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慕青是被從窗戶照進來的陽光照醒的,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鍾,已經是早上九點四十多分鍾了。抱著枕頭坐了一會兒,慕青忽然想起昨天忙活了半天搬進來的人。
床上沒有人,房間裡也沒有人,人呢?
環顧了一周,慕青穿上拖鞋,慢悠悠地走出去,走了也好啊,省了他許多麻煩。沒想到他昨天居然就這樣睡著了,戒心要不要那麽低啊……慕青默默地唾棄自己,而且是和一塊大冰塊睡覺……好吧,男人的體溫也沒達到零度以下,不過絕對比人體低,在這種微涼的秋天,感冒的幾率還是挺大的。
拿好牙刷和毛巾,慕青才發現浴室裡面有人,可以聽到“嘩嘩”的水聲。
不用看,猜也能猜到正在浴室裡洗澡的人是誰……他怎麽沒有走?
慕青要開門的手頓了一下,轉身朝廚房走去。雖然門關上了,但作為房間的主人,只要指紋與虹膜符合,沒有哪裡是開不了的。
先放兩筒米,放在爐子上,開小火慢熬,煮粥。唉,又該去買米了。做完後,慕青跑到水槽那裡,把昨晚的碗筷洗掉,然後才開始刷牙洗臉。
等到慕青煮好粥之後,剛走出廚房,就看到男人穿著他的衣服——嗯,衣服有點小。銀色的華麗蛇尾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修長的雙腿。
男人雙腿交叉著,坐在他的沙發上,手裡翻著他隨手擺在沙發上的古籍。說是古籍,還真的是古籍,慕青也只是看懂個大概。這是用楷書寫的,那個繁體字,當今世界上沒幾個人認得,書頁也是破破爛爛的,這還是慕青從一間舊書店裡淘出來的,慕青買了幾本書,老板就隨手把這東西送給慕青。慕青也就略略地翻過幾頁,發現是一本《山海經》,然後就把它放沙發上,準備有空的時候看,沒想到被男人翻出來了。
男人好像很喜歡這種書,上次在他的房間裡,慕青記得男人好像也是拿起書架上的古籍在那裡看。
感覺到慕青走出來,男人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去,繼續研究手上的手,一點都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慕青盛好粥,順口問道,“你要喝粥嗎?”
自己一個人在喝粥,別人在看著,不招呼一下,怪尷尬的,也不像是他的待客之道。之前的恩恩怨怨什麽的,慕青已經決定一筆勾銷了,當作沒發生過。那就把他當做一個普通的拜訪者吧,好歹是禮儀之邦出來的,禮數要周到。
就在慕青以為男人不會理會他的時候,他居然看到男人微微頷首,喉嚨裡發出磁性的聲音:“嗯。”
啊咧,這世界上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麽……慕青覺得自己一定是幻覺了,一定是!
這時,男人又抬起頭,瞟他一眼,淡聲道:“你沒有幻覺。”
(#‵′)凸!忘記這廝有讀心術這功能了!
心神激蕩之下,慕青傻傻地盛了兩杓粥,直到粥溢出來,燙到他的手指,才仿佛觸電一般伸開手:“啊——嘶,痛!”連忙把手指含進嘴裡,跑到廚房裡衝冷水去了。
等到慕青貼了一個止血貼出來,發現男人已經盛好了兩碗粥,甚至不等他這個主人來,就坐在餐桌上,和著桌子上的小菜,開始姿態優雅地喝粥。
……好生自覺啊。
慕青眼角可疑地跳了一下,走到男人的對面,拉開椅子坐下去。夾了一些小菜,慕青無奈道:“請以後能不要隨便對我使用讀心術嗎?這侵犯了我的私隱。”
男人優雅地挑了挑眉頭,乾脆地點頭,“可以。”
……咦?那麽好說話?慕青驚訝了。
“不過,我要糾正一點。”男人挑起一個手指頭,像是玉做成的一般,很好看,“我不叫‘那廝’,吾名為容。你可以叫我……父親。下次再讓我聽到那麽不敬的稱呼,我一定會給你一個難忘的回憶的。”
他到底是怎麽用著一張面癱的臉說著威脅的話的?慕青從善如流,歉意道:“對不起。”不過,慕青疑惑地抬眼,“父親?”
“我承認你了。”男人淡淡道,“我族血脈,不得外流。”
說完,男人也不在乎他的反應,低頭,繼續慢慢地吃自己的。
這意思是,要認他?慕青暗忖,雖然這個身體是實驗室培養出來的,但從血緣關系上說,男人的確是這個身體的父親……他也沒什麽理由不去認人家這個父親……
後來,慕青問過男人,若是不被他承認的血脈怎麽辦。
男人的回答很簡單:“殺。”
慕青聽了,心情複雜,不知道該不該慶幸自己那時撿回了一條小命。
有個人陪著你吃飯的感覺是挺好的。慕青喝粥的速度不知不覺中也慢了下來,靜靜地享受著靜謐溫馨的一刻。
等到慕青把碗筷都洗好,他發現男人還在沙發上看著《山海經》。
“父親昨天怎麽會出現在我家裡?”慕青抱著光腦坐在沙發的另一端,問道。
說起來,男人也沒有什麽地方得罪他,唯一的就是幾天前發生的那次不愉快,慕青已經把願意歸結到k實驗室身上,所以改起口來還挺順暢的。
聽到這個陌生的稱呼,男人眸光微微一閃,瞟了慕青一眼,漫不經心回答道:“中了一些毒。”
你這是在扭曲我的意思啊喂!你中了一些毒與出現在我家有什麽必要的關聯嗎?慕青不由鼓起臉,繼續問道:“那昨晚父親臉上的紅紋是怎麽回事?”
這次男人連頭都沒有抬,只是簡潔地吐出兩個字:“詛咒。”
“哦……那與我有關聯嗎?”想起男人昨晚的表現,好像是他一來,男人臉上的紅紋就漸漸褪去了,慕青不得不懷疑其中的關聯。
“有。”男人吐出一個字,又不說話了。
慕青繼續追問:“有什麽關聯?”
“詛咒是我的後裔下的,你是我的後裔,當然有關聯。”
怎麽好像不願意多說的樣子。慕青頓了一下,不再追問,而是打開光腦,開始處理這幾日積壓起來的論文。兩人,一個坐在沙發上看書,一個坐在沙發上寫論文,三分相似的臉,幾乎如出一輒的動作,倒也很和諧。
等合上光腦,時間已經走到了十二點多。慕青揉揉發酸的脖子,看著仍然保持著一個姿勢不變的男人,既然他現在是他的父親了,當然不能“客客氣氣”地請他出去,大不敬啊。
肚子有些餓了,慕青認命地去做飯。
有了早餐的教訓,慕青多做了一份午餐。男人果然在他這裡用餐了,慕青真的很好奇:“神也需要吃飯的嗎?”
“成為神之前,與其他生物是沒有什麽不同的。”男人眼裡有些淡淡的滄桑,“現在不過是滿足口腹之欲,食與不食看各人罷了。”
吃過午飯之後,慕青還需要去特殊組篩選武器。
男人輕輕地瞟了慕青一眼,“這幾天,每天晚上我都會過來特訓你。你太弱了。”伸出修長的手指,白玉一般的手腕上帶著一個金色的蛇形鐲子,忽然,金色的鐲子變成了一條小金蛇,正是那天在古遺跡裡為慕青帶路的那條,“讓小金跟著你。”
慕青明白男人的意思,若是在外面碰到了比如k實驗室之類的人,憑他那點小聰明,真的很難躲過去。
看著小金變成他手腕上的金色鐲子,慕青出了門,布雷爾早已經在校園外面的一間咖啡廳裡面等著他。
想起亞岱爾和布雷爾是兄弟,慕青心裡就有一個埂啊。你說,一個特殊組的組長,怎麽天天那麽有空來陪他這個小人物?讓人不懷疑他另有目的都難。
以前慕青認為自己沒有什麽可以給人家所圖的,自從知道自己其實是一個實驗品之後,慕青就在琢磨,該不會是特殊組的實驗室看上自己了吧?可是那麽久了也沒見他們抽過自己的血液,或者綁架什麽的。
正因為才不到他的目的,慕青才糾結呢。不過兩人現在維持著的利益關系,慕青覺得還是不錯的,至少武器來源不用愁。作為歷史系的學生,探險什麽的肯定少不了。
在布雷爾的帶領下,慕青再一次進去特殊組的技術部門。
布雷爾有獨到的眼光,推薦的武器都很適合慕青。慕青還去練習場試了一下,都不錯。
乾脆利落地挑好武器後,慕青拒絕了布雷爾的晚餐邀請,直接回去宿舍。
作者有話要說:加更送到~~困死我了,再打完最後幾個字就去睡覺~~今天jj真是抽死,傳了半天傳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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