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奪劍
強自鎮定心神,柳含玉告訴自己: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轉過頭,柳含玉輕笑著看一看韓石說:「相公,你握疼我了。」
韓石看一看他,然後稍稍鬆開手,結果柳含玉白皙的手腕上已然有了長長五道紅印。有點於心不忍,韓石握著他的手又鬆了一點力道,柳含玉往後抽一下,韓石卻又將他握緊。
柳含玉皺眉不解,「相公?」
韓石不看柳含玉,而是繼續領著柳含玉往恆陽閣走去,雖然面無表情,可是他卻是心如擂鼓。
上一世就是因了自己沒能及時反應而讓父親身受重傷,而柳含玉也因此差點被自己和王祥活活打死,現在,事情緊迫,他該如何做?
韓石此時其實有點慌,也來不及細想,只能是先走一步算一步。
柳含玉見韓石沒有鬆手的意思,自己也開始著急,眉心緊鎖,柳含玉知道如果右手的袖劍拿不出,那麼他只剩下另外一個辦法了。
一路上,兩人都沒再說話,各懷心事。
柳含玉被韓石牽著,走進恆陽閣,韓石父親韓均年已經等在堂上。恆陽閣是將軍府主樓,所有要事自然是要在這裡進行。
看著那個雖然年近五十卻依舊意氣風發的父親,韓石眼眶瞬間泛潮,上一世被尹獲截斷了四肢的父親出現在腦海,那麼殘忍。
緊緊咬住下唇,韓石不讓自己有什麼特殊的反應,因為此時此刻不是他該悲痛的時候。
韓均年滿面喜色看著堂下的兒子和兒媳,這個簫晴確實是他選的,聰明伶俐卻不失大家風範,傾國傾城卻沒有一絲嬌蠻,所以當丞相說起來要和他做親家時,韓均年當時便同意了,回頭和韓石一商量便選了日子上門提了親。
看著堂下韓石緊緊握著「簫晴」的手腕,韓均年笑容更甚,帶一絲調笑,韓均年說道:「韓石啊,不要總抓著媳婦兒的手,這樣她要怎麼施禮奉茶啊?」
韓石心內一驚,是了,就是奉茶的時候,柳含玉取了右手衣袖裡的短劍,而後直直刺入了父親的胸膛。
韓石不松手,依舊緊緊握著「簫晴」的手腕,「簫晴」無法,如此一來,他連施禮都沒有辦法了。
韓石額上冷汗慢慢落下,而後他拉著「簫晴」直接跪到地上。
「簫晴」被韓石拉了一個趔趄,膝蓋狠狠砸到地面上,很疼,不過卻也沒有辦法,「簫晴」只能隨著韓石磕頭跪拜。
「父親,孩兒帶簫晴給您請安。」韓石聲音有點發抖,不過卻依舊字正腔圓,聲音洪亮。
「媳婦簫氏給父親大人請安。」柳含玉一再告訴自己要鎮定要鎮定。
韓均年被韓石這一個跪拜給弄懵在原地,按理,兩人只需施禮便好,這他已經親自教過韓石了,韓石雖然不算聰明,但一直是個聽話的孩子,而且昨日之前,韓均年確實已經和他事先演練過一次,這忽然的跪拜是為了什麼?
趕緊從椅子上下來,韓均年將他倆扶起來,雖然有點納悶,韓均年還是滿臉堆笑對他倆說:「施禮就好,怎麼忽然跪下來了?好了,好了,快起來吧。簫晴啊,你來奉茶吧。」
韓石和「簫晴」起身後緊扣在「簫晴」手腕上的手卻依舊沒有放開,韓石說:「父親,今日能否不奉茶,明日我會叫她補給你?」
韓均年一愣,「簫晴」也是一愣,他倆都沒有想到韓石為什麼會有這種要求,而韓石則是希望能將這個情況拖延一下,然後讓「簫晴」將妝卸了,父親認出他之後,危機自然便不成為危機了。
可是韓石是重生過的,韓均年和「簫晴」卻不是,兩人都是不理解,而且規矩不能亂,所以聽到兩人異口同聲的「不可」之後,韓石只能採取他最不想採取的那一措施了:釜底抽薪。
韓石握著「簫晴」的手腕,等待父親又坐回到堂上的棗木椅之後,才轉過身體,面對「簫晴」,韓石說一句:「娘子,對不住了。」而後柳含玉就被反剪了雙手按倒在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韓均年震驚,而最震驚的莫過於柳含玉,他不明白韓石是怎麼認出的自己,他自認易容功夫堪稱一流,而他也沒有做過什麼可能暴露身份的動作,為什麼韓石能認出來?
想到這裡,柳含玉又覺得不可能,因為出落春閣之前,韓石分明吻了「簫晴」,那麼,韓石為什麼會忽然將他打倒在地?
不停地告訴自己要冷靜要沈著,「簫晴」任由韓石按著他,然而韓石之後卻直接將手伸進了他右手的衣袖。
掙紮著不讓韓石碰到袖劍,但是無論如何還是沒用,因為韓石已經將袖劍拿在了手裡。
韓均年再次走到他們面前,緊緊盯著「簫晴」,韓均年問他:「為什麼你衣袖間會有兵器,是想殺誰?」
不看韓均年,柳含玉狠狠瞪著韓石,而此刻他已經明白,自己身份其實早就已經暴露,或許從一開始就被韓石認出來了。
輕哼一聲,柳含玉說:「你是如何認出來的?」
韓石箝制著「簫晴」的雙手讓他站起來,剛才因為自己動作過快而讓柳含玉的臉直接蹭到了地上,此時他的臉頰上已經有血絲滲出,忍住要為他將血漬擦掉的衝動,韓石說:「那你又為了什麼進我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