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蹊蹺

法蘭西斯科：“所以，你嘴角的傷口是托蒂打的？”

嶽一煌：“是小托蒂，不是托蒂……”

法蘭西斯科好不容易在嶽一煌到達羅馬後就趕到，卻是在和自家搭檔回合的時候發現了對方臉上的傷口，問他是怎麼弄的卻是怎麼都不肯說話。

終於，在法蘭西斯科的逼問下，覺得異常丟臉的嶽一煌吞吞吐吐的說出了實情，卻是覺得氣氛越來越不對勁了。過了很久，法蘭西斯科說出一句：

“克利斯蒂安•托蒂。他幹得很好，很好。”

說完這句話，法蘭西斯科就把用來給嶽一煌敷臉的藥包放到了嶽一煌的手上，而後就拿起自己的外套，這就要出門去。

直到這一刻，再遲鈍的人在聯想起實情的前因後果之後都會明白情況似乎有點不對經。於是嶽一煌很快站起身，向看起來是要出門的法蘭西斯科問道：

“你去哪裡？”

“國家隊有點事，我要過去。藥包你再接著敷一會兒。”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法蘭西斯科穿好了外套也給自己圍上了圍巾，卻是在要去開門的時候頓住了腳步，轉頭看向嶽一煌。視線觸及他嘴角的血痂以及有些微腫的臉頰，竟是抑制不住的想要用手指去觸碰那個傷口。可他最後還是在最後一刻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好好休息，下半個賽季我們會有很多場硬仗。”

“我會的。”

嶽一煌笑著給出了回答，這讓法蘭西斯科臉上的表情也有了鬆動。他給了對方一個擁抱後就轉身離開。

接下來，法蘭西斯科去到了義大利國家隊位於首都羅馬的訓練基地。在那裡，他見到了國家隊內新上任的官員——內斯塔。

對於這位義大利足壇的傳奇後衛，法蘭西斯科並不吝嗇的顯示出了自己對他的敬仰。當法蘭西斯科看到跟著父親一起來到國家隊訓練基地的小內斯塔托馬索時，他並不掩飾的表示出了自己的好奇。

對此，內斯塔表示自己很樂意向法蘭西斯科介紹自己的兒子：“這是我的兒子，托馬索。”

優雅的球風以及球場外的翩翩風度似乎一直就是內斯塔的代名詞。而在他退役之後，他的這份風度更是與日俱增。顯然，早在十年前的時候，這位意甲傳奇後衛就已經不需要再更沉穩一些了。可不再踢球之後，時不時會爆發的勇悍漸漸淡去了，那份風度卻更會讓人難以將他與他曾經的職業球員身份聯繫在一起。

可以想像得到，他如果在22歲那年受重傷之後真的走上電影明星的道路並且就這樣再不回足壇了，他或許也能在另一個領域獲得一個不錯的成績。

雖然今年才只有十六歲，可托馬索已經長得十分高大了，甚至他看起來比大他五歲的嶽一煌還要強壯一些，和他父親年輕時的樣子十分相像，就連那份沉穩也都像了七八分。

如果先前沒有聽嶽一煌說他在托蒂家門口看到的那一幕，法蘭西斯科一定會認為這位托馬索•內斯塔是個十分成熟的男孩，並且根本就不會像托蒂先生家的一對兒女那麼跳脫。可現在……

“你好托馬索，我是法蘭西斯科。請問你有看到克利斯蒂安嗎？克利斯蒂安•托蒂，兩周前的時候他對我說他今天會來。可我現在……好像沒有看到他。”

說著這句話的法蘭西斯科十分應景的抬起頭來向四周看了看。這讓托馬索的眉頭皺了皺，而後他給出了十分直接的回答：

“是的，他今天沒有來。至於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你很擔心他的話，或許我可以在明天去他家看看他怎麼了。”

聽到托馬索的這句話，內斯塔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他看了眼自己的兒子，而後又把視線放到了法蘭西斯科的身上：“很有趣不是嗎？我和托蒂沒什麼交情，可他和托蒂的兒子關係倒是很不錯。”

對此，法蘭西斯科露出了意味更為不明的笑容，朝著這位足壇前輩點了點頭。

作為義大利國家隊新上任的領隊，這裡顯然會有一大堆的工作正在等待著內斯塔。所以他只是在遇到法蘭西斯科的時候和對方匆匆說了幾句就離開了。可隨著父親一起來到這裡只為了堵那只羅馬小狼的托馬索就不會這麼的忙碌了。

他和克利斯蒂安說好了今天不會再去對方的家就是一定不會去。所以他乾脆留在了義大利國家隊的訓練基地。

法蘭西斯科首先是向對方伸出了手，在和這位黑髮的少年像兩個真正的成年人一樣握過手之後，兩人開始了交談。

“你看起來很強壯，也在踢球嗎？”

“不，我對成為一名球員沒有興趣。”

在法蘭西斯科的提議下，兩人一起去到了這裡屬於法蘭西斯科的房間。並打算在那裡喝上一些紅茶。托馬索對於無意成為一名球員的坦言顯然是讓法蘭西斯科感到有些驚訝。雖然，都靈王子的確是從沒有聽說過內斯塔的兒子在哪家俱樂部的少年隊效力。

“法蘭西斯科先生，你認為三十六歲這個年紀對於男人而言怎麼樣？”

托馬索似乎已經對這樣的驚訝十分習以為常了。他並沒有直接說明自己為什麼不想成為一名球員，而是問出了這麼一個看似與他的選擇無關的問題。當然，只是看似。

“這是個好問題。或許我該回答你，這應該是一個男人最有魅力的年齡。”

“是的，在任何一個領域，三十六歲對於男人而言都是正要踏上巔峰的年紀。除了體育競技。”

雖然才只有十六歲，可這個少年已經比太多太多他的同齡人都要更為成熟了，連帶著他拿起茶杯時的手勢都和普通的男孩有著微妙的不同。這讓他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名真正的義大利古典紳士。

“我認為，三十六歲還很年輕。可是大部分的足球運動員都不能在三十六歲之後退役。如果成為像我父親一樣的球員，也許我可以收穫很多愛我的球迷。可我總有一天要離開，在我還很年輕的時候，帶著滿身傷病。那太令人傷感了。所以我更希望成為一名醫生。”

“很抱歉，你……想成為一名醫生？”

“是的，主治運動損傷的醫生。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很多人需要我的。”

托馬索說出這句話時的語調十分平淡，沒有過分的刻意，也沒有過分的強調，就像是在敘述一件他認為再平常不過的，就會在不久的未來實現的事。

這讓法蘭西斯科感到很驚訝。或許他得承認，眼前這位年僅十六歲的少年有著比他想像得還要成熟得多的心智。他不禁在心裡為對方感到讚歎。可這不代表他會忘了他邀請托馬索•內斯塔到他的房間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在托馬索還沉浸在他為自己所鋪設的未來中時，他聽到法蘭西斯科強忍著笑意說出的這麼一句話：

“如果我聽到的消息沒錯，你想要和克利斯蒂安•托蒂結婚？”

法蘭西斯科這句話一說出口，上一刻還顯得極為老城的托馬索愣了愣，而後他的臉頰上竟然浮現出了十分可疑的顏色。

當然，臉紅並不影響托馬索十分淡定的點頭承認：“是的，雖然這樣的回答可能會給克裡斯帶來一些困擾。”

法蘭西斯科：“……”

面對托馬索的直白以及敢於直視人生，法蘭西斯科突然覺得自己甚至輸給了這麼一個小孩。想起托馬索居然敢堵人堵到國家隊的訓練基地來，再聯想起嶽一煌所說的，內斯塔的兒子每天都在放學之後去到羅馬隊的訓練基地堵克利斯蒂安，他不禁產生了一個疑惑。

法蘭西斯科：“你的父親……他不知道嗎？”

托馬索：“我還沒告訴過他。不過他早晚會知道的。但即使他到時候反對也沒有關係。他有他的想法，我有我的決定。我不能左右他的想法，同樣他也無法改變我的決定。”

【我不能左右他的想法，同樣他也無法改變我的決定。】

意外的從一個十六歲少年的口中聽到這樣一句可以觸動到自己的話，法蘭西斯科驚訝了。或許，他不該向對待一個男孩一樣對待眼前這個少年。雖然才只有十六歲，但或許老成的托馬索已經可以擔得起“男人”這個詞。

“如果你想要順利的和克利斯蒂安……結婚。或許我有一個好建議。”

先前的時候，托馬索的表情和語氣都還十分淡然。但就在法蘭西斯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視線猛地掃向法蘭西斯科，就像一個真正的孩子那樣。

法蘭西斯科：“我不知道你對克利斯蒂安•托蒂的家人有多少瞭解。但也許你可以去尋求一個人的幫助。”

托馬索：“誰？”

法蘭西斯科：“克利斯蒂安的妹妹，香奈兒•托蒂。克利斯蒂安常說他的妹妹是個長著天使外表的小魔女。他雖然很愛護自己的妹妹，可從某個方面來說，他或許……從小就拿他的妹妹沒有辦法，甚至有些怕香奈兒。當然，或許我需要說，香奈兒是個很好的女孩。你不必因為我說的那些而對她有任何顧慮。”

法蘭西斯科說出了自己善意的建議。然而托馬索接下去的反應與所說的話卻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這位內斯塔家的公子訝異了，睜大了眼睛有些不能確定的問道：

“克裡斯怕香奈兒？難道不是……香奈兒有些怕克利斯蒂安？我記得香奈兒小時候很愛哭。克裡斯還說為這事他覺得很煩惱。一樣身為狼王的孩子，他的妹妹不該是這樣的。”

“香奈兒愛哭……？”

聽到這一句的時候，法蘭西斯科不敢相信了。因為在他的印象裡，狼王家的女兒從來就和“愛哭”這個詞沒有關係。如果不是她嬌小可愛的外表，法蘭西斯科甚至會極不紳士的把“女鬥士”這個詞掛在狼王女兒的身上。

羅馬隊的現任隊長薩馬雷還曾和他說起過，直到十四歲以前，香奈兒最喜歡穿的衣服都還是羅馬隊的十號球衣。在還不懂事的時候，香奈兒甚至還宣言說等她長大了，羅馬隊的隊長非她莫屬。如果一定要說她什麼時候哭了，還哭慘了，那就是在她終於明白身為女孩子，她沒法成為羅馬隊隊長的時候。

等一下……

想到這裡，法蘭西斯科越來越覺得……這件事可能有些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