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在怪我?”抱著懷裏安靜的孩子,千月神含笑道。
千月澈不說話,只是將視線移開,那個宮女被侍衛壓去了曼羅閣。
“不許不說話,我的澈兒是可以任性的、可以囂張的。”進了金龍殿,千月神將千月澈抱到長榻上,半蹲下身子,“來,不許將不開心的藏在心裏。”
千月澈收回視線,看了千月神一眼,隨後倒頭,在長榻上睡覺,背對著千月神,這是小家夥在無聲的抗議,比起有聲更不好。
千月神輕笑的跟著上去,將背對著他的孩子轉過來:“澈兒,不開心的時候就要說出來,藏在心裏的話,如果不說出來,別人是感覺不到的,也許我能猜得澈兒的心思,但是一次兩次,終究不是一直。
澈兒,我們許諾過彼此永遠,所以爲了這個永遠,如果澈兒不開心了,就要告訴父皇。”
低柔的聲音一如當初,不,比起當初更加的柔情了,千月澈擡起頭,明眸盯著千月神深邃的目眸,眼底的深情雖然見不到底,但是泛在四周的情感是那樣的濃烈。
“父皇……”脆嫩的聲音輕輕的喚著,隨後將頭藏進男人的胸膛裏,兩手環著男人的肩膀“父皇信我。”不是在請求,驕傲的孩子也許永遠不懂請求。
“一直都信,如果澈兒信永遠,那我便永遠都信。”千月神環住千月澈細小的腰身,“澈兒有自己的舞臺,父皇不說並不代表父皇不信,澈兒在自己的舞臺總是那樣的閃爍著,父皇喜歡看,看澈兒神采奕奕的臉,看澈兒的驕傲、看澈兒的自信。”
就如剛才,這張冷酷的小臉也有了獨特的風采。
“父皇。”千月澈怕是害羞了,他是驕傲的孩子,一直都是,只是這樣正經的被自己心愛的人所表揚時,年少的心終究還是不好意思。
千月神淺笑,將他擁抱的更緊。
是夜,千月澈坐在曼羅閣的地下室裏,交疊著小腿,戲謔的看著跪地上的婢女。
婢女的身邊放著很多的酒壺,這些酒是之前這個婢女給曼羅閣值班的侍衛送去的酒。
“壇城,將這酒灌進她的嘴裏。”千月澈把玩著手中的手術刀,悠哉的開口。
“是。”壇城一手舉起酒壺,一手和住婢女的臉頰,酒就這樣灌進了婢女的嘴巴裏,婢女開擡掙紮,但是手無縛雞之力完全抵不過壇城的力量,由於婢女的掙紮,酒被灌的滿地都是。
婢女被嗆到了,咳嗽了起來。
“好喝嗎?”千月澈可高興了,眉開眼笑的看著婢女。
“不……不好喝。”婢女開始哭泣了起來,害怕的看著千月澈,她可沒忘記白天的時候,這個孩子有多麽冷酷無情。
“不好喝?”千月澈蹙眉,似乎有些不滿意,“既然不好喝,你還敢拿來給本殿的侍衛喝,你是看不起他們嗎?”
“不不不,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殿下,求殿下饒命啊……殿下……求您饒命啊……”碑女說著不停的朝千月澈磕頭,“砰砰”的聲音發出。
不一會兒,婢女的額頭上有了血清。
“別,本殿可受不起,萬一再一次的冤枉了本殿敲傷了你的額頭,那可多晦氣。”千月像完全不領情,目眸也深深的沉了下來,“本殿的手還真沒沾過血腥呢,就不知染上了鮮血,會是什麽樣子?”
想到這個千月澈有些好奇了,真的想看看。
“主子,您忘記了。”列羅特適時的提起,“主子的雙手可是沾過鮮血的。”瞧瞧他是多麽盡責的僕人,照顧主子的胃的同時,還附帶幫主子記著事情。
“哦?”千月澈有趣了,“本殿怎麽沒印象?”
“主子您是貴人多忘事,屬下可替您記著呢,兩年前在囚島上,主子親手將那個少年全身的皮給撕了下來,主子可記得?”列羅特說的振振有詞。
“主子,屬下也記得。”站在婢女旁邊的壇城也突然出聲。
“啊……”千月澈大叫一聲,“這麽恐飾的事情,本殿怎麽會記得。”千月澈不滿的看了兩人一眼,隨後滿意的看著婢女越來越哆嗦的身子,“本殿雖然不記得了,但是本殿的求知欲很強哦。”
“不不不不,殿下……求殿下饒了奴婢吧……殿下奴婢真的錯了……奴婢錯了……”婢女一聽,頓時爬到千月澈的腳邊,“殿下求您饒了奴婢吧……求您饒了奴婢吧……一切都是娘娘吩咐的……”
“哦?”千月澈從椅子上跳下,“你剛才說什麽來著?”來到婢女的面前,千月澈好心的讓人扶起她,“來來來,坐著慢慢說。”
“殿下……奴婢……奴婢……”婢女不敢坐,也不敢猜想千月澈的意思,剛才還是那麽恐怖的一小孩,這會兒又變成娃娃了。
“沒事兒,坐。”千月澈前一刻還笑著,下一刻臉色又沉了下來,婢女嚇到,趕忙坐下。
“這才是聰明的人。”千月澈贊賞道,“你剛才說,這一切都是那個女人的意思,那是什麽意思?本殿同她可是今兒個才認識,本殿只聽實話,如果有半句虛言,本殿的興趣素來與衆不問。”
“奴婢……奴婢……”。
“嗯?”千月澈挑眉,等著婢女的答案,“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說的是事實,本殿做主既往不咎,如果說的是假,本殿若要動你,也沒有人敢保你。”
千月澈這話如一根棒子打在婢女的身上,的確,那幾個人被趕出宮了,也不見自家的娘娘說些什麽,而她如果被懲罰的話,也絕對不是趕出宮這麽簡單,自家娘娘到現在也沒說句話,定是不會來救她了,心一狠,這個時候還是保住自己的命要緊。
“小殿下當真可以饒了奴婢嗎?”婢女疑心,問的小心翼翼。
“你大可不信,可如本這會兒你除了信本殿,似乎別無他法。”千月澈完全不屑。
婢女思索了一會兒,不可否認千月澈說的是事實:“奴婢是娘娘從娘家來的陪嫁丫鬟,殿下同娘娘雖然不認識,但是娘娘把殿下可記在心裏了。殿下許是不曾記得,但是娘娘記著呢,娘娘被陛下臨幸的那晚,因爲殿下吃壞了肚子,所以娘娘覺得壞了她的好事,爲此娘娘一直想找殿下,只是平日裏殿下都在陛下的金龍殿裏,娘娘找不到機會。
娘娘想著接近陛下,但是苦於皇貴記和甯貴記的壓力,而且陛下的行蹤不定,於是娘娘想了法子,如果能吸引小殿下,定是能將陛下也吸引過來,娘娘覺得憑她的美貌定是會讓陛下留戀的。
所以娘娘才讓奴婢去給幾位送酒的,然後娘娘讓奴婢第二天在外面候著,看到娘娘同殿下鬧了起來,再去請陛下。
殿下,奴婢說的句句屬實,侍衛沒喝奴婢的酒,奴婢便告退了,真的從未析斷過櫻花的樹枝,請殿下明察。”
聽著婢女的話,千月澈的心裏有了答案,那個女人是故意利用他接近父皇的,若是婢女來送酒,單單爲這件小事,他是不可能動氣的,所以樹枝被折斷……看樣子那個女人平時沒少注意他。
如果不是這個宮女做的,不,肯定不是這個宮女做的,那麽那個女人又是讓誰去曼羅閣折斷櫻花的,起碼那個人是懂武功的。
這到是有意思了。
想利用自己手背上的傷痕來獲得父皇的關心,同時污蔑給他,這樣的女人,心思可是深的很啊。
千月澈笑著站了起來:“你知道本殿爲什麽會放過你嗎?”千月澈笑的無辜,婢女看的心驚,“其實呢,如果你不說,本殿還不能把那個女人怎樣,但是你說了……本殿放過你完全乏爲了取樂,可並非你的命珍貴,想想,你這麽個賣主求榮的婢女,如果留著一定能《造福》更多的人的。”
說罷,千月澈興緻盎然的離開了曼羅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