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兩天悠閒的假期眨眼就過去了，莫冬陽從郊區回到家中，臉上還一直悶悶不樂。

　　方淮舟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承諾只要一有空就再帶他去。莫冬陽懨懨的應了聲，趴在沙發上像個被霜打壞了的茄子，蔫了吧唧沒點精神。

　　方淮舟笑著壓在他身上，咬了咬他的唇說：“你今年還有一部戲約，等拍完最後一部，明年的工作都別接了，好好休養一年。”

　　莫冬陽瞟了他一眼，說：“不接工作我等著餓死嗎？還是你要養我？”

　　雖然當初方淮舟提出的是包養，但實際上這麼幾年莫冬陽從沒拿過他一分錢，就連這層公寓還是莫冬陽自己攢錢買的。要說他得到過什麼實際的東西的話，就是這兩年他利用方淮舟的資源爆紅，不過主要還是莫冬陽自己有實力。

　　方淮舟皺眉，似乎想到了什麼，問：“我一直很奇怪，你出道這麼多年，除了買了這層公寓外，你的錢都花到哪裡去了？你又不愛名牌不愛珠寶名表，除了日常開銷根本就沒有花錢的地方，為什麼一點積蓄也沒有？”

　　莫冬陽背上還壓著一個方淮舟，臉趴在沙發扶手上，眼神有些遙遠：“市內有好幾家福利院，我每個月都會固定捐贈一筆款項。”

　　方淮舟一愣，凝視著莫冬陽的側臉，心裡忽然有什麼東西攥住了一樣，不疼，但是揪得緊緊的，很難受。

　　“我還捐助了四所希望小學，這樣下來每個月剩餘的錢就不多了，只能維持日常開銷。”莫冬陽說，“你確定要停掉我明年的工作？我是餓不死，那些孩子能不能過的好就不一定了。”

　　“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你也從來沒告訴我。”方淮舟有些悶，看莫冬陽的樣子做這些事情已經好多年了。卻從來沒有聽媒體報導過，現在的世道，就連九流小明星捐了幾萬塊都會發通告大肆宣揚一樣，更別提像莫冬陽這樣大手筆的了。

　　可是，沒有。方淮舟從來沒看過這樣的新聞，莫冬陽一直隱瞞的很好。

　　最重要的是，莫冬陽從來沒有跟他提過一個字。要不是他今天不用，莫冬陽就真的永遠都不說？

　　“有什麼好說的？”方淮舟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臉上，莫冬陽覺得有些癢，忍不住撓了撓，說：“當年銀行終端機的案子，劃到我賬上的錢有好幾百萬，我都捐了。要是被媒體報導我一直在捐助福利院和希望小學，難免會被人挖出這件事情。雖然我有信心自己做的隱蔽，但一山還有一山高，比我厲害的人不是沒有的。還是小心為上的好。”

　　莫冬陽嘴上說是怕暴露當年的事情，但方淮舟知道並不是這樣。他不需要虛名，更不需要萬人讚頌，他只是默默的，做著自己認為對的事。

　　莫冬陽這個人，對誰都好，對誰都是溫柔，卻唯獨沒有善待過自己。

　　“沒關係的，你明年休息，我來掙錢養家，你想做的事情，我替你做。”方淮舟抬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揉著莫冬陽的頭髮。“如果你願意，可以一直呆在家裡，當我的專屬米蟲。我會把你喂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

　　莫冬陽笑了，故意聳了聳屁股，說：“還是我先替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方淮舟那處本就因為和莫冬陽的臀部完美契合而微微翹起，現在被莫冬陽這麼故意的蹭了蹭，迅速變得腫脹炙熱。

　　方淮舟暗惱自己這兩天知味食髓，變得那麼不禁挑逗，下手卻沒有絲毫停頓。

　　莫冬陽配合的撐起身體，褲子一脫，共赴巫山翻雲覆雨。

　　第二日，莫冬陽回到片場，帶了一大推高級點心撫慰劇組裡沒得放假的各位怨念的心靈。

　　這一個想法還是方淮舟提出的，施行者也是他，莫冬陽只是負責帶而已，然後說兩句場面話。用方淮舟的話來說，本身就已經招人恨了，不如用吃的堵著那些人的嘴，所謂吃人嘴軟，晾他們也不好意思再說一些難聽的話了。

　　方淮舟確實想的很周到，莫冬陽這一舉動受到了劇組人員的歡迎，全體沖著最貴最美味的糕點大吃特吃。這兩天拍攝不太順利的周霖，看到莫冬陽回來臉色也緩和了很多，還特意問候了莫冬陽身體是不是好些了。

　　莫冬陽和周霖說說笑笑，風華坐在自己的休息椅上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莫冬陽離開兩天，風華就不在狀態兩天，搞得周霖從最開始的破口大駡，到最後已經無可奈何了。

　　風華單獨面對周霖的時候，就會忍不住想起二十年前的事情，就很會想到如果不是周霖把莫瑤介紹給歐陽楠認識，或許今天的事情都不會發生。越是這樣想，風華的心就越亂，對著周霖就越抵觸。他甚至想把莫冬陽的身世告訴周霖，讓他知道莫瑤的孩子沒有死，讓他知道自己的錯誤一直延續到今天。

　　可是風華卻不能，錯的是他們，不是莫冬陽。是他們每個人的錯誤，造就了莫冬陽的不幸。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守這個秘密，讓它一輩子爛在肚子裡，讓冬陽遠離那些恩恩怨怨。

　　莫冬陽似乎感受到了風華的視線，下意識的望去。除了在戲內，風華已經有很久沒有得到莫冬陽的正眼相待了，正要對他笑一笑，卻見莫冬陽唯恐避之不及的轉移了視線。

　　風華心裡一痛，黯然的垂下了頭。

　　今天終於結束了......風華疲憊的回到家中，拖著沉重的腳步前往主臥的浴室，剛到臥室門口就聽見水流嘩嘩的聲音。

　　風華一愣，頓時呆在了門口。那水聲在這時停了，然後是另外一些細微的動響。風華終於反應過來，沖進了臥室。

　　方國棟正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忽然被風華這麼一撲，差點摔倒在地。

　　“怎麼了小華？”方國棟單手摟著風華的腰，沉聲道：“這麼想我？”

　　“國棟......”風華緊緊抱著方國棟，聞著熟悉的味道，連日來的委屈、痛苦和內疚瞬間爆發，哭得收不住聲。

　　“小華！”方國棟被嚇了一跳，丟了毛巾趕緊捧著風化的臉，焦急的問：“怎麼了？誰欺負你了？是不是拍戲的時候受氣了？別哭，我去揍他們！”

　　風華一邊哭一邊搖頭，眼淚如開了閘的水龍頭，收都收不住。

　　“別哭了寶貝，”方國棟一邊給他擦淚一邊吻著他的臉，說：“你哭的我都心疼死了。別我訓練沒受傷，出任務沒受傷，回來就給你哭傷了。”

　　風華終於被逗笑了一下，情緒卻還是沒有平復下來，笑了之後又繼續哭。

　　方國棟沒轍了，只好一邊哄一邊逗，半個小時後風華才算安靜了下來。方國棟無奈的看著被哭濕的肩膀，扶著風華到床上躺下，進浴室給他洗個毛巾擦臉。等出來的時候，風華已經睡著了。

　　方國棟無語，都多少年了，哭完就睡的惡習一點都沒改，這怎麼問原因？

　　把風華的臉收拾乾淨，方國棟拿起電話直接撥給了方淮舟。就算不問風華，他都能猜到一定和姓莫的那小子有關。自從風華和莫冬陽認識之後，每次哭都是因為他！

　　電話好不容易接通了，方國棟才剛開了個頭，方淮舟說了句“無可奉告”就乾淨俐落的掛了電話，把方國棟氣得直咬牙！

　　想了想，方國棟又給方國禮打了個電話。

　　“三哥，我不在這段時間，淮舟和小華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方國棟直接切入主題道。

　　方國禮沉默了一會，才道：“沒事。”

　　“怎麼會沒事？！”方國棟嚷道，“小華都哭了！你們究竟在做什麼勾當？！是不是趁我不在聯合起來欺負他啊！”

　　“說的什麼話。”方國禮厲聲道，“你還是孩子嗎？說話就這麼不經大腦？”

　　方國棟最怕他三哥生氣，立馬就沒了剛才的氣勢，小聲道：“我不也是擔心小華嘛，我一回來他就抱著我哭，我就去問淮舟那臭小子，他竟然說了句無可奉告掛了我電話！”

　　“這件事情你不好插手，既然小華不想說你就別逼他。淮舟是為了保護莫冬陽才不告訴你，並不是有意和你過不去。”方國禮解釋道，風華和莫冬陽攤牌他是當天就知道的，而且也是那天他才知道莫冬陽是風華的親外甥。驚訝過後，他更在意的是淮舟會怎麼解決這樣事。

　　“國棟，”不等方國棟開口，方國禮再次說道：“這件事情你別插手，我有計劃，這件事情過後，我們家的人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包括小華。”說完，便掛了電話。

　　方國棟聽著那頭傳來的忙音一臉茫然，究竟是什麼事情？是什麼計畫？為什麼他出任務一個月回來就好像被人排除在外了？

　　與此同時，和方國棟講完電話的方國禮轉頭看向車上的另一個人，沉聲道：“我會和你合作，只要你保證自己的承諾。”

　　“當然，事成之後我要柳家永世不得翻身。”那人的臉隱藏在暗處，看不真切，只有那雙虎狼一樣的眼睛露著兇狠的光芒，“事後該帶走的人我會帶走，絕對不會讓他拖累你兒子！”最後那句話，說的諷刺無比。

　　方國禮推了推無邊眼睛，冷靜道：“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