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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日》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

“哥?!”汪洋帶著又驚又喜的表情看著自己。

高舜記得這是自己搗毀了圖昆所在的恐怖組織後,得到十天的休假,悄悄趕回去見到汪洋的那一刹那,他臉上的表情。

“哥?!”汪洋帶著哭笑不得卻十足感動的眼神看著自己。

高舜記得,這是自己從背包裡掏出自己一年半時間做任務的縫隙裡,收集到的各種奇奇怪怪醜陋無比的小玩意時,汪洋臉上的表情。

“哥……”汪洋神情茫然地坐起來,而後眨眨眼,驚訝地瞪大了。

高舜記得,這是自己第二次休假半夜潛進汪洋宿舍時,他露出的表情。

“哥……”汪洋臉上帶著戚戚然的不舍,宛若被丟下的小狗一樣,最後卻又故作無事地帶著笑臉看向自己。

高舜記得,這是自己休假到一半被召回時汪洋露出的表情。

“哥!”這是汪洋笑的神情。

“哥——”這是汪洋怒的神情。

“哥……”這是汪洋求饒的神情。

“哥~”這是汪洋撒嬌的神情。

洋洋……

忽而,汪洋一副從未出現過得哀戚絕望的神情閃過,高舜心臟一陣抽緊,一抖,他額前冒著冷汗,從厚重的夢裡醒來。

他身邊守著的黑狐驚詫地看了一眼時間,低聲道:“頭兒,你才睡了十五分鐘,再休息一會兒吧,你都熬了都快一百個小時沒合眼了。”

高舜暗暗調整了一下心率和呼吸,才開口道:“怎麼樣了?”

黑狐比了個手勢,低聲道:“一切照常。”

高舜點頭,從蜷縮的地方站了起來,活動了幾下筋骨,黑狐忍了幾下還是沒忍住,伸手攔住了高舜,“頭兒……你再休息一下吧。”

高舜冷冷一個眼刀子丟過去,黑狐縮了縮脖子,但還是沒退縮。

高舜合眼微微想了一下,“為什麼?”

黑狐顧左右而言他,“頭兒,我們知道你是鐵人,但是你也看出來了,圖昆現在意圖不明,擺明瞭是專門沖著你來的,你只有保持最佳狀態才是我們全隊的福音。”

高舜盯住他,“為什麼?”

黑狐呐呐地道:“你剛剛說夢話了。”

高舜下顎緊了緊,唇線變得異常冷峻嚴酷。但終究,高舜卻沒有做其他動作,只再次原地蜷縮下來,開始閉目養神。

黑狐站在那裡,暗暗松了口氣,然後悄悄拿出通訊器給其他成員發短訊。

說夢話這種事似乎很尋常,但是放到高舜身上是絕對不尋常的。

高舜的自製力和自控力超出一般人起碼十倍,尤其在出任務的過程中,即使是睡覺和休息,高舜也是絕對能掌控自己大腦的人。

說夢話這種意識游離不受控制的情況出現,只代表了兩件事:高舜的體能到了極限,或高舜的狀態不對。

這次任務接到手後就一連串地冒出各種蹊蹺的地方,圖昆像個惡鬼一樣從地獄裡爬出來,而且還故意把自己的影跡留在他們的影像中,顯然是有備而來的行為。

他們在飛機降落的刹那,就已經策劃了不下數十種應對方案,但這些方案的大前提是——找到圖昆,摸清他到底想幹什麼。

但等他們到了這裡後才發現,圖昆就像個幽靈一樣,只在他們的影像資料中一閃而過,別說人了,連影子都沒摸到,各種摸排了一圈當地暴恐案的痕跡後,也沒有明顯的證據指向圖昆和他那已經覆滅了的國際恐怖組織。

以十七小隊這三年的戰績來看,當前這種困獸一樣的局勢,對他們來說,絕對是一種恥辱。

而其中最不能容忍這種情況的人,正是高舜。

和其他人不一樣,圖昆的出現帶給高舜的不僅僅是一種戰績上的嘲弄,更是一根不定時的炸彈,不把圖昆給送回深淵,高舜覺得自己永遠也無法安心地睡上一覺。

所以即便開始的時候一群人跟無頭蒼蠅一樣,絲毫摸不著線,最後也在高舜超人的毅力和非人類的獸類直覺生生破開了當下的困局,找到了一條兒縫。

他們終於從這場動亂中找出一些痕跡,雖然無論是策劃的源頭還是手法上看,跟圖昆以前的所在的國際恐怖組織有很大出入,但是卻奇異地和早期牢籠的行動模式有些吻合。

想想圖昆如今的心態,喪心病狂到拿牢籠裡培育國土衛士的手法去培育毀滅者,大概不但不會使他心有愧疚,反而能讓他生出一些不同尋常的成就和變態的滿足感。

於是高舜便順著這一點點的線索,帶著十七小隊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各種風餐露宿且不說,光是從邊界避開多方勢力和他國的國防軍就折騰得夠嗆,終於,他們在第七次跨過國界窩在一個被遺棄的小石屋子裡時,弄到了一些圖昆的資訊。

只是這些資訊雜亂而且混進了太多其他的東西,可信度不高,還需要再次編碼分析才能變成有用的東西。

在這編碼的整個過程裡,他們小隊裡除了M19也就高舜能幫上忙了。

一群四肢發達的外勤們,迎著M19鄙夷的目光,暗搓搓地表示,臥槽!不是每個人都是高舜那種非人類好嗎?三年時間裡除了各種體能值數不斷增長外,他居然還有時間去牢籠裡各種充電,變成現在小隊裡的第二技術。

比技術,M19是他們隊伍裡當之無愧的第一,但是比體能,任何一個人都能甩掉M19十幾條街,所以在整個破譯和重新編碼的過程中,主力變成了高舜。

M19在支撐不住的時候,會很簡單地仰頭倒地就能呼呼睡去,但高舜高強的自控力卻能阻礙正常生理需求的運行。

M19睡睡醒醒整整三次的過程中,高舜一次眼也沒合過。

直到剛剛,二十分鐘前,高舜編排錯了一組暗碼,他才心甘情願地從第一線上撤下來。

只是這前後小寐都沒超過十五分鐘,就光怪陸離地做了一連串的門,最重要的是,高舜還嘟囔了一句夢話。

他喊了一句,雖然很不清晰,但是守在他身邊的黑狐還是聽見了,“洋洋——”

在高舜又抱胸重新睡過去後,十七小隊的隊員在這種高強度的任務模式下,還是忍不住燃起了自己熊熊的八卦之火——洋洋是誰?人還是物?十有八九是人!

那到底是什麼人?

想想就很值得深入挖掘一番啊!!!

高舜這邊進展得不那麼順利時,千里之外的S市中,汪洋的心情也沒那麼陽光。

一方面是因為畢業臨近,他既要忙於畢業作品的編排和各種事宜,又要衡量各方因素,考慮自己畢業後的去向問題。

另一方面,他三年總共就見了高舜兩次,雖然這三年中高舜會借用自己各種在三區裡混得比較開的人脈,經常從那邊傳消息給汪洋,時不時也能和汪洋用文字傳遞一下互相的近況和相思之情。

但總得來說,汪洋對高舜的感情並沒有因為距離或分別而變淡,反而隨著時間的疊加和年齡的增長而變得更加濃郁。

由此,可想而知,高舜唯二兩次休假,悄無聲息出現在他面前時,他的驚訝和喜悅,根本不亞於在在非耶誕節看到了送禮物上門的聖誕老人。

只是這種喜悅來得有多強烈,當禮物拆到一半又被收走時的憤懣就有多強烈。說好的十天假,掐頭去尾,怎麼著也得滿打滿算八天九夜的,結果次次都是休一半,又被急匆匆地招走。

如果是三年前的汪洋,可能還真的會撒潑打滾甚至掛在高舜身上做背後靈,但是這三年過去,汪洋別的長進不一定有,看事情卻已經能夠透過現象微微窺探到一點本質了。

高舜一走三年,回趟家都難上加難,而且即便回來了,也都是貓在家裡和他膩歪,輕易不出門,連他的老師周梔也不讓知道。

再加上高舜越發內斂鋒芒的沉穩氣質和身上增添出來的各類疤痕,汪洋這幾年雖然在念書,但是借周梔那個小劇團之便,國內外也是跑過不少地方,形形色色的人也都見過,他基本已經能大概猜到高舜是在幫誰做事了。

所以高舜要走,汪洋心裡即使嘔出了血,也不敢露出一點讓高舜不放心的表情來,只能盡可能地做出風輕雲淡的樣子送別。

即使他再不舍,高舜還是要走,如果讓高舜帶著不放心走,也許下一刻,這個不放心就會讓高舜交代在外面了,所以汪洋寧願什麼也不表現。

但高舜這次一走,不知道為什麼,不管汪洋怎麼自我調適,心裡還是沒底得很。

不但沒有隨著高舜的離開慢慢恢復以往的平靜,即使忙碌也不能帶走他心底潛伏的一絲焦躁。

這天,汪洋正在學校的舞室裡盯著他的畢業作品排練進度。

本來每屆畢業生只需要合排一出大型舞劇便算集體的畢業作品,但是汪洋這屆恰好趕上學校改革,說是集體大型舞劇看不出學生個人水準,畢業成績不好鑒定,他們這屆就試行一套新方案。

新方案裡要求學生自擬作品,可以組成小組合作,但小組成員不能超過五人。此方案年初的時候一出臺,引起無數本屆畢業生無數抗議聲,但在校方的強力鎮壓下,這個方案還是毫無懸念地被執行了。

瞬間,汪洋班裡幾大風雲人物紛紛成了被抱大腿的物件,汪洋在其中佔據首位。

原因很多,但最終還是汪洋自身的實力在那裡說話。

汪洋這三年陸續出演了幾部舞劇,有周梔小舞團裡排出來的劇,也有慕名而來專門找汪洋客串一些角色的國內外知名舞團。各類說得上名頭的一些國際性舞蹈大賽也在周梔的安排下參加了不少,大大小小的頭名冠軍之類的獎盃捧回了不少。

最近一部劇是年初時周梔舞團裡新排出的一幕劇,叫《烏啼》,後現代主義強烈的獨幕劇,汪洋擔當主跳,舞劇落幕後,周梔後繼有人,天才舞者橫空出世的各類報導也佔據了S市各類新聞的頭版。

用周梔的話說,那就是汪洋天生就是走這條路的料,雖然這其中確實有她用心培養的因素,但是汪洋自身的天賦卻也不能忽視,天才的名頭也算實至名歸。

所以學校畢業作品的新方案一出臺,無數男男女女蜂擁而至,各種手段橫出,只求能和汪洋組團一起刷過“畢業作品”這一關。

頭疼地被圍追堵截了一周後,汪洋的合作小組終於敲定,只是這組合只讓一眾學生差點噴血。

班裡幾個大神直接強強聯合了,一眾平常混日子的學生們誰的大腿也抱不上。

除汪洋外,其餘四人在班裡也都是風雲人物,有剛從一檔十分熱門的國內電視舞蹈大賽上捧了冠軍獎盃的優質舞者,有會走就開始練跳舞,二十年從未間歇過的實力派人物,總而言之,這是名副其實的強強聯合小組。

從敲定組合選曲目到編排,五個人分工明確默契十足,汪洋出於經驗和人脈上的優勢,擔了導演一職。

為了畢業舞劇的順利展演,汪洋也算是使出了十二萬分力氣,招兵買馬,利用自己的魅力,從低年級中招了不少好手,將舞劇裡無關緊要的角色全部沖滿。

然後又從舞團裡把郭茂給拖過來,擔當了一個分量不輕的三號角色,這幾年,郭茂憑藉自己的努力,和他後面那個十分給力的金主支持,也在圈子裡混到了一席之地。

時至今日,離畢業舞會也不過就半個月時間了……

“洋洋,你最近狀態很不對啊。”郭茂坐在汪洋身邊,一邊擦汗喝水,一邊找他搭話。

汪洋瞥了他一眼,擰開蓋子,自顧自喝水,喝完後一抹嘴角,懶洋洋地道:“哪兒不對?”

郭茂被汪洋這一眼瞄得,脊樑骨躥過一陣戰慄的滋味兒,他砸吧兩下嘴,嘟囔,“妖孽。”

三年時光對於遲暮之人是殘忍得剝奪,而對於向汪洋這樣的少年人,確實敦厚得給予。

三年過去,汪洋的身形早就抽展開來,一米七八的個子,頎長的身形,常年練舞而緊實優美的肌理,長有力的四肢,以及那張越來越出彩,明豔到刺目的臉孔,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這簡直是造物主的一件傑作。誰能想到,他多年前是個混跡在小街暗巷裡的小混混。

“你看你前幾天,天天樂得跟撿了錢一樣,中了大彩一樣。每天簡直恨不得回三趟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家裡藏了個狐仙呢!這兩天又跟丟了魂似的,要不是我知道你那家那高材生……”說到這,郭茂忽然住了口。

高舜三年前忽然就在人前失去了蹤影,郭茂也曾打聽過。

但是高舜走前又各種叮囑過,事情也做了遮掩,所以對外一致都是高舜心臟病復發,去國外治療去了。

郭茂剛開始還為高舜有心臟病一事驚奇不已,但看汪洋沉靜如水的面色,也不像作假,當時還唏噓了一番,各種安慰汪洋,說一定能康復。

但是這麼一走,已經三年,三年中,汪洋從來沒在外面說起過高舜的事情,高舜也再沒有出現過。

郭茂心裡早對這種情況做了各種猜測,其中有兩樣,他覺得最為靠譜,一是,高舜心臟治好了,但是人心變了,汪洋和高舜算是拜了;二是……高舜沒挺過去。

郭茂想了想一年多錢有段時間汪洋的不在狀態,那時,汪洋好像在舞團裡請了十多天的假,那時舞團也正在排一出劇,不過好在是前期,並不特別趕,請也就請了,但是還不到十天,第七天的時候,汪洋忽然就失魂落魄地回來了,而且排起舞來,勤快地簡直像要拼命。

自那以後,郭茂在心裡就落實了最後一種可能,舞團裡其他人心中估計也是這麼認為的,大家統一了口徑,輕易不會在汪洋面前提高舜這個人。

而今天,郭茂一不小心走了口風,他簡直恨不得抽死自己。

“洋洋……”郭茂戰戰兢兢地看向汪洋。

汪洋聽他話說一半忽然不說了,奇怪地看他,“怎麼了?你說我哥怎麼了?”

郭茂看汪洋這神情這語氣,有點和想像中的“深深掩埋的不能觸及的悲傷和黑暗”有點對不上號,不由也一愣,“啊?就是高材生?額,你哥還好吧?”

“挺好啊。”汪洋莫名其妙看他。

“啊?”郭茂傻眼,“不是死了嗎?”

汪洋身體狠狠一僵,眼底浮出恐懼和絕望,“什麼?你說什麼?誰死了?你怎麼知道的?”

……

在汪洋和郭茂陷入語言的烏龍中時,高舜這邊也終於有了新進展,只是這進展裡透著一股鬼氣森森的味道,高舜的十七小隊一個個都有些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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