被放回來的時候,高個子一夥還沒有回來,想來也是,先動手的是他們。
高莊聽說監獄裡曾想上過朱厭的人有三個,兩個沒得逞,付出的代價是一隻耳朵和命根子,一個得逞了,卻丟掉了性命。
澡堂是公共的,兩排站立式淋浴頭,洗澡的時候沒有監控,但是有獄警在外面看著。
高莊花了幾天時間,發現朱厭都是在同一個位置洗澡,其他人就沒有這個習慣,早一步晚一步的,哪裡有空在哪裡。
浴室的大小,兩面牆的距離,噴頭的高度等等,高莊將這些全記在腦子裡,晚上睡覺的時候,他拿著白天撿回來的一小塊石頭,在牆上畫畫寫寫。
室友看著繁複的公式和數字好奇的問,“你在幹什麼?”
高莊說,“我搞建築的,溫故一下。”
室友開始有點相信這個人是冤枉的了。
人的眼睛畢竟不比機械,就算是監控器也有死角的存在,所以高莊要在那裡做點手腳,只要耐心一些,花點時間分階段還是能夠成功的。
他能這樣清閒,事實上也是托朱厭的福,如果沒有之前的犯人結派合夥鬥毆,最後弄死了人,這個監獄在這方面還要亂得多,恐怕打他主意的不會僅止高個子那幾個。
那一個夜晚,高莊就在朱厭隔壁,故意被他磨得小扁而不起眼的皂角在沒注意的時候掉到了地上,在他轉身的同時,又被他輕輕踢了過去。
高莊在心裡模擬過朱厭的小動作,知道他的幾個習慣,在朱厭的腳幾次擦邊而過後,最終還是踩了上去。
半個月後,高莊出獄了,警方跟他道歉,他大方的表示沒關係後,離開了華國。
一晃很多年,高莊在一個形同網游的雙向任務裡,死於穆野手裡。
他要殺目標,而穆野的職責則是保護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