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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龍轉鳳》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救駕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閒情逸致來調戲我……”齊靖安翻了個白眼,咕噥道:“如果你腦袋發暈了,真想去做三殿下,我肯定會在被醋淹死之前先把你的頭摁進醋缸裡泡著,好讓你清醒清醒。”

夏侯宣啞然一笑,道:“放心吧,我是決計捨不得讓你做鰥夫的。”他雖是嘴上不正經,動作卻沒拖延,牽著齊靖安左繞右繞,專挑近路往仁元殿的方向趕去——仁元殿本是後宮之主的居所,自皇后過世後已空置多年,此番因為四皇子之死,皇帝要將他所有的妃嬪兒女都召集在一處,便心血來潮地選擇了仁元殿……

說來,這其中還真有點兒冥冥之中的玄妙因果:二十年前,韋皇后正是在這仁元殿中鬱鬱而終;而今天,皇帝在仁元殿裡召開“家庭會議”,先是懷疑太子害了四皇子,後來又因為太子暴斃的消息讓禁衛軍捉拿了夏侯宣等人,最終……太子逼宮造反了,正把皇帝堵在了仁元殿中,不知太子的親娘韋皇后看到這一幕作何感想?

“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啊,你還是別說話算了……”齊靖安一隻手緊緊地攥住他這彷彿不曉得緊張為何物的心上人,另一隻手則是握緊弓身、扶著斜掛在腰側的箭筒,並暗暗回憶著仁元殿附近的地形和建築,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夏侯宣也已做好了在叛賊的包圍中殺個三進三出的準備,他並不是真的不緊張,畢竟刀槍無眼,任你勇冠三軍都有可能折戟沉沙,所以每一次戰鬥都相當於要在生死之間走過一遭——對於實際上是在和諧社會裡長大的夏侯宣來說,他當然會害怕,只是在齊靖安的面前,他並不想表現出來,讓對方擔心。

而事實上,就連瑞妃和夏侯卓都該“感謝”齊靖安的,因為假若齊靖安不在,夏侯宣也許真會把他們母子倆一起幹掉……

誠然留著他們母子的性命,夏侯宣也是有著其它考慮的,但很重要的一點是,他並不想在齊靖安的面前做下殺母殺兄這種“天理難容”的事,儘管他知道齊靖安是肯定不會阻止他的,甚至還會很賢慧地為他找出各種動手的理由,可難保這事兒不會在齊靖安的心裡埋下一顆種子,說不準哪天就生根發芽了,嚴重的話甚至會造成他們之間的信任危機——為人之本的道德底線,絕不是說著玩的,現在看著好像沒什麼,萬一哪天他們吵架了、出現分歧了,或者被敵人施展離間計,那這些黑歷史就會成為威力強大的炮彈,從內部擊垮他們共同築建的情誼之牆!

正所謂防患於未然,夏侯宣心思縝密,自是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不過他也想過,等到哪一天他把穿越的秘密也拿出來跟齊靖安分享,那就真的再無顧慮了,畢竟瑞妃並不能算是他的親娘,他們之間也從未有過正常的母子情分,反倒是對夏侯卓,夏侯宣還是有那麼幾分憐意的——這娃兒從小就被養殘了,還整天被蒙在鼓裡,其實挺慘的,而且也沒怎麼對不起他這個便宜弟弟,能放一馬就放一馬吧。

巧了,便在此時,仁元殿前,兩相對峙的太子和皇帝也正在說著“放一馬”的話題……

“父皇,孩兒並沒有弑父的心,只要您退位讓賢,孩兒依舊會孝敬您,讓您安安穩穩地做太上皇……哎,您又何必這麼激動?喊打喊殺的實在是太傷感情了,再這樣下去,即使孩兒真的很想放您一馬,也辦不到了呀。”

太子殿下穿戴著一身淡金色的盔甲,在心腹的簇擁下背手立于豔陽之下,盔甲閃閃發亮,卻還比不上他熠熠生輝的雙目——饒是皇帝正憤怒得頭頂都冒煙了,也被他大兒子這神采飛揚的模樣晃了晃眼睛,在他的印象裡,大兒子的身上總是帶著幾分鬱氣,這才三十來歲呢,甚至連頭髮都白了一小半,故而一直讓他很看不上眼,想不到今天竟然雷厲風行地逼宮造反了,而且還顯得如此朝氣蓬勃,皇帝的心情真是複雜極了。

“逆子,逆子!身為太子竟逼宮造反,還敢說什麼退位讓賢?就你這樣的也敢自詡為‘賢’?簡直天理難容!”皇帝咆哮了幾句,憤憤道:“若你迷途知返,當即束手就擒,朕身為明君慈父,倒是真的可以放你一馬!”

“呵……”太子笑著搖了搖頭,抬眼凝視著正懸于皇帝腦袋上那個牌匾,“仁元殿”三個大字透出古樸滄桑的味道,甚至令他眼眶微潤,“父皇啊父皇,您不是天子嗎?那您能不能為孩兒喊一喊住在天上的母后,讓她來評判您究竟是不是個明君、又是不是個慈父呢?”

皇帝正想繼續怒吼,被徐貴妃抱在懷裡的五皇子卻忽然大哭了起來,因為一顆怒目圓睜的人頭正被砍飛過來落在他的眼前,不僅十分嚇人,而且這顆人頭的主人還是他熟識的貼身侍衛——

皇帝閉上了嘴,因為再說什麼狠話都沒意義了,現在就看是他們這邊的侍衛頂得住,還是對面的叛賊更厲害了。

“叛賊還有六七百人,父皇這邊就只剩兩百餘人了,真是懸……我們要不要乾脆遁出宮去?”

藏身於回廊的一根柱子之後,齊靖安略略探頭觀察了一番場中的情況,低聲問道。

夏侯宣就在齊靖安的身後,聞言他眉心緊蹙:可不要以為六七百人沒什麼大不了的,這是逼宮而不是在打仗,太子必須把大半的人手用作封鎖消息、守衛宮門,而這六七百人就足夠把皇帝後妃和皇子們殺個幾百次了——更何況這還是打到現在剩下的人數,先前的叛賊應有上千人,如果不是站在皇帝這邊的侍衛和禁衛軍們拼卻了性命奮力抗敵,皇帝早就死上八百次了!

至於夏侯宣和齊靖安,他們又不是天兵天將,就算再怎麼大發神威也殺不了幾百人啊,被叛賊反殺幾百次還差不多,所以要不要救駕……這真是一個值得好好思考的問題,夏侯宣之所以冒著危險偷偷潛到仁元殿附近,也是打算看看具體情況再做決斷的。

不過,若是夏侯宣和齊靖安決定放棄救駕、想要遁出宮去,那也是很不容易的,甚至還會更加危險——因為守宮門的叛賊們肯定會對他們格殺勿論的,而這一邊至少還有自己人在奮戰、至少兩邊都是“親戚”、至少還能試一試擒賊先擒王……

“那個正在發號令的……是許勝吧?”夏侯宣半眯著眼睛遙遙遠望,終於眼睛一亮,認出了一個熟人:拼命護駕的禁衛軍們的頭頭,可不就是許勝麼,難怪弟兄們能殺掉那麼多叛賊了。

“就是他!”齊靖安亦是心神一震,是熟人就有戲了,他們夫夫倆現在勢單力孤,最怕的就是沖出去以後皇帝這邊的人也不配合,那他們就真是要“壯烈”了。可既然是許勝在發令,如果他們沖過去會合的話,說不定還真能奮力一戰、力挽狂瀾,與叛賊們大殺一場!

夏侯宣收緊五指,用力握住手裡的長槍,咬牙道:“靖安,你就待在這兒放箭掩護我,我沖過去!”說真的,他心裡還真有點兒發毛,一來他現在沒騎戰馬,雖然他的步戰實力也很不錯,但對上這麼多人,萬一有個不好連騎馬沖出來都做不到,實在很危險;二來他手裡握著的也不是他用慣的梨花槍,戰鬥力少說還要折兩成,唉,這是雪上加霜啊。

齊靖安一把拉住夏侯宣,急道:“不行,叛賊們尚且遊刃有餘,甚至還在太子身邊排布了防禦陣勢,你沖過去決計討不了好處!”說著他指了指斜前方,“這樣吧,我到那裡去,那個位置正可對著太子的臉,看我一箭射死他!待叛賊大亂,你再動手……”

因為太子身披重甲,普通弓箭可不容易射穿、即使勉強射穿了也幹不掉他,所以若想射殺他就只有“射他一臉”了——可夫夫倆現在所處的角度不對,齊靖安想要射到躲在人牆後面的皇帝反而是可以的,想殺太子就辦不到了,必須要冒險換個地方。

“那樣更不行,”夏侯宣反手抓住齊靖安,“跑到那個位置去,你放箭暴露之後連躲都沒地方躲,當叛賊們紛紛朝你沖過去,我還救個屁的駕,肯定是先救你了。”

他們現在待的這個地方是很不錯的,隨時可以折返回御花園去玩捉迷藏,所以夏侯宣讓齊靖安在這裡掩護他,他也能放得下心。

齊靖安正為了他們二人進退兩難的處境而殫精竭慮,但聽了這話,他心下一暖,還是不自禁地挑了挑嘴角,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那我們乾脆就這樣幹吧,我殺掉太子,然後我倆就一起逃回御花園去躲著,想來太子一死,父皇應該能鎮住場子了,我們也算救駕成功了吧。”

“……”夏侯宣摸了摸鼻子,雖說無論用什麼方式救駕都算是救了皇帝一命,但這樣幹的話,又怎麼能比得上他長公主殿下威風凜凜地沖出去大發神威來得爽快……更重要的是,這還怎麼讓皇帝大生感動呢?

而說得絕情些,如果皇帝不感動,那還拼死拼活地救他作甚?!

孰料,便在夏侯宣權衡利弊的時候,異變陡生——

一直靜靜地縮在仁元殿內的二皇子夏侯垣忽然一個猛撲,從背後圈住了皇帝,然後就將一把寒光凜凜的匕首橫在了皇帝的脖子上!

“阿垣?你……?!”皇帝大驚,更是大怒——“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我怎麼不敢,父皇,你真是應該退位讓賢了,你連你的兒子們的心性都看不清楚,治國問政的能力更是比庸才還庸才,怎麼還好意思賴在龍椅之上?!”夏侯垣冷笑連連地說出了這番大逆不道的話,然後抬眸看向太子,笑容中略添了幾分溫情,“大哥,弟弟我向你投誠啦,並提前賀你登基大喜,投名狀和禮物都是咱們敬愛的父皇!”

“好,好!阿垣我的好弟弟!”太子頓時大喜過望,眼看著許勝等人投鼠忌器,只能讓二皇子挾持著皇帝慢慢朝他走來,太子激動不已,連嘴都樂得合不攏了……

然而,一支疾飛而來的冷箭卻是無情地刺破了太子的美夢——

只聽“啊”的一聲,夏侯垣握著匕首的那隻手臂被射穿,劇痛下匕首“嗆啷”落地,皇帝順勢把他往身側一推,禁衛軍們就如狼似虎地撲了過來……

“阿垣!”太子方寸大亂,連帶著叛賊們也在他的指揮下變得亂哄哄的:有人往前沖,有人朝冷箭射出的這邊跑,還有人根本就跟無頭蒼蠅似的不知道在幹嘛……

終於,夏侯宣威風凜凜地沖了出來,挾著萬夫莫當的勢頭直直殺向太子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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