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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日》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H市,丹陽區一中高檔住宅區。

一個穿著打扮比較考究,但依舊遮不住身上匪氣痞性的中年男人,被社區的保安攔在了外面。他臉上越來越反感的表情和額頭不停暴起的青筋,正昭示著他的即將告罄。

“這位先生,我們已經排查過了,我們社區的住戶中並沒有侯明蘭這個人,我們不能放你進去。”保安規規矩矩地將男人給掃地出門。

男人皺眉開始爆粗口,耐性已經用盡,“幹你媽的,我昨天才看到她進了這裡面,怎麼可能不住在這裡?當老子好糊弄嗎?”

負責與他交涉的保安顯然也很無語,除了盡責地不讓他進門外,倒也不想多搭理他,但顯然,這不是一個懂得見好就收的男人,他開始對保安動手動腳,而且,顯然這男人是個練家子,幾下就把小保安給弄得節節敗退。

保安室裡的其他保安見狀,卷起袖子圍了上來,不一會兒,六個保安對上這個男人,一共七個大漢,在社區門口擺起了烏龍陣,對峙上了。

這一耽擱,保安室裡負責給出入車輛掃牌拉安全杠的人都沒了,社區中要出門的業主,都開始排著車隊在大門裡面按喇叭。

一位戴著墨鏡的女業主探著腦袋在那裡喊,“小李,你們今天怎麼回事兒?還讓不讓人出門了?這後面一堆等著上班上學送孩子的呢!”

被叫到的保安回頭苦著臉解釋,“王主任,你們稍等一會兒,這門口有不法分子在糾纏呢,為了保證你們人身財產安全,怎麼,也得等我們制服了他。”

被叫到王主任的那位女業主一聽,有些樂了。他們住的這個社區,雖然不是本市頂級住宅區,但是也是小洋樓和多層住房相結合的中高檔住宅區了,住了這麼多年,還從沒遇見過大早上,門口有非法分子糾纏的。

排在後面的其他業主也覺得這保安的話有點意思,紛紛下了車,走到大門外準備觀摩觀摩他們說得不法分子。

結果這一群人剛走到大門邊,冒個頭,那個一直糾纏的男人似乎意識到事情走向有點奇怪,立即偃旗息鼓,收斂了一身囂張勁兒撤了。

眾位業主眯著眼在那裡看著那男人走遠的身影,“就那個男人?”

眾保安點頭,對這男人忽然就甩開了他們跑路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就他,一直在門前糾纏,非說要進來找一個叫侯明蘭的女人,但是我們排查了電腦裡業主的入住資訊,咱們社區裡根本沒有這樣一個女人。”

堵在門前的這些業主們聽了,臉上也有些樂,“我怎麼覺得這名字聽著有幾分耳熟啊?指不定是咱們這裡哪家藏得嬌呢,名字根本沒登記在業主名冊上,咱們在場的,有誰認識不?”

眾人正在搖頭間,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道:“鳳麗?你怎麼了?那個叫侯明蘭的你認識?”

見眾人一起看過來,李鳳麗隨即恢復笑臉,得體的妝容掩蓋了她臉下那一瞬間的蒼白,她搖搖頭,“不認識,我也就是覺得好像有幾分耳熟。”

“再耽擱要遲了,我先送兩孩子上學去。”李鳳麗忽然指著手錶道,眾業主回神,立即意識到他們為了看熱鬧已經耽誤了時間,趕緊讓保安把安全杠拉上去讓他們的車出去。

隨著安全杠的拉起,車隊一點點地駛出社區大門,然後順著大門外的四車道分流到各個方向去了。

車上,李鳳麗透過後視鏡看著後座的一雙兒女,第一次眉頭緊緊蹙起,心神有些失寧。

將雙胞胎送到學校後,李鳳麗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車中,從車匣子裡翻出一包煙,盯著看了很久,還是將煙塞回去,她微微抿了一下唇,開車回到自家社區附近,卻不進門,一直在周圍兜圈子,想要找到早上的那個男人。

但是早上那會兒,她也不過在人群中看到對方的一個背影,當時根本不覺得眼熟,但現在越回想越覺得那個人好像有點像她曾經熟悉的某個人,但到底是哪個人,她又不能確定。

一整天轉下來,李鳳麗也沒找到那個男人。

而當她晚上去學校裡接了自己一雙兒女回來後,路過大門時,又聽到保安們在說那個男人在她接孩子的檔口又來找了一次侯明蘭,看那人信誓旦旦的樣子,好像百分百確定他要找的人就在這個社區似的。

好不容易,保安們用報警為威脅,將那男人給弄走了,但這麼折騰下去也不是辦法,尤其那男人雖然包裝得人模人樣,可那通身藏也不藏不住的匪氣流氓勁兒,怎麼能瞞得過我們火眼金睛的保安班子。

於是,一眾保安正湊在一起商量著,是不是借社區裡的廣播播一則尋人啟事。

李鳳麗在旁聽著,眉峰又隆了隆,但依舊什麼聲也沒出,靜默而優雅地開著車進了社區,如同她這近十年裡每天所做的那樣。

第二天一早,那個男人又一大清早在社區門前鬧了一通。鬧事的時間點和昨天差不多,但李鳳麗卻刻意錯開了昨天的出門時間,在家中耽擱了一會兒。

出門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走了,而社區的保安們已然無奈,只得通過社區廣播全區尋找那位叫侯明蘭的女人。

早中晚各播報了兩遍,晚上汪前和回家時,聽到社區廣播裡播著這種怪異的尋人廣播,還有些詫異,問李鳳麗是怎麼一回事兒。

李鳳麗倒是表現得很淡然,只把自己聽到的一些東西說給了汪前和。桌上兩個雙胞胎也樂呵呵地將這事兒當趣聞,掙著搶著要告訴汪前和。

尋人廣播播出後,依舊沒有人去保安處承認自己就是侯明蘭或者說認識侯明蘭的,保安處的人本準備將這尋人結果告知來尋人的男人,誰知這男人就像風一樣消失了,再沒有出現過。

但侯明蘭在他們社區裡卻出了名,有之前說侯明蘭這名字聽著耳熟的業主自己查了一通,在網上查出無數個侯明蘭,但其中最出名的還是十多年前出現在G市頗受關注的那個侯明蘭。

雖然眾人也不能確定那個男人找的是哪個侯明蘭,但是,顯然G市那個又狠又絕,還十分具有戲劇性的侯明蘭更能引起大家的興趣。

再聽一下保安們描述的來找侯明蘭的那個男人的長相做派,八卦心濃厚的業主們紛紛認定,這男人找的侯明蘭就是G市那個侯明蘭。

於是,李鳳麗時不時在自己的牌友圈和敦親睦鄰的過程中,聽到這些人說道:“誒,你們說那侯明蘭到底在不在我們社區啊?”

“這鬼能知道。你沒聽九棟的樂音說嗎?這個侯明蘭可不是什麼乾淨人,坐過牢的。就是在咱們社區,她敢站出來承認嗎?”

“也是,聽說這女人奸猾著呢,她老子兄弟一個沒跑掉,就她一個人是關了一年就出來了,你們說憑憑都是做了一樣的事,怎麼就她能這麼輕巧就出來?可見奸著呢!”

“何止奸,簡直是又毒又狠,你們說得還只是她家倒臺時的事,你們知道她老子在的時候,她的做派嗎?嘖嘖,說出來能嚇死一車人!”

“真的?你從哪聽的?說說說說。”

“我老公原先就是G市的,當年侯明蘭老子倒臺的時候,我老公剛在G市闖出點名頭,這不,這些事情也都是他在酒桌上聽來的,聽說啊……”

侯明蘭各種又狠又毒的故事說完後,滿足了一輪八卦心的牌友們紛紛站在道德人性的制高點上,既同情又悲憫地結論道:“可恨可憐又可悲啊!”

“主要啊,是這命不好,這侯明蘭說來也可憐,從小就在那樣的環境裡長大,自己長歪了長扭曲了都不知道啊,還以為自己有多人見人愛呢!可見家庭教育對下一代的重要性……”一個做教育的女人昇華了主題。

“是啊是啊……”

“誒?鳳麗,你這都糊了,你怎麼還摸牌呢?”坐在李鳳麗旁的一個女人忽然道。

李鳳麗回神盯著面前的麻將,硬是咬牙擠出一個笑容,道:“看我,聽故事聽糊塗了。”

“不怪你,要怪就怪這侯明蘭,可悲的女人啊!”一牌友說笑。

李鳳麗一口牙快要咬爛,但還得端著一張優雅的笑臉,她這輩子聽過各種評價她的話,又狠又毒,她聽過,不過當年也只有一些小人物敢在背後說說。

她雖然痛恨這種評價,但時至今日,這份評價她也就認了。但是,可可憐?可悲?這也是說他李鳳麗的?

李鳳麗這輩子也從沒想過自己會聽到這種評價!她將牌用力一推,臉上堪堪還能掛住一抹笑,“頭疼又犯了,不玩了不玩了,我回去休息一會兒,接孩子去了。”

就在李鳳麗一邊頭疼打著侯明蘭身份來找自己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是敵是友?到底什麼目的?一邊對社區中各種侯明蘭的流言越演越烈抱著極大的不安和憂心,因為今日的流言滾得越大,到有一日真相被戳穿,代價就越大!

不!不可能!李鳳麗狠戾地在心中否定,這世上只有李鳳麗了,可沒有什麼侯明蘭了!

不管那個男人是誰,都不能再出現!

就在李鳳麗暗暗下了一些決心的時候,高舜這邊也並不是閑著的,幾乎所有沾著高舜關係的事情,都不斷朝好的地方發展起來。

袁立那邊的抱陳家大腿的事情基本敲定了,袁立本人也因為這事兒被自家老子和公司裡的元老高看不少,連帶著他對高舜越發有看重。

而高舜這邊,洛奕弄得那個小公司忽然接到一筆合作訂單,是給一個國外小眾品牌做貼牌加工的,工藝不複雜,找幾個工人弄一套設備,在找個廠房就能做起來。他們的小公司終於從空殼皮包公司向實業工廠轉變。

高舜幾乎是聽到這事兒的一瞬間,就猜到是怎麼回事兒,本來他是不想讓洛奕接這單子的,但誰知洛奕一聽對方自己介紹是高舜介紹過來的單子時,便已經一口應下,還正兒八經地簽了合同。

事情到了這一步,再推反倒顯得矯情。於是高舜便也就裝著什麼都不知道,找了袁立,經他介紹,弄了一套二手設備,然後租了間倉庫,招了幾個工人,一個實業廠房也就這麼拉了起來。

洛奕這小子開學以來,還是那副德行,隔三差五的不來上課,成績也永遠在後面吊著,他自己似乎心裡有什麼想法,並不把成績一類的放在心上。所以比起高舜,他的閒置時間大概多到可以甩賣的地步。

所以廠房拉起來後,高舜將各種人事管理和質檢上的問題全權丟給了他。

不過這大概也正合了洛奕的意。長時間這麼半生不熟地接觸下來,高舜對洛奕也有了幾分瞭解。

洛奕的親媽確實是小三,只是這小三當得其實並不地道,人家只賣肉不賣靈魂,給洛奕老頭當小三,是洛奕老頭提出來的。而在她之前和之後,甚至與她同時期的,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的小三。

洛奕的親媽也知道這點,只是,剛好她需要錢,就應了。

當了三五年後,洛奕的親媽成了一眾小三裡,唯一一個給洛奕的老頭生下外室子的女人。據說,當洛奕親媽知道自己懷孕後,第一反應是要去打掉孩子,是被洛奕的老頭給攔下的。可能是洛奕的老頭看不過她對自己的不在乎,故意使得招兒。

但最後,當她生下洛奕後,自覺錢已經攢夠了。足夠她去實現自己的理想追逐靈魂的時候,把洛奕老頭給踹了,洛奕也丟下了,自己一個人背著包袱就走了。

而可能正因為洛奕親媽這種灑脫不在乎,反而使得她成為他求而不得的女人之一,讓洛奕的老頭反而有點心心念念的,洛奕也被他接回了家去。

這種丈夫在外風流了,還把風流的種子帶回家的行為自然讓正室怒從中來,但是洛奕的老頭一向死豬不怕開水燙,如果正室一氣之下選擇離婚,可能更順了他風流天下的願望。

所以最後的結果是,正室接納了洛奕,但是這種接納是什麼接納,基本也能想到。

而在這種環境裡長大的洛奕,除了他這老頭還真心教他一點東西外,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把他往紈絝傻子上養,他自己在此之前,也每天閑的蛋疼,各種想鑽營他老頭和他老頭手中資產。

跟高舜走到一起後,被高舜三五下那麼一激一損,再一調教,人反而不那麼見天兒地做白日夢了。

直到現在,弄出這麼個實業小工廠,讓他開始幹上了點正事。

事實證明,雖然洛奕在他那家裡基本被當成草包養,但他老頭也確實有點本事,隨便的一些指導,也足夠他玩轉一個小工廠了。

等到第一批半個月交單的時候,他已經又從袁立一些人手裡接二連三地接到一些其他的外貿加工貼牌的單子了。

除此之外,最讓高舜打心眼裡覺得越來越舒坦的事情,大概還是要數汪洋的變化了。

陳家最後還是通過舞蹈班給汪洋插了一個特備指導老師過來,但因為高舜沒有跟汪洋提過陳家在飯局上的話,而汪洋也一直以為是舞蹈班照顧自己這麼大人還混在一群小屁孩裡,所以破例給他弄了個特殊指導,再者,這特殊指導其實也並沒有特殊到哪裡去,因為練來練去,汪洋畢竟還只是練一些基本功罷了。

人家這特殊指導基本也不太出聲,也就偶爾在汪洋壓腿拉筋時,會說一些基本的舞種和常識給他聽。

所以汪洋也並沒有把這事兒往心裡去,自然也就沒有跟高舜說。

兩個多月下來,汪洋的舞蹈基本功基本不知不覺裡,就都撿了起來,整個人因為有了目標和拼勁,身上的變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展著。

以往,汪洋改換了衣著和髮型,但身上常年混跡各種地痞小流氓間形成的氣質還是留了一些下來,而今,因為重新練上了舞蹈,骨骼磨礪,一些自小就被他母親培育的氣質重新凸顯出來。

如果,在此之前,汪洋還只是臉孔明豔能吸引人的目光,那現在,汪洋就是已經進入了雕琢工藝的璞玉,正一點點展現他的光芒。

時間不急不緩地翻著頁,一轉眼,又是新的一年元旦。

元旦期間,汪洋提出不再去跟那些小屁孩兒們混了,他現在基本功已經撿了回來,但是還不是很扎實,還要磨練一段時間,他想這段時間,先在家裡練著,等扎實了,再進高一些的舞蹈班。

高舜微微想了想,當時並沒有給出答案。

但是元旦過後,他就將汪洋不睡的那件小客房給改造了一番,地上鋪上了實木地板,確保冬天光腳踩上去也不會有冰冷的感覺,四面牆上貼滿了整面的鏡子,第一間專屬汪洋的舞蹈室就這麼建成了。

汪洋第一眼看到的時候,激動地蹦到高舜身上,狠狠啾了一記高舜的嘴唇。

高舜半倚在門框上,抱胸莞爾。

“這樣就高興了?”

汪洋唔唔地直點頭,脫了鞋襪光著腳在裡面走了一圈,然後又回來掛在了高舜身上,雙腿盤著高舜的腰,高興地直喚:“哥,哥。我真太高興了!”

高舜單手拖著他,笑得頗有深意。

心想,這才哪到哪兒,他還沒有告訴他,自己給他請了個家庭舞蹈教師呢,也是通過袁立介紹的,暫定的是每週來一次,等到後期汪洋的各方面都穩步了以後,在做進一步安排和調整。

元月中下旬,H市的高中又迎來一次全省統考,考試前兩周,高舜又抓來了汪洋惡補各種知識點,同時圈劃各種考試重點。

考試結束的第二天,汪洋睡得呼嚕嚕的時候,高舜收到一封郵件:第一階段計畫已完成。

高舜看著螢幕上躍動的幾個字,唇角微微勾起,正好現在他放假了,可以空出來時間了。

高舜黑眸裡閃過一絲冷意,手指覆上鍵盤,開始輕捷地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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