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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先生說他沒有頭暈噁心的感覺了,他現在感覺很好,意識一直都很清醒,胃口也很好。我覺得他恢復得很快,超乎想像的快。”
“我無意冒犯你,只不過我覺得這些可能都是他為了早日出院而告訴你的善意謊言。我昨天親眼看到他把喝的熱水放涼以後一直不停的反復用體溫計測量水溫,直到體溫計顯示出37.5度。他現在還在發著高燒,並且昨天午睡的時候一直在說糊話。他的大腦很清醒,可很多時候說出來的話連他自己也弄不清這是怎麼回事。昨天的時候他還打電話給隊醫,告訴隊醫他可以出戰剛剛結束的這一輪聯賽,可是他顯然把對手和輪次都搞錯了。甚至連隊醫的名字也沒有叫對。”
“天哪……我、我為我的失職而感到十分抱歉。”
“不用驚慌,我想你或許還沒有遇到過太多急著歸隊出戰的運動員。”
那是在嶽一煌入住的醫院。一名專門負責嶽一煌的護士與都靈王子的對話。顯然都靈王子所說出的,那名護士所不知道的真相讓那個年紀還不大的義大利女孩驚慌失措了。不過法蘭西斯科卻十分紳士的讓那個女孩別太責怪自己了。
“不過在急切想要出院這一點上,我想我和我的隊友所抱有的想法是一致的。他已經在醫院住了四天了,他不習慣在這裡待著。我想讓他早些出院,回到自己的家裡休養。”
站在嶽一煌的單間病房門口,法蘭西斯科仿佛怕吵到了對方休息一樣的故意壓低了聲音。
“可是……可是如果岳先生的病情如果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我們就不能為他辦理出院手續,請你更為他的身體考慮一些。”
“我知道,所以我已經買了一套用來為他檢查的簡易設備送到他的家裡去了。到時候我會按照醫生的囑咐定時為他做檢查,並且及時把情況回饋給他的主治醫師。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吧?”
“我……我得去詢問一下醫師!”
“好的,麻煩你了。”
十分禮貌的說完這一句,法蘭西斯科和急匆匆離開的護士揮手,而後動作十分輕的打開病房的房門。卻是看到了那個應該正在睡覺的傢伙此刻正在用平板電腦看著球賽。因為對方的動作實在是很輕,專注于球賽的嶽一煌並沒有及時發現自家搭檔的推門而入。
等到嶽一煌用眼睛的余光看到對方的靠近時,他再想把平板電腦藏起來已經晚了。
“我只是看看平板沒在看球賽!”
才說出這句話,嶽一煌就愣住了,似乎是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說出這樣的毫無欺騙性的可笑解釋。才尷尬著想要解
釋什麼,就覺得一陣暈眩。
本就是一直在十分細心的觀察著對方的情況,看到嶽一煌身形一個搖晃,法蘭西斯科很快的上前,從嶽一煌的手裡結果平板電腦,而後又單手扶住對方。在把平板電腦放下後,法蘭西斯科抱著不聽話的幻影之子,把他塞回薄薄的被子裡去。
明明自己也好歹是個足球運動員,卻是被對方這麼輕巧的抱起來,還一言不發的抱著躺回病床上,這讓嶽一煌感到很不對勁,卻又覺得在這個時候掙扎可能反而會顯得更奇怪,因此只好硬邦邦的讓任對方把自己的腦袋小心的放回到枕頭上。
“覺得噁心了嗎?噁心並且還頭暈?我給你倒一杯檸檬水吧。”
“我沒有……”
嶽一煌才想反駁,都靈王子就已經為他倒好了檸檬水,並扶著他,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喝上一口帶著些微酸,卻格外醒神的檸檬水。
“我已經問過隊醫了。不僅是這一輪,下一輪還有再下一輪的聯賽她都不允許你歸隊。”
“可是我已經……!”
“你的情況很糟糕。不要企圖用你欺騙護士的那一套再來矇騙我。如果你還像再繼續和我玩那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我就去告訴隊醫,你現在已經弄不清自己說了些什麼了,神志不清醒,健康情況十分糟糕。”
“混蛋你不能這麼幹!”
“所以你想我用實際行動來告訴你我可以嗎?”
才只是一句話,嶽一煌就完全氣短了。因為他知道,他知道自己的這位搭檔真的能夠幹出這種混帳事。更可悲的是……作為一個被檢查出了輕微腦震盪的人,隊醫一定會選擇去相信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而不是有故意欺瞞前科的自己。
在主場迎戰切爾西的那場比賽結束後,嶽一煌被送往醫院。
在進行了顱骨X線檢查,顱腦CT掃描,腦電圖檢查還有腦血流檢查等一系列檢查後被診斷為腦震盪。並且或許並不適宜在腦震盪前面加上“輕微”這個詞,甚至還伴有腦細胞水腫。
先前還在場上表現神勇的嶽一煌在被送往醫院之後因為腦震盪的緣故而有了十分嚴重的反應。包括噁心嘔吐,發燒,意識不清,畏光,耳鳴。他還一度因為嚴重的嘔吐而無法進食,只能通過輸液來補充營養。
但好在作為一名每天都有著高強度訓練量的運動員,岳一煌的身體十分健康,恢復能力也極強。
可他這一次所受到的撞擊實在是太過強悍,這致使他沒法在短時間內就完全康復。
甚至,頭暈頭痛和噁心的症狀一直都還沒有消去。
醫生特別叮囑岳一煌這
些天需要徹底的靜養,不可以動用腦力。不允許用電腦,看電視,甚至聯手機都最好不要用。
那麼,嶽一煌手裡的那個平板電腦是從哪裡來的呢?
顯然,那應該來自於都靈隊裡一個不怎麼冷靜沉穩的傢伙。
法蘭西斯科覺得,他或許有必要把這件事究竟是誰幹的給弄清楚。並且,讓那個傢伙得到一個不大不小的教訓。
不過,現在他或許得好好的安撫一下這個已經在醫院裡悶了四天的,總能牽動自己心魂的人。
“聽著,你或許,今天就能出院了。”
說出這句話後,法蘭西斯科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把食指放在自己的唇上,向對方做出“噓”的動作,而後繼續說道:“我向隊醫詢問後向你的主治醫師建議可以讓你先回家靜養,然後定時在家用簡易儀器做檢查,再把那些檢查結果從網上發給你的主治醫師。”
可想而知,因為腦震盪的緣故這幾天會思維遲鈍的幻影之子之子當然沒能很快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這個時候,護士小姐的敲門聲已經響起。
很顯然,她給法蘭西斯科帶來了肯定的回答。
當然這其中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可以歸功於他在此之前就已經和嶽一煌的主治醫師通過氣了。
已經在醫院裡悶壞了的嶽一煌得到這個好消息當然會高興得不行。事實上他可能以為,這個消息幾乎就等同于他明天就可以去踢球了。所以,都靈王子也當然會在這個不乖的傢伙出院前給他一個小警告,以壞心威脅的方式。
那天下午,法蘭西斯科開著車把嶽一煌接回了家。
直到這個時候,嶽一煌才發現自己的家裡已經放置了許多腦部檢查的相關儀器,這實在是讓嶽一煌一口氣哽在喉嚨口,猛然間怎麼都咽不下去。
“法蘭西斯科!腦震盪是只需要好好的靜養就可以好的!”
看到幻影之子自從受傷以來第一次這麼有精神的樣子,法蘭西斯科突然發現自己抑制不住發笑的衝動。這顯然讓沒有理智的病人更生氣了,氣呼呼的想要和這個把血汗錢亂揮霍的傢伙好好的理論一下,卻是毫無防備的被都靈王子直接打橫抱起。
法蘭西斯科並沒有選擇乘坐別墅裡的電梯,而是抱著自家搭檔從旋轉樓梯一節一節樓梯的走上去。
“如果你還能記得你需要靜養的話,我會很欣慰的。”
“你其實是希望我在樓梯上和你搏鬥吧!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滾下去然後一起回醫院了!”
“如果你希望的話,或許我們可以共用一間雙人病房。不過如果那樣的事真的發生,德羅
一定會哭的。要知道四周後我們會迎來這個賽季的首輪都靈德比。如果我們兩個都不出戰的話,你覺得球迷會不會因為這個理由而對我們的隊友發出噓聲?哦,那樣的話加雷已經會發揮失常的。”
“法蘭西斯科!”
“只是西斯科就可以了。”
“……”
或許連嶽一煌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與都靈王子之間……早就已經超越了普通的搭檔了。並且此時的他已經在潛意識裡十分依賴對方。那個從花心變為專情的義大利男人,正一步步的佔據他心底裡那個只能有一人進駐的位置。
“一煌。”
“嗯?”
“餓嗎?”
“還好。其實我……這兩天都沒什麼胃口。”
“好,那就先洗個澡,回自己的大床好好睡一覺吧。我知道你不會喜歡醫院的病床。”
“好、好……”
“這兩天我都會借住在你家裡。我會照顧你,一直到你痊癒。”
“我……”
“別拒絕,這次我不會讓你拒絕我。”
把臥室的房門打開,法蘭西斯科十分小心的把嶽一煌放到臥室裡的沙發上,而後單膝抵在地毯上的抬起頭看向對方,更把手放到了對方的臉頰上,以一種深邃柔情的目光注視著對方。
“相信我,我會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快點歸隊。我希望……當我在球場上的時候,只要我一轉身,我就可以看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