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決定
「韓,韓公子?你這是……冷了?」柳含玉思來想去沒明白這位公子到底是為什麼將自己緊緊擁在懷裡,以為他昏迷中一直叫著自己名字是因為自己將他刺傷所以記恨,但是這醒來之後的擁抱是為了什麼?
終於鬆開懷抱,韓石問道:「含玉,你有沒有受傷?」
「受傷?哦,沒事,因為是我錯在先,管家也不知情,皮肉傷而已。」柳含玉並非不懂道理之人,對於管家王祥,雖然自己被打並且被按進池塘差點溺水,但是柳含玉覺得他也只不過是為主子有點氣不過而已。
「讓我看看。」
「嗯?」
「讓我看看!」韓石這句話就有點生硬了,不是氣柳含玉,而是氣自己又一次沒有保護好柳含玉,是氣王祥擅自將柳含玉一頓毒打。
「看看也可以,不過,韓公子不要怪罪管家。」
「我自有分寸。」
柳含玉覺得韓石有些個莫名其妙,不過還是將腰帶解了。
韓石看著柳含玉身上一道道鞭痕,心疼不已,小心地伸出手去,撫在其中一條鞭痕上,韓石問他:「還疼嗎?」
柳含玉後退一步,趕緊將衣裳穿齊,而後笑一笑說:「公子不碰便不會疼。」
韓石看著柳含玉的笑容,心內一滯,原來柳含玉並非冷漠,原來他也可以是個笑容燦爛的男子啊。
前世種種,如過眼雲煙,韓石盯著柳含玉的眼睛,發誓這一世,一定不會讓他變得如前世那般。
被韓石盯得有點毛骨悚然,柳含玉彎腰去撿地上的茶杯碎片,只是因為心內發慌,竟然不小心將手指劃破。
「嘶……」
「不要動,讓下人們來收拾就好。」
韓石將柳含玉拉到自己身邊,而後拉過他流血的那隻手,看一看,然後張開嘴便含了進去。
柳含玉徹底愣在原地,本來是打算做韓石的小廝,以便為自己的魯莽贖罪,只是好像有什麼東西似乎偏離了一開始的方向,而且偏離得越來越遠了。
呆呆地看著韓石將自己受傷的那根手指舔了個遍,柳含玉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應,手抽回來也不是那麼任由韓石舔舐也不是,緊張地說一句:「韓公子?」
韓石終於鬆開口,異常認真地對他說:「叫我韓石。」
「那,韓石,你剛才,那是……」
「這樣傷口好的快。」
「哦。」柳含玉心內說個無數遍他可以自己來不勞韓石動口,但是看韓石那麼認真,他也只是張了張嘴後又閉上了。
「韓公子……」
「叫我韓石!」
「……韓石,你要吃東西嗎?我叫廚房給你做。」
「不餓。」
「那你渴不渴?想要喝什麼茶?」
「不渴。」
「那你現在想做什麼?身體剛恢復一點不要太累了。」
「嗯。」
韓石坐回床上笑眯眯地看著柳含玉,真好呢,含玉就在自己身邊,就算是這一世胸口中了一刀,也比前一世和柳含玉那種從一開始就兩相對峙好上百倍。
而柳含玉則不這麼想,他從沒有伺候過別人,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費心去找話題,此刻站在韓石旁邊卻覺得十分尷尬,而韓石似是根本不在乎這一點,一味盯著柳含玉瞧個沒完,最後柳含玉終於熬不過去了,說:「那韓公子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你去哪裡?」
「我找大夫來給你複診。」
「不用,叫其餘人去叫便好。」
「那我去叫伯父來,告訴他你已經完全醒來。」
「讓其他人去便好。」
「那我去找管家。」
「王祥?為何?」
柳含玉著實有點欲哭無淚,他哪知為何,他只是想逃開韓石的視線而已。
「想,想問管家一點事情。」
「不許去!」
「啊?」
柳含玉發現自己還真是作孽,早知如此,當初一定不會來刺殺什麼仇人。
韓石頓一下之後說:「過來坐。」
柳含玉沒動,依舊站在門邊,似是準備隨時跑路。
韓石沒有堅持,而是對柳含玉說到:「府裡的事情以後不要問王祥,不要和他接觸,若是有疑問,要麼問我和父親,要麼就去問趙福。」
柳含玉點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那我去找趙福一趟,韓公……不,韓石,我先找趙福去了。」柳含玉說罷,完全不給韓石挽留的機會便逃也似地出去了。
出門後,柳含玉長舒一口,心內笑罵自己這是搬石頭砸了自己腳啊,以後這韓石公子,還是能少接觸便少接觸,可是這麼想著又發現自己請求做人家小廝,可人家剛醒來自己便開始想要逃脫,這怎麼能成。
嘆口氣,柳含玉心知,以後這日子估計少不了尷尬和難堪了。
聽從韓石的話,柳含玉去了賬房。趙福是將軍府的賬房先生,為人十分謙和,來府三天,柳含玉見過他兩次,對他印象很是不錯,而至於去了賬房到底該問什麼,柳含玉決定還是先去問問他韓石到底什麼生活習慣再說吧。
看著柳含玉匆匆離開的身影,韓石輕輕一笑,原來他的含玉其實是這麼可愛的啊。
轉而想到王祥,韓石眸色深沈下來,他記得上一世的最後,就是王祥出賣了他和六皇子,因此才導致他倆錯失了逃走的契機。
他從未懷疑過王祥,因為他掌管將軍府半生,算是鞠躬盡瘁,可是誰都沒有想到,跟了他們半生的人竟然會為了苟活於世將他們統統出賣。
韓石記得,被抓的時候,王祥站在禁軍首領陳道然身後,笑得一臉奸詐,那時出賣他們的還有一個人,不過此時這個人還沒有進將軍府呢。
哼笑一聲,韓石告訴自己,這一世,為了保護父親,為了保護柳含玉,為了那個活潑靈動的柳淨軒,他絕對不會再手軟,什麼倫理綱常,什麼家國法令,都是垃圾一堆,若再活一世還是連身邊的人都沒法保護,那麼自己便連男人都稱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