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意有所指

得到于立飛的授意之后，馮永輝對陸江波的審訊一下子進展很大。陸江波一聽說李雄就埋在工地上，當時就異常的恐慌。馮永輝再告訴他，李雄就是他埋的。陸江波的心理防線頓時就崩潰了，馮永輝抓住機會，陸江波很快就開始摞了。

據陸江波交待，他跟李雄打完架之后，覺得自己輸了，心里不服氣。趁著李雄不注意，摸了一塊磚頭，狠狠的拍在了李雄的后腦上，李雄當時就沒氣了。

陸江波當時很慌張，他也知道，殺人是要償命的。看到四下無人，就把李雄背到正在建設的中電公司辦公大樓地基里，再在李雄的尸體上倒了兩車混凝土。第二天，也沒有人發現李雄不見了，他自認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也就慢慢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但現在派出所突然要調查李雄失蹤的事，當時他心里很慌亂。可是聽說只是把李雄當作失蹤人口，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了。但馮永輝跟他談話的時候，直截了當的告訴他，李雄是他殺死的，而且尸體就埋在工地時，他的心突然之間就亂了。他相信派出所不會胡亂說話，要不是他們掌握了證據，豈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陸江波雖然殺了人，但他畢竟只是個普通人。哪怕他平常再狠、再冷靜，面對警察的審訊的時候，他也是膽戰心驚。在馮永輝的嚴厲審訊下，很快他就開始交待殺人的經過。

“傅主任，派出所要挖公司的地基，你可得幫我說句話。”楚明凡從李興文那里得到消息，馬上火急火燎的給傅昌規打來電話。

他確實很信風水，當初辦公大樓在奠基的時候，還是特意請大師看過朝向的。現在派出所卻要挖辦公大樓的地基，這可是相當于挖他的根基，他怎么能同意呢？如果因為在潭州東城區開發區的這家中電公司。而影響到他的財運，那他寧愿不再在開發區投資。

李興文告訴他，經開區派出所的于立飛，是個非常難纏的人。李興文問楚明凡，有沒有給派出所送錢？楚明凡的公司都還沒建好，怎么會先疏通派出所的關系呢？李興文的話讓他意識到，這次派出所來中電公司的工地查案，恐怕是意有所指。

“楚老板，我已經跟派出所打過招呼，如果真的出了命案。那是必須要破的。”傅昌規皺了皺眉頭，但還是耐心解釋道。中電公司是李興文引進來的，楚明凡跟自己溝通前，肯定跟李興文聯系過。現在楚明凡還是把電話打了過來，顯然是李興文沒有把工作做好。

“如果真的有命案，我肯定是支持。但我就擔心，有人故意要跟我過不去。”楚明凡說道。他在內地也投資過幾家公司，知道跟當地政府搞好關系的重要性。但現在公司還沒在建設當中，經開區派出所就這樣明目張膽的要伸手。他自然很憤怒。

“楚老板，請你放心，派出所的于立飛向我保證過。中電公司是開發區重點扶持的企業，如果不是因為命案。是不會隨便打擾公司建設進度的。”傅昌規微笑著說。

“傅主任，是不是我們公司沒有給派出所送過年物質？”楚明凡突然問。

“楚老板，于立飛不是這樣的人。”傅昌規有些生氣的說。不錯，經開區派出所因為條件簡陋。于立飛想了些辦法。這些，無論是工委聶奕真那邊，還是他自己。都是很清楚的。但于立飛做事講究個度，絕對不會到處伸手。

楚明凡哪會相信傅昌規的話，這些官員的話，有的時候就要反著聽。傅昌規說于立飛不是這樣的人，或許于立飛就是這樣的人呢。反正派出所要的錢也不多，他寧愿花錢買平安。況且對他來說，這只是小錢。

“于所，剛才中電公司的人來了，送來了一萬塊錢。”顧曉嵐來于立飛的辦公室匯報，笑吟吟的說。有人給派出所送錢，她自然樂開了花。

今年派出所的年終獎比她原來工作的單位要高得多，而且協警也享受了同樣的待遇。現在全所的工作積極性，比原來要高得多。現在開發區的企業，又都給派出所送過年錢或者過年物質，這也是派出所的工作成果之一。

而且，所里的辦公樓和宿舍，過了年也準備建設。相信到了明年下半年，派出所的條件，就要煥然一新了。到那個時候，除了所里的交通稍微差一些之外，辦公條件已經不輸其他派出所了。

“中電公司？人呢？”于立飛問，楚明凡給他打過電話，問能不能不要動公司辦公大樓的地基。但他一心只考慮著案子的情況，根本就沒想到其他。

“放下錢就走了。”顧曉嵐笑嘻嘻的說。

“好，我知道了。這筆錢先不要入賬，得還給人家。”于立飛馬上明白了楚明凡的意思，自己可不是見錢眼開的人。如果楚明凡是真心實意想給派出所解決困難，他會接受。但現在明顯是楚明凡誤到為，派出所去中電公司的建筑工地去辦案，只有針對性的。

“楚老板，你好，我是經開區派出所的于立飛。”于立飛馬上給楚明凡去了個電話。

“于所長，你好。”楚明凡淡淡的說。他心想，看來還是錢好使，他剛讓人去送了錢，于立飛的電話就巴巴的打過來了。

“楚老板，剛才貴公司派人送來了一萬塊錢，我想通知你，這筆錢我們不能收。”于立飛嚴肅的說。

“于所長，是不是嫌少？如果是的話，我馬上再讓人送過來。”楚明凡以為于立飛是覺得錢少了，心里更是充滿著厭惡感。

“楚老板，你可能誤會了。去中電公司辦案，我們是有確鑿證據的。絕對不是針對你或者中電公司，這一點，請你務必相信。”于立飛認真的說，所里的經費確實很緊張，可是他卻不會采用這樣的手段。

“于所長，我又不是三歲孩子，你就跟我明說就是，要不然大家都不痛快。”楚明凡有些生氣的說，他認為于立飛是欲壑難填。他可是聽聽過行情，開發區的其他企業，一般都只送個兩三千，他一下子就送了一萬，結果于立飛還不滿意，他自然不舒服。

“楚老板，你看這樣好不好，你給我兩天時間，如果明天不能確定中電公司的工地發生了命案，那我馬上把人全部撤回來。但如果我們在工地上發現了死者尸體，那以后楚老板可得多支持我們派出所的工作。”于立飛誠懇的說。

“于所長，不管有沒有發現尸體，我都支持派出所的工作。”楚明凡突然覺得于立飛很直爽，他能跟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可以算是推心置腹了。而且他限定兩天時間，也就是說，明年派出所是不會再來影響公司經營了。

“楚老板，其實我已經有了一些依據，李雄的尸體就在中電公司新建辦公大樓的地基下。當然，也有可能是在地面下。如果是后者的話，并不會破壞中電公司的辦公大樓。”于立飛微笑著說。

“真的？”楚明凡驚訝的說，如果事情確如于立飛所說，那他就真的是誤會于立飛了。如果中電公司發生了命案，他是絕對不會阻撓辦案的。

“當然，剛才我已經接到報告，兇手已經承認殺了人，馬上就要指認現場。如果楚老板不相信的話，可以親自過來看看。要是你沒時間，也可以找人過來看。”于立飛微笑著說。

“這倒不用了，我還能不相信你嗎？”楚明凡知著說。

“好吧，到時候我們會留有照片，你方便的時候可以來看看。”于立飛說。

“于所長，看來我是誤會你了。這樣吧，錢就不用退給我了，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派出所為了維護社會治安，現在都還在忙著工作，讓我很感動。”楚明凡說道。

“楚老板，這筆錢你先拿回去，以后派出所真的不好過日子，我再來向你化緣好不好？如果楚老板真的要支持我們的工作，希望能在中電公司安裝最先進的監控系統。”于立飛說道。

“監控系統肯定要裝的，就算你不說，也一定要裝。”楚明凡沒想到于立飛牽掛的是這件事，監控系統關系到公司自身的安全，就算于立飛不提，他肯定也是會安裝最先進的監控系統。

解決了楚明凡的問題，接下來的指認現場就簡單了。于立飛再次去了中電公司的工地，他也看到了陸波。這是一個中等個子的中年人，皮膚黝黑、壯實。他只是卑怯的看了于立飛一眼，目光馬上游離開來。

“人埋在哪里？”于立飛嚴厲的問。

“就在樓里。”陸江波說道，當天晚上黑燈瞎火的，他也只記得大概位置。

“墻角？”馮永輝詫異的說，真要是埋在這里的話，那真的拆樓了。

“于所，這可真的要拆樓了。”馮永輝苦笑著說。真要是拆樓，那損失就不知道誰來承擔了，這又是件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