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微弱的神術

　「君明，你怎麼樣？」伊德瑞亞在姜君明身後問道。

　「還好吧，我似乎能體會到勃爾老師說的意思。」姜君明說道。

　伊德瑞亞知道，體會到和能做到絕對是兩種不同的概念。但這種事情也沒辦法說，只能靠自己去領悟。要不然自己和佩塔一同學習的這種技巧，自己早就熟練的掌握了，佩塔一直到現在還有時候可以，有時候不可以。至於姜君明，伊德瑞亞認為他配製藥劑上絕對是天才，但施放神術就不好說了，如果姜君明施放出來的那種光芒微弱的像是大風的燭光一樣的神術能算是神術的話。

　提瑞達周圍的少年學員們都在向他請教，提瑞達臉上帶著笑容，雖然看上去並不傲慢，卻明顯不想說話，在婉拒著其他少年學員的提問。伊德瑞亞不知道為什麼，對提瑞達很是討厭，見他那副樣，撇了撇嘴，開始進一步的熟練自己的技巧。一會等勃爾老師回來了，要出什麼樣的難題還不一定呢。

　少年學員們亂糟糟的相互之間說著話，這種安靜的感受神力和快速施放神術，一動一靜，相互之間的切換說起來容易，但要是做起來，很困難。要是沒有時間限制的話，每個少年學員都能做到。可是勃爾老師也說了，在戰鬥要做到這一點，必須要快。正是這個快字，難倒了少年學員們。

　過了一會，勃爾老師背著手，拿著教鞭走回來。胖乎乎的像是一個皮球「滾」在地上，要不是剛剛勃爾老師那副惡狠狠的模樣，這些少年學員怕是會笑出聲。而現在。沒有人有這個心情去笑。

　「因為你們剛剛進入教會學院，對你們的測試可以放鬆一些。」勃爾老師說道，「從你們的座位走到門口，施放五次神術，我來給你們記錄時間。看看你們到底愚蠢到了什麼程度。」

　說完，勃爾老師拿出一個沙漏，一個漏斗形狀，下面很細，上面標記著刻度。細碎的沙粒泛著光芒，像是被具象化的時間一樣擺放在少年學員們的面前。

　「你。開始。」勃爾老師指著一個笑過自己的少年學員說道。

　那名少年學員恍惚的站起身，定了定神，無辜的看著勃爾老師，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從我把沙漏翻過去的時候，你就開始一邊走向門口，一邊施放神術。別想著找我話語裡面的漏洞。那些小把戲你要是敢在我面前耍出來的話，我會讓你後悔的。」勃爾老師一邊說著，一邊翻過沙漏。金黃色，細碎的沙粒悄無聲息的落下，姜君明估算了一下，每個刻度應該是十秒，整個沙漏裡的沙粒都落下的時間也不長。不過一百秒而已。

　那名少年學員慌張的開始走了起來，驟然遇到這種情況，竟然忘記了感應神力。當他要感應神力的時候，又忘記了走路，更不要說在一邊行走的過程一邊施放神術。

　勃爾老師笑眯眯的看著手足無措的少年學員，說道：「笨的手和腳都分不清楚，我真是奇怪，你到底是不會走路呢，還是不會禱告呢。」

　少年學員覺得自己很委屈，眼睛一下就濕潤了。亮晶晶的看著勃爾老師，不知道自己是該走到門口還是應該怎麼辦。

　「滾回去做著，回家好好練習，要是下次上課再這樣的話，我會讓教鞭教你該怎麼做。」說著。勃爾老師揮舞了一下手的教鞭，凌厲的風聲嗚嚥著，教鞭似乎落到了少年學員的後背，他打了一個冷戰，哭喪著臉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下一個。」

　「下一個……」

　「下一個……」

　「……」

　一個又一個少年學員被勃爾老師指著開始從自己的座位處走到門口，又在一陣可以說是惡毒的訓斥哭喪著臉走回去。只有提瑞達和伊德瑞亞讓勃爾老師沒有說話，他們兩個完成的都很出色，沙漏裡的金黃色的沙粒落下，標記的刻度幾乎一樣。

　「你們到底愚蠢到了什麼程度！每年的新學員雖然也都並不聰明，但沒有任何一年像是你們一樣，竟然只有幾個人能完成。」勃爾老師用手裡的教鞭指著少年學員們，說道。

　提瑞達微笑看著勃爾老師，他完成的很好，在他看來自己完全不會被責罵，不像是周圍那些個「蠢笨」的少年學員一樣。

　勃爾老師見提瑞達面帶微笑看著自己，嗤道：「提瑞達，你以為你很厲害了？是不是。」

　「神教誨我們，謙虛是一種美德。」提瑞達說道。這一天，提瑞達已經將近崩潰。原本應該是自己大出風頭的表彰大會，因為斯洛爵士的感謝，讓自己變成了一塊背景布，自己表現的越是出色就越是襯托出來姜君明的風光。要是平時，提瑞達肯定不會和勃爾老師這麼說話。可是現在他的心裡面憋的要炸開了似地，面對勃爾老師的冰冷的嘲弄，提瑞達直接反擊道。

　「謙虛是一種美德？這話說的沒有錯。」勃爾老師笑了，看著提瑞達，似乎覺得他很有意思，說道：「可是無知是一種不可救藥的愚蠢，你知不知道？」

　提瑞達一愣，自己的表現已經很不錯了。雖然現在情緒並不穩定，而且因為救助其他生病的人身體也沒在最巔峰的狀態，但不管怎麼說都不能說是無知。

　勃爾老師沒有等待提瑞達繼續說話，看著沙漏和一邊的記事本，說道：「我看看你的成績，秒五，還算是不錯，至少比你旁邊這些愚蠢的同學強了那麼一點。但你以為這就夠了嗎？教會學院自從建立以來，天才就像是天上浩淼的星辰一樣，數都數不過來。暮色城只是一個還不算小的地方，在真正的大型城市裡面比你強的人多了去了。」

　提瑞達昂著頭，不肯相信。

　「不信？那我讓你看看你的成績在教會學院這麼多年裡到底在什麼位置上。當然，我說的成績只是由神官傳授完如何感受神力，如何快速施放神術後第一次測試的結果。」勃爾老師說著，快速翻動著自己手裡的本，臉上譏諷的顏色越來越重。

　「一百十五名，這個成績你滿意了嗎？」勃爾老師的笑容裡有說不出的不屑。少年學員們一片嘩然，連天才的提瑞達都只能排在一百多名？這不可能吧。

　「你要是不信，以後可以去圖書館查閱你的成績。每次測試的成績都會記錄在案。」勃爾老師說著，見提瑞達低下了頭，滿意的把本合上，指了指姜君明說道：「你叫君明吧，在台上的時候說的話挺不錯的，不知道你做事情的能力會不會像你說話一樣。」

　「勃爾老師，現在開始？」姜君明問道。

　「哦？著急著去挑戰以前的記錄？」勃爾老師說道，「要是你著急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年輕人爭強好勝算不得什麼，但真要是覺得自己無所不能，那就是最徹底的愚蠢，你以為你是誰？運氣好，救過斯洛爵士，你就能比其他天才強了？」

　姜君明沒有說話，面對著勃爾老師喋喋不休的嘲弄，表情沒有改變，還帶著笑容，溫和的看著勃爾老師。

　「現在的學員，真是越來越差了。以前每年都至少有幾個能看得過去的，今年怎麼弄的。」勃爾老師說著，看向姜君明，把面前的沙漏倒過來，說道：「開始。」

　姜君明向前邁出一步，步伐不大，也並不快，顯然姜君明並不著急，勃爾老師手裡所謂的成績對姜君明來說根本不重要。勃爾老師見姜君明認真的模樣，並不認為他會比提瑞達還要強，抱著看笑話的心思想要看看這個小到底能做成什麼樣。

　神術的光芒出現在姜君明的面前，依舊微弱，若有若無。周圍有的少年學員見到姜君明施放出來的神術黯淡到幾乎沒有的程度，低聲的笑了起來。在他們看來，姜君明根本就不配稱之為神官，哪有神官的神術這麼微弱的。

　然而勃爾老師看見姜君明施放出神術，表情馬上嚴肅了起來，臉上譏諷的笑容也消失的不見蹤影，眼睛眯的更緊了，幾乎陷進臉上的肥肉裡，連那一條眼縫都很難看出來。

　他施放神術很快，和腳步配合的也很好，可是自己還沒教他怎麼在行動用特有的節奏來釋放神力，他怎麼就自己領悟了呢？就算是在暮色城的天才提瑞達和晨光之神的寵兒伊德瑞亞也沒有用步伐的節奏來配合自己施放神術，這是很高深的技巧，連他們都不會，君明怎麼能會？而且做得很完美？

　不對，一定是自己的錯覺，勃爾老師認真的看著姜君明的動作，對於那些少年學員的嗤笑聲壓根就沒有理睬。雖然姜君明掌握的這種節奏還有些生澀，但勃爾老師知道自己沒有看錯，要是有一段時間的練習，這個叫做君明的少年學員一定能做的很好。

　神術的光芒微弱，不過是關懷女神的神力微弱而已，和姜君明並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