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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古拉之吻》第68章
  德古拉之吻 番外二(上) 

  炎熱的黃沙在熱浪中沸騰,在篷車裡透過鋼化穿孔趕車的血族麻木地驅使著駱駝──從這點來看,他們應該是偏遠城市的富有商隊。這個對都市人來說只用於動物館中展覽的家夥,於沙漠中的旅人來說,就算是幾百管高級血劑也遠遠比不上它的價值。

  幾個車隊在荒沙中前進,幸好今天的太陽並不是太刺眼,他們勉勉強強能在白天繼續趕路。這對血族來說,無意識非常折磨人的一件事情,就算戴上特製的防光鏡,對他們來說紫外線還是太毒辣了一些,不過和幸福的都市市民比起來,這點程度他們還算是可以忍受的。

  「首、首領!」拿著望遠鏡的人露出喜色,轉身對坐在篷車角落皺眉的血族急道:「前面有城鎮!」

  「什麼?」首領修卡睜開眼,他跟著湊了過去劈手奪過了那只望遠鏡,在確認不是手下眼花的時候,他露出了這幾天來的第一個笑容,大聲道:「叫他們往前面去!感謝穆修達拉神!趕緊的!」

  導航地圖上並沒有標誌這個城鎮,看樣子那個從都市來的商人手裡花大價錢買下的玩意兒也不是這麼可靠。

  一行人浩蕩地往這座城鎮而來,在發現到這個並不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樓的時候,他們都感到萬幸,儘管這裡的一切看起來是如此破敗──沒錯,從外觀來看,這個地方像是剛剛經過洗劫一樣,久未修葺的大門以及他們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一些陳舊簡陋的瓦房。

  啊,現在這個情況,他們也沒什麼好挑剔的了。

  這個時間還很早,這裡每間房子的大門都還緊閉著,用黑布簾蒙住的窗戶完全杜絕了陽光探入。在白天的時候,每一個城鎮都廖無人煙。

  「首領,那裡有人……!」趕車的人小聲地回頭對他們的主人說道。

  原本以為要等到入夜的修卡頓時來了精神,他小心翼翼地撩起了篷車的鏈子,在背光的地方看了出去──

  扭曲的視線經過調整之後終於慢慢適應,他終於看到了前方寬敞的道上,站著一個影子──他用厚重的披風將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風,即便是如此,在這時候站在陽光下,確實還需要不少的勇氣。

  修卡也把羊皮衣給穿了上去,他知道這時候他必須下去跟這個守門人談一談──他們現在的情況,可沒辦法撐到找到下一個城鎮,他必須給對方一個不錯的好感。

  這個金髮的血族男人在對方面前停了下來,對他富有教養的施禮,並操著一口純正的修達語:「你好先生。我是慕克拉家族的修卡,我們剛從金賽過來,但是在旅途中遇到了一些麻煩。我和我的家人們需要一些血劑,還有能夠暫時休息的地方。」

  他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還脫下了自己的手環,慷慨地遞上前:「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見面禮,如果你們願意暫時收留我們,我們願意奉上一半的財物。」可以見得他們確實面臨了極大的困境。

  修卡等了許久,他眼前的人卻無半點回應。他的手還維持在半空中,儘管戴著手套,他依舊能感覺到陽光的灼熱,有種在火上烘烤的疼痛感。

  在他以為眼前這個根本只是一個木樁的時候,一隻手緩慢地伸了出來。

  修卡一時之間晃了神──他敢說,他從未見過如此白皙的手掌。那隻手毫不恐懼地暴露在陽光之下,不過並沒有很久,他拿起了修卡掌心中的手環,慢慢地把它收起來。

  這讓修卡大大地安心。雖然那個手環是非常珍貴的羅尼亞寶石製品,不過他此刻並不覺得有半分心疼。

  「跟我來。」

  那個聲音很輕,而且非常動聽,宛如傳說中穆修達拉神使用的豎琴發出的聲音。

  在眼前的人轉身之後,年輕的首領才回過神來。他趕緊換來他的兩個手下,好讓他們跟住他。

  他們跟著這個神秘人來到了一個房子,這個房子顯然像樣許多──和外頭那些難民屋起來,這裡幾乎可以說是一個小別墅。修卡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天然植物,它們圍繞著房子的外周,茂盛的枝葉成為了很好的天然庇護,所以這幢房子並不需要一般的沙漠房子一樣,用不透風的尼龍布完全遮蓋窗戶。這裡的主人甚至把窗口給微微敞開,有青色的籐蔓延伸進來,粘附在牆上。

  這裡的主人絕對是個細心的家夥,他把這裡佈置得很舒服,跟外頭簡直大相逕庭。

  在修卡和他的僕人脫下羊皮外套的時候,前頭的神秘人才那件厚重的連帽披風給撤下來。

  「……」那是三個人驟然屏息的聲音。

  那是一個血族,年齡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讓他們驚歎的不僅是那一頭如同黑夜般的長髮,還有那張驚人的美貌。修卡並不是普通的沙漠旅者,他曾經在都市待過,見過都市裡的各色美人──當然還有高貴的人類。

  當時他以為那裡足可以成為繆卡聖經裡的天堂,但是在這一刻,他發現他所見過的任何以為美的事物,完全比不上眼前這個血族的一個回眸。

  那個血族走到一個櫥櫃面前,他取出了一把生銹的鑰匙,把它扔在了他們面前的桌案上。

  「這裡周圍的房子,你們任意使用。」他冷淡地說。

  「這是──」修卡將那把鑰匙拿起。

  「血庫的鑰匙。」他毫無起伏道。

  血庫?那真是……太慷慨了。

  修卡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他想留下來向這位主人表示最誠摯的感謝,但是在這時候樓上傳來了一點動靜。

  「……零。」

  那是一聲極其暗啞的、輕不可聞的呼喚。

  如果不是站在樓梯口附近,年輕首領絕對不會聽見。

  但是這個聲音卻大大地牽動了這個黑髮的美人,他迅速地扔下一句「你們走吧」,就等不及地快步上樓。

  在走出門之後,修卡忍不住回頭,不過他沒有來得及看見什麼,那兩扇門卻猛地自動合上。

  零……?

  他默默地摩挲著手裡的鑰匙,咀嚼著這個和它的主人一樣冰冷的名字。

  修卡和他家族的成員們在這個小鎮待了兩天,他們很快發現了這裡的不對勁──是的,這座城鎮除了他們第一天看到的那個神秘美人之外,就不見其他的血族。

  「這裡或許在不久前應該遭到襲擊,否則不會連個供應酒的地方都沒有。」一個手下說道。

  這裡連電力供應都沒有,老舊的油燈照出牆上的照片。他們下榻的房子看起來已經閒置了好一些時候,傢俱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層灰。

  「可是血庫的血很新鮮。」另一個漢子說道,他將一管血劑加進自己的酒袋裡,喝了一口之後抹嘴道:「滿滿的一整個血庫,還有冰塊。在沙漠裡,這比什麼玩意兒都值錢。」

  說完這句話,幾個人都看向始終沈默的年輕首領。

  紅髮血族將手掌輕輕來回略過火苗,似是心不在焉地說:「他可能是這個地方的倖存者。」

  「這樣的美人,如果我是怪物,也不會捨得把它變成食物──」

  在首領扭頭看著自己的時候,那個大漢訕訕地收嘴。

  「首領,其他人已經休息好了,我們隨時都可以啟程。」另一個嘲諷地看了一眼大漢,對紅髮血族說道。

  但是修卡並沒有當下就答應,他凝視著那幢房子的方向,遲疑而緩慢地說:「……不急。」

  那個地方,沒有半點亮光。

  沙漠的傍晚可以說一天裡最美好的時候。

  這時候的溫度並不會太熱,也不會迅速地降下來,太陽西沈時的光芒對血族來說是剛好可以承受的強度。

  這座原先如同死城的地方因為來了一些客人,到晚上的時候會顯得熱鬧許多──不過沒有人會靠近那幢房子。

  這是那個神秘的美麗血族提出的唯一條件。

  除了第一天,他們就再也沒有踏足那裡過。從不遠處的地方看,那個房子像是獨立於此,修卡從未見過能在沙漠中長得如此繁盛的枝葉,它們伸延開來的枝枝蔓蔓幾乎遮住了整幢房子,他甚至聞到了空氣裡的清淡花香。

  也許是好奇心作祟,紅髮血族暫時遺忘了那個名為「零」的魔魅血族的警告,他無聲地靠近那個禁地。

  修卡走近房子,在他踏上台階之前,卻被另一個方向所吸引。

  在大門口旁邊是通往院子的小徑,濃郁的花香正是由那裡瀰漫而來。他抱持著一些僥倖的想法,要是這裡的主人剛好在的話,他可以以辭行作為拜訪的理由,他們已經決定在兩天後離開──想到這裡,他沿著那條用碎石搭起了小路走了過去。

  不得不說,那簡直像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秘密通道。

  越往深處,修卡就越感訝異。這裡的好一些植物他絲毫不曾見過,他無法想像在這麼貧瘠的城鎮裡會有這麼一個迷人的地方──這裡就像是穆修達拉神的住所,用另一個通俗的名稱來說,那就是伊甸園。

  紅髮血族突然止住腳步。

  他瞧見不遠的前方的一張用籐子製成的椅子,讓他止步的原因是那垂在外頭的一隻手。

  他肯定椅子上的並不是接待他們的那個血族男子。那隻手也很白皙,不過卻不是一種健康的膚色,或許應該用「蒼白」來形容。和神秘美人不同,那隻手消瘦一些,手指也更為修長,骨節分明,那是屬於一個成年男人的手掌。

  修卡發現了他手腕上的那隻手環──羅尼亞寶石的迷離黑色與那隻手出奇的相稱,上頭的細碎寶石散發著細微的螢光,這就像是天生為他而存在一般。修卡必須承認,這隻手的主人確實比他更適合這個價值不菲的寶石。

  這一刻,他突然想看看這個人。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那個美麗的精靈所重視的男人是什麼模樣……

  在紅髮血族企圖邁出一步的時候,猛地一股凌厲的風向他席捲而來。他還來不及回神,就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使勁兒地往後拖扯,接著他就整個人被用力地甩了出去。

  「啊……」修卡吃痛地在沙地上坐起來,在抬頭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回到了那幢房子的外頭。

  而他的周圍,空無一人。

  他有些恍惚地站起來,看著前方的那一條羊腸小徑。這一刻,他感覺到眼前的這一切正對他透出一股強烈而詭譎的排斥,他彷彿能聽到有人在對他說──

  滾!

  在把不速之客趕走的同時,椅子上的男人緩慢地回頭。

  那是一張極其英俊的年輕面孔,五官深邃而精緻,但是卻帶了一絲虛弱的病態。在他回過身的時候,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看著他的血族男子。

  零在與他對視的時候微微一笑,這個精心佈置的園林與他的笑容相比,也要黯然失色。

  「有其他的人來了麼?」在零走過來單膝跪在他面前的時候,男人啞聲輕問。

  零執起男人的手放在臉頰邊親暱地摩挲,對著男人輕搖頭。

  「沒有。」他答道。

  男人暗金色的眼裡帶了一絲疑惑,卻又很快地恢復清明,他說:「你去跟朱利安先生道謝了麼?謝謝他帶給我們的漿果酒……」他停頓一下,似乎又再次陷入了困惑之中,「對了,他是多久之前來過的?……」

  「阿臻,我冷。」零將腦袋枕在男人的腿上,小聲地說。

  「……那我們進屋吧。」

  在進屋之後,零將男人扶回房間。在把暖爐燒起來後,他去打開一瓶葡萄酒,在男人看不見地方,他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瓶子。

  他倒出了那暗紅色的液體,為了掩蓋那不同於血劑的濃郁氣味,他把花瓣汁倒了一些在裡頭。

  「阿臻。」

  陰暗的房裡,臥床的男人聞聲睜開眼。這讓零感到高興,他有些擔心男人又這樣睡下去──阿臻變化後的身體還沒辦法良好的適應,上一次他睡下去之後,睡足了五年才醒來。

  零走到床邊把男人扶起來,他在床頭坐下,先把托盤上的酒飲進嘴裡,再湊過去捧住男人的臉龐,小心翼翼地把嘴裡的酒一點一點地哺給他。

  「好喝麼?」在分開的時候,零眷戀地伸舌捲了卷男人的恢復了些微血色的唇,張開手臂挨著他。

  「嗯。」男人似乎很容易疲憊,他輕輕地在零的背上撫了撫,然後再慢慢地躺回床上。

  零守在男人的床邊直到他沈沈地睡去,他可以就這樣凝視著阿臻的睡顏,持續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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