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上桌,一家人吃得倒還平靜,刑少駒先吃完了,離桌走人,邊穿外套邊對另外三位說:「哦對了,有個事兒我說一下,下禮拜我們單位跟新加坡那邊有個工程要合作,我去那邊出趟差,時間還定不了多長。慢慢吃,我先走了。」
說完沒等一桌人有反應,自己先走了。
刑墨雷罵了句:「兔崽子!」
佟西言看向女兒,她正滿嘴流油啃荷包蛋,彷彿沒聽見那話。
佟西言一下子失了胃口,默默放下了筷子。
早飯過後一家人去看佟家二老,佟老太太拉著孫女兒的手哭得淚人兒似的,把兒子兒媳好一頓罵。佟早早哄了半天才哄好了,自己也依依不捨哭了一通。
佟西言看著老人小孩在一塊兒哭,離別的傷感也沉重了許多,幸好刑墨雷一直站在他身旁摟著他的肩膀寬慰他,兩個人這麼靠著,真有點兒老夫老妻的味道了。
梁習蔭靠著父親坐在客廳沙發上看動畫片,心裡擔心極了,他怕爺爺看到他還在家裡會很不高興。
沒多久梁宰平回來了,進門看到他們父子,果然驚訝,一個狠狠皺眉,倒也沒有說什麼。
梁習蔭怯怯叫爺爺。
梁宰平一道坐下來,問:「怎麼沒有去學校?」
梁悅說:「是我不想他去了,跟家待著也沒什麼不好。」
「書還是要念的。」
「那就換個近點的學校。」
梁宰平意外梁悅怎麼突然有了轉變,想到昨夜兩個人的爭吵,心想他大概是有了想保護習蔭的念頭。那是好事。
梁宰平又跟自己說了一遍,這是好事,是好事。
然後他終於可以微笑得出來:「好,那就換個近一點的,不寄宿的,好不好?」
梁悅嗯了一聲,不去看他,只盯著屏幕上那個傻乎乎的海綿寶寶。
梁習蔭大大鬆了一口氣,想興奮抱著梁悅歡呼,但又覺得爸爸可能不會喜歡他這麼做,所以規規矩矩的坐著,只在心裡頭翻江倒海。
梁宰平陪著父子二人坐了一會兒,突然覺得自己坐著挺多餘的,便默默起身到書房裡去了。
去給佟早早送機的人聚了一大堆,祖父母,兩個爸爸,加上同學老師,還有梁悅跟刑少駒這對兄弟,十幾二十個人。
佟早早看起來挺沒心沒肺,一路在車上都還說笑,等到要進去了,才繃不住了,抱著爸爸把眼淚擦在他肩膀上。
佟西言心裡割肉似的疼,抱著女兒萬分不捨,想她小小年紀就要一個人生活了,罵自己為什麼這麼狠心。
刑墨雷摟著父女二人,安慰道:「好了好了,很快就到假期的。再說也不遠,過兩天就去看看好了。」
佟早早放開了佟西言,對她的大爸爸警告:「不要欺負我爸爸,我會報復的。」
刑墨雷摸她的頭:「沒良心的東西。」
梁悅催刑少駒:「不說兩句?」
刑少駒說:「說什麼?要說下禮拜到新加坡去說。」
梁悅驚訝看他,然後拍他的肩膀說:「恭喜你終於學會泡妞了,哥哥我十分欣慰。」
刑少駒不理會他,走上前去給了佟早早一個深情擁抱,末了,在她耳邊說:「不怕,小哥就來。」
佟早早看了他幾秒鐘,又掃了一眼眾人,終於下狠了心,轉個身拖著行李走了。
出了機場,刑少駒問梁悅要不要去喝兩杯,大白天的,他突然有了興致。
梁悅抬頭看飛機在空中呼嘯而過,笑著說:「好,喝酒去!」
日子總會越來越順趟的,不是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