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繁瑣的實驗

　　這就是深淵氣息的最本質的狀態？姜君明看到之後笑了笑，這不會是最本質的狀態，只是自己現在能觀察到的一種基本的狀態而已。看樣子自己要做的事情是如何把這種氣息清除掉，還不能讓藥劑中攜帶的力量損傷到正常的機體細胞。

　　初級生命藥劑能增強再生能力，而提神藥劑應該可以做到淨化的作用。藥劑到底要保持一種怎樣的濃度才能做到這一點呢？姜君明一邊觀察著，一邊思考著。

　　看著姜君明像是在發呆，凱昂議員夫婦二人都很迷茫，凱昂議員的夫人坐在床邊，輕聲的安慰著碧萊斯，和她說著話。

　　很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接下來是登樓的腳步聲。聽腳步聲很雜亂，似乎來的人很多。凱昂議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到屋子門口。

　　「君明，你在這裡？」提森達爾大煉金師當先走到屋子裡面，見黑乎乎的，便大聲的說道。

　　「提森達爾閣下，麻煩您安靜一點，這裡有病人。」姜君明說的很客氣，但語氣中蘊含的意思卻不容置疑。

　　「哦。」提森達爾大煉金師倒也沒和姜君明計較什麼，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問道：「又有什麼新的想法？」

　　暮色城的兩位城市議會的議員在提森達爾大煉金師的眼中跟不存在一樣，提森達爾繞過在門口迎接自己的凱昂議員，走到姜君明的身邊。姜君明抬起頭，見到提森達爾大煉金師和土木工程師一起來了，便笑道：「你們怎麼都來了？」

　　「我聽著你需要做什麼東西，就跟著趕過來了。」土木工程師說道。

　　凱昂議員早已經習慣了黑屋中的黑暗，看到土木工程師後，難以置信的呆在那裡，直到這時候才顫抖的問道：「請問您是萊卡特姆大煉金師嗎？」

　　土木工程師回頭看了凱昂議員一眼，說道：「我是，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不，不，我沒有那個榮幸認識您這樣一位煉金的巨匠。」凱昂議員的態度已經變得謙卑起來，腰身躬下，說道：「感謝您的光臨。」

　　「你這小地方有什麼好光臨的，我是來看君明的。」萊卡特姆大煉金師說道。

　　「君明，你要做什麼？」提森達爾大煉金師問道。

　　姜君明沒想到這兩位煉金師都有很大的來頭，不過想想也就瞭然了，畢竟這兩位煉金師都是費萊昂洛斯家族請來的煉金巨頭，相互又都熟悉，要是土木工程師籍籍無名，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這裡太暗了，沒法製作煉金的工具，還是先出去吧。」萊卡特姆大煉金師說道。

　　姜君明想了想，的確有道理，就收拾起玻璃器皿和注射器，水晶瓶，和兩位煉金師以及兩位議員一同走出屋子。

　　「我需要一張床，像是給菲林達斯大騎士進行醫治的時候那樣，讓病人無法掙扎。」姜君明說著自己心裡的想法。

　　提森達爾大煉金師笑道：「都做過了，不稀奇。」

　　「這次不一樣，因為那女孩的身體比較虛弱，無法承受傷害，所以要求束縛系統可以隨著她掙扎的力度的改變而改變，不要傷害她。」姜君明說道。

　　「這也不難。」

　　「她是被魔化了吧，君明，這種程度的魔化你也能治療？看樣子你還真是能不斷的讓我感到驚喜。」提森達爾大煉金師笑呵呵的說道。

　　被魔化這種在暮色城兩位議員看來像是天大的事情在銀月城的大煉金師的嘴裡，似乎變成了一種微不足道的事情。不過也的確是這樣，被魔化的又不是他們的親人，而且兩人也不是神官，他們當然能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看這件事情。

　　「也不一定，還需要一些器械。」姜君明說道。

　　「需要什麼？」提森達爾大煉金師說道：「一起說出來，我們倆很快就能給你做好。」

　　「精密的蒸餾系統。」姜君明說道。

　　「嗯？蒸餾系統？」提森達爾疑惑的問道。

　　呃……姜君明向提森達爾大煉金師借了一套魔法繪圖的裝置，簡單的講述了一下。這種裝置在兩位煉金師的眼中也就算是比較新奇一些的小玩意罷了，而且想不出來會有什麼用處。製作根本不成問題，只是一些材料的堆積和一個加熱的火系魔法陣。

　　有兩位大煉金師在，議員家裡也不缺材料，姜君明需要的東西很快就做好了。

　　姜君明小心的取出提神藥劑和初級生命藥劑，把兩種藥劑用洗耳球各吸出一滴，混合在一起。兩位大煉金師看的興致盎然，想要看姜君明需要這些古怪的裝置到底做什麼。

　　藥劑混合在一起，姜君明把藥劑滴入血液之中，然後用羽蛇來觀察。提森達爾大煉金師詫異的看著姜君明，和萊卡特姆大煉金師交頭接耳的說道：「他在做什麼？」

　　「他在觀察藥劑和血液之間的反應吧。」

　　「廢話，我還能不知道他是在觀察藥劑和血液之間的反應？我問的是他怎麼能看的見！」

　　「我怎麼知道。」

　　姜君明用羽蛇觀察著血液和藥劑之間的反應，黑色的氣團隨著混合的藥劑進入，被提神藥劑中所攜帶的力量淨化。然而淨化的過程對血液裡原有的細胞損傷很重，在淨化完畢之後，所有黑色沾染的細胞都已經消失，初級生命藥劑完全沒有發揮出應有的作用。

　　初級生命藥劑的再生功能在這個時候也受到了侷限，因為碧萊斯的身體裡充滿了深淵氣息，一旦被完全淨化，和神術對她的傷害沒有什麼區別，組織的各種細胞隨即消亡。連初級生命藥劑對此都沒有任何辦法。

　　看樣子還是要把提神藥劑裡攜帶的力量變弱一些，而且初級生命藥劑在這種治療中起到的作用也並不明顯。

　　姜君明隨後用單純的提神藥劑，做實驗，中間摻雜上蒸餾水稀釋提神藥劑。用清水到也可以，從前就是這麼做的。姜君明覺得還是不夠穩妥，患者有繼發感染的可能。而蒸餾水就沒有類似的風險，或者說能把這個風險降到最低。

　　稀釋後的提神藥劑和碧萊斯的血液摻雜在一起，姜君明看到提神藥劑裡攜帶的力量淨化了黑色的氣息，各種細胞的損傷很大，但卻不像是剛才那樣直接被淨化的一乾二淨。就像是自己在碧萊斯身上施放治療神術一樣，這種情況吻合了姜君明的猜測。提神藥劑中攜帶的力量的確有淨化的作用，可以淨化碧萊斯血液中的深淵氣息。

　　現在自己正在做的，和剛才做的差不多，找到那種適應的濃度，然後淨化碧萊斯的同時又不損傷到她的身體。

　　幸好在光腦中提升了感知能力。姜君明現在越來越覺得感知敏銳這樣的提升，再多幾次也不嫌多。因為類似的細緻的稀釋，要是從前的自己，就算是有各種器具的幫助也絕對無法做到。

　　一次又一次的實驗，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姜君明在做什麼。就看見他用煉金的洗耳球吸一滴藥劑，然後和碧萊斯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最後那滴血液或者變成白色，或者變成淡淡的灰色，沒有一次變成鮮血的紅色。

　　凱昂議員看一會姜君明做「實驗」，又回到房間裡看看碧萊斯的「病情」。當他回來的時候，臉色非常不好看。

　　「凱昂，怎麼樣？」溫德議員問道。

　　「不好，碧萊斯魔化的速度越來越快，已經看上去像是一隻怪物了。」凱昂議員沮喪的說道。要不是有來自銀月城的兩位大煉金師在旁邊看的興致盎然，凱昂議員肯定會焦急的催促姜君明。但現在有些話實在沒辦法說。

　　「凱恩斯，你問問君明神官，什麼時候才能開始治療。」溫德議員和凱恩斯說道。

　　凱恩斯點了點頭，知道現在是緊急的時候，要是姜君明還這麼弄下去，就算是弄出來，碧萊斯魔化成了怪物，又有什麼用呢？凱恩斯悄悄的來到姜君明的身邊，小聲的問道：「君明……」

　　還沒等凱恩斯說完，萊卡特姆大煉金師便呵斥道：「滾到一邊去！」

　　別看來自銀月城的兩位大煉金師對姜君明很客氣，但他們骨子裡面的傲氣和被眾人像是眾星捧月一般捧了這麼多年的古怪脾氣對別人的時候，卻顯得是那麼的蠻橫不講道理。

　　提森達爾大煉金師也訓斥道：「君明在做研究，你去一邊玩去，別打擾君明。」

　　呃……凱恩斯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兩名大煉金師氣勢十足的呵斥自己，在暮色城裡，的確沒有值得他們在意的人，除了姜君明以外。

　　姜君明這時候轉過頭，笑道：「沒事的，怎麼了凱恩斯？」

　　「君明，碧萊斯已經加速魔化了。」凱恩斯不敢浪費時間，和姜君明簡單明了的說明了現在的情況。

　　姜君明說道：「我這裡很快就能有結果，我再快一點。」

　　「君明，真能解決魔化的問題嗎？」萊卡特姆大煉金師問道。

　　「可以，已經找到辦法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來得及。」姜君明轉回頭，繼續「枯坐」在玻璃片前，用濃度更低的提神藥劑去中和碧萊斯血液中的深淵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