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過往
回到房間原本有昏昏欲睡的千月澈,在聽到剛才的那夥人提起那個叫羽夜的人時的表情,大腦又清晰了起來,怎麽也睡不著。
躺在床上一會兒轉轉左邊、一會兒轉轉右邊,突然一件衣服丟在他的身上。
“父皇?”千月澈挑眉。
“你不是想知道嗎?去問問看。”千月神知道如果不讓他的寶貝兒子查清楚事情,肯定會睡不著,連帶的連累的可是他,早知道這麽麻煩,當然就不讓澈兒救那個少年了。
“父皇,謝謝你。”千月澈猛地撲上去,在千月神的臉上啄了幾下,隨後快速地套上衣衫。
他們來到那個叫卑的男子的房前,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卻見有人從背後走來,手中拿著一壺酒,那人就是卑。
被看到他們顯然也不覺得意外,晃了晃手中的酒,請他們進去,進去之後千月澈才發現,客房的佈置居然是一樣的。
兩個人也不客氣,自覺地在人家的房間裏坐下。
“羽夜死的那晚,我們正喝著這種酒。”卑也坐了下來,曾經的不屑被濃濃的憂傷取代。
千月澈詫異,千月神也驚訝,面對著陌生的他們,這個男人居然。
“哈哈……”面對他們的疑惑倒是卑先笑了起來,“來這裏之前,我剛好經過那個城鎮,聽說暗夜之人和人類混合著進了魔界,好奇之餘便打聽了一下,昨晚看到你們,當下想到,那些人形容的暗夜之子應該就是你們這群人。”
“那你爲何不揭穿我們?”千月澈疑惑道。
“你們?與我何干?”卑聳了聳肩膀,“魔界的一切都與我沒有關系,你們想知道的是關於羽夜的事情吧,正巧我也悶得慌呢,大家都說不知道組織這次活動的人是誰,但是我知道,是羽夜。”
什麽?
千月神和千月澈驚訝。
“天知道呢。”卑懶懶地靠在床上,或許是酒精的緣故,他的神情有一些迷茫,“那年的事情,我們這群人誰也不願提起,但是卻無法否認,羽夜曾經被我們拋棄的事實,這件事太過悲傷。”
沒人發現的地方,卑的眼角流下眼淚,“我們曾經都是很好的兄弟,從小玩到大的兄弟,願(那個少年)是我們之中身體最差的,但是以前他比我們誰都玩得瘋狂,因爲他是家族裏最小的孩子,卻也因爲自身的因素,最不受寵,但是我們大夥兒很喜歡他,是啊,你們大概不知道吧,願是我們魔王最小的兒子,不過魔王消失很久了。”
什麽?
阿奴的孩子?
千月神和千月澈這一次真的是被震驚到了。
“不過願出生的時候,魔王已經消失了,所以大家都說願是王後和別的男人的野種,也因爲皇家不承認他是皇子,所以他是掛著虛名的皇子,但是有我們這群人寵著。我們?我們都是貴族的下一代,有我們罩著,願當然是擁有一切,其實我們自己也不明白,願不是最漂亮的,但是就是……就是有這麽一種感覺,想去寵著他而已。”卑說起以前的時候,眼裏是藏不住的幸福。
千月澈知道,他們那些人,喜歡那個少年,也許不是全部,但是至少這個男人是,那個已經死的阿諾也是。
“不過在所有的人之中,願是最喜歡羽夜的,雖然願不承認,但是我們都看得出,他的視線總是追逐著羽夜,羽夜,他是一個令人難以捉摸的人,在我們這群人之中,羽夜的魔法最好,可惜……可惜他不是貴族的子嗣,我們曾經在想,如果羽夜的家也是貴族,那麽願和羽夜會結婚生子的吧,但是沒有可是,所以我們慶幸,願是聰明的人,他不會讓自己陷入困境裏,所以他不會選擇羽夜,即使他再怎麽喜歡他。
記得那年,也是同往常一樣,我們這群人來這裏度假,其實也是打獵。”
“打獵?可是那個哥哥不是說,魔獸是很可愛的動物嗎?既然如此,他怎麽可能?”千月澈回想當時的情景,那個少年的神情不像是假的。
“呵呵……”卑輕笑了起來,“可愛,的確也是,當一個人的命運被別人掌握的時候,那麽在我們看來,那個籠子裏的東西的確是可愛的,願是羨慕它們的,因爲它們是自由的,而他打從一開始就沒有了自由,魔王失蹤,魔族開始亂了,魔皇子們開始爭奪魔王的位置,在衆人之中,唯獨願是沒有權利的。
你們知道,在魔族女人是沒有位置的,或者她們只是男人孕子的工具,但是魔界有魔果,這樣一來,女人的地位更加的薄弱了,願的母親沒有權利,而他自然也沒有分享到什麽。
他喜歡這些魔獸,或許是真的吧,所以爲了討好他,我們經常來這裏打獵,抓一些可愛的魔獸企圖得到他的好感。
那年,願告訴我們,他的哥哥,爲了魔王的位置,想把他送給貴族去當男寵。
聽了這話,我們自然怒了,以我們的身份,我們之中誰都可以娶他,於是有了這樣的約定,這年的打獵,誰打的獵物最多,誰便娶他,當然要把羽夜排除,因爲每年他都是最厲害的。
爲了排除羽夜,我們的計劃也開始了,這個計劃是願默認的,卻也是一切命運的開始,將羽夜引向死亡的開始。
我們都無心要羽夜死的,但是……但是……”卑的聲音非常地壓抑,哽咽得有些自欺欺人,往往無心的傷害,最容易緻命。
那天晚上,我們同羽夜一起喝酒,喝的就是這種酒,羽夜非常的聰明,我們也不明白,明明那麽聰明的一個人,怎麽就……怎麽就喝下了這壺酒,其實酒中也沒什麽,就只是一些普通的藥劑,但是這些藥劑跟他房間裏香爐裏的香薰融合在一起卻是有傷害性的,這種傷害是讓人在一時之間失去部分的功力。
聞的時間越長,失去的功力越多。
許是一開始羽夜也沒有發覺。
翌日,我們進了魔獸林了,魔獸林裏的魔獸都是些沒有主人訓練的危險動物,它們瘋狂得很,但是以我們的功力這些魔獸不算什麽,我們那時想著,即使羽夜失去了一部分的功力,也不會有什麽的。
但是我們錯了,錯得離譜,我們忽略了他身上因爲藥性而産生的香氣,這股香氣引誘了所有的魔獸沖向他,魔獸身上的魔力爆發到了最高點,整個魔獸林的魔獸都瘋狂地叫囂著,沖了出來。
一時間都失去了理性,開始我們還沖上去救羽夜,但是……隨著後來越來越多的魔獸沖了出來,我們膽怯了,雖然我們的功力不俗,但是面對整個山林的魔獸,我們以自己的生命爲第一考慮的範圍。
我們眼睜睜地看著羽夜被魔獸圍剿,策馬逃開。
後來我們離開了這裏,這件事再也不被衆人提起。
直到月前我們收到了神秘的信箋,提議來這裏度假,因爲據那件事已經過了幾十年,大家也都想開了,又或者大家的心裏,其實是有些期盼的,想來看看羽夜是否還活著,又或者……大家都是矛盾的吧,所以我們來了。
回頭也就是之前,我們才發現信箋居然沒有署名,因爲曾經參加這種聚會的次數太多,所以對於署名,我們也不曾留言,如今想來……不不不……我想一定是羽夜。“
卑的聲音慢慢地平靜了,是睡著了嗎?千月澈知道盡管剛才這個男人喝了很多的酒,但是他的理智比誰都清晰。
“那個管家?”千月澈突然提起。
“咦?他啊,應該是願的相好吧,哈哈,看不出吧,願最後選擇了一個沒有身份的男人,但是這個男人很厲害呢,雖然願極力地在掩飾他們之間的關系,但每次見面時,願都會這個男人帶在身邊,願的身上也總是有一些吻痕,是那個男人留下的吧。
想不明白,一向怕疼的願居然會屈于一個管家的身下,不過……”卑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兒,“那個管家的功力怕是在我們所有人之上吧,就如當年……”
卑停了下來,沒有繼續,接著是斷斷續續的呼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