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雷伯汀帶著德比到自己家的時候,艾佛正扒在門邊朝外面張望,看到雷伯汀和德比眼睛一亮,等兩人遊到面前才揶揄道,“我還以為你到德比家去接他了呢!”
“胡說什麼!”雷伯汀白了艾佛一眼,“在路上碰到的,拉夫爾呢?”
艾佛努努嘴,“喏,不是在裡面看你寫的那個故事嗎。”說著又探頭朝雷伯汀身後的德比打招呼,“嗨,德比,昨晚睡得好嗎?”
“嗨、嗨,艾佛,我睡得很好,你呢?”鮮少與人魚交流的德比見到艾佛依舊是難以控制的緊張,他下意識地往雷伯汀身後躲了躲,才小小聲地對艾佛打招呼。
艾佛看著德比膽小的樣子倒也沒有說別的,只保持與往常一樣的燦爛笑容,“我還不錯呀。”說完沖德比做了個請進的動作,“進來吧。”
德比微垂著腦袋,點了點頭,“好。”說完又抬眼看了雷伯汀一眼。
雷伯汀轉頭對上德比那依賴的眼神,彎彎嘴角,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走吧,進去吧。”
德比這才又應了一聲跟著雷伯汀進了他的家中,而艾佛在後面還不忘對雷伯汀擠眉弄眼的做鬼臉,被雷伯汀做了個抹脖子的威脅動作才安生。
進到屋子中,拉夫爾已經起了身面帶微笑地迎接著三人的到來,看到有些畏縮地德比,拉夫爾上前與他打招呼,“嗨,德比,真是好久沒有見到你了,最近過的還好嗎?”
“嗯、還、還不錯。”德比有些不能適應對方如此熱情的態度,又下意識地看了雷伯汀一眼,直到在觸到雷伯汀眼中那鼓勵的眼神後這才轉過頭來笑了一下回答了拉夫爾的問題,並且禮貌地問了一句,“你最近呢?”
拉夫爾聳聳肩,笑著答道,“雖然生活一如往昔,不過我覺得還不錯。”寒暄完後拉夫爾說起了新的話題,“聽雷說你會泡好喝的水呢,之前他也給我們泡過,不過我覺得……”說著拉夫爾做了個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那可真不是什麼美妙的回憶。”
拉夫爾一副回憶慘痛的樣子讓德比變得放鬆了些,他嘴角帶著笑輕聲說道,“大概是雷伯汀泡的方法不對吧。”
拉夫爾順勢介面道,“聽雷說你今天會讓我們嘗到正宗的海甜葉泡的水呢,這是真的嗎?”
“哦當然,我還帶來了。”德比此刻就像是面對老師局促不安地小學生一樣手忙腳亂地朝拉夫爾示意自己帶來的海甜葉。
“那可真是太好了。”拉夫爾不是沒有注意到德比這過度緊張的樣子,但是作為雷伯汀的朋友,他和艾佛一樣貼心地當做什麼都沒看到,只表現的很驚喜,“那可太好啦,我和艾佛都盼望著呢!德比你的綃紗織的這麼好,想必這泡出來的水也將會是非常美味的。”
顯然,拉夫爾的誇獎讓德比有些激動更帶來了更多的羞澀,他有些慌亂地轉過頭望向雷伯汀,“哪裡可以有水呢?我去泡給你們喝吧。”
“就在前面,左拐就是。”雷伯汀指了指前方的方向,然後又問了一句,“我帶你去吧?”
“不,不用。”德比擺擺手,“我能做好的。”說完便沖拉夫爾和艾佛笑了笑就去雷伯汀家處理食物的房間了。
等到德比的背影消失在三人的眼前,雷伯汀才游到拉夫爾的面前,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嘿,夥計,別那麼熱情。”
“什麼?”拉夫爾一副見到了鯊魚的表情,“兄弟你沒事吧,我只是在對他釋放我的善意而已,這樣你都要嫉妒?!”
“噢噢噢,愛情讓人魚變得盲目啊。”一旁的艾佛湊上來搭腔,“雷伯汀如今已經變得盲目了,剛剛呢他還威脅我呢!”
拉夫爾聽了艾佛的證詞,露出一副無可救藥的表情,“這才是剛剛開始你就這樣,噢,雷,你完蛋了!”
雷伯汀面對自己兩個好朋友的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倒顯得很無所謂,“我想艾佛說得對,愛情使人盲目。”
沒想到雷伯汀會這樣乾脆的認了,拉夫爾與艾佛相視一眼,他們從彼此的眼中讀出了同一個意思,“海神啊,救救我們吧!”
當然,調侃只不過是一個小插曲,拉夫爾最終還是拉著雷伯汀與艾佛討論起他感興趣的戲劇來。
“我覺得,如果我們把這個故事演出來,一定棒透了!”拉夫爾談到自己感興趣的事情,眼睛都綻放出不一樣的光彩。
艾佛也加入了自己的看法,“或許能夠在這個故事中加入我們人魚的歌聲?”
雷伯汀忽然為自己扮演了一個潑冷水的角色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那麼,只有你們兩個人演遍這個故事中的所有角色嗎?”
“呃——”拉夫爾噎了一下,最後才艱難地開口道,“當然,不是了。”
雷伯汀攤攤手,“所以,我們還需要更多的人魚參與到這裡面來。”說著他看向拉夫爾和艾佛,“你們有什麼好的推薦嗎?”
沉默了一會兒,拉夫爾首先提出人選,“巴納比?”
艾佛也說了一個,“默文?”
雷伯汀又悠悠地開口道,“我們需要一位元雌性人魚。”
艾佛看了雷伯汀一眼,然後目光轉移到端著茶水進到房間裡的德比身上,眼睛一亮,“這不是現成的嗎?”
一無所知的德比被艾佛突然加大的聲音嚇了一跳,表情有些茫然,“什麼?”
艾佛起身遊到德比的身邊,“嘿,德比,加入我們的戲劇中吧,讓我們為那些人魚獻上一場精彩的演出吧,怎麼樣?”
看著艾佛那狂熱的表情,德比下意識地擺著尾巴往後移了移,“不,哦,不,謝謝艾佛,我不,不想……”
德比越說越結巴,越結巴越說不清,這時雷伯汀游到德比的身邊伸手摟過他的肩,“這當然不行。”
“為什麼?”艾佛不明白了。
雷伯汀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德比已經被我請為我們這齣戲劇的場務了。”
“場務?那又是什麼?”艾佛依舊還是不明白。
“場務就是負責我們在排練的時候的日常事務,比如說茶水,比如說為我們管理道具,比如說在我們排練的時候指出我們的不足。”雷伯汀解釋道,“這是一項很重要的工作,所以德比就不參與排戲了。”
“哦,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們可以考慮考慮別的人選。”因為雷伯汀說的如此的斬釘截鐵,艾佛只要攤攤手表示同意了。
倒是拉夫爾,用似笑非笑的眼神從雷伯汀的手到雷伯汀的臉溜了一圈,最終還是但笑不語。
而德比沉浸在逃過了要在所有人魚注視下這種對他來說簡直像是要他命的一樣可怕的事情的喜悅中,壓根沒有注意到雷伯汀手的動作似乎好像也許對於他們現在的關係來說親密了一些。
“要不,叫奧茲吧!”艾佛把自己腦子裡的雌性人魚想了一圈兒,拍掌道。
“奧茲?”雷伯汀腦袋裡浮現了那只臉圓圓眼圓圓鼻頭圓圓帶著些嬰兒肥娃娃臉的雌性人魚,心裡忽然想起了什麼,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艾佛,拖長了音調,“奧茲?”
艾佛被雷伯汀看的有些不自在,“奧、奧茲不好嗎?”
“噢,不,其實想想奧茲還挺符合那只單純的雌性人魚的形象的。”拉夫爾笑眯眯地遊了過來,將手搭在艾佛的肩膀上,“這樣的話,不如讓你來演那位將軍吧?”
夥伴們洞悉一切又帶著揶揄的笑讓一貫粗神經的艾佛也難得的臉紅起來,“如、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
“噢,夥計,你太不客氣了!”雷伯汀受不了地擂了艾佛一拳,怪叫道,“如果拉夫爾和德比不介意的話,那你就扮演將軍吧。”
拉夫爾立馬接話道,“我當然不介意。”
德比本想問問奧茲是誰,但是看到艾佛望過來的眼神也趕緊點頭,“我也不介意。”
艾佛見全票通過,剛想咧嘴笑,雷伯汀又惡趣味發作來潑冷水,“你確定奧茲肯來參加我們這齣戲嗎?”
“當然,奧茲表現的也很感興趣。”艾佛想也沒想地就拍胸答道。
“哦?”雷伯汀一聽挑起了眉頭,一臉壞笑地湊到艾佛面前,“看來,在你來之前,你還去了別的地方啊……”
拉夫爾也嘎嘎怪笑著湊過去,“雷有句話現在可以用上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
艾佛看著兩個不懷好意朝自己靠近的人,一開始還想顧左右而言他,“什麼,什麼從寬從嚴的,“啊,別,別過來,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站在一旁的德比看著鬧成一團的三個人魚,也跟著笑了起來。
於是,在某些人魚別有用心假公濟私的推薦下,這出人魚界的首場戲劇中的兩個扮演者就這麼定了下來。