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告白

　「什麼！外面！」

　王佑這一句明顯帶著驚慌的語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林茂在試感覺的一句詞完全跑偏了一個音階。

　然後吃東西的，認真練習的，聊天的，全部看向了王佑，然後順著王佑的目光看向大門口。

　看著那開著沒關大門，大家心裡都有點微妙的不好的感覺。

　「王佑？」表情擠眉弄眼。含義是門口怎麼了，誰的電話。

　「單導演。」輕輕的開口，表情糾結。這個結果瞬間讓大家一起扭曲了表情。「也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我先出去打個招呼。」

　「全聽到了也沒什麼。」林茂率先給了支持。被發現這個問題，他們早就未雨綢繆過了。

　預測中無非就是導演不肯放過王佑這個能輕鬆轉換，各類名人聲音信手捏來的人，強烈要求上節目，作為收視熱點。而王佑絕不願意曝光這個基本的矛盾點。

　這件事完全是王佑占主動的。當然，如果能瞞著就更省事了。

　俞柏火速的放下手裡的吃的，堅定的表示一起去。

　王佑相當自然的點頭，然後各位繼續就拉著俞柏一起出去了。

　拉手，動作自然到……本人的，旁觀的，都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兩個人一起笑容可掬的走向單導演，內心打著絕對有勝算的腹稿……不過，如果王佑真的是如同老學猜的那樣重生的，他的人生閱歷和經驗保證了他的前路會更加順風順水。

　但是現在的王佑也就是個20出頭的年輕人。他的金手指是學習機不是無限流的輪迴世界。整長的是知識並不是閱歷。

　他能藉著空間學會別人一輩子都學不會的事情，但是不代表他能有學習這些時候所盡力的人生閱歷。

　而俞柏這個非典型的富二代，最多也就只能在心理上表達一下支援了。或者是必要的時候擺闊一下，表示金錢攻勢是沒有用的。

　要不怎麼有薑還是老的辣這種說法呢。

　單導一開始什麼都沒說，笑容可掬的把兩個人帶到了會客廳，然後開始聊天。本以為單導會先東拉西扯一陣子，放鬆他們的警惕，想不到導演上來就直奔主題了。

　而且口吻輕鬆的表示……天朝有王佑這樣的優秀青年是國家的福氣。（此非原話，大致就是在誇獎王佑）。

　面對真誠的誇獎，天朝人的習慣就是謙虛一下。

　王佑也是如此的習慣了一下。

　然後就被更多的讚美給炮轟了，並且著重強調了自己聽到的王佑在裡面說的做的，他聽到以後相當的震撼和讚賞。

　而王佑除了繼續虛心接受外，也只能感慨，錄音棚隔音效果好，但是這效果果然不包括開著門的時候。單導果然什麼都聽到了。裝傻這條已經不好用了。

　在導演電話打來的時候，他正在給林茂示範，除了這個還有俞柏他們聊天的話。都是自家人聊起來自然是沒什麼禁忌。

　付錢的就是上帝，在確定你們弄壞了設備也照單配得起以後，這裡的負責人自然不再管你們。教會了他們基本的幾個按鈕以後，就隨便他們折騰。

　王佑在小q那邊又走了一回擦邊球，藉著學變聲的要求，擦邊學了控調音和錄音的設備的一些基礎操控。這讓小q很不滿，但是目前學習欄滿了，小q也只能讓他擦邊一下了。

　只不過這點小技術還沒機會用就是了。這都是題外話，重點是……聽上三十秒就足夠聽全真相，貌似……在電話響之前，他還因為俞柏的要求略秀了一把女聲。

　「都是一個圈子的，我一個當導演的自然接觸過不少配音的，更別說我還有這個小店，你這個天賦還真是沒話說，至少我是沒有見過……」

　在這句話之前，單導還列出了一系列的數據，更客觀的讚美王佑而已。卻無意中掀起了另一個波瀾——王佑和俞柏齊刷刷的臉色變了一下。

　俞柏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是什麼樣的，他只知道自己聽了這句讚美後，大腦稍稍空白了一下，在他還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空這麼一下的時候，他就大腦率先過理智的立刻反駁了單導。嘀嘀咕咕一大堆，也沒個中心思想，說來說去也就是單導少見多怪，他知道好幾個聲音很能換的人云云……

　對於一個沒表達出惡意的長輩來說，俞柏這樣的報怨已經是相當的不禮貌了，完全違反了他平時的為人處事以及家裡嚴格的家教。

　所以俞柏也越說越心虛，越來越不好意思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收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的。

　略微無措的看向了王佑，卻發現王佑在複雜的看著他。

　複雜，是的。俞柏一直以為小說中，複雜的眼神什麼的，一定是作者表達力度不夠或者是懶得描述直接扔出來給讀者猜的詞彙。

　但是他真的王佑的現在看他的眼神很……複雜。

　他也不知道王佑到底什麼意思，只是被他這樣看著，之前亂七八糟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了。愣愣的和王佑對視，然後突然覺得臉頰有點發燙……

　「？？？？」這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單導。

　俞柏挑刺的說了幾句他倒是完全不放在心上，年輕人脾性大了點才是正常的，更何況剛剛俞柏的話完全算不上在鬧脾氣。最多是有點小刺。而且俞柏的反駁正好是合了他的胃口，只有這樣他才能繼續把話說下去，雖然……不明白這兩個小的在對看啥？

　「王佑的想法，我是完全支持的。那時候老趙找你的時候，你說要堅持自己的夢想，這很對啊。這裡……說是我的。那也是我父母留給我的。如果不是當年我堅持要去幹導演。我恐怕也就是守在這裡當一個老闆，或者是當一個老闆兼調音師。」

　誰不知道俞柏和王佑在幹嘛，但是導演的勸說還在繼續，他可不是專門拉王佑出來讚美一通再放回去的。

　「不過學有所用，這展示自己的所學，展示自己的才華。這才對得起自己的花了那麼多時間學的成就和自己的天賦。如果你擔心名氣會妨礙你追尋你的夢想，這完全正確。我們那會兒干導演雖然不比最早的那一批飄渺無依，但是也算是個極不穩定的行業。我在學校裡那可就是另類，誰都用看傻子的眼光看我，家有產業不好好繼承，跑來干導演……呵呵，人老了，就容易回憶過去了。我的意思是，現在社會變了，你的問題完全不是問題。一個面具就能解決了。」

　【別說了，他壓根沒在聽。】小q同情的看著侃侃而談的單導。而他訴說的兩個對象，一個還在臉紅。一個雖然不停的在點頭表示在聽，但是那眼神還粘在俞柏的身上，否則俞柏哪會臉紅到現在。

　「我讓你出來，恐怕你也猜到一二了。實際上我也不是讓你參賽，要參賽也來不及了。海選都錄製完畢了，只是讓你作為輔導老師的身份，出現在節目製作中……低調是好事，太過低調了小心錯過姻緣哦。像我，這裡現在是我太太在打理，我怎麼娶到我妻子？還不是靠著我的本事和才華。所以說……」

　【我在聽。】王佑突然在內心反駁了小q的話，然後特別熱情激動的拉著導演的手一個勁的搖。「謝謝導演給我這個機會，並且為我安排。」

　「哈？」發生什麼事情了？

　「戴面具，當老師，為節目增加看點，我同意了。」站起來，立刻拉著俞柏的手就走。連和單導告別都十分的匆忙。

　「具體情況，我等會兒回來和你細談。」

　兩個人匆忙離開的背影很是襯托了單導略顯迷茫的表情……那種結果雖然達到了，但是過程完全不是這麼回事的感覺……

　「代溝啊代溝……」

　【這和你原來的計劃不符。】

　【我知道。】

　【你在學笛子這件事的天分很高，很快笛子就能學到熟練，然後就能學催眠了。雖然不確定你在這方面的天賦，不過放下其他所有項目全力攻克的話，半年是可以弄出個大概來的。】這還是在王佑天賦不佳的時候保守估計的。

　【我知道。】

　【防人之心不可無，留下一層底線的保證，對大家都好。他們心理也會輕鬆不少。】

　【我知道。】

　【那你……】

　【小Q，說句文藝的話，人，有時候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理智……人這一輩子精彩和麻煩，可都靠著這樣的任性和衝動了。】

　【我不是人類……】所以不懂。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著急做一件事。】

　【我懂了，你不正常了。】

　他不是面面俱到的人，他只是有著拖延症的普通人，小Q擁有的是教學功能，順便在他的開放下，能收集資料。但是他們兩個都沒有把周圍所有大小事情掌控在股掌之間不差分毫的本事。除非他收起所有的金手指半點不用，否則周圍親近的人遲早會發現。

　事實上，就像是小Q說的，著急的話，半年後就能說了。

　單導這番意外的吹捧，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在一個大家都不覺得奇怪的環境中，你也不會覺得奇怪，但是一旦有外人來說一下，馬上就能扯開這層迷霧。

　他想過，如果被朋友們發現後，如何解釋，如何過陣子解釋，如何求的大家的理解，他都想過。他也相信他的朋友的人品和他們之間的感情。

　可意外總是有的，在單導這麼隨口一說後，王佑瞬間就會覺得有那麼一絲……「不好」。

　但是當他看到身邊表情也有點變的俞柏後，之前所有制定「如何安撫朋友和對朋友解釋」的什麼計劃全部拋到了九霄雲外。

　單導這句話會不會讓所有聽到的人都想像力如此發達的懷疑了王佑什麼，這點已經無從考究了。因為聽到的只有兩個人。

　王佑是因為「做賊心虛」導致考慮太多，顧首顧尾，而俞柏則是直覺發作腦子空白了一下後，就立刻進入反彈模式，然後……臉紅死機到現在。

　可以說，俞柏是什麼都沒有發現，也什麼都沒想明白的就被王佑拉出來了。

　於是重點已經不是王佑的那麼多技能會不會被懷疑，或者是小Q的存在會不會被提前發現了之類的。大家已經明白重點是什麼了……

　【那個時候的感覺，我可不想再來一次……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穫。】被貝擎他們發現不對勁，和被俞柏發現那是完全的兩回事。那種慌亂到恨不得時間倒流的感覺，實在是太說明問題了。

　而在看到俞柏的反常後，那份滿足和甜蜜的感覺，更是火燒加油的催化劑。

　【你決定就好，就結果來說，我是很高興。】很高興又有一個能光明正大的交流了。【你真的想好，現在就說了？】小Q一邊問一邊按照王佑的要求排查他們現在這個地方有沒有監控探頭和周圍有沒有人。

　【對他，不需要底線的。】一邊回答小Q，一邊以期盼帶著緊張的看著俞柏。

　成功讓本來就還在死機狀態的俞柏一陣手忙腳亂。「那個……那個……王佑那個……」

　「有事跟你說。」

　「哦，好，我在聽。」王佑略帶嚴肅的語氣，成功讓俞柏之前還在死機的腦子冷靜了下來，可以重啟了。

　「把手機拿出來看看，這樣比較直接。」

　「有短信？」一頭霧水的俞柏拿出來一看，頓時長大了嘴巴。

　屏幕上的小Q極盡所能的在搞怪，越是奇怪，就越說明它的高智能不是嗎？

　「他……」

　「一台學習機，來自其他宇宙的，你的師祖——女神實際上就是他。」王佑輕輕的解釋，小Q則是在俞柏的手機上，系統的啪啦啪啦的解釋。

　等俞柏看完解釋抬頭想讚歎一下的時候，王佑已經從離自己一步之遙變成了就幾乎貼在自己身邊了。差點又讓他的大腦死機。

　而這個時候，小Q根據王佑的指示，說出了王佑原來的安排。

　「催眠術？這個好啊，省的操心自己被人激將說漏嘴，或者夢話什麼的，到時候只要一要說漏了，就卡殼了，多好………………！！！！」

　王佑把手伸到俞柏背後，輕輕一壓，本就極近的距離，自然輕鬆的就把人壓到了懷裡。

　「你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