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球員效應

“如果你不想，那麼……我不會把你賣給任何人，永遠。”

“那麼……我不想。”

卡爾說出那句會讓所有球員夢寐以求的話語，幻影之子也給出了肯定的答案，而後各自向對方展露默契笑容。

嶽一煌烹飪的甜味果蔬粥打動了卡爾，讓這名在經歷長時間的空中旅行之前就已經累壞了的猶太人得到了些許的舒緩。他選擇了在都靈隊11號的家中休息片刻。或許，足夠的睡眠才能讓他的大腦又恢復清醒，並再一次的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

對於卡爾來說，接下去所要面對的，是一場容不得半點差錯的硬仗。

都靈隊首次打入歐冠十六強就在首回合的比賽中重挫巴薩。無論他們在本屆歐洲冠軍杯上最終能走到哪裡，這都已經足夠世界十大豪門俱樂部注意到這支俱樂部了。很可能就是在今年夏天，作為俱樂部的所屬者，卡爾會迎來一個寒冬。一個有關俱樂部的球員很可能會被豪門俱樂部瓜分的寒冬。

然而自己名下財產此時卻也正好陷入了一個瓜分與被瓜分的遊戲……

不可否認的，這半年來他承擔著極為沉重的負擔以及壓力。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在今天格外的想要見到對方。

雖然幻影之子自己並沒有察覺到，但在他的身上的確有著一種能讓人遺忘了煩惱與焦躁的，平靜的力量。

嶽一煌帶著卡爾一起去到了這棟別墅中的另一間臥室，然後細心的替對方把被角壓好，並把能夠阻擋陽光入侵的窗簾拉上。當陽光投射在他的身上，並未他的背影打下一層光暈的時候，卡爾鬼使神差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卡爾：“一煌。”

嶽一煌：“什麼？”

卡爾：“我醒來的時候，你會在哪裡？”

嶽一煌：“也許是書房。我會在那裡研究球賽。”

卡爾：“那麼，能把我帶來的那些合同還有資料都一起拿去你的書房嗎？”

嶽一煌：“當然可以。”

當冬日的黃昏降臨都靈城的時候，這個連日來終於得到了一次安穩睡眠的青年終於睜開了他的雙眼。他換上嶽一煌為他準備的居家服，而後走到了書房。當他推開房門的時候，年輕的影鋒正如他先前所說的那般，就坐在書房的沙發上，看著和電腦相連接的電視螢幕上正播放著的球賽。

他是那樣的入迷，又是那樣的認真，以至於連自家俱樂部老闆的進入都沒能有所察覺，直到對方走到他的身邊。

“西甲聯賽第26輪，巴薩客場作戰對陣塞維利亞？”

雖然嶽一煌所看的，是沒有各個電視臺的解說，只帶有現場原音的比賽版本。但是當一個人全神貫注的做一件事時，他很可能會注意不到周圍的情形。因此，當卡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的時候，嶽一煌吃了一驚。可在意識到對方剛剛和自己說了些什麼的時候，他又變得興奮起來。

“你也知道？我的意思是……這並不是意甲的比賽。”

“是的，我當然知道。要知道我是都靈隊的所屬者，不是嗎？”

說著這句的卡爾又走到了書房的書桌前，並從那一堆的資料和檔中拿出擺放在最上面的一份。看到了這一幕的嶽一煌當然也把球賽的聲音關閉。反正，他看比賽的時候本就不需要任何的聲音。並且在他需要好好思考的時候，靜寂無聲也許才會是更好的狀態。

但是，在他繼續研究球賽之前，他還會需要為對方煮一杯咖啡。

而後，時間就在這份靜寂無聲中緩緩逝去。

或許會有卡爾翻動紙張的聲音，或是鋼筆在紙上書寫的聲音。當然還有嶽一煌時不時按動重播的滑鼠點擊聲。但那一切的一切都顯得如此的合諧，讓人在這個冬天的午後感受到一份不僅僅是暖氣管帶來的溫馨。

“你的經紀人圖雷在上個月的時候向我發出了一份希望俱樂部對你增加球衣銷售分成的書面請求。他希望俱樂部能夠對你進行球衣銷售的分成。至於比例，他希望是球隊所拿收益的10%。”

和風細雨一般的聲音，卻是讓嶽一煌嚇了一跳。雖然可以算是在巴賽隆納長大的孩子，但是在某些方面，嶽一煌卻是十分的東方也十分的傳統。在他的固有概念裡，根本就沒有向俱樂部主動提出增加薪酬這一條。

並且他和卡爾之間朋友的身份，讓他更會對此感到毫無必要。

如果他踢得足夠好，那麼不需要他說，俱樂部也會這麼做。那麼，他為什麼要多此一舉。

更重要的是，四百萬歐元的年薪在五大聯賽的甲級聯賽主力球員之中並不算高，可那也已經可以算是歐洲五大聯賽中主力球員的合理薪酬了。

對嶽一煌來說，那已經十分足夠了。

或許就像卡斯蒂亞對他瞭解的那般。這是一名除了踢球之外，幾乎什麼都不會去特別關注的球員。金錢對於他來說，遠沒有球隊所能給他的歸屬感以及榮譽重要。更何況，由於中國市場對他的熱烈追捧，使得嶽一煌總能在夏季假期掙到幾倍於他工資的商業代言，活動，以及廣告拍攝的費用。那實在是一個幾乎可以用龐大來形容的數字了。

但嶽一煌所沒能料到的卻是……那一切的一切在不久後的未來可能都及不上一條希望增加球衣銷售分成的細節。

雖然還什麼都沒有說，可是那再明顯不過的，讓自己不要給他加薪的樣子實在是讓逗笑了卡爾。他突然……很想好好的逗逗這個在某些方面異常單純的影鋒。

“僅僅是作為一個俱樂部老闆，你認為我怎麼樣，一煌？”

“很好，完美得無可挑剔。我是說……我再也想不到你還能怎樣更好一些了。”

“可是你錯了，也許我是個可惡的剝削家。你永遠也想像不到我通過你掙了多少錢。”

的確，球隊是一項很難讓投資者真正盈利的買賣。可是嶽一煌，這名現代足球歷史上最具傳奇性的華裔球員卻是創造了又一個賽場之外的奇跡。

在卡爾接手都靈隊之前，這支在都靈城內有著眾多鐵杆球迷的球隊每年僅能賣出25萬件球衣，並且這個數字對於這樣一支乙級聯賽的球隊而言，已經可以用很不錯來形容了。要知道，羅馬隊一年的球衣銷售量也還到不了這個數字。然而自從嶽一煌的加入，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一年賣出550件球衣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就算除去製造商和球衣贊助商的利潤，最後僅能獲得球衣銷售額20%的利潤，都靈隊也能在這一年裡獲得1.3億歐元的收益。而這550萬件球衣中，卻是有350萬件都是印上了嶽一煌名字的都靈隊主客場球衣。而嶽一煌之前和都靈隊簽訂的合同裡，卻是根本沒有和這方便有關的細則。這也就意味著，1.3億歐元350萬件都靈隊11號球衣的8400萬歐元他一分錢也拿不到。

那麼，這樣的事圖雷在此之前就真的完全沒有預料到嗎？

當然不是，只是他選擇了在此時提出。因為都靈隊已經不可能拒絕他的請求。

8400萬歐元的10%，現在會是嶽一煌工資的兩倍。但是，隨著都靈隊和嶽一煌的一同成長，誰都猜測不到這個數字最終究竟能漲到多少。

也許就在不久以後的未來，嶽一煌會因為這項收入而在年收益上一舉超過他的隊友，都靈王子法蘭西斯科。

圖雷在嶽一煌還名不見經傳時就選擇了他的遠見在此時開始顯現。

他的血統終有一天會從他的劣勢轉變為他的優勢。

嶽一煌：“所以說……如果你通過了圖雷的請求，我每年就能多拿到840萬的收益……？”

卡爾：“不，確切的說，按照球隊今年的球衣銷售額，你能夠拿到這些錢。不過因為今年的球衣銷售已經過去了大半，所以這份合同裡對球衣銷售分成的支付，得從下個賽季生效。”

看著嶽一煌目瞪口呆的樣子，卡爾不禁好笑起來。他問嶽一煌，你以為，我只是從你的身上掙到了這一點嗎？不，你錯了。球隊從你身上掙到的錢，遠遠超過了其他任何一名球員，包括法蘭西斯科。

按照法蘭西斯科的市場價值，他一年能夠掙到四千五百萬歐元的廣告費。在轉會都靈之後，他的廣告價值有所下跌，但也沒能跌破三千五萬歐元。而球隊擁有他50%的肖像權，那就是一千七百五十萬歐元。而都靈隊給法蘭西斯科開出的工資是1300萬歐元，如果算上41%的稅收，都靈隊每年需要為他支付1833萬歐元。但如果算上他的球星效應，都靈隊在法蘭西斯科的身上總體還是回報大於支出的。

但是嶽一煌，這名在最初時被都靈隊以一百萬歐元的轉會費購入的亞裔球員卻是成為了為球隊帶來可怕收益的人。

因為他以新人王的礀態迅速崛起於歐洲足壇，來自中國市場的非理性消費讓都靈隊僅在球衣這一項收入上就狂賺了一筆。

可是比這更可怕的，是電視轉播權。

在電視轉播權的銷售上，卡爾並沒有遵從豪門俱樂部的傳統銷售模式。

與一下子把十年的轉播權都賣出去相比，將轉播權一年一年的銷售顯然更能夠讓都靈隊的利益最大化。

因為當時的卡爾堅信，接下去的十年，會是都靈隊在國際足壇上地位迅速增長的十年，誰都想像不到都靈隊能做到哪一步。

而之後所發生的，顯然已經驗證了卡爾當初的設想。

並且，僅依靠嶽一煌一個人，就能為都靈隊吸引到一年一億的亞洲地區轉播權。

所以，卡爾才會說，會在當初把嶽一煌以一個如此低廉的價格賣出的俱樂部，真可以說是最蠢笨的俱樂部。

至於巴賽隆納？一個以為嶽一煌可以用區區一千八百萬就買回的俱樂部高層當然也明智不到哪裡去。儘管，嶽一煌身為球員的真實身價的確比這高不了太多，但天知道那只是他每個賽季為俱樂部所掙收益的十分之一。

傻瓜才會出手。

“所以……你之前對我說的……？”

“我當然沒有騙你。如果你不想，我永遠不會把你賣給任何人。但就算你想……”

再一次面對嶽一煌的疑問，卡爾用一個微笑代替了最終的回答。緊接著，他將一份同意圖雷所提要求的文書交到了岳一煌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