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你自己
宮靜懿很客氣的送于立飛到包廂門口,等于立飛走後,她又回到包廂,坐到飯桌旁邊的沙發上。她原本想請于立飛吃頓飯,加深兩人之間的關係。于立飛對毛料有一種特別的感覺,這讓她很好奇,也很想把于立飛拉進宮氏珠寶。如果能讓于立飛擔任宮氏珠寶的玉石顧問,或許以後宮氏珠寶在香港珠寶界,能獨占鰲頭。
但是于立飛的態度讓她很沮喪,從于立飛剛進門開始,因為阿剛的態度,于立飛對整人宮氏珠寶,好像都產生了厭惡感。雖然宮靜懿很有修養,也很善解人意,可她也是一個驕傲的人。從小到大,不管什麼事情,她總喜歡爭第一。她要得到的東西,要做到的事情,總能想辦法做到。對于立飛這樣的態度,她心裡還是有些不以為然的。不管怎麼說,自己都是一名女性,而且還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于立飛的素質就顯得有些不夠了。
而且後來她在于立飛面前,哪怕就是低聲下氣,也沒有得到于立飛的完全諒解。這讓她從心底生出一種挫敗感,是自己的容貌不夠驚艷?還是于立飛根本就不是個男人?不管什麼樣的男人,面對自己這樣貌美如花的女子,哪能總板著一張臉呢?
“小姐,還是先回房間吧?”房間裡的女保鏢阿玉說道,雖然莫鎮軍已經找到,跟瑞麗的治安環境也沒有什麼關係,可是作為一名保鏢,她的職責就是保護宮靜懿的安全。至於宮靜懿的交際會不會受到影響,則不是重點。
“阿玉,你對于立飛有什麼看法?”宮靜懿靠在沙發上。無聲的嘆了口氣,問。
“這個人身手很好。”阿玉從一名保鏢的角度,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其實她還有句話沒說,于立飛很有傲骨。宮靜懿或許以為于立飛會像一般的青年男子似的,對她唯唯諾諾。甚至是惟命是從。但她想錯了,所以一錯再錯,于立飛並不是那種一見到女人就邁不開腿的人。
“身手很好?”宮靜懿詫異的問,于立飛單單瘦瘦的,而阿玉的功夫她是知道的,三五個壯年漢子。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可是現在阿玉卻說于立飛的身手很好,能得到她的認同,這本身就說明了問題。
“是的,他步伐沉穩,姿勢雖然很隨意,可是隨時都準備攻擊或者防守。”阿玉說道。
“你跟于立飛。誰的功夫好些?”宮靜懿好奇的問。
“沒有比過,不知道。但如果我碰到他,可能沒有勝算。”阿玉輕輕搖了搖頭,她沒有勝算,最多也就是個平手。雖然她不願意承認,可這卻是事實。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宮靜懿對于立飛更是好奇,賺了自己六百萬。自己請他吃頓飯,還像是自己欠了他幾百萬沒還似的。
阿玉沒有再說話,作為一名保鏢,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吃過飯後,宮靜懿沒有再多待,帶著阿剛、阿玉,跟莫鎮軍道了別之後,就直奔芒市機場。在粵省省城轉機,晚上九點才到香港。一下飛機,就有專車接她回了淺水灣的家裡。
“爸。你還沒休息?”宮靜懿坐了六個多小時的飛機,已經很疲倦。可是得知父親宮南山還在書房等她,馬上就上了樓。
“靜懿,說說你在瑞麗的事情吧?”宮南山緩緩的問,他知道女兒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很辛苦。可是今日事今日畢是他的原則。既然宮靜懿回來,自然不能把這件事放到明天。
宮靜懿這次去瑞麗,並不是奔著賭石大會去的。可是宮南山也知道宮靜懿的性格,以她的眼力,到了瑞麗自然不會空手而回。但這次卻發生了意外,宮靜懿到瑞麗之後,假手他人購買毛料。而且一買就是近兩千萬,當他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雖然沒有馬上斥責宮靜懿,但心卻一直放心不下。
但是他的弟弟宮南天和妹妹宮南美,得知這件事之後,卻在他面前表示了困惑。宮靜懿如果不懂毛料也就罷了,她的眼力在宮氏珠寶也算是很出色的。再說了,就算宮靜懿沒有把握,也可以讓公司派人過去嘛?再說了,莫鎮軍不是帶了個玉石專家麼?憑什麼要讓一個外人來宮氏珠寶挑毛料?六百萬的報酬,放在香港,也是一筆不少的財富。
“嗲地,我現在很累,明天再跟你說好不好?”宮靜懿撒著嬌說。這件事一時之間也說不清楚,這個決定也是她突然之間就下了。從于立飛在瑞麗的表現來看,她堅信自己的決定沒有錯。
“那先說說你莫叔叔的事吧?”宮南山關切的問。雖然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可是細節問題卻不清楚。
“莫叔叔這次看走了眼,你也看走了眼。”宮靜懿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很是嗔惱。郭宇健竟然是這樣的人,實在出乎意料。她很難想像,如果真跟郭宇健真的走到一起,豈不是宮氏珠寶也要被他連累?郭宇健能綁架莫鎮軍,說不定有一天也會綁架宮南山。每每想到這一點,她就不寒而慄。
“人心隔肚皮,誰能想到會有這樣的事呢?”宮南山嘆了口氣,他當初也是被郭宇健的表現所迷惑。郭宇健長得俊秀,而且待人接物很有禮貌。他跟郭宇健談起玉石方面的事情,對方說的也很有見地。再加上莫鎮軍的極力推薦,他自然也想撮合他們。如果宮氏珠寶跟凱麗珠寶聯姻,對宮氏珠寶進軍內陸市場很有幫助。
可是萬萬沒想到,郭宇健竟然會這樣的人。當他在香港得知郭宇健是案犯之後,驚訝得差點把下巴掉在地上。他一生閱人無數,怎麼也想不到,郭宇健竟然會是這樣的人。這件事比宮靜懿假手他人挑選毛料,還要讓他驚訝。宮靜懿做事很有見地,她讓別人幫忙挑選毛料。自然有其用意。只是沒有提前跟自己商量,以至讓自己很被動。
“嗲地,這次我在瑞麗還碰到一個很有意思的人。”宮靜懿又說道,她用兩千六百萬買下原本只值兩千萬的毛料,自然也得給家裡一個說法。雖然宮氏珠寶是家庭生意。但並不是宮南山所獨有,她叔叔和姑姑也是股東。
“你說的就是于立飛吧?”宮南山已經聽說過了于立飛。當宮靜懿告訴他,買了兩千萬的毛料,並且還付給別人六百萬的報酬之後,他就開始調查于立飛其人。
只是宮氏珠寶在潭州並沒有什麼人脈,唯一熟悉的只有莫鎮軍。可莫鎮軍對于立飛的很多情況也不是很清楚。在莫鎮軍沒失踪之前,甚至都不知道于立飛還是潭州市博物館的保安。所以宮南山得到的信息也是很有限,只知道于立飛是突然竄出來的一個人。
對於這種不知根知底的人,宮南山更是擔憂。兩千六百萬對宮氏珠寶不算什麼,可是因為宮靜懿胡亂花錢,讓宮南天和宮南美拿到把柄。以後公司就不好管理了。你的女兒能不經公司同意,就擅自給別人六百萬的報酬,他們是不是也能有樣學樣?
“是的。于立飛不怎麼懂毛料,可是他卻有著非常好的運氣。他先是跟郭宇健賭石頭,兩人去同一家毛料店挑選毛料,以半小時為限,郭宇健先進去挑。我當時是裁判。郭宇健挑的毛料,雖然也賭漲,但他靠的是眼力。而于立飛在毛料店,只是隨便看了看,憑感覺挑了一塊,結果裡面是塊陽綠冰糯種!”宮靜懿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如果不是她親眼所見,肯定不會相信這一切。
郭宇健跟她都是珠寶公司出來的,兩人剛見面的時候。交談的主要話題就是毛料、翡翠、寶石。郭宇健在這方面還是可以的,至少從她看來,郭宇健並不算外行。而且郭宇健在挑毛料的時候,也顯得很專業。可是郭宇健的專業能力再強,碰到于立飛純賭運氣的。只能敗下陣來。
“我承認于立飛的運氣確實很好,但你也不能給他這麼高的報酬吧?你會讓你的叔叔和姑姑怎麼想?”宮南山蹙了蹙眉頭,對宮靜懿的說話很是不以為然。
“嗲地,莫叔叔已經開了百分之二十的提成,可是于立飛並沒有動心。如果我不開到百分之三十,他未必會幫咱們挑選毛料呢。”宮靜懿不滿的說。
“你怎麼就知道他挑的毛料就一定能賭漲?如果賭垮了呢?而且莫鎮軍給的承諾,是賭漲的毛料才給百分之二十的報酬。你給于立飛的承諾,卻是所有毛料價格百分之三十的提成。如果他當時把所有的毛料都讓你買下來,咱們的損失會有多大?”宮南山問。
“難道我連這點權力都沒有麼?”宮靜懿委屈的說。
“我並不是怪你亂花錢,而是在此之前,沒有跟我商量。你叔叔和姑姑都找過我,說起這件事,很是不滿。”宮南山說道,宮靜懿這次確實考慮不周,如果她能隨便給陌生人幾百萬的報酬,那以後宮南天、宮南美他們,是不是也能有樣學樣?
“實在不行,這六百萬就從我的分紅裡扣吧?”宮靜懿淡淡的說道。
“你還是沒有認清事情的性質,這不是誰出錢的問題,而是做事的程序。你在外面雖然也有臨機處置之權,可是這件事你提前打個電話,又有什麼關係呢? ”宮南山說道。
“爸,你看這樣好不好?這批毛料算我私人買的,如果賭漲,到時就以市場價賣給公司。如果賭垮,就算是我自己的!”宮靜懿堅定的說。
“還有你自己花一千二百多萬買的兩塊毛料呢?”宮南山問。
“我會跟二叔和姑姑溝通,如果他們覺得公司這批毛料買虧了,就算我的好了。”宮靜懿堅定的說。
第二天上午,宮靜懿剛回到宮氏珠寶公司,馬上就被叫到了董事長辦公室。等她到那裡的時候,她叔叔宮南天和姑姑宮南美都已經到了。
“靜懿,你帶回來的兩塊石頭,公司已經收到了,我已經讓孫國舉去解石,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宮南天見到宮靜懿的時候,很是熱情的說。他是宮南山的親弟弟,負責宮氏珠寶的銷售。
“二叔,這塊毛料是我私自買下的,如果公司覺得買虧了,我可以自己出錢的。”宮靜懿說道。
“這是你自己從賭石大會上買的毛料,當然可以代表公司了。”宮南美笑著說,能參加賭石大會的毛料,應該都是不錯的,她自然不會讓宮靜懿有這樣的發財機會。
“是啊,既然已經開始解石,你自己買的毛料,當然算在公司的頭上了。”宮南天笑瞇瞇的說。
“那好吧。”宮靜懿點了點頭,宮南天跟宮南美都強調“你自己”,也就是說,他們也只認同自己購買的毛料。
孫國舉是宮氏珠寶的玉石專家,她看毛料的方法,當初都是孫國舉傳授的。她在賭石大會上,一共買了兩塊毛料,一共花了一千二百多萬。這是她憑自己的眼力和實力拍下來的,她相信應該會賭漲。
能參加賭石大會的毛料,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偶爾有那麼一二塊不那麼如意,也是考驗大家的眼力。比如說賭石大會上,被于立飛拍下的十三號毛料,如果沒注意的話,很容易就會拍出高價,甚至是天價。
但是宮靜懿這次拍回來的兩塊毛料,切開之後,一塊是冰糯種,正綠。另外一塊卻是乾青種,種乾水不足,而且裡面還有棉,算是賭垮了。整個賭石大會只有兩塊會賭垮的料子,其中衛博星拍走了那塊最貴的十四號,剩下的就是宮靜懿的這塊了。
“靜懿,你的眼力有退步啊。”宮南天見有一塊賭垮,佯裝關切的說。
“一塊漲一塊垮,也不算吃虧。”孫國舉呵呵笑道,宮靜懿也算是他半個弟子,賭垮了料子,他臉上也無光。再說了,賭垮料子,實在尋常得很。
宮靜懿卻沉著臉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