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用唇舌溫柔舔弄小孩的耳朵,熱氣呵得懷裡的人微微輕顫,不自覺的躲避。他的大手包裹著他受傷的屁股不讓後退,揉搓的力道有些酸麻又恰好不會弄疼,他正在慢慢喚醒他的貪念。可憐的小東西,明明可以吃到糖的。
梁悅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家長的手吸引了,當他的指尖滑過股溝到達大腿內側,又像撥弄古琴一樣反手用指腹使了些力道撫摸他的兩側腹股溝,剛才被自己消磨殆盡的燥熱又重新升溫,他把臉貼近梁宰平的頸窩難耐的磨蹭,這是也是習慣,在他還是抱手那麼大的時候,就會用臉一遍遍磨蹭家長的頸窩撒嬌。
那時的天倫安樂,現在的耳鬢廝磨。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
黑暗裡梁宰平不自覺的微笑,享受他用肢體語言表達的求歡意圖,也越發不明白他剛才的固執與冷漠。
他捉著他的手一道下滑,讓他自己來,然後再覆住他的手帶動他。
「即然是做讓自己快樂的事,就不能東想西想,放鬆,想像你自己最喜歡的方式,最舒服的一次是在哪裡,是怎麼樣做的,以及是……跟誰做的。」
梁悅不住喘息,皺眉說:「那,那不是意淫嗎?」
梁宰平哼的一聲悶笑,親吻他的眼瞼,無聲在他耳邊宣教:「一樣是淫,做的不是比想的更過份嗎?」傻小孩,那你以為你在做什麼呢?
梁悅熱得像掉進沸水裡的蝦子,聽到家長促狹的笑聲他下意識要踢開他,少爺脾氣就這樣受不得別人的調笑,尤其對方還是最親密的人。
梁宰平早有防備,連忙摁住他拱起的膝蓋,忍著笑哄騙道:「是爸爸不好是爸爸說錯了。」一手去帶他的腰身,抱在懷裡繼續教他怎麼「自娛自樂」。
梁悅暫不計較了,他弄得他很舒服,將功抵過。
「想那些就夠了嗎?」好學寶寶問。
梁宰平噓了一聲,說:「試試看。」
梁悅試著專心想他覺得最好的一次。似乎每一次都很好,無論是在書房還是在浴室,或者是床上,他喜歡在他身上磨蹭,讓他從下面進入,然後不緊不慢的晃動身體到體力不支不肯再動,只惹得家長不能自控,捧著他的屁股狠狠的揉捏,大力的頂弄,抽退,再猛的整根沒入……
懷裡的人喘氣聲漸漸急促,不用再帶著他。梁宰平放開手,忍不住猜測他在想哪一次,自己的表現足以讓他回味不止。他深深嫉妒此刻他腦海裡的自己。分分秒秒都太折磨了,這個沒心沒肺的小混蛋,擺出最妖艷的姿態引誘他,卻讓他什麼都不能做。
梁少爺完全溺在自己的情緒裡了,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嘴裡甚至開始無意識的呢喃:「不要……爸爸……嗯……嗯!」咬緊了的牙關沒能止住拔高的一記呻吟,伴隨著身體短暫的抽搐,他終於攀到了雲端。
射出來之後的暢快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他還沒有平順呼吸,就覺得身體很空,從高空跌入谷底的脫空感。這跟平時的歡愛完全不一樣,那之後,梁宰平的懷抱和親吻永遠不會讓他覺得空虛。
床單被體液濺濕,梁悅覺得不舒服,梁宰平抽了紙巾擦拭,並且給了一句誇讚:「做得很好。」
這話聽起來親切和藹,像是小時候在表揚他終於吃光了一整碗飯。梁悅沒辦法解釋心裡的落空感,投到他懷裡,一翻身,狡猾的睡到乾燥的另一邊去了。
儘管一晚上沒睡踏實,週日當天佟西言仍然六點起了床,冬天日頭短,這個時間天外還是黑的。洗漱完之後覺得仍不是十分清醒,他決定出門小跑一段路。晨跑對於他來說很難得。現在是忙,早些年還在病房時是無法規律作息,很多時候手術到凌晨三四點,七點又要開始做事,根本沒有時間。恩慈的管理一向嚴謹苛刻,低年資醫生必須24小時留院,什麼活都得干,半夜下手術還得寫完記錄才能睡覺,把人折磨的不行。也是幸好那時他跟在刑墨雷身邊,人前他對自己雖然嚴格,人後倒很是照顧,那年頭老院舍還沒有中央空調,每個病區就主任辦公室裝了一個立式,他給了他鑰匙,准許他去他辦公室寫病歷,或者夜裡裹床被單打個盹。
不知道胡煒跟他的時候,他是不是也一樣的關照。還以為自己是唯一呢。
想到這裡忍不住要苦笑,佟西言甩了甩頭拋開這些,加快了速度。
龍澤山說是山,其實就是個大土丘,海拔不過四百米,卻是市區內唯一一個可供市民們鍛煉的高地了,一路上早起鍛煉的人不少,大多數都是退休老人,有些在他前後,有一些已經開始返程。跑到坡度較斜的位置有台階,他開始慢慢往上爬,正巧前面一位是衛生局退休了好幾年的副局長,兩人一照面,佟西言趕緊問好:「孔局,您早啊!」這位副局長是統管全市衛生質控的,在位時對他多有關照。
老人家笑呵呵說:「喲,佟院長,平時沒見你來鍛煉,怎麼今天這麼有空啊?」
佟西言說:「忙倒是不忙,就是懶了。」
兩人並排走,老人家手伸進衣兜關掉收音機裡的早新聞,問:「工作好嗎?」
「挺好的。」
「恩慈現在是越做越大了,市裡頭也就是一院還能比一比,一家民辦醫院能做到現在這樣,你們不簡單吶。」
佟西言笑說:「多虧局裡領導照顧。」
「這就是客套話了,醫療體制不變,就是局裡再照顧也是有限,還是你們梁院長有能耐,醫保啊稅收啊廣告宣傳啊,都不曉得是怎麼讓他通過的一道道審批,拿了尚方寶劍似的。」
「您說的是我們老梁院長?」
「是啊,可惜他英年早逝。哦對了,你師父身體還好嗎?」
佟西言趕緊說:「他還好。」
「他有快六十了吧。」
「過了年五十八。」
「這個刑墨雷,從前跟他打麻將可輸了他不少錢嘍,他那臭脾氣,我的桌子他都敢拍。有一回我罵他,我說,你也收斂點兒,別不到五十歲就高血壓腦溢血了!你猜他怎麼說。」
佟西言搖頭表示猜不著。
老人家一撇嘴說:「他說,我老你更老,都有那一天!氣得我差點拿煙灰缸砸他。」
佟西言尷尬笑,看著他完全是笑談的口氣不像是生氣,才說:「他就是脾氣不好,心是很好的。」
「他這人耿直,重義氣。拍我桌子那回就是為了胡煒,胡煒你知道吧?」
佟西言腳下打絆差點摔倒,連忙穩住了說:「我知道,就是一院的副院長,從前是我們醫院的,算是我師兄了吧。」這個稱謂他說了出來都覺得舌頭泛苦。
老人家不苟同的看了他一眼:「胡說八道!就胡煒那點兒底子輪得著啊。你師父收徒弟排場大著呢,就你這一個,當初都快敲鑼打鼓了,到處放話說你是他的人了過路的神仙都得給幾分面子他。生怕別人不知道。」
佟西言啊了一聲,說:「您誇張了吧?」
「我一點兒不誇張,不信你回去問問梁宰平,哦喲,看我這記性,梁宰平死了哦……」
佟西言無語看著這老頭一邊半真半假的說話一邊健步如飛的下山,稍一停頓就被他甩遠了。
疾步下山,進了自家院子一看時間,快七點了,進門就聽廚房響動,女兒已經開始弄早點了。
佟西言擦了把汗走近了看她,果然水泡眼,他咳嗽了一聲。
佟早早回頭,笑著說:「就快好了,爸爸可以叫大爸爸起床了。」
笑得那麼難看,連說話都啞著嗓子,一定哭了一晚上。佟西言心疼了,說:「如果很勉強的話,不用硬撐著,爸爸知道你乖。」
佟早早悶悶說:「我跟小哥談過了,他也贊成我去。奶奶那邊要您跟大爸爸去說了。」
佟西言驚訝:「你小哥贊成?」
佟早早點點頭:「您知道,從小到大我說的話,他還沒有不贊成的呢。」說著眼淚就下來了。
佟西言連忙摁在懷裡輕拍她的背連聲哄乖。自私的說他其實不贊成他們在一起,白頭偕老才是真正幸福的婚姻,他不想他們像梁家父子那樣,倘若刑少駒像梁宰平,那麼女兒不自由,倘若他不像梁宰平,那麼誰能保證他能對女兒挖小酢蹺好一輩子,再者,婚姻也不是像那樣的。能結婚的兩個人最好還是年齡相近些,地位平等些。
所以暫時的分離是最好的安排,時間和距離都是考驗,他慶幸女兒很理智。
去客房叫刑墨雷起床,敲門立刻有了回應,推門進去,被煙霧嗆得咳嗽不止。
刑墨雷半坐在床上抽煙,房間裡唯一的光線是正對著床的電視機,正轉播一場足球賽。
佟西言適應了一會兒,坐在床沿說:「該起了,早早等你吃早點。」
刑墨雷問:「不生氣了?」
佟西言說:「我剛才去晨跑,碰到退休的孔局了,談到了胡煒,他說你為了胡煒拍過他的桌子還咒他死得比你早。」
刑墨雷皺眉頭說:「我還真就納了悶了,一個個的討債呢怎麼都叫你遇上了。」看不得他過太平日子是怎麼著啊。
佟西言說:「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老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刑墨雷狠命吸了口煙,心裡想,真是造反了,造反了……
佟西言一點兒不理會他的鬱悶,沒空跟他磨嘰,走到窗邊給放射科主任打電話,讓他召集科裡人員下午培訓。
接下來這一早上好像也沒什麼事兒了,總算得半天空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