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邢舟動作也快,在少女進來之前,他就已經坐在床前面的椅子上,還給韓望夕蓋好了被子,只不過臉上的熱度還沒有消退。
韓望夕則躺在床上欲哭無淚,這種被生生嚇軟了的感覺可不怎麼美妙。
“咳。”邢舟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下,才擺正表情道:“怎麼了,蕭蕭?”
韓蕭蕭將門關緊,然後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青年面前,皺著眉頗為直接的問道:“你們倆……是我想的那個關係嗎?”
邢舟想問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但此時他也終於想起之前韓望夕那個不顧場合的吻,本來有點恢復的臉又紅了起來,卻還是沖少女堅定地點了點頭。
韓蕭蕭明顯深呼吸了一下,還是梗著脖子問道:“非我哥哥不可嗎?”
其實她想問的很多,比如“你們兩個都是男人”或者“哥哥有什麼好?”之類的問話。
但這樣的話語,無論對誰來說都太過自私了。她是喜歡邢舟沒錯,也想變得任性一點,可是邢舟喜歡的人是自己的哥哥,那個從小到大就把她當寶一樣護著的哥哥,一想到這點她就覺得自己無法說出更尖銳的話來。
邢舟撓撓臉頰,自然是知道自己身邊還有另外三個男人這種話,是絕對不可能對眼前的少女說的,而且他也看得到少女微微顫抖的身子和握緊的拳頭,於是邢舟肯定的說道:“是的,非他不可。”
韓蕭蕭呼出一口氣來,才貌似放鬆的說:“……我知道了。”她自始至終眼睛都沒有離開過邢舟,此時才別開眼睛道:“那邢大哥,我還有些話想和哥哥說,你……”
“哦哦,我知道我知道。”邢舟急忙站起身來,對她笑著道:“我正好有事要找重水,先出去了。”
“嗯。”少女低下頭應聲。
等到青年離開,少女才坐到椅子上,幫此時已經坐起身子來的韓望夕腰後墊高了軟墊。
韓望夕看著這個被自己一直守護著的妹妹,她表情沈靜,完全沒做出自己想像中大吵大鬧的事情來。或許邢舟反應還有點慢,沒有察覺出來蕭蕭其實對他有所愛慕,但自己這個哥哥卻早就發現了,只是在感情上……果然誰都是自私的啊。
韓蕭蕭握住了韓望夕露在外面的手,迎接著哥哥疑惑的眼神,少女依然低垂著頭,但緩緩開口道:“哥……其實你是知道的吧?從第一次見到邢大哥開始,我就覺得他好帥氣……有責任感又溫柔,還很照顧我。”
韓望夕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韓蕭蕭繼續說道:“我曾經跟哥哥說過吧?我將來要成親的話,希望對方是什麼樣的人?所以啊……在看到邢大哥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想,怎麼會有人和我的期望那麼相似呢,簡直是上天賜給我的啊。說個實話哥你別笑話,我本來以為自己能和邢大哥能像那些戲劇裏的人一樣,能……”
說到這裏她就說不出來了,她本來以為邢大哥身邊沒有女性,自己一定沒問題呢,卻沒想到……
韓望夕回握住了她的手,溫和的說:“我知道……蕭蕭,我第一次見到邢舟的時候,也是完全被他迷住了呢。”
雖然兒時的相遇他並沒想到兩人會發展成這樣的關係,但那時的悸動和多年來的憧憬是一分都不少。
“我告訴你哦……因為是哥哥你,我才放棄了的。”韓蕭蕭頭垂的更低,讓人看不清表情:“不然,我一定會把邢大哥搶來的!”
“嗯……”韓望夕微笑著想去摸她的頭,卻因為少女一下子站起來而措手不及。
韓蕭蕭指著他,似乎松了一口氣,雖然眼眶還是微紅,但仍然用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大吼道:“可是,就算邢大哥再可靠再厲害,你……你!哥哥你居然會讓另一個男人……讓他……唉呀我真是氣死了!”
“啊……?”韓望夕一臉迷茫的看著她,等韓蕭蕭在屋裏跺著腳轉了幾圈後,他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
“……不……”
可惜他小聲的反駁完全被韓蕭蕭無視掉了。仔細想想,如果讓妹妹知道她一心崇拜的邢大哥是被自己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哥哥壓倒,恐怕打擊會更大吧……
所以為了妹妹的精神著想,他還是保持沉默好了。
時間再往回溯一些,邢舟剛剛為了給韓家兄妹倆騰出談心的地方而出了房間,可惜剛打開門就看見謝春衣抱著雙臂斜倚在外面。
把門關好的瞬間,謝春衣就一把攬住他的肩膀,嘴唇緊貼著他敏感的耳朵,發出充滿煞氣的疑問句:“非他不可,嗯?”
邢舟一把推開他的臉,另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佯怒道:“別離我太近了!”
“差別待遇啊!”少年瞬間變了剛才恐怖的臉,一副被主人拋棄的棄犬模樣從背後抱住邢舟的腰,讓原本想下樓的邢舟動彈不得。
“放手!”青年氣的想敲他,樓梯正對著客棧大堂,他真的很不願意做那些以傳流言為副業的客棧掌櫃口裏的談資啊!
“不放。”謝春衣耍無賴的說,手也不規矩的放在邢舟腰側的敏感處,用活潑的語調說出威脅的話來:“只是如果你再反抗下去……我可會做一些讓你更難堪的事情哦?”
比如讓你突然叫出來什麼的。
邢舟氣的咬牙切齒,卻對他沒有什麼辦法,只能讓他像個大型包袱一樣黏在自己背後下了樓。其實以邢舟現在的能力來說,想要制服謝春衣簡直可以說是輕而易舉,只是他沒有這麼做,甚至連這個想法都沒有浮現過。
兩個人在大堂要了些飯菜,本來感覺四周視線有點紮人的邢舟,在飯菜上來的瞬間卻忘記了煩惱,大口吃了起來。而謝春衣別說煩惱了,他根本就是故意表演給別人看的。
誰讓最近武林上有些討人厭的傳言啊,比如說什麼破軍堂的一個無名小卒,居然能讓神醫和縱雲社當家圍著他轉之類的,謝春衣對此很惱火,雖然自己真實身份在武林上名聲不好,但好歹也算個名人了,憑什麼在邢舟身邊的名字只有那兩個?
如果邢舟知道謝春衣在糾結什麼,一定會想揍這個無聊人士一頓的。
“重水去哪了?”一邊扒飯,邢舟一邊問道。
另一邊謝春衣的吃相就顯得斯文許多,他道:“哦,去喂馬了,你也知道他很寶貝那匹紅馬。”
邢舟點點頭。那匹棗紅馬可以說是難得一見的優質駿馬,這還是前陣子從某個據說是武林高手的富家少爺那裏搶來的。其實也不應該說是搶,只是那人突然沖上來找茬,被燕重水哭著打跑而已,連馬都沒來得及騎。
吃飽喝足後,邢舟放下碗,沖謝春衣道:“你上樓收拾收拾,咱倆去鎮子上打聽點消息去。”
“嗯?怎麼了?”謝春衣不解的看他,邢舟因為擔心師父,這兩天一直馬不停蹄的趕路,怎麼今天突然有了閒工夫?
邢舟皺著眉,難得有些心神不寧的說:“我原本以為修月是和望夕在一起的……這一路上都沒有聽到他的消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有點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