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流失
曼羅帝國的皇宮自半個月前,便多了一位不速之客,那人同他們最尊貴的小殿下一樣,有一頭黑色的長髮、有一雙黑色的眼睛,一身白衣飄然、俊逸的風姿引得衆宮女總是偷偷的臉紅。
而其中動情之最的人非手電筒莫屬。
所以曼羅閣裏,總是能看見那人在前面跑,手電筒在後面追的情景。
“精靈哥哥……精靈哥哥……”紅色的骷髏架泛著少女清脆的聲音,怎麽說怎麽個怪異法。
向來俊雅清高的精靈皇再也無法承受,揮手一道白光定住了手電筒狂追的身影,修長的身影踢開了曼羅閣的門:“千月澈,你到底還養了哪些奇怪的玩意兒?”
曼羅閣外是櫻花飛舞、陣陣花香迷人心扉,而格內,暗色的空間裏擺著純色的夜明珠,珠內發著潺潺暖光,讓整個空間回蕩著溫暖的氣息。
珠台的旁邊是一張黑色實木長榻,長榻上鋪著黑色的薄毯,毯子上睡著纖細的人影。
從人影的脖子上有些微凸的喉結部分可以看出,那是少年。
少年黑色的長髮披散在四周,同黑色的毯子融爲了一體,懶懶的身影並沒有因爲閑人的闖進而起來,依舊均勻的呼吸著。
精靈皇的吼叫在下一刻翩然而止,幽深的目眸盯著千月澈,說實話,他至今也不懂千月澈心裏的想法,邁出步伐,靠近幾分。
這張臉的確很精緻,但是並非最美,因爲光明力量的恢複,所以,代表著靈魂的髮色已經變黑。
他不知道,自己出於什麽沖動,跟隨著千月澈來到這裏,只是覺得神族又或者精靈族的生活他煩悶。
當年寄住在錦妃身上的時候,他就將這個皇宮看了個遍,渾濁的氣息沒有精靈族的乾淨、也沒有神族的溫暖,但是今天,換了一個身份,站在這裏,體會這裏的一切時,感覺有些不同了。
這是心境的關系嗎?
“你真惡心。”原本緊閉的少年,睜開眼睛,那是一雙跟他一樣的黑色眸子,原本那是他們雙生子的代表,象徵著天地間隻有他們兩人,但是如今,僅有的這一份羈絆已經消失了。
千月澈懶散的舒展著四肢,從長榻上起來,明明是清澈見底的目眸,但是又讓人覺得渾濁。
蒼穹沒有說話,只是在千月澈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舉止優雅,轉眼間又是那個舉世無雙的精靈皇。
他不說話,千月澈也懶得理會,吃著旁邊的點心,一口又一口,美味極了。
蒼穹並不是心急的人,但是碰上了千月澈,他再好的耐心也會被磨光,許是因爲千月澈是光明神子,他雙生弟弟轉世的關系,所以他們在那條起跑線上,蒼穹便已經輸了。
“就當是你這小屁孩羨慕本皇的風姿卓越。”蒼穹撫了撫飄落額前的碎髮,引得千月澈忍不住白了他幾眼。
“我說,你什麽時候走?”那天他很沒骨氣的昏倒之後,醒來便回到了皇宮裏,只是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礙眼的男人會更來,礙眼,走到哪裏都礙眼。
“你什麽時候跟我回神族?”蒼穹才不去計較千月澈眼中的厭惡,他知道,這個孩子最會彆扭,是覺得自己那會兒把他嚇昏了,讓他很沒面子。
“無聊。”從木榻上下來,懶得多看蒼穹一眼,千月澈算著千月神也差不多處理好了事物。
“喂。”白色的身影閃過,蒼穹攔住了千月澈的去路,“你是光明神子,神族的事物你該去處理。”
“哦?”千月澈聞言,有趣的挑眉,“那麽,你又是什麽身份?”
“你這不是廢話。”蒼穹道。
千月澈的薄唇勾出幾分笑意:“好在你還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既然是精靈族的皇,我神族的事情,何時輪到你來管?”淡雅的聲音還帶著十三歲少年的脆嫩,凜然的氣質已經多了王者的威嚴。
“當然要管。”蒼穹,壞壞的一笑,“因爲你是我……”低下頭,雙手搭著千月澈的肩膀,“親愛的弟弟的轉生。你不是說過,我不懂愛嗎?正因爲如此,我才要跟著你,弟弟的轉世。”
“哼。”千月澈冷哼,退後幾步,然而蒼穹發現了他的動機,緊跟著而上,閣樓內的空間有限,兩個人卻已經過了百招。
而這會兒,兩個人各站一邊,蒼穹灑脫的臉上有了難得的嚴肅:“你是怎麽回事?”銳利的雙眼,盯著額間已經冒出冷汗的千月澈。
千月澈擡起衣袖,擦去額頭的汗水,一副無所謂的神情:“就是你現在見到的這個樣子。”
難得啊,這個男人也會關心自己,瞧瞧他眼中的真情流露,讓千月澈覺得有趣極了,蒼穹啊蒼穹,你終究還是個彆扭的大齡孩童。
“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爲什麽你的靈力流失了?”蒼穹努力的回憶著這幾天的一切,回到皇宮之後,千月澈除了睡覺就是睡覺,根本沒發生什麽事情,但是爲什麽?千月神知道嗎?”
這麽大的事情,這個任性的孩子,居然準備瞞天過海。
千月澈搖了搖頭。
“你來神族找我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你身上的力量很充沛,所以是這幾天的事情?”這幾天他被手電筒纏的要死,沒有機會同千月澈過招,而整個皇宮自然也沒有人敢同千月澈過招,所以誰也不知道千月澈身上的力量正在流失,如果不是他今天發現……
“瞧你緊張的,不就是流失了幾分靈力,還是……”千月澈笑著靠近蒼穹,“你當真愛上我了?”
“千月澈。”蒼穹大喊,“你的任性該有個限度,你的力量如果流失,整個時空的光明和黑暗會失去平衡的。在你投胎在另外一個時空的時候,黑暗沒有顛覆光明,我就知道你還活著,但是……”
蒼穹的聲音暮然而止,因爲突然出現在門口的白發男人。
千月神看著一臉坦然的千月澈、再看看急的紅鼻子瞪眼睛的蒼穹,心想,今天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以往被纏的無奈的,不都是澈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