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蔣霖

　　韓石和簫晴互相認識之後，幾人都有點尷尬，最後還是柳含玉為他們解圍，「呃……簫姑娘，我們確實並無惡意，只是想帶你們去見兩個人。」

　　簫晴和蔣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到裡間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簫晴趕緊進屋去看孩子，外面三個大男人又開始面面相覷，最後蔣霖乾脆說起學堂的孩子們，有的頑皮有的安靜，有的聰明有的愚笨，但是都是好孩子，他們上課時候雖然什麼樣子都有，不過都知道尊敬師長。

　　柳含玉和韓石發現蔣霖在說著他的學生們的時候，也會表現出對他們強烈的期望，韓石和柳含玉對視一眼，於是韓石說道：「不知道蔣先生對於現在的朝廷有什麼看法。」

　　蔣霖臉上明顯有怒氣，但是幾秒之後就被自己掩蓋了過去，「我們還是勿要談論國事吧。」

　　柳含玉和韓石再度對視，蔣霖的表現他們看在眼裡，而且很明確地知道這是個對現在的朝廷很有意見的人，如果確實是可用之才，他們不介意將蔣霖推薦給尹言。

　　又旁敲側擊地問了蔣霖許多問題，韓石兩人發現這個蔣霖其實是藏不住話的人，而且做人非常直率，對於官場黑暗尤其看不過去，幾人說了一會話就開始沒有顧忌，尤其蔣霖，說到現在的皇上甚至拍案而起，他的動作還生生嚇了柳含玉一跳。

　　幾人正說在興頭上，簫晴抱著一個渾身奶味的小孩出來。

　　小孩才一歲，剛會咿咿呀呀喊爹和娘，胖乎乎的小臉看上去煞是可愛，柳含玉忍不住伸手戳一下小孩的臉問：「叫什麼？」

　　「簫望歸。」

　　「簫望歸？」韓石問，「孩子姓簫？」

　　蔣霖說：「簫老丞相就只有簫晴一個孫女再無其他親人，雖然我們倆也不能回去，但是總不能讓簫家斷了後，而且這是我欠簫晴的。」

　　簫晴眼眶微紅，蔣霖繼續說：「而且以後我們再有其他孩子就跟我姓，也沒什麼損失。」

　　「男孩女孩？」柳含玉繼續戳戳簫晴懷裡的小孩。

　　「男孩。」

　　韓石一笑，這下簫丞相一定能安心了。

　　蔣霖在和柳含玉還有韓石聊了這一通之後，很有和他們相見恨晚的意思，最後當柳含玉說是讓他們去見簫丞相的時候，簫晴臉上瞬間全是淚水，「我們知道他們在老家，但是不敢去。」

　　蔣霖拍拍她的後背說：「不是我們不想去，是不想讓簫丞相傷心，當初我和簫晴……老丞相一直反對。」

　　「是因為你家境清貧嗎？」韓石問道，柳含玉狠狠掐了他一下，哪有這麼直接問人家是不是因為你沒錢的？

　　蔣霖面色有點窘迫，最後還是坦然回答：「確實有一方面這個原因。」

　　「還有其他原因？」

　　「我父母雙亡，先帝曾經追殺過我們全家，包括家族中所有僕役，老丞相怕我連累簫晴。」

　　柳含玉忽然想到林鶴，唉，又是一個可憐人。

　　簫晴和蔣霖本來就覺得愧對簫丞相，柳含玉和韓石只是稍微勸說了幾句他們倆也就同意了，尤其在簫晴聽說整個簫府只有兩位老人的時候，再想想以前的風光，心裡就更加難過了。

　　當夜他們就往簫府趕，兩天後，在簫府門口，簫晴和蔣霖怎麼都不敢往裡進，柳含玉見他們這樣，也沒有催促，倒是韓石，不顧他們幾人感覺上前就敲了敲門。

　　簫晴在韓石敲門之後就開始發抖，手裡那個剛剛會說話的孩子睜著滴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母親。

　　簫丞相很快就過來開門，見到他們身後的簫晴和蔣霖，簫丞相眼眶瞬間就濕了，沈默半天最終也只是輕輕說了一句：「進來吧。」

　　簫晴和蔣霖沒有進去，而是噗通跪了下去，簫丞相沒過去扶他們，不過看著簫晴手邊的小孩說：「你們孩子？」

　　「是，叫簫望歸，是個男孩。」柳含玉替地上跪著的兩個人回答。

　　「簫望歸……」簫丞相跟著念了一遍孩子的名字，然後轉身進屋了，回屋前他又扔下一句：「快進來，還要我陪你們在外邊吹風？」

　　簫晴和蔣霖起身，領著孩子進去了，簫老夫人看著小小的簫望歸，眉開眼笑，簫晴從進門起就一直哭，蔣霖一直安慰他，整個屋子裡氣氛一直很尷尬，最後柳含玉和韓石乾脆退了出去，只是在出去前跟簫丞相說：「我們住在福昕客棧，如果丞相有需要就去那裡找我們吧，我們會一直等您的回覆。」

　　簫丞相沒理他倆也沒理簫晴和蔣霖，徑直和老太太逗簫望歸去了。

　　是夜，柳含玉正和韓石商量著簫丞相答應之後他們該怎麼籠絡人心以及籠絡哪些人的人心就聽到幾聲敲門聲，進來的不是簫丞相是蔣霖。

　　蔣霖進屋，開口就問：「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柳含玉和韓石想一下最後也沒有隱瞞，因為想瞞也瞞不住，說不定此刻簫丞相已經把他們的打算告訴蔣霖了。

　　將他們的計畫告訴蔣霖，韓石問道：「是簫丞相讓你來的？」

　　蔣霖點點頭，「他還說讓你們先回京城，他隨後會趕上。」

　　韓石和柳含玉一笑，看來是成了。

　　「他還讓我給你們帶了兩封信。」

　　韓石把信接到手裡，一封是給現在的當朝宰相嚴一城，另一封是給西南邊疆的將領唐惜時。

　　看過信，韓石眼睛發亮，之後將信遞給了柳含玉，柳含玉看完之後也由衷笑出來，「這世上還是有不少為國為民的好官的。」

　　柳含玉並未多說，而是把信好好收起來。

　　韓石對還有些猶豫的蔣霖說：「蔣霖，如果願意我們很歡迎你的加入。」

　　蔣霖搖搖頭，「我好像並沒有選擇。」

　　韓石笑道，「我們並不是尹獲，如果你不願意，隨時可以回去做你的教書先生。」

　　蔣霖也笑起來，「我說的別無選擇是指簫晴和我以後都不會和簫老丞相分開了。」

　　三人哈哈哈大笑，韓石和柳含玉江南一行收穫頗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